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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附和道:“蜻蜓撼柱,那是自不量力,咱就跟它们耗上了,早就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话音未落,头顶就传来一阵巨响,无数断木碎雪掉落下来。我和胖子刚好站在下方,多亏戴着头盔,饶是如此也被砸得有点晕头转向,急忙向后躲避,心想难道是我们赶工的工程质量不行?刚堵上就塌方了?还是上面几层的积雪松动了,在塔内又形成了一次小范围雪崩?
再看掉下来的东西,黑色的是木头,白色的是积雪,中间晶莹之光流转不定的就是那具冰川水晶尸。尚未细看,头顶上轰然之声再次发出,众人抬头一看,一个白乎乎的人形,正从上面用力爬将下来。我们这才想起,妖塔外层还有个雪弥勒,由于雪崩的混乱,几乎都把它忘了。
我抓起散弹枪,顶在雪弥勒的头上就轰,但那家伙浑然不觉,子弹根本奈何不了它。它大头朝下,不停地往下蹿,但身体太胖,被卡在了上方的窟窿里,不过这家伙力量很大,这土木结构的妖塔困不住它,挣脱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这次终于看清了雪弥勒的面目,不过它根本就没有面目,就像是块人脸形的白色肉皮,上面有很多密密麻麻的白色圆圈收缩、起伏,根本让人不知从何下手。
我忽然想到初一生前说这家伙怕大盐,我们的盐巴都在明叔那里,急忙找明叔去要。明叔说:“完了,这次真的死定了,盐巴都放在塔顶没带下来。”
胖子急得直跺脚:“明叔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你你……你整个就是我们这边的意大利人。①”这句话本来是我们去新疆的时候,Shirley 杨用来形容胖子的,说胖子简直就是咱们这边的意大利人,现在胖子总算找着机会,把这顶帽子扣给了明叔。
我刚想喝止胖子,还不赶紧想辙,都这节骨眼儿了还有心情在口头上找便宜,难道等会儿雪弥勒爬将下来,咱们就跟它练摔跤不成?
但话未出口,却忽听Shirley 杨说道:“你们快看上面,它不是爬不下来……冻住了。”
我们闻言抬头观看,只见头顶的雪弥勒结了一层冰霜,但雪弥勒性耐酷寒,虽然冻住了,却还能不断挣扎着想要摆脱。猛然间,它身体上厚厚的白色肉皮忽然张开,像是一只白色的大鸟展开了翅膀,随时都要凌空扑击而下,我们吃了一惊,作势要躲,但那展开的皮忽然就此冻结住了。
白花花的肉皮里面赫然露出一副血淋淋的人类骨架,一看那人骨的骷髅头,便知道是韩淑娜的,来不及再看第二眼,就已经被冰霜覆盖。想要四散逃开的雪弥勒,被乃穷神冰不上不下地冻结在了半空,终于一动也不动了,可能稍微碰它一下,就会如同彼得黄一般碎成雾状的冰尘。
但如果没有外力去惊动它,可能就会永远在冰川下保持着这个样子。两层妖塔之间的通道,给堵了个严丝合缝。
我们从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中回过神来,醒悟到必须赶紧从塔侧打条通道,否则这狭窄的封闭环境还不很快把人憋死。
这时候塔底忽然传来一阵翅膀振动声,我们早就被这声音吓掉了魂,觉得全身的汗毛上都像是挂满了霜。立刻循声望去,黑木板堆中露出了冰川水晶尸的脑袋,它口中还有达普鬼虫,不是一只,而是一群。大群的达普,即将携带着能冻碎灵魂的乃穷神冰飞将出来。
胖子离水晶尸最近,他眼疾手快,从携行袋里取出个黑驴蹄子,趁那些达普还没出头,抢先塞进了冰川水晶尸的口中,又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冰川水晶尸体内寒光隐隐闪了下,就此没了动静。
明叔在旁看得心惊肉跳,紧紧搂住阿香,问我道:“胡老弟,那……那铜印怎么不管用?是不是咱们用的方法不对啊?”
