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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庄梦楠换好衣服出来,她俩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天,心急火燎的筱云儿便找了个借口,告辞走了。筱云儿走下楼,才真正舒了口气,赶忙拦了辆的士,直驶向市公安局。
筱云儿兴冲冲地走进市刑侦队办公室,她得意洋洋地拿着靳东明的照片和装着烟头的塑料袋对卓越说:“你看,怎么样?我还不错吧?”
“不错,不错,快给我。”卓越性急地抢过照片和塑料袋。
一旁的小王笑眯眯地说:“嫂子啊,你可变成我们队的候补队员啦。”
筱云儿骄傲地扬起头:“那是自然!”
“哎,我说嫂子啊,你干脆就调到我们刑侦队来算了。”
卓越推了小王一把:“你就别夸她了,你看看她,尾巴都翘上天了。你真要她到刑侦队来,她说不定还干不了呢。”
筱云儿撅着嘴想了想:“不过也是,我今天就紧张得不得了啦。”
卓越将塑料袋递给小王:“你赶快到法医科去交给他们。云儿,你回去吧,我要忙工作了。”
筱云儿等小王走出办公室,又撅嘴:“就这么打发人家啦?一声‘谢’都没有。”
卓越无可奈何地拉起筱云儿的手:“谢谢,谢谢,谢谢我的好老婆,听话,先回去,晚上我再好好谢你。”
筱云儿推了卓越一把:“讨厌!晚上?我不指望,我走了。”说完,她一脸喜色地走出了刑侦队办公室。
卓越第一眼看到靳东明的照片,就确定了他就是出现在许嘉家门口的那个嫌疑人,再经电脑比较,证实了他与倪伟廉是同一个人。
卓越在电脑里查了靳东明,居然没有这个人的档案资料,根据筱云儿说的靳东明的情况,他又请求国际刑警总部协助调查,回馈的消息依然是“查无此人”。
大刘也从许嘉的家乡回来了,没有查出什么太重要的线索,只知道许嘉十几岁的时候曾经被人贩子卖到广东一带卖过淫,后来才被当地警方解救回来。
一个星期以后,送去检验的烟头上的唾液提取报告也出来了,在洪峰被杀现场找到的那个烟头上的唾液,跟筱云儿在庄梦楠家取得的靳东明抽剩下的烟头上的唾液是同一个人的。紧接着,许嘉的验尸报告也送了过来,死者死亡时间与马明看到靳东明的时间相吻合,死者生前没有遭受过性侵犯,但是,死者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其他各方面与法医的初步判断基本相符。
刑侦队员们得到这些令人振奋的消息后,个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卓越冷静地安抚了队员们的情绪:“近几天我们得到的都是好消息,从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冯焰欣、洪峰和许嘉的案子可以并案处理,但是,我们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三个案子都是靳东明干的,所以,我们还得进一步调查,对靳东明只能采取跟踪、监视的方式。明天,我们就请交警队的同仁协助我们查靳东明的车,但是,切不可打草惊蛇。”
第十九章
1
庄梦楠值夜班去了,靳东明一个人半躺在床上,没有开灯,通红的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暗,象鬼火般闪烁着,不时照亮靳东明那张阴郁的脸,浓黑中他那双眼睛闪着野兽般的光,脑子里的思绪象海浪一样翻腾着。
冯焰欣?!
愚蠢的女人。
洪峰?!
贪婪的男人。
许嘉?!
下贱的女人。
他们都该死!
梦楠?!
三个女人怎么长得那么像?摆在一起就象三姐妹一样。
唉,我的喜好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
这段时间我怎么老是觉得不安?也许真的该收手了。
对,是该收手了。
收手以后,我就带着我的钱和梦楠远走高飞,到国外去过好日子。
浓雾般的黑暗中,靳东明踽踽独行,他觉得脚下软绵绵的,就象行走在云堆中,周围到处都是奇怪的嗡嗡声,好象有很多人在暗影里说着悄悄话。有时,这声音又叹息着刷刷作响,象夜深人静时在屋檐上低回的永不停歇的寒风。他真切地听到有什么不断在耳边叫着,声音尖利,一个东西从他身边俯冲着飞过。
这是什么?
