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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猛兽放入巷内,引起市民的恐慌,以图个痛快呢,还是有别的更深的原因呢?绝不会
是出于“人豹”希望有个朋友之类的荒谬的动机吧?
虎男
光是“人豹”就已经够受的了,这回又听说货真价实的猛兽也跑到外面来了,浅草
人的恐慌是可想而知的。电影、歌舞剧院、餐馆、摊贩们几乎都要关门了,一片凄凉景
象。特别是夜间,整个公园成了一片广漠的废墟。
不过,浅草公园毕竟有其独特的扭力。只是在白天仍然不绝人迹。在宽广的东京,
全然不知这个传闻而来到公园的人并不在少数,另外还有不知从哪儿来的、鲁莽的好事
者们汇集成群,使整个公园呈现出一种异样的“阴沉的拥挤”景象。在这些人群当中,
身穿衲制厚布服的小青年们以及一身团服的青年团员们来往穿梭。
再说,在深夜发生那件怪事之后的第三天的下午,在那“阴沉的拥挤”的公园里,
明智小五郎和他的新婚妻子文代夫人并肩走着。当然并不是暴露出本来面目。成为“人
豹”猎取对象的文代夫人以其本来面貌大模大样地进入那家伙的巢穴,实在是不可想象
的事情。
混迹于好事者之中、看似漫无目的地徘徊着的一对男女,男的穿着稍微有点脏的工
人样的蓝色工作服,被机械油染黑了的鸭舌帽直戴到眼眉上,套着一双水底草屐,戴着
一副粗框圆形大眼镜,嘴上面蓄着黑黑的漂亮的胡须,跟学徒似的满脸都是油垢。
女子用梳子把头发卷到头顶上,一条洗褪了色的布手巾包起了头脸,穿着蓝底碎白
点花纹的外衣,白色的内裙完全显露出来。而且脚上还套着男式长袜加上胶底布袜,这
样一种大大咧咧的打扮让人一眼就感觉到是一对同行的工人和女壮工。
那穿着有点脏的工人,实际上是明智小五郎,而“女壮工”就是文代夫人。
如果把文代夫人撂在明智侦探事务所的话,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受到“人豹”的
袭击。也有很多人主张让她到某个安全的地方去避一避,但有关那个恶魔,从江川兰子
的事件已经看得很清楚,避是没法避的。文代夫人觉得与其如此,还不如就跟在丈夫明
智的身边受其保护最安心,而且那样还能做个帮手,对于文代夫人的勇敢的决心,明智
也表示赞成,结果便有了刚才的一幕。
读过“吸血鬼”的故事的诸位读者都知道,文代夫人曾经是个女侦探,美貌文静,
但绝不是得手得脚的弱女子。也许说她是名侦探不可缺少的得力助手更合适一点。
这两人乔装改投混迹于好事者之中,自然并非好事者而是肩负着搜寻杀入魔的使命,
加之还有着个人的怨恨。作为明智,就是拼死也要彻底查明火魔“人豹”的去向。
在鸭舌帽和包裹着的头脸下面,两人的眼睛片刻也不曾作息。锐利的侦探的目光注
视着两边的每一间房屋和每一个行人。两人是在密林之中追寻着猛兽气息的猎犬,任何
细微的东西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在六区的电影街的中间部位,夹在混凝土的大电影院中间,有一条像谷底似的阴暗
狭窄的小道。不管在多么拥挤的日子里,通过这条明暗小道的人都很少。这是一个有点
可怖的寂静的谷底。只是,在这条路的中间部位有一间地下酒馆,偶尔会有去那里的客
人从此经过,还有就是电影院的工作人员从向着小路的后门出出进进的,除此之外可以
说这条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扮成工人和“女壮工”的明智夫妇,不知不觉地走进了这条小道。倒也并不是有什
么别的意思,只是想通过那儿抄近道去后街。但是,他们一踏进谷底,就在那儿发现了
一样令人吃惊的东西。
那不是一只巨大的老虎正在慢吞吞地立着行走吗?
