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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碰!碰!碰!
那个心心姊姊拎起沉重行囊的夏夜,最后的画面,是四道灿烂到令人睁不开眼睛的流星。
依稀,在流星闪耀着让时间静止的光芒的瞬间,我抬头,看着心心姊姊。
不知道是萤火虫,还是逸散的星光,心心姊姊的脸庞亮晶晶的。
※※※※※
第二天早上,心心姊姊踏出孤儿院那道高耸的青铜栅栏的时候。
我忍不住,忍不住……
“心心姊姊!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我大叫,根本不理会虎姑婆院长及欢送的上百院童。
心心姊姊回过头,狡黠的笑容。
“勇敢的男生!”心心姊姊弯起手臂,挤眉弄眼。
然后还是打了个喷嚏。
正传第十六章
心心姊姊走后,我跟建汉被抓到“不乖房”的次数遽减,万一真的不幸跷课(常常到闪电怪客那里去蹓跶)被逮,最后可洛也会肩负心心姊姊传承下来的任务,半夜去厨房偷点东西、塞到不乖房门下给我们啃。
但是,再没有熟悉的“哈啾”声了。
暑假过后,我跟建汉似乎被迫成长了许多,或者,我们是因为缺了一个耍宝的最好观众,两个人正经的时间终于超过不正经的时间,有时照镜子都会吓一跳,为什么我突然间变得陌生起来。
幸好,心心姊姊每个星期都会写信给院长跟我们,告诉我们她在大学参加社团、念书、出游、寝联、打工的经验,她的生活多采多姿,字里行间都洋溢着新鲜生活的喜悦,以及她想表达的:一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也可以从容自在地与人相处,也可以很优秀,也可以跟别人一样。
但心心姊姊并不知道,她是多么特别的一个人。我喜欢她的情绪里,总是带着无法掩饰的崇拜。
心心姊姊给我们的信总是署名我们三人共同拥有,我们心里都明白为什么心心姊姊不一个人写一封信的原因。她想让我们一直分享重要的东西。
也所以,我们三个人回信给心心姊姊时,也是共用一张信纸,三种字体联手将喷上香水的信纸挤得满满的,让她感受到我们的思念跟旺盛的生命力。
※※※※※
“喂,你以后要做什么啊?”
建汉有一天在数学课上低头问我。
“我要做一个很有勇气的男人。”我说,指着自己手臂上的小老鼠。
“瞎扯,又没有勇气系。我是在问你以后要靠什么赚钱?想念什么?”建汉苦着一张脸,指着黑板上一长串的排列组合算式,说:“我对数字实在不行。”
“我想考体育系,你也可以考看看啊,我们大概是这里体力最好的,别人在念书,我们都在山里当猴子。”我说。我不只对数字不行,我样样都不行。
数学老师停下手中的粉笔,瞪了我们一眼,然后继续那该死的排列组合。
“念体育,然后呢?去比十项铁人啊?”建汉失笑,声音压低。
“不是,我进体育系后,我想练拳击。”我握紧拳头,说:“不觉得一个男人最有勇气的时候,就是站在擂台,额头上的汗珠慢慢顺着鼻子滑过,然后滴到拳套的那一刻吗?”
建汉一愣。
“你以为打拳击心心姊姊就会跟你在一起?太扯了,勇气的意思在每一本超人漫画都说得很清楚,就是‘挺身而出、守护心爱的家园’这类的台词啊!你这笨蛋居然还在搞幼稚!”建汉耻笑着我。
“你不懂什么叫做男人的气魄,漫画里的主角要是没有武功,哪来的台词说要挺身而出?”我耻笑回去:“那你呢?”
建汉笃定地说:“我早就想好了,我要去当警察,先说好,你不可以学我,当一个男人穿上警察制服时,哪个女人不被迷死!”