我坐倒在地,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还不都怪你,把战略大方向搞错了,误导了我们,险些被你害死。那天官铜印专门是镇伏尸变的,任它什么尸魔尸妖,也百无禁忌。可这冰川水晶尸根本不是尸体,别说把铜印扣到脑门上了,就是按到屁股上也没用。”
我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多亏胖子冒险使出黑驴蹄子战术,把鬼虫堵了回去。不过眼下似乎是没什么危险了,但这冰川水晶尸也许造得与真人一样,共有七窍,虽然从口中出不来,却说不定又会从屁眼之类的什么地方钻出来,最保险的办法,应该是用胶带一圈圈地把尸体裹个严实,好像埃及木乃伊那样,裹成个名副其实的大粽子。
我打定主意,深吸了两口气,就去翻找胶带。装有胶带的背包掉在白毛狼王与冰川水晶尸之间,我硬着头皮走过去想把背包拖到离这两个魔头远一些的地方,但手还没碰到背包的带子,就听Shirley 杨和胖子同声惊呼:“老胡,快躲开……”
我心知不妙,想纵身跳开,但脚下被些黏糊糊的液体滑了一跤,脸朝下摔倒在地,脸部也蹭到了许多腥气扑鼻的黏液。
我顺手在脸上一抹,腰上一用力,翻过身来,只见那具冰川水晶尸整个都裂开了,暗红透明的脏器掉到了外边。一群冒着寒光的冰虫,如同一阵冰屑般的银色旋风,从尸体中飞出,全部向我扑来。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那些扑来的冰虫,再也来不及躲避抵挡,其实就算来得及,也没有东西可抵挡。这回真要光荣了,想不到竟然死在这里,永别了,同志们……
但就在这时候,冰虫忽然在空中停了下来,并没有像干掉彼得黄那样干脆利索。我心里隐约觉得不对,但此刻生死之间的距离比一根头发丝还细,脑子都完全蒙了,搞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难道这些带有乃穷神冰的飞虫……
在塔底远端的Shirley 杨脑子转得极快,见我愣在当场,忙出言提醒:“老胡,是狼王的血,你额头上沾到了狼王的血了……”
这句话如同乌云压顶之时天空划过的一道闪电,我立刻醒悟过来,刚才我被地上的狼血滑倒,脸上蹭了不少,当时我并没有来得及想那些充满血腥味的黏液是什么,随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无意中把狼王的鲜血抹到了额头上。
初一生前曾经说过,在藏地传说中,人和野兽死亡之后,一昼夜之内,灵魂不会离开血液和肉体,万物中,只有人类的灵魂住在额头,如果用刚死的狼血盖住,就可以隐匿行踪。而且这只刚被初一所杀的狼王,全身银白色的皮毛,表明了它是昆仑山群狼祖先水晶自在山的后代,血管里流着先王的血液。水晶自在山与乃穷神冰同样是守护这座妖塔的护卫,冰虫们一定是把我当作了白狼,所以才停止了攻击。
当然这些念头只是在脑中闪了一下,根本没时间容我整理思绪,那阵冰屑般闪烁的旋风盘旋在上,看样子马上就要改变目标,扑向明叔和阿香。我立刻把携行袋里的几枚黑驴蹄子拿出来,在地上抹了抹狼血,分别扔给明叔、胖子、Shirley 杨等人。我自己也不清楚当时为什么不拿别的,而单拿黑驴蹄子,大概是觉得这东西沉重,扔过去比较利索。
此时千钧一发,就连一贯闲心过盛,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胖子,也顾不上说废话了,双手并用,把狼王的鲜血在自己额前抹了又抹。
达普鬼虫,无论是无量业火还是乃穷神冰,它们在每次选定目标之前,都要在空中盘旋几圈,也就是这么个空当,给了我们生存下去的机会。当成群的冰虫盘旋起来之后,发现没有了目标,便纷纷落回那碎裂开的水晶尸上,身上的银光逐渐变暗,在水晶尸的碎片上爬来爬去。
