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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有些哭笑不得,她终于意识到,有些东西是可以靠自己后天的努力来获得的,有些东西恐怕就算是在努力,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取得理想的效果,就比如说威慑力,自己太年轻,又是个姑娘,长得更不够人高马大,所以纵使把一张脸板得死死的,也不如戴煦那样的大块头戳在那里更能唬人。
不过这种就属于客观上的无奈了,方圆还是很能接受现实的。
她坐下来,表情严肃,一丝不苟,先天不足,后天补齐,戴煦那种身架摆在那儿,笑眯眯的算是平易近人,自己要是也笑眯眯的,那可就成了邻家小妹了,对态度好的人可以,对面前这对母子,显然都不合适,吴书琴一看就是个油滑世故的老油条,她的儿子又是个欺软怕硬的滚刀肉,不能不提起精神来。
“介绍一下吧。”方圆冲着吴书琴的儿子扬了扬下巴。
吴书琴心领神会的立刻开口说:“这是我儿子,叫吴学海,今年也高三。”
原来这个滚刀肉的名字叫吴学海。
这边吴书琴刚说完,那边吴学海又忍不住开了口:“怎么着啊警察姐姐?打听我那么清楚,你是看上我了,还是想打听清楚了以后,好打击报复我啊?”
“闭上嘴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吴书琴连忙给了儿子一巴掌,这一次可是实实在在的冲着吴学海的脑袋招呼过去的,吴学海哎呦一声躲开了,呲牙咧嘴的揉脑袋,吴书琴这才又端着一脸局促的笑容,对方圆说,“对不起啊,孩子,你看,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这小子啊,脑袋里面没点正事儿,就会瞎胡闹。”
方圆点点头:“咱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直奔主题吧,说说柯小文的事儿。我知道你是柯小文的继母,不过你和柯有利结婚到现在,也有六七年了吧?和柯小文一直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所以对自己的这个继子,应该还是比较了解的吧?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柯小文的个人情况?”
“哎,行啊,柯小文也是我手把手拉扯大的,虽然说不是我亲生的吧,可是我在她身上花的时间和心血啊,一点儿都不比我自己亲儿子少,这么说吧,后妈不好当,我为了让孩子对我没意见,为了让外人也对我没意见,可能我花在他身上的精力,比关心我自己儿子还要多,但是毕竟我工作也是挺忙的,比较牵扯精力,再加上年纪大了,不如原来精神头够用,有时候难免会有点疏忽大意的事儿,不过那也是在所难免的,大家都能理解的,是吧?”吴书琴并不知道方圆在门外已经安安静静的听了半天了,所以还在努力的替自己剖白。
方圆也不打算戳穿她,点点头,忽然开口问:“你是医院里的护士吧?”
吴书琴被吓了一跳,诧异的看着方圆,一开口说话都有点结巴起来了:“啊……是啊,我是护士,你……你怎么知道的呢?”
方圆笑了笑,指了指吴书琴脚上的那双白色牛筋底软皮鞋,通常来讲,在医院里面工作的人,尤其是护士,因为需要经常站立或者走来走去,因此会为了防止足部疲劳,往往选择穿平底鞋,而在病房活动,走动的过程中,不制造噪音,影响住院患者的休息,这也是一项常规要求,因此护士除了穿平底鞋之外,大多数也会被要求穿软质的,走路不发出很大声响的鞋子,再加上很多医院都会顺便要求护士选购白色的鞋子,以搭配身上的护士服,所以从吴书琴早先一从办公室门外走进来,方圆就已经注意到了。
吴书琴被她指了指鞋子之后,也意识到是自己脚上的“护士鞋”泄露了自己的职业,不过还是被方圆的观察力吓了一跳,讪讪的笑着,方圆也不说什么,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吴书琴继续把方才的话题进行下去。
吴书琴意识到,方圆想听的必然不是她的自我表白,而是实实在在关于柯小文的东西,这让她稍微有些犯了难,毕竟关心不关心,装的再像,骨子里还是没有底气的,尤其是谈论起一个自己并不关心的对象,恐怕就没有那么多可以拿出来说的东西了。于是她思索了片刻,才比较谨慎的开口说:“唉,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们笑话了,柯小文这孩子,是个好孩子,我也确实是打从心眼儿里惯性他,那孩子性格特别老实,小时候就感觉特别乖,大了以后呢……怎么说呢,往好听了说是乖,往难听了说,就是耳根子软,没主见了。我是一直很关心柯小文的,没事儿还总跟我们家学海说,你得跟弟弟学习,你看弟弟各方面的表现多好什么的,但是那孩子跟我始终不太亲近,这里头还是有个祸根的……”
“祸根你指的是……?”方圆隐约大概能猜到吴书琴所谓的祸根是指的什么,毕竟自己的家庭情况也比较特殊,所以她可能在这方面比其他人的领悟力反倒还要更高一点,更能设身处地的去联想,不过方圆还是需要吴书琴自己说出来。
吴书琴表现的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还能是谁,唉,也对,你还年轻,有很多事可能想不到那么多。我和柯有利是再婚夫妻,再婚夫妻比不了原配,到什么时候,多多少少都还是有点隔阂,我也不怕你笑话,我这边倒是没什么隔阂,除了儿子有点皮,学习方面不太让我省心之外,其他方面真没有什么大问题,我前夫那边我们早就没有往来了,所以也不会影响到我们现在的生活,反倒是……柯小文的亲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离了婚之后,自己也没有再成家,也没再找个伴儿,明知道柯有利跟我都已经结婚这么多年了,有事儿没事儿的,还总找各种借口联系,不光联系柯有利,还联系柯小文。我知道这事儿我也没资格说什么,毕竟人家是亲生的,就算离了婚,亲妈过问儿子总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每次柯小文的亲妈和他联系过之后,那孩子就会莫名其妙的疏远我,这我也确实挺伤心。”
“你的意思是,柯小文的生母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挑拨你们之间的感情?”方圆顺着吴书琴的意思问,“当初柯小文生母是为什么和柯有利离婚的,这个你有了解么?方不方便透露一点?”
