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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可以神气活现地走在路上:一个出名的先发者就是带头的“小霸王”了。
这种感觉贝莱了解。就算事隔多年,但他回想起自己当年飙路带的风光,心里仍然感到很满足。当年,他曾经带着二十个人,从中央广场区一路飙到皇后区边上,途中穿越了三条高远路带。在这忘死拼命、不知疲累的两个小时里,他摆脱了布隆克斯区几个最灵敏的追踪者,最后独自抵达终点。这则飙路带事迹,大家还传颂了好几个月。
当然,贝莱现在已经是四十出头的人,有二十几年不曾在路带上飙驰了。但他仍然记得一些飙路带的窍门。即使他不再那么灵活,但另一方面他却有过去所没有的优势。他是个警察。他了解这座城市,他几乎知道每一条以金属隔出来的巷道从哪里开始,在何处结束,只有像他一样经验丰富的警察才可能跟他一样了解。
贝莱精神抖撤地离开餐厅,不过步伐并不急。他随时准备应付后头传来“机器人!
机器人!”的叫声。他计算着脚步,最后,他感觉到加速路带在脚下移动了。
他停了一下,机·丹尼尔跟了上来。
“那些人还在我们后面吗,丹尼尔?”贝莱低声问道。
“对。他们移动得更近了。”“这情况不会持久。”贝莱很有信心地说。他看看向左右两方延伸出去的路带,人群随着路带朝他左方移动,越来越快,越来越远;这一辈子,他几乎天天都要踏上这种路带好几次,但其中却已经有七千多个日子没有在上面奔跑了。顷刻间,旧日那种熟悉的惊险快感又出现了。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早已忘了有一回抓到班特莱飙路带的事情。那回他唠唠叨叨训了他好久,还威胁他要把他交给警方保护管束。
加速路带的速度已经超过安全速度两倍了,贝莱轻快地踏了上去。为了抵抗加速的冲力,他倾身向前以维持平衡。平速路带从他身旁呼呼掠过。有一阵子,他看起来好像准备要向上攀登,但突然之间,他已经转身后退、后退,忽左忽右地闪躲慢速路带上拥挤的人群。
他停下来,让路带以每小时二十五公里的慢速带着他移动。
“还有多少人跟着我们,丹尼尔?”“只剩一个,伊利亚。”这个机器人在他身边,不慌不忙,脸不红气不喘。
“这家伙当年必定也是高手,不过他支持不了多久的。”贝莱充满自信,年轻时那种刺激快感似乎已恢复了一半。它包含了一种微妙的惊险感受,一种风吹过头发和脸庞的纯粹身体感受,还有一种神秘感,彷佛沉醉于某个外人所无法参与的神秘仪式一般。
“他们把这个叫作侧闪。”他低声对机·丹尼尔说。
他沿着同一条路带大跨步跑了一段,很轻易地避开赶路的群众。他继续快跑,慢慢贴近路带边缘。由于速度维持不变,他的头在人群中稳定地起伏移动着,从后面看起来彷佛还是直线前进,看不出他已斜斜移近边缘。
接着,他的脚步并末停止,但他却向旁侧移动了五公分,跨上紧邻的另一条路带。
当他要保持身体平衡时,他感到大腿的肌肉开始痛了。
他飞快穿过下班回家的人群,跳上另一条时速七十公里的路带。
“现在怎么样,丹尼尔?”他间。
“他还是跟着我们。”机·丹尼尔平静地回答。
贝莱紧抿嘴唇。如今只有利用高速路带了。这实在需要协调技巧,也许他现在的协调技巧已不足以应付了。
他迅速看看四周。他们目前究竟在什么位置?B二十二街从身边掠过。他很快占计了一下,马上采取行动。他快速奔跑跨跃,连续更换路带,路带的速度越换趟快,最后他突然换上平速路带的移动平台。
就在贝莱和机·丹尼尔攀上平台,挤过栏杆时,男男女女冷漠的面孔因为疲于赶路所致突然露出愤怒的表情来。
“喂,搞什么嘛!”一个女人抓住帽子尖叫道。
