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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孝廉微微笑了笑,朝众人拱拱手,这才往门口走:“壮士请随我来。”
孙山冷笑:“去就去,还怕你吃了我不成?”
郝孝廉的家在河边,是座四进的小院,白墙黑瓦,朴素大方,丝毫没有富贵人家的气象,倒象个只是小有田产的人家。
孙山的眼珠子一阵乱转:“老头,你好象不象有美酒的人啊。”
郝孝廉哦了一声:“壮士且稍候,老夫这就去取酒来。请坐,请坐。”
孙山老实不客气地坐下了,跷起了二郎腿。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里屋里说道:“正仁,谁来了?”
郝孝廉忙柔声道:“娘,是一位壮士,听儿子说家里有好酒,特来拜望的。”
苍老的声音在叹气:“你先进来一下,我的枕头掉在地上了。”
郝孝廉一掀竹帘,抢了进去:“娘,儿子这就给你拾起来……娘,还有事么?”
“没有了。正仁啊,好好招待客人,不可怠慢了。”
“是是,儿子一定不会怠慢客人的。娘,你歇着吧,待会儿子来给你捶捶背。”
孙山的二郎腿架不住了。
郝孝廉没有妻儿,没有仆人么?
孙山觉得不可思议。
按理说,郝正仁家里应该有几个婢女侍侯老夫人的。而孙山却亲眼见到,郝孝廉是亲自服侍母亲的。
郝孝廉果然当得起“孝廉”二字的。孙山不由得对郝孝廉大起好感。
郝孝廉慢慢退了出来,低声道:“对不起,让你久等侯了。”
孙山浑身都不自在了:“没什么,老人家,我……告辞了。”
“这……”郝孝廉反倒愣住了:“莫不是老夫有何失礼之处?”
“不是,不是。”孙山不愿多说,拱拱手,扭头就跑。
“壮士,壮士……”郝孝廉追出门,孙山却早跑得没了影儿。
郝孝廉摇摇头,苦笑着喃喃道:“年轻人啊,年轻人……”
好象他一生下地就六十岁似的。
孙山又高兴了,因为他发现,世上还是有好人的,虽然不多,但有。
因为孙山现在已经找到了一个大好人郝孝廉,所以孙山又觉得欣慰了。
刚刚高兴了没一会儿,孙山又不高兴了,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不是好人”的人。
苏三笑咪咪地迎面走来,看样子是找他的。
孙山“呸”了一口,扭头就跑,拐进了一个茅厕。
谁知苏三也跟了进来:“孙山,生气啦?”
孙山顾自解手,看都不看他。
苏三也解裤子:“喂,你他妈怎么了,老子可没惹你。”
“你没惹我?”孙山气得手一扬,裤子往下滑,连忙又扯住:“你他妈混蛋!”
“我怎么混蛋了?”苏三气势汹汹地抖了抖:“你要不说出个子午铆酉来,老子今天决不饶你。”
孙山一瞪眼:“你是想打架是吧?”
苏三也不含糊:“是你要打架。”
孙山脸都绿了:“你当着那小姑娘,说老子什么?”
苏三似乎吃了一惊:“什么时侯的事?”
孙山吼道:“昨天晚上!”
苏三恍然大悟般地拍拍脑袋:“啊,想起来了,我最近记性不太好。你是为这个生气啊,怪不得,怪不得。”
孙山钻出茅厕,待苏三出来,一把拉住他领口:“什么怪不得?说!”
苏三瞪眼:“你放开老子。”
“不放!”
“你要不放,我就不告诉你关于那个小姑娘的许多事情。”苏三眨眨眼睛,坏笑起来。
“老子才不想知道她的事!”孙山火冒三丈,突然发力,将苏三推出老远,“老子不想再看见你!”
苏三有些委屈地又走回来:“为什么?”
“你还装不知道!”孙山惊天动地地大叫起来:“那个小姑娘——”
“瞧瞧,听听,他还真上心了。”苏三一撇嘴,满脸不屑。
孙山大怒:“放屁!”
“你要是对她没意思,干吗我一提你过干瘾,你就活过来了?”苏三说着已逃上了一堵断墙,因为孙山已经野猪般凶猛地向他扑了过来。
“我宰了你——”
苏三一面跑一面陪笑:“慢来慢来,孙山,我答应赔偿你的损失,怎么样?”
孙山一怔,停住了:“什么损失?”
苏三似乎很惊讶:“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损失么?”
孙山眼里又冒出了火星子:“不知道!”
“面子啊!你失了面子现了眼,我想给你一点赔偿。”苏三邪邪地笑了起来。
孙山肺都快气炸了:“不错,你得赔我面子!”
苏三凑近,神秘地道:“我有办法让那个小姑娘爱上你,这样一来,不亏不欠,怎么样?”
孙山沉吟了,摸着下巴半天没出声。
苏三见他心动,忙又往上凑了凑,低声道:“那个小姑娘长得很俊很俊,身材很美很美,皮肤很白很滑……”
越说越往下溜。
孙山嗷地一声大叫,一拳揍了过去:“滚你的蛋!”
苏三猝不及防,肚子上重重挨了一拳,痛得一低身,倒跃开去:“你疯了,哎哟妈耶,你狗日的还真打呀。”
孙山跳起来喝道:“你怎么知道她很漂亮很漂亮?”
苏三痛得直咧嘴咬牙:“她揭下蒙面巾,我看见了。”
“那她身材很美很美,是因为你抱过了,她皮肤很白很滑,是因为你摸过了?”
