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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虚惊一场,险些吓出洋相的搏斗对象,只不过是沼泽边缘脱落的,一块块浸泡变质的污泥,这沼泽不象是天然的,污泥中含有些不同的成份,和我再次下潜前,预料中的情况一样,只是需要弄清楚三个问题。
一个是为什么这片沼泽会悬浮起来?二是沼泽中消失的闪烁红点到底是什么东西?第三就是沼泽中含有什么化学元素,居然可以让脱落的污泥变的完全没有重力不说,还能保持形状?
我歪过头去看漂在不远处的船,准备返程回去,隐约中看见船边趴着一人,象是老古的形状,手里端着一杆枪,正往石头山上瞄准,而在他凸出船身的枪管下边,紧靠船头的地方,黏着一个人样的东西,瘦弱纤细,手脚分的大大的,跟个壁虎一样,微微仰着头窥探着老古。
日期:2008…3…12 17:05:00
一般来说,一个人专心的干什么事儿时,旁边冷不丁出现个其他人,冷冷的窥探着一动不动,八成都不是好货,很可能满怀恶意,随时都会找个机会害人。
我心焦的看着那个东西,黏在船体的外壳上,手脚抓的也很紧,一时分辨不出是个人还是动物,这会儿的情况是我在水中,老古在船上,那东西在我俩中间,要是扯嗓子一喊,惊动了这东西跳进水中还好,我也能搏斗一番,在水里只要不是太邪乎的东西,我想凭自己的本事,完全可以应付一番。
可惊动的如果是老古,枪走火万一打中我那就冤枉了,尤其是他松懈下来,给那东西扯下水里,都是大麻烦,思量不下,顿时把我给急的手足无措,只好拿手电筒对准老古的上方摇晃。
老古的枪口动了动,向我的方向瞄了过来,我一惊,就想往下潜,那枪口却立即抬高了,看来老古认出我手里的手电筒,已经放松了警惕,值得庆幸的是黏在船壳上的东西没给惊动,只是微微仰起的头随着枪管点了点,又静止不动了,但是看的出抓紧船壳的手脚关节有点绷紧,似乎要跳上去。
这可不妥,我做好准备,如果这东西蹦起来,我就大喊一声惊他丫的,要是不动,我就摸过去给他一刀!
老古认出了我,却没有站起身子,还是趴在那儿,手里的枪管又指回了原先瞄准的地方,难道这厮是和石头山上什么东西对峙?我又凉了半截,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在水里这一胡折腾,不是完全暴露在老古对面敌人的眼皮子底下?
日期:2008…3…12 18:38:00
不管那么多了,我在水里悄悄向老古的枪管下头游去,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离那船壳上黏的东西越来越近了,身后忽然感觉到一点异样,似乎有股暗流正朝我涌来,沼泽上又传来咕唧咕唧的怪响,我甚至觉察到一圈圈的水波涌向我身边。
这种危险的感觉我以前碰到过,往往是水里有动物在作怪,我全身戒备的做好准备,迎接身后的袭击。
一股腥臭味率先飘了过来,我一闻水的味道,定下心来,后头八成是一条躺在湖底的鲶鱼,在沼泽中栖息的久了,以为我是什么食物,跟着我捡漏的。
我把刀握在手中,刀尖冲外,鲶鱼对付其他淡水鱼类算是厉害,但身体都不大,我一个人在水库和池塘里没少收拾,所以,灭了它自然是小菜一碟。
但是我估计错误,突然涌过来的臭水的差点没把我给臭晕了,一条很大的鱼从后面无声无息滑了过来,灰色的脊背露出了水面,估摸着头尾有将近一米五,头大尾巴小,前面好多条软软的胡子一扫我大腿,让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绝对不是鲶鱼!
应该是一条革胡子鲶,塘虱!
塘虱有很多种,但是基本都喜欢吃腐烂的动物尸体,哪里越脏,越他娘吃的肥,有时候我在池塘里打捞东西时碰到过,养殖的人专用死猪死狗等腐烂尸体来喂,吃的多到吃胀死的,沤的整个池子都臭,又臭又黏,根本就是个垃圾鱼。
我潜入水中有点想要窒息了,这种奇怪的鱼不是浙江该有的,看那模样象是埃及塘虱,八一年才从泰国引进,我也只是在福建还没有退役时,看过很大条的死标本,嘴巴宽,胡子长,因为又猛又大,已经在广东泛滥成灾,但是退役后在浙江混了这三年多,没听说哪个水库里会有这么大的革胡子鲶?
《深渊空屋(打撈員的奇遇)》 第10节
《深渊空屋(打撈員的奇遇)》 第10节
作者: 鬼龇牙
日期:2008…3…12 18:39:00
垃圾鱼的胡子扫了我一下,掉头又向我冲过来,泛起的死臭味,让我很是怀疑这东西是不是刚吃饱,不管怎样,我一个大无畏的老兵,对付一条淡水鱼,根本不在话下,水里不好使劲,再说这东西没鳞片,开膛破肚有一定难度,但是我拿着潜水刀也不是吃素的,伤了它总没问题,左右思量了一秒钟,我决定刺它的眼睛,我个头比它大,不怕它的嘴吞我。
黑糊糊的塘虱在水里游的很快,我的刀刚准备好,就看见塘虱一顿,整个身体向后倒退了回去,这怎么回事儿?鱼类倒游就会牺牲速度,而速度恰恰是鱼类生存的标志,倒游鲶也是肚子朝天游,但面前这东西,怎么倒车倒的这么顺溜儿?
