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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极了!”她喊道。
瓦莱丽告诉她,他准备往北去,飞得更高一些,然后再回来,“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太棒了!”
在布赖顿附近盘旋了一会儿以后,他们以每小时60英里的速度朝海滨方向飞去——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平静的蓝灰色的大海。
凯茨听瓦莱而说准备做盘旋上升。他的话音刚落,飞机就盘旋起来。
“咱们得盘旋上升,越高越安全。”瓦莱丽告诉她,凯茨回答没问题。
返回的航程轻松愉快,脚下是平静的大海,嶙峋的石灰岩。飞越海滨的时候,凯茨看见了自己平时跑步锻炼的公路,看到了一排排整齐的别墅,想起了杰里米·阿沃卡多。“看!那些小别墅多漂亮!颜色多漂亮!”赞叹完了,她才意识到,对瓦莱丽来说这些小别墅只是些房子而已,阿沃卡多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冬日的太阳越升越高,天空越来越亮,却不像夏天的阳光一样晃得人睁不开眼睛。他们开始迅速降落,飞过一家农场,越过公路,景物在眼前变得越来越大。
他们“砰”地一声降落在草坪上,高个子杰夫一边用抹布擦着手上的油,一边朝他们走来。
“降落不稳啊!”杰夫叫了起来,“我可看清楚了”。
“那是因为有倒灌风。”瓦莱丽争辩道。
“那倒也是。”杰夫道。发动机停了,瓦莱丽和凯茨解下腰带,杰夫钻过机翼,闪着眼睛朝他们望了望,一缕头发落在额头上。
“这位是……?”他向凯茨点点头,问瓦莱丽。
“她是凯茨·弗拉德。”
凯茨迈出机舱,感到腿微微有点站立不稳。杰夫朝她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两人握了手。他问瓦莱丽道:“怎么样?是玩儿了次悬的,还是玩儿了次稳的?”
“标准的稳妥型。”瓦莱丽道。
“这位小姐看上去玩儿悬的也不怕。”
“也许是吧,”说完他又摇了摇脑袋,“也许玩儿不了。”
凯茨听了插嘴道:“这么说来,你也会飞行了,杰夫?”
“那当然,瓦莱丽就是我教出来的。”
仓库里有一个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发动机,杰夫说他正在清洁整修那个东西。说着他起身去倒茶。
凯茨忍不住问杰夫:“什么叫玩儿悬的?”
“就是叫你毛骨悚然,起鸡皮疙瘩的那种。”杰夫回答道。
“是不是很危险?”
“倒也不是。”
“那你为什么说让人毛骨悚然呢?”
“它看上去让人觉得可怕,其实对于一个老练的驾驶员来说,是再安全不过的了。”
“那是什么样的飞行呢?”
“比如说,低空飞行,快速转向等等。”
“做这样的飞行,只是为了显示本领吧?”
“当然,”瓦莱丽过来道,“这家伙是个业余的,别看他说得起劲,自己还没玩过呢!”凯茨看看他,又看看杰夫,一时不知该信谁的话。
凯茨觉得杰夫这人不错,因此当杰夫邀她再起飞一次时,她痛快地答应了。杰夫登上“闪电二号”,瓦莱丽登上另一架“闪电一号”。10点15分时,两架飞机并肩升空,越过树林,朝米德赫斯特的方向飞去
凯茨听见耳边呼呼响着风声,耳机里不时传来瓦莱丽的声音,一会儿告诉她看这个,一会儿让她看那边。飞机升到了1000英尺高度,她学会了怎么看高度表,脚下笔直的A29公路顺东北指向伦祁方向。
瓦莱丽一直平平稳稳,杰夫却不时地玩儿些花样,他一会儿往一侧倾斜,一会儿急剧下降。“小心这家伙!”瓦莱丽在耳机里向凯茨喊道:“他喜欢玩儿花样!”