不过,绝对不可能是真正的猛兽出现。那当然不是真虎。穿着虎纹衬衣,头上套着
纸糊的硕大的虎头,肩上是红底白字的广告旗,手上拿着一束红纸传单,总之那只不过
是打扮特别的化妆广告人。
看看旗上的字,写着“Z马戏团”。一定是什么地方有马戏团上演,这是在散发广
告传单的化妆广告人。尽管如此,老虎的装扮还是很少见。也许是Z马戏团有老虎杂耍,
并以此为重头戏吧。
虽然明智这样想着,暂且不以为然,但总觉得心绪不宁。
虎男,这家伙可以称作虎男。他和“人豹”之间虽说是偶然的类似,但会不会别有
意味呢?而且,那家伙为什么要套着那样的纸糊虎头呢?只有眼部留出孔来,而其他的
整个脸部不是都隐藏起来了吗?往坏里猜测的话,是不是故意巧妙设计不让人看到脸的
呢?藏在那个夸张的纸糊面具里的,会不会、会不会就是在百般搜寻的“人豹”的那张
恐怖的脸见?
对方本来正在小道的另一个出口附近悠闲地踱步,当明智他们转过这边的街角出现
在路口的时候,他回过头来,好像一直在盯着他们看。然后,不知为什么更加放慢了脚
步,几乎每一步似乎都在形迹可疑地偷看着这边的样子。一个普通的化妆广告人,对一
对工人和“女壮工”如此感兴趣不是很奇怪吗?是那个恶魔!对方会不会已经着破了这
边的真面目,在纸糊面具里面,闪着磷光的眼睛,正在冷笑呢?
不弄清这件事实在难以心安。如果这个离奇的想像命中,就这样轻易地逮住了“人
豹”的话……二这样一想,就连平日里以冷静自夸的名侦探,也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
明智加快步伐靠近化妆广告人虎男。这时候令人奇怪的是,那个虎男,好像在引导
明智似地不断回过虎头,拐向后街而去。
明智一个箭步赶到了那个街角。心想着你逃得掉。信心十足地一脚踏进后街,却发
现虎男正呆呆地站在那里。
“喂!等一等!能不能把你的虎被拿掉,让我看着你的脸?”
明智走近化妆广告人,突然招呼道。
化妆成老虎的男子,开始好像不明白他的意思似地沉默了一会,但终于,一边馆笑
着说:“嘿嘿嘿嘿嘿,您是说想看看我的脸?”一边极轻巧地一下举起了纸糊的面具给
明智看。
从那下面露出来的,是不是那个可怕的“人豹”呢?不、不,不是的。明智因判断
失误而羞愧得冒出了冷汗。那张脸非但不可怕,而且异常地滑稽可笑。
黑黑的光头下面是一张五十岁左右的瘦骨嶙峋的脸,宛如西乡的肖像画似的乌黑的
粗眉毛,还有,在鼻子下面,像是某某将军一样,两撇非常神气的粗粗的八字胡须,就
像两把大砍刀似地,威风凛凛地一直翘到了两边的耳朵边。
“唉呀!对不起!对不起!认错人了!好了,你还是戴上它做你的广告吧!”
明智道了歉正要离去,化妆广告人又嘿嘿嘿嘿嘿地笑道:“给您一张这个”,递过
来一张马戏团的广告传单。
明智不以为然地接过来,却突然发现,在石版印刷的广告文的背面,用铅笔潦草地
写着什么。咦?奇怪!本应是崭新的广告传单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翻过来一看
那潦草的笔迹,明智的表情眼见着紧张起来。
明智先生,文代夫人不要紧吧!
我的性格是一旦决定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底!
似曾见过的笔迹,果然虎和豹联系在了一起。这是“人豹”惯用的奇异的通信手段。
“喂!等等!这不会是你写的吧!”
