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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立即奔了出去。
他们看见,在低低的天空下,那片竹林中,枝叶乱动,两个人抱成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
那两个人之一,是冯小乐。
而另一个人,另一个人的装束,让他们的心,蓬蓬直跳。
那人穿着红黄相间的衣服,是他们定制的旅行服装。
真相,几步之遥,他们却反而迟疑了,不敢上前。
“快来抓住他!”冯小乐大声喊道。
他们听到这声喊,这才举步向前,帮着冯小乐将那人按住,那人全身在泥地上滚得狼狈不堪,满头长发都散开,披散在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透过发缝,恶狠狠地看着众人。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陌生的女人,不属于他们十人中的任何一人。
“你是谁?”陈若望抑制着心头的激动,他预感到真相就的源头已经被掘开,一切的阻塞和疑惑都将被冲走,他们将豁然开朗了。
那女人恶狠狠地看着他,看了一阵,眼神渐渐柔和,忽然笑了笑:“你们不是有十个人吗?把他们都叫出来啊!”“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共有十个人?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衣服?你到底是谁?”大家迫不及待地问出许多问题,那女人摇摇头,冷笑道:“你们所有的人都出来,我自然会说。”“没有那么多人了,”冯小乐低声道,“死了两个,走了一个……”她的话没有说完,那女人已经放声大笑起来:“死了两个?果然是这样,哈哈哈哈哈……”她笑得几乎要透不过气来,其他人却只想哭,没有谁去打断她,只觉得这情形实在是不可思议。
那女人笑了一阵,又忽然哭了起来:“为什么总是要死人?”她哭得十分伤心,哭声尖利刺耳,众人听了,觉得十分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
“是你?”江欢雅不知何时从楼上走了下来,她脸色苍白,盯着那个女人:“你就是那个总是在哭的女鬼?”那个女人不说话,继续伤心地哭着。其他人却被江欢雅的话提醒了,他们这才知道,这女人的哭声如此熟悉,是因为他们在那个地道里、在那个他们开始互相怀疑的夜晚,就已经听过她的哭声。
如果她就是那个鬼,那么,他们自己中间,到底有没有鬼?
想到这里,杨飞忽然转身朝别墅跑去。他进去一阵,很快就出来了。
“别墅里有十件衣服,九件在杂物间,一件在冯小乐的包里。”他说。
十件衣服都在别墅里,那么,这女人身上穿的,当然就不是他们的衣服了。
“你是五年前的探险队员!”林霖雨指着女人惊叫起来。
其他人也想到了这点,都不由后退一步。
如果她是五年前的探险队员,那么,照片上那个被压在石头底下的人,是不是就是她?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女人听到林霖雨这么一说,停住了哭声,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她的脸异样的苍白,眼睛却是格外的黑,看得林霖雨心中一凛。
“不错,我就是五年前的探险队员。”她忽然一笑,“怎么,你们找出你们中间哪个是鬼了?”她这问题一问出口,众人忽然没来由地觉得一阵眩晕。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们心中旋转、酝酿、逐渐成型,几乎让他们感到窒息了。
这个想法,如果在刘莎死之前被他们发现,那是多么开心的事,可是现在,刘莎和白笑笑死了,鲁刚也不知哪里去了,他们才刚刚产生这样的念头。
已经太晚了,喜剧拖得太长,终不免成为悲剧。
他们想到的最可怕的事情是——也许他们中间本来就根本没有鬼。这个念头,他们越想,越觉得果然如此,前因后果细细思量,的确如此,果然如此,只能如此!
他们中间本来就没有鬼,鬼,是眼前这个女人,是这个五年前就已经死去的女人,制造了这一切。
“都是你干的?”林霖雨望着她,“你已经死了五年了,为什么还要来害我们?”那女人大笑几声:“没错,都是我干的,你们中间本来就没有鬼,”她笑了几声,厉声道,“虽然那些事情是我做的,但是我可没杀人,人都是你们自己杀的!”她又得意地狂笑起来。
天空中风推云聚,一团团云狰狞翻涌,仿佛是咆哮的嘴脸。
众人的衣服被风吹得乱卷,却始终乱不过他们的心。
他们的心,仿佛被这阵风,吹到了遥远的地方,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女人的话,虽然那么狠,那么咬牙切齿,却一点也不假。
人的确是他们自己害死的。
“我就是这样被害死的,”那女人笑了一阵,忽然又叹了一口气,“我们五年前,也是十个人,也穿着跟你们一样的衣服,来这里探险。”她侧着头,一边慢慢回想,一边说她的故事。众人听着她说,谁也没有说话,因为谁也无话可说。
原来这女人,在五年前,也是和他们一样,来到蝴蝶谷探险。他们起初的经历,和五年后的十人,几乎一模一样,他们十人也进入了那个防空洞,也带着即拍的红外相机。
也碰到了塌方。
也无意中拍了照片。
照片上,也有一个死人。
正文 (完)
但是他们的反应,却和五年后的人们反应不同。
五年前那支队伍,年龄都在30岁以上,已经不再是学生,在社会上都有了自己的位置。人在社会上混迹多年,心自然也就变硬了。他们一发现那张照片,想到内部有鬼,便立即展开调查。
调查的结果,却是这个女人,她的名字,叫冯素素。
