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么意思。
其实捅了他一下的这个男人名为钱三贵,以前是中药商人,行走于成都市和重山市之间,被青盲指出身份,入狱。
他为什么要捅一下A,是因为钱三贵见过A,并知道他是重山市军需处副处长的身份。他曾经向军需处供应过药材,但是药材方面的进货不归A管,所以钱三贵只是和A曾经打过照面,简单聊过两句。后来有人嫌弃钱三贵药材质量不好,就中断了军需处和钱三贵的生意往来。钱三贵被捕的时间比较长,算是白山馆第一批被捕的人员。
A见得各种商人比较多,他此时并没有钱三贵的印象,如果钱三贵对他提起来自己是药材商人钱三贵,A是能够想的起来的。
钱三贵捅了一下A的腰,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看到A居然就是军需处那个副处长张海峰,心中凛冽,他万分没有想到张海峰也会被抓到白山馆中来,也没有想到张海峰居然也是共产党,于是捅了一下A的腰,表示他认识这个张海峰。
但A并不知道钱三贵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走在钱三贵身后的是钱小贵,以前是钱三贵的跟班,配合行事,和钱三贵同时被捕。
这两个人共同关在106牢房。
冯进军没有和A说的一个情况是,在A来之前的三天,和冯进军同样关押在108房间的一个同志牺牲了,被严刑拷打伤重而死的。牺牲的同志原来是重山市仰山情报线的第六桩,性情极为刚烈,从关押进来以后几乎天天都要受刑,最后一次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局面,回来就死在床上。
一号楼中如果所有的犯人算起来,认识A的人也有五六个,大部分都是如同钱三贵一样,知道张海峰这个人,但并没有什么深交,也没有什么情报往来。
张海峰做为独立的特工,身份是非常非常保密的,所以钱三贵才会如此的吃惊。
穿过铁门,这一行十六个犯人走进一个较大的房间,一股子潮气涌来,地面上还有一些积水。这是一个洗漱室,就是冯进军对A描绘的那个澡堂。房间两侧各有一排水槽,里面盛着水,水槽上方则是一排木架子,上面放置着一些牙粉、铁缸之类的东西。
一号楼的规矩是先洗脸,再刷牙,都是这一槽子水。
冯进军和A排在这房间最靠里面的墙边,从A的角度看去,这个房间的窗户还算是比较大的,早晨的阳光能够比较充足的从洗漱间的窗户透进来,只是窗户外,同样是密密扎扎的铁栅栏,并缠上了布满尖刺的铁丝。
A刚好能够从窗外望出去。
窗外就是围墙,两个国民党特务背着半自动步枪正在围墙下点火抽烟,抽了一口就嘻嘻哈哈笑了起来,一个人望向窗内。
A连忙把眼光转开,以他的目测,一号楼的背面距离围墙大约有5米的距离。
老涂此时正站在门口骂道:“不准说话,不准乱动。”这两句话简直是老涂这些看守的口头禅,他们对犯人交头接耳好像有极大的忌讳似的,特别是在牢房内大家聚集在一起的时候。
冯进军已经用手捧起水来洗脸,A照样学着,洗完脸才想起来没有带那条入狱时发的破毛巾了。此时冯进军将毛巾递了过来,呜呜了一声,A也没有客气,将毛巾接了过来,把脸搽干。
随后是刷牙,A照着冯进军的样子,把水槽上方木架子上的一个铁缸拿下来,瓢了一缸,又用手伸出在木架子上的牙粉中蘸了蘸,用手指刷起牙来。
A的动作很快,他有一个非常非常细微的动作,就是在蘸牙粉的时候,飞快地摸了一下木架子的木板,他摸到了一根铁钉已经微微突起。
A低着头刷牙的时候,眼神一直向上观看着木架子的底部。
这个木架子是用大的直角铁条固定上去的,从底部可以看到有钉子从铁条中穿过,将木架子固定在上面。
因为潮湿,这里的铁条已经锈迹斑斑了,几个铁钉非常的明显呲出了一小截,露在外面。
A的牙还没有刷完,就听到耳边有人低声说:“认识我吗?”然后是咕噜咕噜的巨大的漱口的声音。这是站在他身边的钱三贵抓紧时机向他说话,称着其他人也咕噜咕噜漱口的声音的间隙。
A微微侧了一下头,看了看钱三贵,他的确觉得眼熟,但是肯定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钱三贵啪一口把水吐了,把脸微微侧了一下,乘着又有人咕噜咕噜漱口的时候,再次小声说:“钱三贵。中药。”
A努力的回忆了一下,他猛地想起了这个叫钱三贵的男人。A把口中的牙粉吐掉,漱了一口水,吐掉,头也不抬的小声说道:“认识。”
钱三贵微微笑了一下,递了个眼神,就不说话。A也没有再看钱三贵,他脑中正在思考是不是可以借用这个钱三贵的力量。
A的动作算是最慢的,他最后一口水还没有吐出来,看守老涂已经又吼了起来:“新来的!吃奶呢!这么慢!想挨打啊!”