感觉象只动物。
也许是只蝙蝠吧。
就在靳东明仔细辨别刚才那个声音的时候,又有一个声音在他的前方响起,这是一种沙沙声,某种东西慢慢地、有节奏地爬行的声音。他犹豫了一下,又接着向前走去,好象是对他犹豫的惩罚似的,他一脚踩下去的时候,陷了进去,任他如何使劲再也拔不出来。他另一只脚悬在半空中。靳东明就象一只单腿站立的水鸟一样,一动也不敢再动。
什么?
是什么拽住了我的脚?
突然四周的黑暗中升起昏黄的光晕,靳东明低头向自己的脚看去,刹那间,他的体温骤然降到了零下十度,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脖子,一只手,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正紧紧地攥着它,脚旁的黑暗中还有另一只一模一样的手在缓缓地伸出来,抓向他的小腿。
猛地,靳东明意识到,他已经害怕得浑身冰凉了,他还意识到,在脚下的黑暗中有一张脸在在不怀好意地向他逼近,嘴里发出象久未开启过的门轴转动时的嘎嘎声。那张脸越逼越近,脸上的眼睛深陷,闪着灰蓝色的光,嘴巴向下咧着,下嘴唇外翻,露出黑棕色的牙齿,已经快烂到牙床了。
是他?!
怎么会是他?
洪峰!
“不……”靳东明惊讶于这嘶哑、颤抖的声音竟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的,他眼睛发狂地瞪着,恐惧锁住了他的喉咙,他张着嘴,嘶嘶地吸着气,僵硬上翘的舌尖尝出了自己的冷汗流进嘴里的咸味。
洪峰已经攀着靳东明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胸口露出一截闪亮的刀尖,温热的鲜血象从刀尖喷射出来一般,溅满了靳东明的脸,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血液独有的那种咸涩的铁锈味。
“不,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这不是真的。”靳东明挣扎着,举起右手挡住自己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片刻之后,他感觉到洪峰紧抓着他的那双手松开了,他慢慢将手滑下一点,露出一只惊惧的眼睛偷看着,洪峰就象旧照片一样渐渐地褪去颜色,然后在他面前消失了。
靳东明松了一口气,然而那种嘎嘎的声音还在继续响着,一个女人的身影慢慢地从黑暗中隐现出来,她的脸徒地一下在他面前清晰起来,近得几乎与他鼻尖挨着鼻尖。
天哪!
是冯焰欣!
冯焰欣那张吓人的不断浮动着的脸似乎在说话,在大笑,那嘎嘎的声音正是从她喉咙深处发出的,她泣血的双目在闪动,鼻孔里呼呼地呼出白气。一阵阵墓穴里的甜甜的腐臭味直冲靳东明的脑门,这腐臭味令他的意识迷离得仿佛要昏晕过去。
恐怖又把靳东明笼罩了,它象一件布满迷雾的冷外套,又象是一条裹尸布,散发出绝望的死亡的气息。靳东明的心在“咚咚”地跳,一种短促的尖声从他身上发了出来,突然间周遭的空气变得非常热,非常窒息,象有人正在把他往死里扼。
冯焰欣周身开始燃起跳动着的幽蓝的火光,那火越烧越旺,变成了橘红色,冯焰欣就在橘红色的火焰中扭动着躯体,嘴咧得很大,似乎在开心的笑。
这一次靳东明的喉咙没有再做任何挣扎,他只是让每一样东西随着一连串绝望、窒息的声音出来。他徒劳地挥舞着双臂,好象要将熊熊燃烧的火焰和烧得皱缩发黑的冯焰欣赶出自己的视线。
空气的温度一下子下降了好几度,靳东明感觉到温度的变化,象被定住了一样,刚刚还在疯狂挥舞着的手臂停顿在半空中。他颤巍巍地抬起头,眼睛开始睁大,最后几乎要从脑袋里面迸出来。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妈呀!