我点点头,说:“警察就是那种坏人都死光光了,才会出来充充场面,让电影工作人员的名字打在他们脸上的那种人嘛。”
建汉正要反驳,脸上的表情却揪然痛苦地扭在一块,原来是经过走廊的可洛从窗户外射了一条橡皮筋在建汉的脸上。
我们看着走廊,可洛义正言辞地看着我们,比了个“上课专心”的手势,然后蹦蹦跳跳走开。
那个小鬼头越来越有架式了,可恶。
“下次去闪电怪客那里一定不带可洛去。”建汉摸着脸,埋怨。
“嘿,说不定可洛煞到你了!”我故意说。
这阵子可洛总是爱黏着我们,都不去跟她班上同年纪的女生玩躲猫猫、下跳棋,宁愿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用小石头跟橡皮筋偷袭我们。我想,她非常想要取代、或接近心心姊姊的位置,要不就是煞到我们了。
“煞你个头,可洛是煞到你才对。”建汉正经八百地说。
数学老师又瞪了我们一眼,我们只好噤声、趴在桌上睡觉。
正传第十七章
时间过的很快,心心姊姊在她上大学的这一年里,总共回来看我们十七次,但每一次都没法子待过夜,上一次跟下一次的探访时间也隔的越来越长。
她太忙了,事情越来越多,家教、社团、打工、课业的事让她的呼吸比以前急促,以前在贫穷的孤儿院从没使用过电脑的她,更为了了解冷冰冰的机器跟网路费了许多时间,她也正在努力存钱买两台电脑,一台给自己,一台打算捐给孤儿院。
尽管忙碌,然而心心姊姊每次回来的时候,总是一脸不可思议的开怀,还会带最新的英雄漫画跟超人评鉴杂志给我们,还有给可洛的新衣服。
我们总是会大大方方地(不需要跷课了啊!)跟虎姑婆院长请假,四个人一起到可以看见孤儿院的后山小草坡上坐着,把握每分每秒拼命讲话。
“心心姊姊,你这么漂亮又有人缘,在大学里都没有人追你吗?”可洛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看了心心姊姊,又看了我跟建汉。
我急忙说:“那些死大学生哪配的上心心姊姊?”
心心姊姊正经八百地说:“当然有啊,我可是很有身价的呢,下学期我还要竞选手语社的社长。”
建汉自信满满地说:“有也没关系,反正心心姊姊超难追的,他们可有苦头吃的了。”
心心姊姊佯做惊讶,说:“是吗?我很难追吗?”
“是啊,不然我们怎么都追不到你。”我跟建汉异口同声。
然后又是一阵夸张的笑声,虽然我笑的很心惊。
※※※※※
闪电怪客并不是个恋爱的好顾问,甚至不是一个好的拳击教练。
“恋爱啊?这种东西很难掌握的,比连续打倒一百个拿喷火器的歹徒还要困难,这种事不要拿来问我这老头子,写信去问报纸专收垃圾问题的专栏作家比较实在啊。还有,出拳要直一点,才够点力嘛。”闪电怪客萎靡地坐在地上,拿着刚烤好的土鸡腿啃着。
我抱着沙袋喘气、流汗,才半个小时,我的力气仿佛都跟着碱碱的汗水,从上万个毛细孔泄到地上了。
亚里斯多德正倨傲地坐在一旁,用眼神分配着刚刚被他撕裂的三只兔子,几只野狗兴奋、却井然有序地从亚里斯多德的脚前一一叼走被分配到的部份。没有一条狗愿意理会一个正迈向伟大拳击手之路的男人。
“我的拳头,呼,好像不太有劲的感觉?”我喘着,好累。
“是啊,我就觉得一点用处都没有,就算你是世界拳王,闪电怪客,甚至是任何一个初出茅庐的都市超人,都可以在铃响前敲昏你十次。练拳不能使一个笨蛋变强。”建汉蹲在地上喃喃念着,眼前正晃着警校必考的题库。
