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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自己没有社会地位,你为前途担忧,我可怜的姐姐不得不以她继承财产的前途来
安慰你……那时我还没有起疑心……没有任何疑心,但我不信任任何人,甚至达韦
尔尼先生。他已发现木阶被人事先锯断。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我也不关心西门·
洛里安和巴泰勒米的事情。当你身体康复,从医院出来,回到我身边时,你该记得,
我们之间沉默无言。我既不想问你,也不想怀疑你……对你既没有预感,也没有私
下的想法。但有一天……”罗朗沉思片刻,走近热罗姆一点说:
“有一天,我们在草坪上一起读书。到下午五点钟,你要离去,握起我的手道
别。但你握我手的时间比平常长。这不是表示友谊,不是表示对伊丽莎白的怀念。
不是的,是另一种,是一个男人想表达未被对方所察知的感情。
这几乎是一种爱情的吐露,同时也是一种呼吁。热罗姆,这种表示多么冒失!
这种表示应当等一两年再作尝试,可是伊丽莎白才死了一个月!从那天起,我
就认准了,要是在我周围,在我接近的人中间有一个是罪犯,那就只可能是曾与伊
丽莎白订婚,但在她死后一个月就转而追求她妹妹的男人。这举动始终像谜一般。
可谜底在你身上,在你灵魂深处,在你所知道的和所希望的事中。我不再思索了,
只是不断地仔细观察你,琢磨一切与我们俩和伊丽莎白有关的事件,好像已经查明
你就是罪犯似的。我还更进一步。为了使你堕入陷阱,使你信任我,我接受了你装
出来的爱情。你可能以为我也生出了这种感情。最终你真的爱上我了,从此失去了
理智。”她压低声音说:
“对!你看,虽然我的日子过得可怜,但由于我一天比一天确信会成功,生活
也变得越来越让人振奋。现在,我肯定能为伊丽莎白报仇了。我很怕人家猜出我的
秘密。我把它像财宝那样紧紧地抱着。费利西安从监狱里出来时,我起先甚至拒绝
见他,我让他以为我背叛了他,也背叛了伊丽莎白。只是后来,当我知道他想自杀
时,我才惊慌起来,有一晚跑去看他,把一切都对他说了。后来,福斯蒂娜信任我,
向我说出了她的仇恨和复仇计划。我则告诉她我对杀死她情人的凶手的怀疑。怀疑?
我应当说是确信。福斯蒂娜也是这样判断的。但我们缺乏具体证据。你生活在你害
死的人家中,在她家的花园中散步,在你破坏的木阶前面,你向我——伊丽莎白的
妹妹献殷勤,对我说出几个星期前对她说过的话。啊!蹩脚的演员,你怎么做得出
……? ”罗朗眼看就要发怒了,但又一次控制住自己,继续说下去:
“即使你为人精明,行事细心,也没有察觉我们的合作。我们非常小心谨慎!
既然你妒忌费利西安,认为早就觉察到他对我的爱恋,费利西安和福斯蒂娜就形影
不离,使你麻痹大意。你继续害费利西安,写了一些匿名信寄出去陷害他,又在离
你袭击西门·洛里安不远的地方,在花园里扔下一条沾着鲜血的、和费利西安常用
的一样的手帕。但这是否我需要的确凿证据呢?
最后,事情发生了。偶然的机会终于对我有利了。有一天,乔治·杜格里瓦尔
来看我,恰巧你不在铁线莲别墅。这对我是个好机会。”热罗姆抖动起来,掩饰不
住他的不安。脸上的肌肉由于忧虑而紧缩。
“是的,他来看我。”罗朗肯定地说,“起先我拒绝见他,因为我知道以前他
和我父亲不和。但他说有要事坚持要见我。就在这房间里我接待了他。
他对我谈起他对我母亲友好、尊敬的感情。突然间,他向我说明他来访的真正
目的:‘罗朗,’他对我说,‘近日我生病了,我房间里的镜框被撬开了。
我留给你部分财产的遗嘱被打开了,一个保藏家传金银珠宝、戒指、耳环的皮
制珠宝盒也被人偷了。一对戒指也被偷了一只。几天之后,我接到维齐纳一封来信
——那里我有一些朋友,经常向我通报消息——告诉我您要举行婚礼了,并且对您
的未婚夫热罗姆·埃勒玛说了一些很坏的话。所以,罗朗,我认为应当提醒您……
’“热罗姆,我们的谈话,需要进一步告诉你么?我要求他撕掉遗嘱,因为我没有
理由作他的继承人,但我接受他送我的一些珠宝。他同意让费利西安到冈城去看他。
预见到他病情会加重,乔治·杜格里瓦尔把钥匙交给我,以便费利西安必要时能不
被人看见或打扰而进入他的房子,并且打开放着皮制珠宝盒的保险柜。事情的经过
就是这样。费利西安打开了保险柜。现在珠宝盒就在这里,在这抽屉里,里面放着
那一对戒指剩下的一只。从此,我可以行动了。只要你声称是你母亲留下的在结婚
那天送给我的戒指和珠宝盒里的这只一样,那就是你偷来给我作结婚礼物的,那就
说明你是杀害伊丽莎白和西门·洛里安的凶手。只是,为了获得这项证据,我不得
不与你结婚。费利西安极力反对这种做法。他忍受不了我得跟你姓,哪怕只是一天,
因此他绑架了我。这种阻拦没起作用。该发生的事发生了。今早,你送给我这枚戒
指。你知道么,尽管我确信不疑,尽管我满腹仇恨,但我看见这枚戒指——因为两
枚戒指是一样的,同样的托架,同样的钻石——看见你犯罪的不容置疑的证据,还
