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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说着点了点头。“他这样做是牺牲了孩子的生命来护自己。我不知道他是否忘记了身上穿着防弹背心,或者他出了什么毛病。我只知道我所看到的。”
双方僵持了几分钟,米勒换了另一个策略。“你来局里以后我待你是不是很公平?”
雷切尔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警长要把谈话引向何处。“不总是。”她说。“我认为我上次的工作表现考核是不公正的。几乎每一项的成绩都被打得比一般要低。我每天都准时上班,总是尽我的能力把工作做好。从来也没有什么市民控告过我,我回应的时间总是符合局里的要求。”既然他们现在已打开天窗说亮话,她认为还不如把心中的话吐出来为好。“刑侦局无数次表扬过我写的案情报告。甚至麦迪逊副巡官也夸奖我那天晚上的强奸案子处理得好。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得到了这么蹩脚的考核成绩,只是因为我是个女的。”
“我并不是指你的工作表现考核。”米勒警长说,他心中责备自己对她太过分了。从很多方面来看,她所说的都是对的。她不是个坏警官。她有出色的记忆力,她的写作技能不比局里的任何人差。她的案情报告简明又有逻辑性,细节周详,严密准确。他只是对巡逻的妇女从来没有好感。巡警必须要有进攻性,要有计谋,并且对所处环境要有警惕性。雷切尔·西蒙斯并没有进攻性。“我的意思是,”他继续说,“我有没有给你最好的实地训练?”
“是的。”她说着,将一束红发捋到了耳朵后面。“在那方面我没有什么抱怨。”
“成为这个局里的一员就等于是属于一个紧密团结的家庭。”米勒继续说,他的语调已不像先前那样富有对抗性了。“家庭成员互相关心,互相照顾,有时候要相互通融一些。那一天你因指纹问题遇到了麻烦,有人就帮你解决了,那是真的吧?”
雷切尔惊诧得张口结舌。“你是指抢劫案?”
“是的,我指的就是。”他说。
“你决不能原谅格兰特所做的事。”她说的时候瞪大了眼睛。“他抹掉了重罪的证据。”
“但是他抹掉证据不是为了保全他自己的脑袋。”警长指出。“是吗?”
“是的。”她说时轻轻弹打着手指尖。“他是为了我才那样做的,但我发誓决没有要他把话筒上的指纹擦干净。我知道自己把事情搞得很糟,我想当时我是惊慌失措了。过去的一个月里你们都抱怨我,我刚刚丢了国家农场的工作。我叫格兰特帮我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他做什么。”
“根据你近来的工作成绩考核,”米勒说着皱起了眉头,“和处理抢劫案时不称职的表现,人事考核委员可能会认为这些已足够成为解雇你的理由。”
雷切尔从座位上向前探过身子,一只手压在腹部。“你说什么?”
“我相信你听得懂什么意思。”他一面回答一面翻弄着书桌上的一些文件。
她抓着椅子的扶手。“你想要我撒谎,对不对?”
“我没有那样说。”
“我需要这个工作。”她说。“我要养两个孩子。你在胁迫我掩盖格兰特对希尔蒙特所干的事。要是我不讲实情,我怎能晚上睡得安稳?我受你派遣将孩子的死亡通知了他的父母亲。你知道失去孩子是多么痛苦吗?这些人难道就没有权利知道他们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好吧,”警长的声音低得近乎耳语,“有的时候一个人得将自己的立场作一番妥协。这个世界不会一帆风顺,西蒙斯,你懂我的意思吗?”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雷切尔说着站了起来。
“我们达成了协议?”
“我猜是这样。”她说时扶着椅背。“要么说谎要么丢饭碗。这是不是我们协议的本质?因为我眼下还不能丢掉这个饭碗,所以除了撒谎没有其它的选择。”
“很好。”米勒说罢用两手搓了搓脸。“今夜真长,西蒙斯。现在回家睡会儿觉吧。你可以下午晚来一些,写完你的案情报告。”
“我开始休假。”雷切尔告诉他,她感到嘴里有股讨厌的金属气味。“我还是不回局里的好。这一天在这儿呆得够够的。”
“在家把报告写完。”他说。“写完后顺便捎来。放在我的信箱里。”
第十三章
星期一上午10点钟,迈克·阿特沃特的秘书接到比尔·林沃尔德打来的电话,他是文图拉县选出的地方检察官。
五分钟后,阿特沃特从林沃尔德的办公室门口探进头来。“我的秘书说你要见我。”他说。“我在10点半有个开审会。我们谈话的时间够不够,或者你愿意我晚一些再来?”
