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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特雷西撩起衣摆擦着鼻子说。“这事与你的手毫无关系,马特。我是为我的母亲难受。”她停顿了一下,知道这话言过其实。“我总是说除了结婚我不会性交。我想这是愚不可及的,嗯?没有人会等到结婚那么久。”
马特拥她入怀,感觉她在剧烈地颤抖。他就这样抱着她过了很久。“等到你结婚并不是太令人恼恨的事。”他说着抚弄着她的头发。“谁知道呢?也许有一天我们会结婚。我妈遇见我爸时只有十六岁。”
“好了。”她仰起脸看着他说。“一旦我们性交,你可能永远也看不到我。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小伙子总是献殷勤,直到他们得到了想要的然后他们就像扔垃圾一样抛弃你,并且告诉每一个人你是妓女。”
“我有个想法。”马特微笑着说。“给我一个吻我们就完事。但是必须是一个真正的亲吻,不仅仅是碰一下嘴唇。我们用舌头交流,一样不少。”
“而你仍然告诉警察7点以前送我回家?”她说着坐直了身体。
“那是。”他说。
“你答应?”
“上帝作证。”他说。“我们开始了?”
“你吻吧。”特雷西闭上了眼睛说,接着格格地笑了。
雷切尔家餐厅的桌上放着一瓶葡萄酒,两只半满的玻璃酒杯和几本翻开的法律书。卡里完成她的辩护准备时迈克·阿特沃特正在查看一叠那间警察更衣室的证据检验报告。已经是晚上10点,特雷西和乔已经在床上。
“我能看看那份报告吗?”卡里说,她的腿在桌下碰了碰坐在对面的阿特沃特的腿。他们俩默不作声,但是当她抬起头时他微微一笑。
“在你申请透露之前不行。”他一边说一边把报告反过来放在桌上。“如果布莱克·雷诺兹发现我在帮助你,他会立即告诉林沃尔德。”
“瞧你说的。”卡里争辩道。“无论怎样隔几天我就会得到这份报告。难道你不打算帮助雷切尔?报告上说什么?”
“没说什么。”阿特沃特说着伸了个懒腰。“你很像雷切尔,你知道。”
“噢,真的?”卡里边说边抿了一口葡萄酒。“说下去,迈克。报告上说什么?”
“我不会让你看它。”阿特沃特搔着脸腮说。“但是里面有一件事我感觉很特别。”
“快说。”她催促道。
“他们在那间更衣室内没有找到雷切尔的指纹和脚印。”
“他们当然不可能找到她的痕迹。”卡里皱起了眉头。“她从来没有进入过男子更衣室。你不相信她真的射伤了这个男人,是不是?”
“不相信。”阿特沃特说。“证据是最有说服力的,尽管我直觉上不相信她开枪杀人。”
“她没有射杀他。”卡里高声说道。“我了解我的妹妹。她永远不会从背后开枪杀人。”
“行了。”他拍着桌子说。“还有一件事让我迷惑不解。那个他们称之为拉特索的男人——”
“弗雷德里克·拉蒙尼。”卡里说着咬了咬笔端。“他怎么啦?”
“配给他的更衣柜号码是489,而实验室却在212号更衣柜内找到了他的指纹。”
“这意味着什么?”
“212号更衣柜恰好与格兰特的更衣柜相毗连。如果你能回想起来,他正是站在自己的更衣柜前遭到了射击。”
“噢。”卡里惊讶地叫道。当她考虑到他所说的意味着什么结果时,她的眼睛发亮了。“拉特索是雷切尔指控的与皇家剧院事件有关的一群为非作歹的家伙之一。他也是海滨强奸未遂案的同谋之一。但是,拉特索为何要枪杀卡明斯?据我所知,卡明斯和这个男人是心腹朋友。”
“今天下午我接见了一位名叫克里斯·洛温伯格的警察。”阿特沃特说。“他说拉特索实际上仅仅是夜班巡警的出气筒。卡明斯肯定轻视他。”
卡里的眼睛滴溜溜一转。“你认为拉特索可能枪杀了卡明斯因此而陷害雷切尔?”