在明智锐利的目光唬视下,虎男一边战战兢兢,一边又谄笑道:
“嘿嘿嘿嘿嘿,不是我。就是刚才,一位不认识的先生让我这么做的。他叫我在那
个小巷里等着,说一会儿会有一个这样这样子的人经过,你就把这个交给他。他就用铅
笔在传单的背面写了点什么。”
“那人什么模样?”
明智追问道。
“是位很有派头的先生。穿着西装,30岁左右……”
“脸呢?他的脸你还记得把!”
“嘿嘿嘿嘿嘿,那倒不是很清楚。那位先生很奇怪哟!因为他好像不想让我看到他
的脸似的,面对面的时候,总是用手帕从鼻子捂住下面。”
化妆广告人看上去像是一个和他威严的将军胡须不相称的稀里糊涂的人。一定是收
了点钱,很乐意地做了这件事。
“‘哼!看来你还不知道人豹的传闻吧!”
“啊?您说是人豹?”
虎男发出惊讶的声音。无论多么糊涂的人,也是不可能不知道那可怕的背人的名字
的。
“是啊!托你做这件事的人,也就是那个人豹啊!”明智恶狠狠地说道,
“那家伙拐到哪边去了?”
“这边!”
化妆广告人战战兢兢地指了指前面的街道。
“他走得很急吗?”
“是的,他一路跑着拐过去了。那么,那就是传闻的人豹吗?太可怕了!啊!太可
怕了!”
“可能那边有车子在等着的吧!”
“嗯,可能吧!好像是的。不过,即使不是乘车子去的,也已经过了好长时间啦!
他没理由在这边磨磨蹭路的。嘿嘿嘿嘿嘿,那就再见了!”
虎男一种极愚钝的语气嘟哝道,旋即重新把虎头套上,慢吞吞地离去了。
明智小五郎不得不迅速考虑下一步应该采取的行动。但是,在考虑的同时,他忽然
感到了背后的空虚。是一种令脊背阵阵发冷的空虚感。
当地意识到那暗示着什么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一惊地转过身来。结果,果然不见了
背后本应在的身影。“女壮工”打扮的文代夫人,就仿佛蒸发了一样,从谷底的小道消
失得无影无踪。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明智立即产生出这样的直觉。如果不是那样,文代夫人是不可能不打一声招呼就从
他的视线里消失的。
红色的广告传单背面写着“文代夫人不要紧把”但当明智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文代
夫人已经并非“不要紧”了。
可是,这件事从头到见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在大白天拥挤的人群中得以进行的
呢?
不管“人豹”是多么胆大包天的魔术师,果真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熊
当明智追在化妆广告人的后面从小道里拐入后街的时候,“女壮工”打扮的文代夫
人慢了一步,正好走到小道的中间部位。
路边的一个角落里,有一排低矮的铁栏杆,从那儿有个狭窄的水泥阶梯像阴森的洞
穴似地在遇到建筑物的地下。那是开在电影院地下室里的地下酒馆的人口。
文代夫人刚从那个栏杆旁走过,从洞穴的阶梯下面嗖地窜出一条黑影,突然从她的
背后担了上来。
只见文代夫人努力想要抬起双臂。但是,没来得及叫出声来,穿着黑色号衣的男子
和“女壮工”模样的女人抱成一团,仿佛奇怪的偶人一样一动不动。男子的手上有一块
废布头样的东西,从后面捂住了女人的嘴。
不一会,男子轻轻松松地把摊款的文代夫人背到了背上,然后旁若无人地以那样一
到奇怪的样子,走进了电影街正街拥挤的人群之中。
男子是穿着肮脏号衣的民工的打扮。破旧的草帽帽檐一直垂到了鼻头,从那下面露
出满脸黑乎乎的半寸长的邋遢胡子。他背着看似其老婆的“女壮工”样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