“我也没细问过,柯有利不爱提,就是我们俩刚结婚那会儿,他说过,好像是因为性格不合,总打架,到后来俩人都打累了,觉得日子这么过下去也不是个事儿,然后就算了,俩人一商量,就把婚离了。”吴书琴回答说。
方圆点点头,表示了解了,然后又问:“柯小文和他生母关系好么?”
“你要是让我说实话,我自己觉得好像也不怎么亲,因为他妈其实根本没怎么管他,我和柯有利结婚那会儿,柯小文才多大啊,小学还没毕业吧?他妈可是狠心着呢,把孩子扔给柯有利,就不闻不问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多久也没有联系,这一两年才又开始回头来找感情来了,估计是看孩子学习也好,快要供出来了,以后有出息了想分杯羹吧。”吴书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里流露出了多少的不懈和鄙夷,“但是怎么说呢,血浓于水吧,再怎么不像话的亲妈,也是亲妈,我这个后妈,不管怎么真心实意,只要亲妈那边稍微扇扇风,立刻就都前功尽弃了,人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这算什么呢?前人栽了树,我给人家护林,等到眼看着林木长成材了,人家又回来宣誓所有权来了,我真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都没那么难受啊。”
“平时柯小文都是住校么?回家的次数多不多?”方圆问。
吴书琴摇摇头:“不怎么多,不放长假基本上不回来的。”
“为什么不回来?是不爱回家,还是没时间?”
“那我上哪儿能知道去啊,你得问柯小文本人。”吴书琴对这个问题有些敏感,当时就做出了反应,说完之后,自己又觉得不妥,赶忙讪讪一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啊,我是真不知道,那孩子也没说过,现在人都没了,我也不好乱说乱猜,你说是不是?”
第十一章 待遇差别
“柯小文平时有没有什么相处比较好的朋友?”方圆不去对吴书琴的话做出任何评价,也不管她怎么解释开脱,就自顾自的继续询问。
不出意料的,吴书琴对这个问题也还是答不上来,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最后才终于找到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合适的理由:“这个我也说不太好,那孩子平时都是住校的,从初中就开始住校了,不到放大假都不回家来,就算回家来,你说这年头的小孩儿,有谁会愿意跟家长聊自己朋友的事儿啊,孩子,你也是从那个年龄段长大的,是过来人,你肯定明白我的意思,对吧?不瞒你说,连我自己这个亲儿子都嫌我啰嗦,不爱和我说他在外面的事儿,更别说我到底还是柯小文的后妈呢,他跟我也没那么亲密无间。不过那孩子性格好,脾气好,我估计吧,他在外面的人缘应该挺好的,不怎么用人操心。”
“你方才说,柯小文的生母最近几年开始回来联系柯小文了,那柯小文跟他生母的关系亲近么?”方圆忽然把话题又顺势跳回到了之前吴书琴主动提起来的那个,关于柯小文生母看孩子快要出息了,回来捞好处的事情上。
一提柯小文的生母,吴书琴的脸色就不由自主变得很难看,她勉强的挤了一个笑容,说:“那谁知道呢,人心隔肚皮啊,不是自己生的,到底不跟自己一条心,从表面看,我也没觉得那孩子跟他亲妈有多亲,但是架不住有人煽风点火的那么一撩拨,那孩子回来跟我就更不亲近了。反正说良心话啊,我从那孩子十二三岁开始跟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不管是吃喝拉撒,还是别的什么,我从来没有虐待过柯小文,这事儿你们要是不信,就去找周围的邻居问,平时生活中,事无巨细,什么不是我伺候着啊,当然了,人家不承我那份情,我也没办法,我只能自己尽人事吧,别人有没有良心,我就管不了啦,说不定到头来,后妈付出再多,也都白费,归根结底还是不如人家半道又杀回来的血浓于水啊。”
“你方才不是说,柯小文从初中开始住校,不放大假都不回家么?”
方圆这么一问,一下子把吴书琴给问懵了,她脸颊一红,说起话来也多了几分羞恼的味道:“是啊,他是住校了,可也不是我逼他去住的,是他自己别别扭扭,不愿意跟我儿子一起住,所以才跑去住的校,而且就算是住校,我也没撒谎啊,他寒假暑假不还得回家来么,一个十二三岁大的孩子,你还以为他有多大能耐?能自己洗衣做饭收拾卫生?还不都是我一起伺候着?”
面对吴书琴的这种情绪,方圆一点也没着急,而是对她微微一笑,说:“你误会了,我问你柯小文住校和不放大假不回家的事,是想要问一问,为什么平时他不放大假不回家,昨天晚上会突然之间一声招呼都不打的跑回家里去。”
吴书琴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方圆故意给误导了,只当自己会错了意,有点尴尬的张了张嘴,看了看方圆,然后又讪笑出来:“哎呀,你瞧我这脑袋,怎么就理解错了呢!我就说么,你这孩子看着就是个善解人意的模样,不会说那么不近人情的话的。主要是我跟你说,当后妈真的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所以压力很大啊,时间久了,有些事儿上头,我就多少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