塔底中央的一大块区域都被它们占了,我们五个人紧紧贴着塔墙,谁也不敢稍动。我知道蓝色的火虫怕水,按这么推断用火一定可以烧死这些冰虫,但不知是一种什么神秘的力量控制着它们,可以随时在冰与火两极之间进行转换,简直就是天衣无缝,如果不找出这种力量的根源,我们仍然摆脱不了当前的困境。
我一直觉得这塔底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那个变化,或者迹象,实在太过微小,以至于十分难以察觉,即使看见了,也有可能被忽视。一时间形成了僵局,我们都无法行动,这狼王的鲜血也不能抵挡一世,这样下去,只有被憋死或被冻成冰棍的区别而已。而且看情形,似乎想延迟到明天再死都不可能了,那些鬼虫半透明的身体中,再次出现了阴冷的寒光,它们似乎已经发现冰川水晶尸损坏了,想四散飞离,那将形成最可怕的局面。
我四处打量,想寻找那个微妙的线索,最后把视线停留在了明叔身边。明叔贴着塔墙,吓得脸色都变青了,在他身边,掉落着两个水晶球,现在一只暗淡无光,另一只水晶球白色的寒光比以前明亮了许多。
Shirley 杨也留意到了这一点,同我对望一眼,什么也不用说就已经达成了共识。Shirley 杨掏出手枪,对着那枚暗淡无光的水晶球开了一枪,将其击成碎片。这一枪十分冒险,没人能保证击碎了这枚晶球,妖塔中所有的达普鬼虫,就只能保持乃穷神冰的形态了,但蠢蠢欲动的冰虫,已经没有时间再让我们过多考虑了。
Shirley 杨刚将晶球击碎,我就对胖子喊道:“王司令,快用火焰喷射器。”
胖子闻言,从他身后的背囊中迅速掏出丙烷喷射瓶,对准地上成群的冰虫就喷。由于这密封的空间空气本就不多,胖子也不敢多喷,火舌一吐,便立刻停止,塔底的冰虫还没等飞离冰川水晶尸的残片,就一同烧为了灰烬。
我见奏效,那颗始终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算落回原处,但此时人人都觉得胸口憋闷,来不及回想刚才的事,就立刻动手将塔底的黑木撬开。我先前在妖塔第八层,看到雪弥勒爬上来的地方,是塔外侧的一条倾斜的大裂缝,似乎可以下到深处。估计这冰川中所有的裂缝,都与最大的冰渊相连。龙顶上崩塌下来的积雪,很快就会被席卷而来的寒潮冻结,凭我们的装备与人力,想从上面挖出去势比登天,只好向下寻找生路。
我凭记忆找准了方位,动手撬动塔底的木板,一撬之下却又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此处的黑木,明显不是原装的,而是有人拆下来后,重新安上去的,外边的也不是夯土,而是回填的普通冻土,简直就像是个被修复的盗洞,不过看那痕迹,也绝非近代所留。
有了这条古老的秘密通道,再往外挖就容易了,很快就挖到了一条斜坡,这里人工修凿的痕迹更加明显,但从手法上看,应该不是盗墓贼所打的盗洞。斜坡的冻土上,有一层层的土阶,最下面可能连接着冰渊的深处,显然不是匆忙中修凿的,当然更不可能是雪弥勒那种家伙做的,但这究竟是……
我让明叔等人尽快离开妖塔,钻进下方的斜坡。别人都还好说,只有阿香被刚才那些情景吓得体如筛糠,哆哆嗦嗦地不肯走动,这里十分狭窄,也没办法背着她,明叔和Shirley 杨劝了她半天,始终也挪动不了半步。
我只好对胖子挤了挤眼睛,胖子立刻明白了,吓唬阿香道:“阿香妹妹,你要不肯走,我们可不等你了。说句肺腑之言,当哥的实在不忍心把你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扔到这里,你大概不知道这塔底下有什么吧?你看到那烧得黢黑的水晶女尸了没有,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