杰夫的“闪电二号”急剧下降,朝两条公路之间的山谷俯冲下去。“闪电一号”也跟了过来,他们离公路只有100英尺高,离山谷有300尺高,杰夫还在不断往下落。
“这看上去很危险!”凯茨听出瓦莱丽的声音有一丝兴奋的颤抖,“不过玩儿起来倒是挺简单,只要看着输电线就行了。”
凯茨问他们谁飞得更好一些。
“我说了你可别去告诉他,”瓦莱丽道“当然是杰夫更好,只要他想干就能进入状态。”
“太棒了,”凯茨低头再看“闪电二号”时,它好像是在树丛里穿行一样。
“看他现在的样子,”瓦莱丽挥着一只手说,“这样的飞行虽然没什么太大意义,可看上去的确了不起。”
两架飞机重新飞回600英尺高度,底下是米德赫斯特墨绿色的森林地带。杰夫的飞机和他们并驾齐驱,凯茨看见他在笑,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她问瓦莱丽:“我们现在上哪儿?”
“格里格夏。”
“什么?”
“你想往前飞吗?”
“那多有意思!”
“好吧,没问题!”瓦莱丽道。凯茨见他与杰夫打着手势,接着两架飞机又开足马力朝北驶去。凯茨看见了前几天晚上自己和瓦莱丽开车经过的那条路。现在想想,那好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一样。
“瓦莱丽。”
“怎么?”
“我……噢,没什么,谢谢你带我来。”
“别这么客气,小姐。”
两架飞机约十个翼幅,它们的中下方是A286公路,他们降到离地300尺的高度,农场和村庄脚下滚滚而过,向格里格夏而去。
凯茨听瓦莱丽叫了起来:“看!那是格里格夏城堡,瞧那片花园,还有汽车道!”
“是螺旋形的图案!”
“这样大的工程得花多少钱哪!”
“还有劳力!”
瓦莱丽把滑翔机下降了100英尺,往城堡的方向飞去。格里格夏城堡周围是一圈红砖高墙,墙外约50码开外是汽车道。车道的里圈一片水汪汪的,初看会以为是一条浅浅的河流,仔细一看会发现,那条河伴着车道呈螺旋状,是人工凿过的。
二层楼房仿佛站立在水的中央。河水很宽,不能说是沟,河上还有一座奶油色的桥。
从空中鸟瞰,整座庄园如鹤立鸡群一般,它像荒野中的一处世外桃园。到了春天,水仙花、蓝铃花会列队在枝头绽放。
“太美了,我要有钱就买下它,”凯茨叫了起来,“屋前的草坪是那么大,比约翰街还长。”瓦莱丽没有应声,他正朝杰夫使劲挥手,凯茨也顺势朝“闪电二号”的方向望去。虽然她听不真切发动机的声音,但还是从隆隆声中判断出,杰夫的发动机出问题了。
“杰夫有麻烦了!”瓦莱丽叫了起来,“发动机出问题了!”
杰夫的滑翔机冒着烟,头冲下往地面俯冲下去,瓦莱丽满脸焦虑:“我们跟着他,别出什么事!”这时只见杰夫一转弯,滑翔机改变了方向,稍稍升高了一些。在杰夫控制之下,滑翔机稳稳地落在别墅前的草坪上。
“干得棒极了!”瓦莱丽赞叹起来。凯茨能感觉出来,他是多么担心杰夫的安危。“闪电二号”滑翔机在草坪上滑行减速,最后停在了别墅车道台阶前。
瓦莱丽在空中朝杰夫挥手致意,耳机里传来杰夫的笑声和发动机的轰鸣声。既然杰夫安全降落了,凯茨觉得理应感到一丝轻松,可不知为什么她却觉得危险还没过去。
“他没事儿吧?”她问瓦莱丽。
“没问题,”瓦莱丽道,“这里的草坪用来降落真是再好不过了。”
瓦莱丽向左转了个弯儿,往别墅后面飞去。
凯灰心里还是有些儿放心不下。杰夫从滑翔机里钻出来。这时有人正沿台阶下来,手里端着枪,其中两人正朝着杰夫逼近过去,还有一个朝天放了一枪。
“见鬼!出什么事儿了?”瓦莱丽大叫一声,急忙转弯,避开子弹飞来的方向。
“他们在向我们射击!”凯茨叫道,“是因为杰夫吧?”这时杰夫早已从机舱里出来了,他们在空中看不见他的脸,但见他两手高高举过头,做投降的样子。