“很可能。”他说。“弗雷德里克·拉蒙尼是除了吉米·汤森之外我认为唯一有可能是嫌疑人的人。汤森有部分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他的妻子和孩子发誓说枪杀事件发生后仅仅一分钟他就到了家。”
“尼克·米勒怎么样?”
“有可能作案。”阿特沃特说。“米勒发誓说枪杀事件发生时他在自己的办公室,但是没有一个人看见他在那儿。”
“我们了解拉特索的底细吗?”
“不太了解。”他说。“不过别担心,我已经先你一步。今天下午与你分手之后,我就挂电话去内务部,要求他们核查他的档案。”
“很好。”卡里说。她疲惫不堪,双手按摩着自己的脸蛋。过了几分钟,她仰靠在椅子里说:“为什么你那该死的事务所无聊、愚蠢地控告雷切尔而不集中注意力给那些腐败的警察定罪?”
“嗨,”阿特沃特不满地说,“我一直在为此尽力。甚至连林沃尔德似乎也愿意撤除对雷切尔的指控。长期以来警察局一直在给我们施加压力,无论怎样,我们别无选择。案子已经发生了,而且看起来有充足的证据表明是雷切尔犯的事。当然,”他说着冲着卡里顽皮地一瞥,“我认为你绝对可以对这个目击证人设法提出质疑。首先,我就会问他为什么他的指纹会在那只更衣柜里被找到。”
卡里想要他阐明他目前掌握的情况,但是她知道只能看到他保持沉默。这位律师只愿意透露给她这一条重要的信息。如果弗雷德里克·拉蒙尼就是最初的那个目击证人,正如刚才阿特沃特所暗示,他就是那个举报说看见雷切尔端着枪站在男子更衣室内的人。因为拉蒙尼与海滨强奸未遂案有牵连,卡里知道他的证词会受到影响。如果她盘问时施加足够的压力,她可能能够对这个证人的可靠性提出异议并且获得成功,造成陪审团用怀疑的眼光看待这个男人。“这个更衣柜以前配给拉蒙尼使用过吗?”
“根据警察局提供的材料,他没用过。”阿特沃特告诉她。“212号柜有近一年时间未被使用。因为压缩开支,警局内部进行了整顿。”
“真该死!”卡里惊叫道。“确切地说指纹是在柜子什么部位取到的?在门把上还是在柜子内板?”
“在衣柜内。”阿特沃特说着站起身欲离去。“两只完整的手印取自于衣柜的内壁。”
“那些更衣柜有多大?”
“那柜子很窄,但有近6英尺高。”
“拉蒙尼的身材高大吗?”
“你问了许多问题。”阿特沃特搔着下巴说道。他喜欢这个女人。他们说着同一种语言。“根据最后一次体检记录,弗雷德里克·拉蒙尼身高5英尺11英寸,体重158磅。”
“我明白了。”卡里说着站起身和他一起向门口走去。“我清楚地知道吉米·杨森是一个又高又胖的人。”
“那是实在话。”他说。“我不认为汤森能够把一条腿伸进那只衣柜,何况说他整个身体。尼克·米勒也不是瘦小的男人,他可能没有汤森高大,但是他的肩膀确实宽得可以。”
“那么拉蒙尼的肩膀呢?”
