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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事情真相是怎样?”
“我从希代一进团,就对她一见钟情。可是,她并没把我放在眼里,所以,我就死心了——”“她有没有真的男朋友?”
片山问道。
“希代喜欢的人啊,只有河内老师一个啦!”
“可是,那仅止于师生之间,不是吗?她没有同辈的男朋友吗?”
“没有!”
武井一屁股坐下说道:“她呀,实在很喜欢我们老师哩!”
“那么,河内先生这边呢?”
武井摇头:“那我可不了解。——如果老师也这样想,应该会带她远走高飞吧!”
“可是年纪差那么多!”
片山对爱情完全外行,才说这样的话。
“哎呀,她不过是向往演戏,才进来先生旗下的戏剧团的,只是后来事与愿违,成了歌手,而且大受欢迎。这种无心插柳柳成荫,最苦闷的该是她本人。”
“可是,她可以不当歌手啊!”
“为了老师啊!有她当歌手赚钱,剧团才能维持下去啊!”
晴美点点头,问道:“对啊可是,你为什么要谎称你是她的男友呢?”
“嗯……。事实上,我是从佐佐木先生那里知道她被害的事,我想这一定会引起大行动,如果我装成她的男友,那么电视台或周刊杜一定都会找上我,那时,可是我亮相的大好时叽哩!”
片山哑然。
“那么,你在死者体旁的嚎啕大哭,也是逢场作戏?”
“是啊,我最爱演戏了!怎样?还不赖吧?”
片山,晴美目瞪口呆,说不出半句话……。
河内佐知子走入公园里。
再贪玩的情侣们,也早就消失踪迹。这是淩晨三点时分。
虽有灯火照明,不过却极寂静。到处可见的椅子上,横竖躺着流浪不归的人。
佐知子慢慢走上石阶,站在那休息亭子上。放眼望遍公园四处。
佐知子深吸口气,不久,便往石椅坐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仰起头,似乎作了什么决定,站起来便急急地下了石阶。
佐知子的脚,不知被什么牵引,直往仲道希代被杀的现场走去。
那周围还圉了一圈绳索呢。
佐知子驻足,轻叹不已。
然后,她开始解开那绳索。——花了一番工夫,终于将绳索的一端拉出,往靠近的一棵最高的树下走去,做了一个绳结。
然后,将它抛向一根最粗的树枝。——似乎没办法一下子就挂上去,试了好几次,才好不容易把绳结套住树枝。
又将绳子往上送,让绳结落下来,然后做一个圈。
绳索的一端已牢牢的困在枝干上,而绳圈又离头部约仅五十公分,长度上是没问题。
“应该可以了!”
后面来个踏板——其实不需什么高的台子。
佐知子找了找,找到一个空的瓦楞纸箱。
“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万事俱备矣。
站在树枝底下,脚下是硬帮帮的箱子或许有些危急了,不过都还好。
将头伸入那圈内,闭起眼睛,一脚踢开那个瓦楞纸箱。
枝头断掉,佐知子的双脚不幸着地。
“——你干什么?”
好不容易抬起头,眼前站着一个蓬首垢面的流浪汉。
“我好想死……可是……”
佐知子擦着泪,将头从绳圈拉出。
“为什么要死?”
流浪汉深觉不可思议地问。
“我——我杀了人!”
“咦!”
“而且,是由于我的误会!我真是傻!”
“你可有家人?”流浪汉问道。
“只有先生。”
“你先生不喜欢你吗?”
“不……不会……”
“那你就不能寻死呀!你先生可很需要你呢!我呀,是因为到处惹人嫌,才落到这般田地。
你还算幸运呢!这世上比你歹命的人可多着呢!”
佐知子盯着绳索望。
“可是,我得去服刑。十年二十年吧……”
“现代人七十才开始呢!十年二十年又算得了什么!你还年轻,服完刑出来,还可以尽情享受人生嘛!”
佐知子珠泪不断。
“对啊……。是了!谢谢你!谢谢!”
“乐观点啊!”
流浪汉摇晃着离去。
佐知子站起来,脚步稳实地踏去,走出公园。
福尔摩斯从树荫后露出来,喵喵地叫。
片山慢慢地点头心“要杀仲道希代,凶手必须先知道仲道希代所在之处。而在那暗淡的公园里,最清楚各个角落的该属佐知子。”
一旁的河内慢慢地叹气。
“内人可能因为看到我教仲道小姐演技,而误会了。”
“她本来就怀疑你和仲道希代之间了。而且很难叫她想到仲道是真的自愿演体角色的。”
“我没想到内人会有那种感受!我这个先生,真是失职!”
“她犯罪时,为引开别人的注目,就选择大家注意比基尼女郎跳舞时做案。
“因为要下达指示是自己的工作,与其远离众人。不如女扮男装,混到她那边……”
“可是——”晴美说,“没有人像我哥这么怕女人的!”
“别开玩笑了!”
片山拉下脸来,“总之——您太太若出来自首,她的心情一定不一样!”
“非常感谢!”
河内深深地点头。“我也一起去。!
河内从后面追佐知子而去,而晴美望着折断的树枝说:“这树枝弄断了,是不是违反损害公物法?”
“嗯……。但是,它也救了人!”
“那名流浪汉实在逼真!武井日后可望大有发展哩!”
“别吵人了,走吧!”
片山走出去,“喂!福尔摩斯在那里?”