瓦莱丽把飞机开到了一个子弹射不着,但又能看见杰夫的地方,凯茨虽然惊慌,可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杰夫和那一群全副武装的人。他们看见杰夫放下手,和三人中个子最高的那一个交谈起来。那人脑袋上有一块秃的地方,正是在“酒鬼”酒吧里大讲笑话的乔治·福斯特。
杰夫在朝他们使劲挥手。他们把滑翔机往那边靠了靠,这回看得更清楚了:杰夫脸上带着微笑还在挥手,打着手势。“他没事,”瓦莱丽说,“让咱们降落。”
凯茨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底下有枪,还有三个枪手,还是呆在空中最安全……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在这种地方,枪并不是稀罕玩意儿,可话又说回来,刚才毕竟有人放了枪,就在一分钟前,他们还觉得杰夫遭遇危险了。
瓦莱丽说他想降落,既然这样,她还能怎么样呢?要是麦金尼斯,他会选择降落,要是布莱克赛,那可说不定,最后凯茨做出决定:
“降落吧!瓦莱丽,下去能伸展腿脚。”
25
瓦莱丽迅速降落在“闪电二号”旁边。杰夫和乔治·福斯特行朝他们走来,有人拿走了福斯特手里的枪,此刻他空着手,满脸堆笑的样子。
“真对不起,”福斯特说起话来嗓门洪亮,“我们不习惯这儿有不速之客,您知道吗?我们这儿的客人有点儿受惊。”
“我是瓦莱丽·托玛斯。”瓦莱丽边说边拉着凯茨钻出机舱。
“那位是弗拉德小姐。”杰夫很放松。
“你们伙伴说,是引擎坏了,”福斯特说,“进屋喝一杯吧?”瓦莱丽没推辞,一行人拾级而上。瓦莱丽问杰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是汽油不太干净。我得赶紧清洁油箱,问题不大。”
“那些人来干什么?”
“他们只是有点儿大惊小怪而已,放枪的是个园丁,枪走火了,他们自己也挺尴尬的。那个大块头儿福斯特说让咱们喝杯茶,然后再见见这儿的主人。”
“你是在开玩笑吧?”
“我想他们是认真的。主人好像是一个什么教授,还有他的女儿。”
福斯特显然一直在听他们说话,他插话道:“是海利教授,他女儿是雷切尔小姐。”
四人走上台阶,来到两扇巨大的橡木门前,周围的园丁和工人已经散开各忙各的去了。福斯特俨然是这儿的主人一般。
“欢迎来到格里格夏城堡。”乔治在致欢迎词。
门开了,里面是灰色大理石的大厅,周围是雪白的墙,整个大厅是五边形的,每面墙上都有一扇深色的木门,大厅里没有楼梯。除了福斯特,大家都穿着橡胶底靴子,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大厅里回响。“这地方不错吧?”富斯特问。凯茨正在看安在大门上的警报器。
“你们知道这里的历史吗?”一行人穿过第一扇门,福斯特道,“知道格里格夏和福斯特的事儿吗?”他们来到一间铺着红地毯的小厅里,“贵族格里格夏为奥利佛·克伦威尔作战,他干得不错,得了这座城堡。”
说着他们进入另一间有台阶的大厅里。“格里格夏什么都不缺,只少个继承人。后来他娶了村里一个名叫安妮·福斯特的姑娘,所以后来这地方叫‘格里格夏·福斯特’。安妮不足20岁,格里格夏那时已年近五十,而且老是对安妮特别粗暴。”
福斯特把他们引进一间明亮通风的大厅,冬日的阳光从落地长窗照射进来,屋子一头是缀着流苏的家具,另一头放着一张笨重的桌子。“请坐。”福斯特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