这个怪物居然是许嘉!
全身泡得发白,满脸是血,伸出半截灰白色舌头,狞笑着的许嘉,十指僵硬地弯曲着,双手平伸。双腿倒立着长在肩膀上,头却从胸口正中努力地前伸着。顷刻间,她湿漉漉的双手便掐上了靳东明的脖颈。
靳东明身体里的所有神经仿佛都要跳了出来,他开始痛哭,开始哀号,双腿开始发软,鼻涕、眼泪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来。他发疯般地抓住许嘉冰冷的手腕,摇晃着自己僵直的身子。许嘉那不成人形的躯体“哗啦”一下散开,凌乱地掉在地上的肢体,抽搐着、蠕动着爬向靳东明,颈部翻卷的皮肉下颤动着的血管和喉管碰撞着发出嘎嘎的声音。
靳东明最先听到的是窗外唧唧喳喳的鸟叫声,他懵懵懂懂地在这个声音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在一次次令人眩晕、令人发呕的画面高速回倒中,他的思绪也似乎倒回来了,一瞬间便把他从恐怖的噩梦中拉回到现实。
靳东明睁开眼睛,不相信地看着阳光灿烂的现实世界,直到看到对面墙上挂着的他和庄梦楠的结婚照,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这段时间我老是做这样的噩梦。
这太令人不安了。
我不能再犹豫了,必须得马上收手。
2
庄梦楠下夜班回家,正碰上靳东明赶去公司上班。临出门前,靳东明揽过庄梦楠的腰,想在庄梦楠脸上吻一下,庄梦楠却将身子微微后仰,头偏了偏躲开了。靳东明诧异地看着脸上没有笑容的庄梦楠,有点担心地问:“怎么啦?梦楠。”
庄梦楠尴尬地笑了笑,低下头揶揄着说:“没、没什么,可能是昨晚值夜班太累了。我只想睡觉。”
“哦,那你赶快洗洗去睡吧。”靳东明还是心疼地在庄梦楠额角上吻了一下。
看着靳东明温存而关切的眼神,庄梦楠又不觉生出一丝歉意,她换了种关心的口吻对正要带上门往外走的靳东明说:“你路上开车小心点。”
“嗯,你好好休息吧。”靳东明关上门走了。
庄梦楠站在门边听着靳东明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心里升起一份自己也说不清的恼人的情绪。她象突然想起了什么,几步跨到阳台上向楼下看去,直到看见靳东明的车开远了,她才迅速跑回客厅,将门从里面反锁上,忐忑不安地走进了书房。
电脑在“嘀嘀”的提示声中打开,屏幕上显示出“请输入开机密码”,庄梦楠手指微微发抖,迟迟不敢点下按键。
他为什么要设密码呢?
密码到底是多少?
我要不要试呢?
难道真的象云儿姐说的,是我多心了吗?
想到这儿,庄梦楠又将一直摆在键盘上的右手放在了鼠标上,鼠标移动,箭头指向了“关机”,犹疑了半晌,庄梦楠还是放开了鼠标。
不行,我一定要看看。
如果没有发现什么,我以后就再也不往这方面想了。
如果真如我担心的那样,早发现总比晚发现好。
密码?!
密码——试试我们俩的生日吧。
这次,庄梦楠毫不犹豫地在电脑键盘上键入了靳东明的生日,电脑“叮”地一声提示错误。庄梦楠用手按住了“咚咚”狂跳的胸口,做了个深呼吸,一下一下慢慢地键入了自己的生日,电脑屏幕不再报错,顺利通过。庄梦楠紧张地将脸凑近屏幕,移动鼠标,打开一个个的文件,屏幕上显示的全都是整版整版的数字,正在业余学习会计的庄梦楠看得出,这些都是电脑帐表,可令她感到惊讶的是帐面上的这些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