一看,原来它正咬着绳索,拚命地在解开它。又从附近找到一个废弃的金属杯,约一公升容量,用嘴咬,用鼻顶,把它弄到折断的树枝旁来。
“噢!不愧是福尔摩斯!”
片山灵机一动,“醉酒后,便折枝,这实在是玩弄花招呢!”
“连休嘛!赏花客烂醉如泥亦是稀松平常。好!我们开始动手收集吧!”
晴美和片山立刻自就近的垃圾桶,抬取空酒罐,破席子。
不照平时时间出现的“拾荒者”的片山等的活动,使得那些流浪汉都惊讶得抬起头看,不过,又耸耸肩再度梦周公去了。
真是个春意方酣,睡意正浓的夜晚呢!
三毛猫的播篮曲
01
“我真是一流人才!”
那男的以一副复杂的表情说道,“可是,那是件坏事吗!或许,可以说是因我之故吧!”
片山义太郎正沉思着。
所幸自己不是一流人才,真好!
这社区洋溢着正月晴朗的阳光。
当然,晴朗的天气不只眷顾这社区而已。整个东京地方,处处可见晴朗的天气。
可是,毕竟这社区受惠于晴天的。
高楼大厦栉比鳞次,而阳台上晒的各式各样的棉被,毛巾,抹布还有床单等,同时出笼之下,更显得壮观异常。
约十点左右,家家户户的吸尘器和洗衣机的声音,如雷贯耳,每日这时的电力消耗量,大概颇为可观吧!
照平时,这些送先生,孩子出门,打个小盹儿,醒后看电视看到过正午,不太活动的太太们,在这朗朗晴天,展现平时未多见的早起,开始整理家事。
天气影响人类的心理,着实不小。
上午十点,尚未看到出来外头闲聊的家庭主妇或孩子,使这社区更显得冷清。再过一个钟头,那些早些完成家事的第一梯次主妇们,会带着小孩,到外面来玩耍吧!
“——怎么搞的?天气这么好!真是混蛋!”
北田卓郎火药味十足地喃喃道。
北田所开的车子,现在进到这社区里来。
要是平时,一定会有几个主妇从阳台往下俯望北田的红色车子,然后——“哎哟,北田先生又是早上才回来呢!”
似乎是自言自语呢!不过,今天可不同了,家事多了的缘故吧,阳台上半个人影也没有。
北田把车停进停车场,出到外头来。蓝蓝的天空,有些令人昏眩。
来点乌云或许会好些吧!
大家一定觉得北田是个古怪的人,而北田卓郎本人,可是一家大规模的制药公司的一流人才呢!
在公司旺季时,北田回家的时间,总在上午——不是两点,三点,一点也不费事的时刻,而是上午九点,或十点几近正午的时刻。
当然,当天上班的时刻不是九点,如果是九点,可就连睡觉时间也没了。
然而,一天干均睡个五个钟头,若不熬过去,可就失去当一流人才的资格了。所以北田一直是很努力地在撑着。
“一流人才”这名词,在充满憧憬的这时代,早已如同了氟的皮球。
现代的一流人才,不是孜孜地工作,而是适时给自己放假,偶尔陪陪小孩,太太去作个小旅行,这乃是这一代年轻人的想法呢!
北田抱着公事包,大大地打个呵欠,朝自己住的那栋公寓走去。
北田卓郎,今年三十八岁。
是往往将疲劳留给明天后天的精力充沛的年龄。
想必是愈想恢复体力愈不能休息,多年来的疲劳层层叠叠的,难以恢复了。
就这样下去吧!
其实最近,北田也开始思考这些问题。
和妻子由纪子说话的时间和机会几乎没有。
进入自己住的那栋,按了电梯的钮。又打了一个大呵欠。
好歹总是连夜飞车回来。他刚从大阪出差回来。
在新干线上睡一觉也可以的,可是拿太多行李了,又不是自己开车,总是不方便。
已有一周没回家了。
明天真想请个假。——对于自己突如其来的这种想法,北田有些惊讶。
到目前为止,他想都没想过要请假的事呢!
对了。——虽想请假,可是再回到公司看到那堆积如山的工作,直叫人不敢请假,于是,恶性循环之下……。
和由纪子结以来已五年了。她比自己还小十岁,是一位乖巧女性。
虽谈不上美人,但气质不错,又不唠叨,不管假日或周日,先生要上班就会早起准备早餐。
当然他们也不是恋爱结婚的。
北田根本连恋爱都抽不出时间。
是由亲戚介绍。利用公司午休时间相亲,只吃过两,三次饭就结婚了。
当然,蜜月旅行全免,真可谓稀罕的一对。姑且不论结婚典礼当天,本来他还打算当天黄昏出差的,后来被媒人训了一顿,只得在市内的旅馆待一夜。
隔天再由旅馆到公司上班。
由纪子倒是半句怨言也没有。
像这种夫妻生活,当然不会有小孩子。不过,好不容易,他们第一个男宝宝在一个月前出生了。
北田本人则还没正眼瞧瞧自己的宝宝呢——这个月实在是太忙了。
这样下去实在不行……。
进入电梯,按了六楼的按钮,北田再度打个大呵欠,遂闭起眼睛养神。
咚!电梯一摇,门自动打开。
沿着长长的走廊晃。自己的家是六一五号房。
家家户户的大门整齐地排列着,走廊里放眼可见,尽是些娃娃车,三轮车小孩子的哭声,笑声,响彻走廊。到底是那间?
猫的叫声传来,北田心想:“乖乖!”
这社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