苏三愕然。
孙山又质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她扔给老子?你当老子是废纸篓子、泔水缸?”
孙山怒气勃发的样子让苏三一时忘记了肚子痛:“哈,你小子是真上心了!”
“老子上不上心,不用你管!”孙山恶狠狠地跺跺脚,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吼了一句:“你不是好人!”
“好人?”
苏三一怔之间,孙山已经跑远了。
“好人?”苏三若有所思地沉吟起来,蓦地哈哈大笑:“他是真上心了。”
孙山见苏三没追过来,才放慢脚步,吐了一口浊气:“总算给了他一下子狠的,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捉弄人。”
因为打了苏三一拳,孙山又觉得很开心了,恨不能在街心马上翻几个空心跟斗。
可惜孙山高兴的时侯总是太少,每次得意的时间又总是很短。
孙山沉下了脸。
因为他看见了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正低声说笑着并肩走了过来。
实际上孙山并不是一看见少男少女在一起就吃醋的,那样的话,孙山早就被酸死了。
那么,这两个年轻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同于常人的地方,而让孙山如此不高兴呢?
当然了!
孙山听出来了。那个明艳、又俏又美的小姑娘说话的声音告诉他,她就是昨晚的那个蒙面女人。
你说孙山能高兴得起来么?
他皱着眉,斜着眼,歪着脖子叉着腰,立在街心,看着那一男一女。
说句良心话,那个青年男人生得英俊威武,仪表非凡,真可说是人中龙凤,只可惜孙山十分瞧不起人家。
至于人家瞧不瞧得起孙山,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小美人儿一抬头,哆嗦了一下,站住了,直楞楞地看着孙山,那神情跟见了活鬼似的。
孙山能品味出她目光里有几种佐料,鄙视不屑、怨毒、恐惧……等等等等。
她的美丽的小脸一下也变白了。
青年男人的目光也电光一般极其不友好地射到了孙山脸上:“他是谁?”
他的声音很低沉,有些傲慢。
小美人儿咬咬牙,低声道:“那个无赖,昨晚的那个。”
“孙山?”青年男人的目光一下变得剑一般锐利了,似乎要在对面的小泼皮身上刺上十七八个大洞。
“正是他,咱们别理他。”小美人儿啐了一口,拉着青年男人的袖子:“不值得跟这种人生气。”
青年男人冷峭地横了孙山一眼:“便宜了这小子!”
孙山见他们转身要走,冷冷哼了一声:“谁便宜谁还不知道呢!”
青年男人倏地一回身:“你说什么?”
孙山破口大骂起来:“她让你戴绿帽子,你知道不知道?”
小美人儿的脸一下惨白!青年男人的脸则已铁青,长剑双双出鞘,寒气满街:“你说什么?”
孙山被凛冽的剑气吓得退了一步,尖叫道:“你们干什么,大白天杀人玩?”
青年男人一步一步迫了上来,脸上的肉扭曲着,使他英俊的脸庞都变了形:“收回你则才的话,否则剑下无情!”
孙山嗷地跳了起来:“我刚才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过,你干吗要杀我?”
“看来阁下是不肯收回刚才说的话了”青年男人哼了一声,剑尖指向孙山的咽喉,“出手吧,孙山!”
孙山怒道:“我说的是实话,你为什么不问清楚,就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杀人?”
青年男人颤了一下,寒声道:“我希望能听明白一点你在说什么。”
孙山理直气壮地吼道:“你问问你的小美人儿,问她昨天晚上我走之后,跟谁亲热过了!”
青年男人的目光飞快地转到小美人儿的脸上。
小美人儿已气得泪水滚滚:“胡说八道!”
争吵之间,田下已围上来不少人远远观看,偷情这个话题在什么地方都是十分吸引人的。
而在偷情这个话题中,最引人注目的、最招致谴责和议论的,当然是女人——偷情的女人。
小美人儿气哭了,理所当然。
青年男人的目光一下又转到孙山脸上:“你又怎么说?”
孙山心里在打鼓。虽然他还是以为自己仗义直言没有错,可也知道今儿是捅了一个大马蜂窝,跑也跑不掉了。
跑不掉当然只有硬到底。孙山一梗脖子:“你去问苏三,苏三亲口告诉我的。”
小美人儿一声尖叫,长剑幻起朵朵剑花卷向孙山:“你血口喷人!”
孙山措手不及,脖子上一凉,知道不妙。
“青青,住手!”青年男人冷叱一声,大剑一横,架住了小美人儿的剑。
小美人儿收剑,怔怔地望着青年男人,面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神情。
“好啊,你……你……杀人灭口!”孙山抚着脖子上的剑伤,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么一个成语。
青年男人木然道:“很好,孙山,关于这件事,我自会去问苏三的。但你污辱了我青妹的名誉,我现在就要杀你。”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呆板,很冷漠,好象是在说一件与已无关的事。
孙山惊得退了好几步:“干什么干什么,你也要杀人灭口?”
“随便你怎么说,”青年男人漠然道,缓缓走向孙山,“你不用妄想逃走。”
“难道你青妹的玉体已经不清不白了,你还不许我说吗?”孙山一面后退,一面怪叫。
剑光突起。
孙山吓了一哆嗦,却听见青年男人一声大叫:“不可!”,定睛看时,小美人儿已僵立不动,她手中的剑已在青年男人手里。
原来小美人儿想自杀,大约实在是受不了。
孙山大叫起来,又说了两个成语:“哈哈,畏罪自杀,其心可诛!”
青年男人没理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