是感到十分难过。现在,坏蛋,明白了么……? ”罗朗的声音越来越刺耳。由于蔑
视和仇恨,她浑身发抖。她使出全身力气,来威胁和责骂对方。
但这些威胁和责骂有什么用?她突然意识到热罗姆并没在听。
他茫然地看着地上,使人感到他被控诉状抓住了要害,狼狈地看到整个事件暴
露了真相,自己的假面具被揭穿,于是放弃为自己辩护。
他抬起头来低声说:
“以后呢?”“以后?”“对,你打算怎样!你指控我,也行。但你还打算告
发我么?”“对,告发信已经写好。”“寄出去了么?”“没有。”“什么时候寄
出?”“今天下午。”“今天下午?”他辛酸地说,“对,让我有时间逃到国外去。”
过了一会儿,他抗议说:
“为什么要告发我?你认为把我驱逐出你的生活还不够报复么?要是你要增大
我的绝望,何必又要让我爱上你呢?”“费利西安不是受到怀疑,追究么?他是无
罪的,如果不揭发那有罪的人,又怎样去救他?还有,我想得到保证……我要确信
你再也不会回来……
一切真正结束了……因此这封信将交给司法机关。”她踌躇了一下又说:
“这封信将交给……除非……”“除非什么……? ”热罗姆说。
“在这张桌子上来写几句话,”罗朗说,“你坐下,写下你是唯一的罪人,是
你害伊丽莎白,西门·洛里安。你诬告了费利西安,对他也犯了罪……
然后签上名字。”热罗姆思索长久,脸上表现出痛苦和无限的沮丧。他低声说
:
“斗下去有什么用?我已疲惫不堪了。罗朗,你有道理。我怎么会演这样一出
戏?我几乎已经做到使自己相信,伊丽莎白无论如何不是由于我的过错而死的,我
回击西门·洛里安是为了自卫。这是多么卑鄙!不过,你看得出,我越是爱你,就
越害怕我做过的事……你意识不到……但我逐渐变了……
你本来能够救我的……我们不再谈这些了……这一切都成为过去。”他坐到桌
子旁,拿起笔来写。
罗朗在他头上看着。
他签了名。
“这是你想要的么?”“是的。”他站起来。一切正如罗朗想望的结束了。他
逐一看看他们俩。他还等什么?道别?一句原谅的话?
罗朗和费利西安没有动,保持沉默。
最后,热罗姆忽然气得跳起来,作了一个憎恨的手势,但又忍住了,走了出去。
他们俩听见他走到他的房间——新婚的房间里,大概是去取一些东西。
几分钟后,他下了楼梯。前厅的门悄悄地打开后又关上了。他走远了……
当屋里剩下两个年轻人时,他们握着手,眼睛充满泪水。
费利西安吻罗朗的前额,像吻最受敬爱的未婚妻一般。
罗朗微笑地说:
“费利西安,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对么?我们作为未婚夫妻来度过,您在您
家,我在这房子里。”“罗朗,有两个条件。第一是我留在您身边至少一两小时,
以便保证他不会再回来。”“另一个条件呢?”“未婚夫妻有权利互吻,至少一次
在额头以外的地方……”罗朗满脸通红,看看自己的房间那一边,不好意思地说:
“好吧,但不要在这里……到楼下去,”她愉快地说,“到书房里,我曾在那
里以音乐向你初次表白我的爱情。”她把热罗姆签了字的文件放在珠宝盒里。两人
一起下楼。
拉乌尔几乎立即进入房间,从珠宝盒拿出文件,放进自己的口袋。
接着他回到阳台上,爬到房子侧面的檐口,走到菜园的出口。
清晨三点钟,费利西安回到小房子里。拉乌尔在沙发上躺着,等他回来,他朝
年轻人伸出手。
“费利西安,请原谅。”“先生,原谅什么?”费利西安问。
“原谅我不久前袭击了并捆绑了您。我是想阻止您做出傻事。”“先生,什么
傻事?”“怎么说……由于这新婚之夜……”费利西安开始笑起来。
“先生,我怀疑是您。不论怎样,我们两清了。我也请您原谅。”“原谅什么?”
“我解脱了……”“独自解脱的么?”“不是的。”“谁帮的忙?”“福斯蒂娜。”
“我猜想是这样。”拉乌尔喃喃地说,“福斯蒂娜一直在那里转来转去……
但愿她不会让人抓住!……”然后说:
“总之,走着瞧……费利西安,请您尽早打电话给罗朗,叫她放心,热罗姆签
了字的那份文件没有丢。预审法官今早九点半钟来看我,为了避免您和罗朗遇到新
的麻烦,我认为从珠宝盒里取出这文件是有好处的。”“怎么!”费利西安一愣,
大声说,“您不可能吧……”“这样她就不必担心了。”拉乌尔一边走一边说,
“请通知她我不久会去看她。我会在那里见到您,对么,费利西安?”
八、菲里尼
鲁塞兰先生准时赴约。早上九点半钟,拉乌尔刚吃完早餐,他就来了,但不是
以预审法官的身分而是以钓鱼者的身分来的,说是到克罗亚西岸边来钓钓欧帕鱼。
他头戴一顶钟形的旧草帽,穿一条黄色粗麻布裤子,脚穿绳底帆布鞋……
“预审法官先生,祝贺您!”拉乌尔大声说,“天气非常好,真是个消遣的好
机会,可以忘掉我们那令人忍受不了的案件。”“您认为是这样么……? ”“当然!
我想是这样。”“可是,您邀请我来是来告诉我结局如何的。事情应该在昨夜了结
了。”“已经了结了。”“但是我没有看到证据。我就是十分看重这东西,才让您
自由行动的。”“明天就可以看见……您觉得不满意么?”“明天,太晚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