“是吗?”我擦擦汗,看着老态龙钟的闪电怪客。
闪电怪客的表情不置可否。
他从一开始就没鼓励我打拳,我想,毫无疑问,他只要轻轻用手指放电,这个粗陋的沙袋就会劈剥劈剥裂开,还会冒着烧焦的白烟。只要是人类,谁都给KO了。
“可恶,苦练拳击的心情是你们这些慵懒的人类、超人类所不会了解的。我练的可是勇气!勇气啊!”我抱着沙袋,脚都软了。
“嗯,加油。”闪电怪客也不扫我的兴,他老是一副关我屁事的态度。然后又开始打盹。
此时,一颗小石头破空飞近正要进入午后梦乡的闪电怪客,亚里斯多德眯起眼睛,只见闪电怪客的手指慵懒地揉着鼻子,然后食指一伸,小石头便被一团金黄电气给包围住、愕然漂浮在半空中,然后掉在地上。
“一百次也丢不到一次,你还有兴趣继续丢,真是小孩子。”闪电怪客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
原来是可洛又发现被我们放鸽子,一个人气冲冲地跑到这里,远远就朝闪电怪客丢石头。她的准头越来越像心心姊姊了。
“不好笑!”可洛一屁股坐下,瞪着我跟建汉。
建汉赶紧专心地看题库,而我吐吐舌头,将沙袋轻轻推开,继续练我自创的“爆裂一吨”快拳,脚步随兴地挪动,双拳毫无章法地殴打着没有痛觉的沙袋。
可洛看着钟摆似的沙袋发呆,亚里斯多德打了个哈欠。连狗都看扁了我。
“说真的,闪电老伯,你的超能力是怎么来的?教一下行不行。”我一边打,一边喘,一边问。
“漫画,闪电怪客第一集里面,说你的超能力是下大雨时遭到雷殛所引发出来的?”建汉问。
“喔?”闪电怪客眯着眼睛,看着手指上的微弱电气兀自缭动着。
“碰巧你是一个邮差,当时正在大雨中送包裹,其中有一个神秘的快递包裹里装了不明的生化药剂,那生化药剂后来证明是恶魔发明家怪脑博士寄出去的。药剂在雷殛的同时阴错阳差打翻在你身上,跟高压的电气起了古怪的化学反应、并进入了你的体内,大难不死的你从此有了操纵电力的超能力,是这样的吗?”建汉如数家珍地说。
“乱写,这种瞎掰我听多了,我最红的时候,自己还听过有个报社记者发稿,说我从小就是个爱吃碱性电池的自闭症儿童,吃着吃着,久了就可以发电了。”闪电怪客哈大笑:“结果真的害一堆小朋友去吃电池,天啊。”
“不然呢?难道老伯你一出生就有超能力了?”我问,右拳挥出。
闪电怪客胡乱挥挥手,说:“每一个超人最大的秘密,就是当初自己是怎么得到那份奇异的力量。那是超人与众不同的起点,也是弱点,就让它拥有一百种说法吧。”
我埋怨:“你居然可以眼睁睁看你的仰慕者在你面前练不堪一击的拳击,也不愿意教仰慕者怎么得到超能力?我可以成为你的继承者啊,维护正义本来就是世代交替。”
建汉听着听着,放下无聊的警校题库,说:“对啊,教一下吧,教我们怎么得到其他超人的超能力也可以,你跟那么多超人英雄都是朋友,一定知道!”
可洛歪着头,不解:“真不懂,你们男生每一个人都有这个毛病,没事要当超人英雄做什么?戴上皮套面具谁也认不出来,晚上偷溜出去行侠仗义,回家蹑手蹑脚的,说不定还会被老婆误会去偷腥、罚跪算盘呢。”
闪电怪客点点头,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前,朝可洛那比了个大拇指附和。
“啧。”我朝沙袋来一记微弱的上钩拳。
正传第十八章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