A也如同大家一样站起来,把铁缸放回木架子上。他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如果能够让木架子跌落下来,一定会很有趣,哪怕只有半边跌下来就可以制造一场混乱了。
A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别小看就在洗漱间的这么一点时间,我们聪明的同志们,就利用这一点点的时间交换着一些物品和情报,并且如同钱三贵那样发出巨大的咕噜咕噜的漱口声音,来掩护一些同志之间的对话和声响。
不得不感叹这种险恶状态下的集体智慧。此起彼伏的咕噜咕噜漱口声音下,同志们的隐蔽的斗争在暗暗的开展着。
不过,A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在刷牙的时候,也已经发现了这些故意弄得很响的漱口声音是有什么目的的。
白山馆不得不说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很多当时的监狱早晨是根本没有洗漱这一个项目的,但是白山馆却不觉得麻烦。白山馆的人有一个古怪的逻辑,就是这里是监狱,但是也不能完全像监狱,让这些共匪的人员过一些正常的生活,是能够消磨他们斗争的心态的。他们要的是这些共匪肚子里的情报,要得是破坏共匪的情报线,关押住这些人也是一个和共产党谈判的砝码。所以,白山馆的管理制度是游离在极度野蛮和虚假文明之间的一种近乎于变态的管理制度。
十、一、二号楼之间
A在排队走出这个洗漱室时,更多的留意了一下这个房间里的情况。
这个洗漱室有三个个牢房的大小,所以十六个人走进去仍然并不是很拥挤。因为潮湿,房间的墙壁上的角落处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青苔痕迹,因为现在还是初春,并没有新的青苔长出来。
洗漱室的墙壁上抹着白灰,因为潮湿的原因,也是一块黄一块灰的。
水槽中的水是从房间后部的墙体里用水管放出来的,水管从墙外穿进来,A猜测一号楼房顶应该有一个盛水的水箱,A猜对了,一号楼的楼顶的确有一个水箱,这个水箱里的水是通过人工压水从地面上注入的。
不仅是一号楼,二号楼,三号楼楼顶都有水箱,这是白山馆在建筑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的问题。
白山馆尽管三面都是悬崖,但是并不是这座小山中的最高点,白山馆的地理位置准确的说是在一个豁口的盆地中的一个小山头上面。这样的地理位置如果按风水先生来看,是一个特别好的宅邸甚至是墓地位置,由于三面环山,这让山风并不是很强烈。白文彩选择这样的地方建楼,的确是花了心思的。
所以,白山馆的所有用水都是山里的泉水,这也让白山馆入口处的滑坡下面,有一条水流充足的小溪。
洗漱室水槽里的水是可以排放出来的,按照A的观察,就在注水管的下方水槽边,有一个硕大的木塞,下方则连着一根排水管,将水直接排入屋外。
这种排放污水的做法和A记忆中白山馆的建筑图有所不同,按理白山馆老的建筑图上看,这个洗漱室应该就是一个有排水功能的房间,地下是有沟渠的,为什么摆着地下的沟渠不用,直接就这样排放在室外空地上了呢?这也是A要调查的一个问题。
从洗漱室回到牢房,老涂那撕裂般的吼声又响了起来:“把你们的粪桶都拿出来!把盖子盖严实了!洒出一滴就要谁好看!”