手电一晃,我看见塘虱的背后,沼泽中连蹿带蹦一团团黑影,下水后密密麻麻非常多。
一只一只的癞蛤蟆,缠成疙瘩,颜色跟那陈年老粪一样,眼睛凸出来很大个,还全都冒着红光,我急眼了,浮出水面拿着刀子掉头就窜。
塘虱似乎反抗中劈爆了一只癞蛤蟆的肚子,溅出血点沾到我脸上钻心地疼,用手一摸,起了一串大泡。
没等我游出太远,塘虱已经肚子朝天,身上糊了大大小小上百只癞蛤蟆,肚子一鼓一瘪,像蚂蟥吸血一样,肚子涨了一大圈,等到癞蛤蟆纷纷散开,留下的一堆尸骨已经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物体,原来又是什么面目了。
我这下真的被吓住了,沼泽是他娘个吃人的沼泽,连癞蛤蟆都带毒,压根不可能是这水库里的东西!
我大呼小叫的拼命往船上游去,混乱中,紧张的情绪差点失控,等我精疲力竭的爬上船头,才猛想起还有人在隐蔽处窥探着老古,忙不迭的爬起身,船头没人了,老古已经消失的不见踪影!只有那杆猎枪还静静躺在甲板上。
日期:2008…3…12 21:44:00
这个时候,天已经快亮了,黎明前的凉风吹到身上,凉飕飕的,虽然是春天,却也觉得透骨的冷。
湖水还是那么波澜不惊,短短一夜,发生了许多事情,郑剑和他的人带着张丽恒无端端的下了船,老古也不见踪影,尤其是老古给我的感觉是凶多吉少,那个窥探他的家伙很可能把他给弄到了水里,尸骨无存。
想想这条船上,只剩下老古所说的驾驶舱还有个开船的人外,就我一个孤魂野鬼在游荡了,不是说郑剑天亮就能回来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
有关这些郑剑的情况都是听老古所说,我一件都没有亲耳听到,没有亲眼见到,只有水底的亲身遭遇可以说是真实的,于是,我不由自主向驾驶舱走去,也不知道是想验证老古的话,还是想发现点什么线索。
驾驶舱的门确实反锁着,我瞅瞅那锁,不是民用的,相当复杂,摇摇头,我爬上舱顶,攀着窗外钉死的铁条,从顶上向下望,可能是冷热不同,玻璃上结了一层霜,舱室里雾蒙蒙的看不清楚,我哈了一会儿,才有个圆洞可以往里张望。
舱室里看起来温度是比较高,还有点污浊不堪,我看了一会儿,都没有发现有人的痕迹,难道睡着了吗?大天亮的也该醒了啊!
正想使劲敲敲天窗,就听见下头舱室门的地方传来咚咚的撞门声,似乎有人从里头,正往外拼命的撞。
我赶紧拼命的从天窗寻找门的位置,却被根铁条刚好挡住,看不到那里是什么人在撞门,心中焦急,忍不住使劲捶了一下天窗。
下头的撞门声立刻停了下来,周围静悄悄的没了动静。
我不耐烦了,把脸贴上天窗再次努力的往里张望,刚贴上去……。。
日期:2008…3…12 22:42:00
一张脸悄无声息的贴在天窗的里边,刚好跟我鼻子对鼻子,而我一时大意,也离的太近,居然没发现自己正贴着一张脸,等我明白过来,赶紧抬起头来,把眼珠子的焦距重新调到近处一看。
唉哟,我终于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这张脸相当蹊跷。
我说他蹊跷,是因为我们刚到地方时,在水里已经见识过一张被轧扁的脸,那上头的五官位置怎么看都别扭,但离的远,还隔着湖水,还不至于觉得毛骨悚然,而我现在看到的这张脸,近在咫尺,就隔一块玻璃,如果不是因为有铁条子挡着,我相信肯定会一巴掌扇过去。
这张脸最蹊跷的地方还是五官的布局,乍一看好像没啥,仔细数数不对劲。
我当兵时看过一场皮影戏,曾经好奇的跑去后台,看到还没有上场的道具,现在这脸就和那个有点相似,因为皮影是俩半脸对贴出来的,观众只能看到一半,所以从中间剖开后的脑袋,除了眼睛在大致不错的位置外,鼻子嘴和下巴都在边儿上,贴玻璃上跟我对望的就是这样一张脸,皮肤的纹路我都瞅的清爽,用的是正宗的镂空剪纸手法,外头只蒙了一层清漆。
一般来说,皮影脸谱设计的规律是:黑忠、红烈、花勇、白奸、阳正、阴邪。
而我看到这个却是完全的无色透明,很象是人皮做成,为什么呢,因为这脸的眼睛,是用的真眼珠子,怪异的脸上唯一有立体感觉的,俩黑眼珠子正直勾勾的正看着我。
难道有妖术?可以把皮影的道具变成活人,送进这个驾驶舱干什么呢?
《深渊空屋(打撈員的奇遇)》 第11节
《深渊空屋(打撈員的奇遇)》 第11节
作者: 鬼龇牙
日期:2008…3…12 23:16:00
这张脸和我对视的只有几秒钟,眼珠子左右一转,砰的一声,整张脸迅速的萎缩下去,直到缩成一张巴掌大的皮纸,才从玻璃上掉了下去。
这张蹊跷的皮影脸有些年头了,一看就知道不是刚做出来的,我的脑海里,突然想起老古说过的一件事情,闲聊时,他说起民国时候,大军阀孙大耳朵也就是孙传芳,曾经在上游的天坑溶洞派兵封锁过,听说还送了几个敲锣打鼓的戏班子进去,这戏班子总不会是演皮影戏的吧?
我胡思乱想一番,还是没闹明白是什么人在里头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