“请进。”林沃尔德说,他脸上一副严肃的神情。“今天上午我自己也有会议。我们得现在就谈。”
因为比尔·林沃尔德的职位,他拥有一问众人羡慕,位于角落的办公室。办公室有落地窗户,室内宽敞,陈设考究。房间里有一张槭木书桌,桌面擦得光亮,两张高背皮椅面对林沃尔德的写字桌,一张小型会议桌在最尽头的角落里。林沃尔德六十不到,身材魁梧而结实,深色头发,圆脸。他的头发被梳过了,以此来掩盖他头上斑秃的地方,那片头发已用发胶固定住了。他的皮肤呈一种浅黄色,上面满是深深的皱纹。他是个水上运动的狂热爱好者,在加利福尼亚的太阳下晒烤了数不清的周末。
林沃尔德的前任,哈维·莱德曼把这个部门经营得就像好莱坞电影制片厂,培养了一批杰出的检察官。除了迈克·阿特沃特,莱德曼最得力的部下都离开了这个部门,以寻求更肥的差使,他们这批人如今已被认为是文图拉县的法律事务精英。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拥有庞大的、享有盛名的律师事务所。一部分人当了法官。有一名甚至成了州最高法院的法官。
但对于阿特沃特来说,当一名出色检察官的回报还没能完全实现。这位律师仍在寻找完美的案子——一桩能给他带来渴望已久的盛名的案子。林沃尔德以前在像阿特沃特这样高水平的律师身上看到过这一点。他们的眼睛放射出发狂似的眼光;他们一来到这个部门就朝那些轰动的案子扑过去,而对于那些不够新闻报导价值的罪案则嗤之以鼻。他们几乎成了一群救护车的追逐者,频频出现在作案现场,在警察局结交有用的社会关系,他们付费给消息提供者,通过他们提供的信息研究案子。“你听说了周六晚上在橡树林发生的那起枪击事件吗?”林沃尔德问。
“足球运动员,对吗?”阿特沃特说着坐进了一张皮椅里。“是不是某种校际间的对抗,结果最后的局面不可收拾了?就我的理解,参与闹事的孩子们不是锡米谷球队的就是橡树林队的成员。锡米谷赢得了州的冠军。”
林沃尔德注视着半空。“自拉里当上市政会议员后我就认识了他和丽丝·希尔蒙特。”他停住口,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爱极了那个男孩。他们有过另一个儿子。他在大约十多岁时死于某种稀有的疾病。丽丝那时四十岁,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怀孕了。”
阿特沃特拨弄着一只耳朵。“报告上说希尔蒙特这孩子可能有机会参加大学队。”
“蒂姆是个好孩子。”林沃尔德说着想起了他自己的儿子和他的朋友们内心遭受的痛苦。“从来没有迹象证明他吸过毒。他有可能时不时地喝些啤酒,但希尔蒙特夫妇声称他们从未看到过他酗酒。”
“嗯。”他说,料想林沃尔德把他叫来只是为了表示哀悼。“我只知道今天上午的报告上说的事。听上去好像这个孩子在错误的时间到了错误的地方。”他看了看手表,起身朝门口走去。
“我指派你对杜鲁门开枪射击提起公诉。”林沃尔德说。
律师皱着眉头转过身来。“你不需要我来审理这个案子。”他背靠门说。“这是个简单的案件,几十个警官都目睹了这桩罪行。甚至可以让布莱克·雷诺兹审理它。据他的能力和理解力看,他现在只够7级。当你把他带来我们这几时,我认定他的智力不超过5级。”
林沃尔德摇了摇头。这个律师不断给人们分类的习惯太贬损人了。“我不想要雷诺兹。”他说时死死盯着他的眼镜。“拉里。希尔蒙特为这个城市服务了将近有十年的时间。他应该得到我们提供的最好的帮助。”
阿特沃特的胸脯喘着粗气。“过奖了,”他说,“但这不等于浪费天才吗?报告上说,嫌疑人是个少年,我可不审理少年案子。”
“杜鲁门是十六岁。”林沃尔德告诉他。“他犯下这么严重的罪,我们完全有理由把他当作成人来审判。我知道这不是谋杀案,但我要这个孩子进监狱,时间越长越好。这就是我要你来对此案提出公诉的理由之一。杜鲁门不是犯罪团伙的成员,就我们所知,他也没有犯罪前科。”他从书桌上拿起报纸,扫了一眼上面的文章。“我们在谈论锡米谷足球队的组织者。你知道这些事情会怎么发展,迈克。正如你提到的,这个队刚刚赢得了州冠军。你能想象得出这个孩子会从那个团体获得什么样的支持吗?”
“警察的案情报告送上来了没有?”阿特沃特问。
“没有。”他说。“但杜鲁门被拘留了,因此我们最晚必须在明天传讯他。今天上午早些时候我对警察局的米勒警长说过,他向我保证会在今天下午晚些时候将案情报告送来。”
一名双重杀人犯在等着审理。他是保险公司的推销员,发了疯将分居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儿杀害了。阿特沃特一直期望了三个月,急不可耐地要接一桩主要的和具有挑战性的案子一显身手。然而他知道这不是他需要的可以圆满结束他县地方检察官生涯的案子。文图拉县的保险推销员不会引起全国的注意,也不会使他的名字家喻户晓。他另有一个会帮他达到目的的时机,但得耐心等待。在这过渡期间,他不能够把时间浪费在审理少年犯案上。
文图拉警察局对这桩双重杀人案的审理很快就要进行了,最近哪一天都可以去逮捕他。如果阿特沃特卷入了希尔蒙特事件中,那么他想参与起诉的案子就会从他手指缝里溜走。“斯卡佩拉案子很快就来了。”他说。“罪行骇人听闻,而证据又不足。我审理了布伦特伍德一案,简直白白浪费时间。我们判他犯了两起酒后开车的罪状,都是轻罪。”
林沃尔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很看中这位律师在法庭上的技能,但是他的自负有时膨胀得超过了限度。“你想要说什么?”他说时脸上的肌肉紧绷着。
“如果你答应在斯卡佩拉案子到达以后派我去审理,”他说,“我就同意去处理希尔蒙特一案。”
“让我来告诉你。”林沃尔德厉声说,并用手指对着他。“不管我叫你审理什么案子,你都得接下来。我看出来多少年来你在这儿想怎样就怎样,但现在是放下你神气活现的样子的时候了,照我吩咐你的去做。”
阿特沃特看上去就像刚才被揍了一顿。他的头猛地往后一倒,一双半开的眼睛里闪着愤怒的光芒。他二话没说,猛地转过身冲出了办公室。
星期一下午,当特雷西从学校回家时,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她房间里的家具被重新安排过了,炉子上烤着一块巧克力饼。她发现乔穿着干干净净的劳动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