冯进军看了一眼A,冲墙角那个马桶掳了掳嘴,自己则一屁股坐在床上发呆。
A知道这是冯进军给他更多的了解情况的机会,他走上前几步,把那个放在墙角的马桶盖子盖紧,双手把这个马桶边上的两个抓手一拎,掂了起来。
这其实就只是一个木桶罢了,穷苦人家用这种不带沿的木桶当成马桶的比较多,在重山市比较常见。
马桶没有A想象中的那么脏,外面看得出来应该经常擦洗。A在掂起木桶的一刻就已经想到一个问题:“是谁擦洗这些马桶呢?是同样关押在这里的犯人?”
A掂着马桶走到牢门口,正面就正好看到107的张庆也正掂着马桶出来。
A向张庆微微点了点头,张庆眼中猛地光芒一闪,但是他还是立即低下了头,也不看A了。
张庆显得非常的老实。
老涂继续喊着:“108、107的!”
张庆转过身,掂着马桶就向洗漱室方向走,老涂的声音跟着就吼起来:“108新来的,跟着!”
A连忙跟在张庆的身后就走。
后面的人并没有跟过来,张庆带着A穿过铁门,直接走到了楼梯的一侧,这个楼梯并不是贴着墙修建的,走过楼梯,在墙于楼梯之间,还有一片大约一个牢房宽窄的空间,也有二面同样用铁栅栏封闭的窗户打开着,分别在顶头和外墙一侧。
空间的角落处,堆着几个似乎破损掉了的马桶。
张庆快步走到外墙一侧的那面窗户处,将马桶递了出去,又重新拿了一个干净的马桶进来。张庆转过身来,又和A打了一个照面,立即低下头去,保持着沉默。A本来以为张庆会立即绕过他,谁知他头一低,竟然呆在原地并没有移动。
A正在纳闷,端着枪站在走廊尽头的士兵骂道:“干嘛呢!”
顺着这个士兵骂声响起,只听到张庆极快的,几乎不张开嘴的低声说道:“小心有窃听。”然后就让开了道路,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A略略回头看了一下张庆的背景,他并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但是他知道这个男人在告诉他在牢房里说话要小心。
A顿时头皮发麻,背上冷汗直冒,昨天晚上关进来的时候,他和冯进军说过密语,还说过同志谢谢你,我是要来越狱的这样的话,难道已经被听到了?
冯进军为什么不告诉他房间里有窃听器?而是引诱他说话一般?
A顿时心乱如麻,难道这个冯进军其实已经背叛了党组织?白山馆把自己和冯进军关在一起,是有目的的!
A心中狠狠地骂了自己几句太不小心了,他怎么没有想到在白山馆这样严密的监狱里,房间里极可能是有窃听器的呢?只怪自己当时为了吐出牛皮纸团,放松了警惕。A对自己的责怪是苛刻的,他当时能够忍住和冯进军对暗号,已经实属不易了。
这让A的双手都微微的颤抖了,心里骂道:“冯进军啊,冯进军,你到底是不知道有窃听器还是已经是叛徒了!你藏的好深啊!”
尽管如此,A还是极力的压制住了自己的慌张,掂着马桶走到窗边。
这个窗户和旁边的窗户略有不同,这个窗户的是用一个铁笼子罩住的,向外延伸了一小截。铁笼子上有一个不大不小,刚刚能够将马桶递出去的洞口。
一个看着约50岁年纪的小老头,穿着和A颜色略有不同的囚服,正拿着一个空的马桶,站在窗外,看见A也是一愣!
A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