“窄得足以钻进一只更衣柜。”阿特沃特说着便向她眨了眨眼睛,然后穿过门廊走了。
第三十二章
“结束了,汤森。”
星期四夜里,当吉米·汤森来上班时,麦迪逊副巡官正在他的更衣柜旁等着他。汤森已经穿上了从家里带来的旧制服。他拉开了衣柜去取他的睡衣,但是麦迪逊猛地一拳把门关上。
汤森决定事事克制自己并且保持冷静。“什么事结束了?你是说湖人队的比赛吗?真他妈的,我认为今年他们会打得不错呢。”
麦迪逊斜眼瞟着他,撇撇嘴露出了牙龈。“你闯进了雷切尔·西蒙斯的家,兄弟。你安装了窃听装置。那是非法窃听,加上非法私自闯入民宅。内务部要求你辞职。”
“真他妈的内务部。”汤森说。“我不辞职。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我的一生中从未走进过这个女人的家。我甚至不清楚她住在哪儿。”
“犯罪实验室在她家的门上取到了你的指纹。”麦迪逊怒吼道。“别说废话,汤森。我们会让你冷静。地方检察官准备控告你。”
“那是无稽之谈。”汤森说,他脸上的横肉瑟瑟发抖。“整件事纯属乌有,而且是一宗疯话连着另一起谎言。你必须相信我。我没有对雷切尔·西蒙斯做任何事。在格兰特被她枪击之前,我和她是好朋友。”
“看这儿。”麦迪逊说着便把一张纸片塞在汤森手心里。“交出你的枪和警徽。我没有时间站在这里听你胡扯。”
吉米·汤森看着这张解雇通知单,内心的恐惧越来越大。他已经做了十年的警察。他能去哪儿工作?他怎样才能供养他的妻子和孩子们?他把纸片揉成一团,拔出手枪扔在麦迪逊张开的手心里。他从胸襟上撕下警徽往空中一扔,警徽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金属撞击声。
“我建议你为自己找一位出色的辩护律师。”麦迪逊说。“你会需要的。”
“警察协会会为我提供一名律师的,对吗?”汤森在心里盘算着请律师的费用。
当汤森慌不择路地冲出更衣室时,麦迪逊副巡官板着脸瞪着他,然后弯下腰捡起了他的警徽。
吉米·汤森和麦迪逊副巡官一离开,拉特索就从一排更衣柜后跨了出来。他是清白的。如果头儿打算解雇他,现在就已经这么干了。此外,他扪心自问,他曾经干过什么?他曾经把沙子灌进雷切尔的牛仔裤,但是除了格兰特和在那次夜班巡警聚会上的其他男人,没人知道这回事。如果内务部的人询问另一名警察,他确信他们会为他隐瞒。这是他喜欢警察工作的原因之一。在许多场合,这个部门就像一个友好的大家庭。多年以前他的父母就去世了,那时他才十六岁,他和他的姐姐被迫流落在白沙瓦市的街头。他意识到如果他不采取行动他们将在困顿中死去,于是拉特索在十七岁生日前几个月爬上油船偷渡到了美国。
但是美国不是人们想象中的天堂。人们用责疑的眼光看待外国人。拉特索没有专门的职业技能,也没有正当的工作许可,只能做一些收入低得可怜的体力活。他与墨西哥的非法移民一起在烈日下摘了五年的鳄梨。每天累得直不起腰杆却只能勉强喂饱自己,更不用说寄钱回家给他在巴基斯坦的姐姐了。
当他对报纸上一份伪造出生证的广告作出反应时,他获得了首次机遇并且取得了进展。他不仅得到了一份出生证,而且只要再付1000美元,他被告知自己能够得到一个全新的身份证。他靠那份伪造的出生证在一家小型超市找到了一份工作,他勤奋地工作着,直到他有钱购置他的新身份证。那份伪造的身份证完美无缺。这个国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非法移民,他永远成为了一名普通公民。一次罢工期间警察局雇用了他,人们相信他是一名西班牙裔人,正如身份证上所显示的那样。
克里斯·洛温伯格把头伸进了更衣室。“麦迪逊副巡官在找你。”他说。“他在外面集合厅里。”
“他想干什么?”拉特索问。
“我不清楚,但是头儿们在这里转悠。他先解雇了吉米·汤森。我看见他惊慌失措地走了。可怜的家伙。最终我们巡逻队仍是完整的。你们甚至没有警长,现在米勒被停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