一旦认定了冯素素是鬼,其他九人便毫不容情。那个地下室,便是他们临机挖出来囚禁她的,他们将她关在这里,让她永世不能出来,四壁都是符咒,封住她,震住她。
然后他们便离开了。
冯素素一个人留在地下室里,关了一年多。
刚开始的时候,她肚子饿了,就只会哭,直到饿得实在忍受不住昏迷过去,被几只老鼠在身上爬来爬去,她便一手捉住老鼠,将老鼠肉生生吃了下去。
这样的日子她过了一年。
没天,她都在用手挖着铁链。那铁链钉得很深,可是被她这么无休止的挖,却也挖了出来。
“你们看我的手。”冯素素伸出一双手给大家看,那双手十指短粗,指甲一片无存,满手都是巨大的伤痕,可以想见她当初的苦楚。
那个地下室里,没有灯,也没有其他亮光,终日黑暗。她一个人留在里面,没有人说话,只有老鼠的声音陪着她,让她度过一天又一天。
当她终于可以自由行动,她心中的激动,无法言说。她带着铁链,叮当移动到地下室的入口出,一线阳光从那里射进来,让她的眼睛一阵刺痛。
她这才记起自己是一个鬼。
鬼是不能见到阳光的。
这个发现让她极度痛苦,那一天,整个地下室里的老鼠都被她痛苦的咆哮吓得不敢靠近。
从此她只在黑夜出没又过了许久,有一天,她无意间揭开地下室墙壁上的符咒,却发现其中一张后面,竟然隐藏着铁链的钥匙。
还有一张纸。
是他们十人当中,一个跟她很要好的女孩,偷偷给她留下的,纸上只写了两个字——“珍重。”到那一刻她才完全自由。
此后几年,她一直就住在地下室里或者防空洞里,她在防空洞里想了千百遍,也想不出自己何以变成了鬼。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墙壁上写,写自己不是鬼,写他们才是鬼。
可是她害怕阳光却是事实,阳光总是让她刺痛,这不是鬼,又是什么?
直到陈若望他们出现。
直到她看见了他们的衣服。
她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五年前的事情,她一直没想明白,可是时光不会倒流,她再没机会回到五年前去一查究竟,这件事情令她耿耿于怀,无法成眠。现在天赐良机,她没想到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巧合,事情几乎完全重演了。
甚至陈若望他们也遇见了塌方,也拍了照片。
简直是天在帮她。
就让这群孩子成为我的实验品吧,她想,她十分好奇:人性到底具有怎样的真相?
“那一切都是我做的,”她傲慢地笑道,“照片是我换的,血脚印是我留下的,那女孩脚底的伤痕是我弄的,连杯子上的指纹,也是我去掉的!什么都是我做的!”众人听得惊讶:“你是如何做到的?”冯素素冷笑一声,继续说了下去。
当她发现5年后的这几个年轻人也在洞中拍了照片时,她无法不心动。于是,在第一天夜里,她从地道进入了别墅。那时夜色深沉,劳累的年轻人们都已经入睡。她轻身靠近茶几,将自己当年的那张照片和这群年轻人的照片换了过来。
听到这里,冯小乐忍不住插嘴:“可是我们的衣服上有‘2004‘几个字啊,如果你换了照片,为什么衣服上也有那些字?”冯素素淡淡一笑:“所以我说是天意啊,如果不是因为这几个字,我或许不会继续做后来的事情。”她当时换照片时,也曾仔细查看照片是否有什么不妥。陈若望他们的照片只是一团云雾,什么内容也没有,她自己的照片上,却是一个人被压在石头底下。她看了很久,不能肯定是否这件衣服是否果然就和陈若望他们的衣服完全一样,若是稍有异样,则她不但不能达到目的,还有可能暴露了自己。
5年的黑暗生涯,她已不复是当年那个和蔼善良的探险队员,她一心只想通过这场实验来获得5年来苦苦思索的答案,这种渴望如此迫切,让她无法罢手。为了保证计划的进行,她决定上楼查看那些衣服。
她首先推开的是陈若望的房门,才朝里迈出一步,陈若望便一个翻身,吓得她朝后一缩——尽管知道自己是鬼,却不知为何还是怕人看见——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怎么也想不到鬼也会怕人。
这次小小的惊吓让她停了下来,想了想,她迅速跑出别墅,回到自己栖身的地方,那里放着一种白色的粉末。
在蝴蝶谷住了五年,曾经有无数次看见恐怖的影象,她常被那些形象吓得一个人在谷里尖叫。次数多了,她渐渐发现,那些影象,其实并不是真实存在的。那只不过是幻觉。蝴蝶谷里有一种大朵的白色花,生长在西面的山上,有时候风一吹,带着花粉下来,人吸入这些花粉,便会产生幻觉。发现花粉的功效之后,她便收集这样的粉末,用来驱赶老鼠,果然很有效果。
在那个夜晚,她取了足够的粉末,又飞快地返回别墅。她将这些粉末飘洒在每间房的空气中,熟睡的人们吸入了这些粉末,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梦境。
冯素素发现粉末有效之后,便进了陈若望的房间,打开他的旅行袋,仔细查看那套衣服。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件衣服上也有“2004”几个字。
当年她和她的同伴前来探险时,定制的衣服,和这件一模一样,并且在当时,他们约好2004年再来蝴蝶谷一游,为了保证誓约的履行,他们在1999年定制的衣服上缝上了“2004”几个字。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世界上居然就有这么巧的事!
她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天意,果然是天意也帮她。原本这串数字将成为她致命的漏洞,却偏偏有这样的巧合将这漏洞补得严丝合缝。
发现这件事后,她胆子陡然大了起来。
她不仅仅换了照片,还为每个人都换上了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