“对不起。”贝莱气喘吁吁地说。
他硬挤过站立的人群,身体一扭就从另一边跳了下去。在他跳下去的最后一刹那,有个被他撞上的旅客忿忿地往他背上擂了一拳。他身体一晃,直往前扑。
他拼命想要稳住脚步。但他却歪斜着身子,踉踉跄跄冲过一条路带的分界线。速度的突然改变使他屈膝一跪,倒了下来。
刹那间,他彷佛看到许多人与他相撞,并且从他身上翻滚而过,路带上一团混上乱。这就是可怕的“堵人”意外,一定会有许多人折手断腿送医院…然而灾祸并末发生,机·丹尼尔的手及时伸到他背后。他感到自己被一种超出人类所能的力量拉了起来。
“谢谢。”他张大嘴巴吸气,没时间再多说什么了。
他拔腿就跑,跳上减速路带。他以一种复杂的方式,让自己的脚在穿越时正好落到一条高速路带的V形连结路带上。他步伐节奏不变,再度加速前进,接着跳上一条高速路带,再从另一边跳了下来。
“他还跟着我们吗,丹尼尔?”“一个也看不到了,伊利亚。”“好。你真是个飙路带好手,丹尼尔噢,快!快!”他一旋身跳上另一条平速路带,然后霹哩啪啦跳下来,朝一处显然是公家机关的大门跑去。警卫走过来。
贝莱把证件一亮。“执行公务。”他们进入里面。
“发电厂。”贝莱简短地说:“这样我们的行踪就完全中断了。”不只这回,以前他就进过发电厂了。虽然发电厂对他而言并不陌生,但那种叹为观止的感觉依然存在。尤其是想到他父亲曾在类似的发电厂担任要职,这种感觉就更加深刻了。想当初,在那件事发生之前…隐在中央护墙里的巨型发电机噱噱作响,声音回汤四周。空气里隐约有股刺鼻的臭氧味。限制区前的警告红线带着严肃而沉默的威胁意味,禁止任何末穿防护装的人越过。
在发电厂的某处(贝莱不知道是在哪儿),每天要消耗四百五十公克的核分裂物价。所谓的“热灰”放射性分裂产物藉由空气压力经铅管被送到十六公里外的海洋,埋进海面下九百公尺深的洞穴里。有时候,贝莱会想,不知道等这些洞穴都塞满了“热灰”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离那些红线远一点!”他突然很凶地警告机·丹尼尔。接着他马上想到自己的态度欠妥,不太好意思地附加一句:“我想你是不在乎这个的。”“是关于放射的问题?”机·丹尼尔问道。
“对。”“那就对我有伤害了。伽玛射线会破坏正电子脑的微妙平衡。它对我的作用比对你的作用还要快。”“你是说它会杀死你?”“可以这么说。到时候我会需要一个新的正电子脑。由于没有两个正电子脑是完全一样的,所以我会变成一个新的个体。如果那样,那么现在这个正在跟你说话的丹尼尔,就可说是已经死了。”贝莱有点不解地看着他。“我从来不知道这儿,我们往这个斜坡走。”“我们只是没有强调这一点而已。太空城希望地球人信任像我这种机器人的用途,而不是注意我的弱点。”“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找?”机·丹尼尔直视着他的人类伙伴。“你是我的工作伙伴,伊利亚,你应该知道我的弱点和缺点。”贝莱清清喉咙,却再也无话可说。
“从这个方向出去,”不久以后他说:“这儿距离我们的公寓三百公尺。”这是一幢阴沉沉的低阶级公寓。房间小小的,里头放了两张床、两张摺叠椅、一座衣柜和一个无法自由调节的固定电视萤幕,只在特定时段才会播送节目。没有盥洗设备,连限制启动的洗脸盆也没有。没有炊具,连煮开水的设备都没有。房间角落有根小小的垃圾处理管,看起来既粗糙又丑陋,令人厌恶。
贝莱耸耸肩。“就是这里,我想我们可以忍受的。”机·丹尼尔走向垃圾处理管。他伸手轻轻一触,衬衫接合处松开,露出光滑的、外表看来肌肉结实的胸膛。
“你要干嘛?”贝莱间。
“把我装进去的食物取出来。如果我不管它,它会腐烂。我会变成一个令人恶心的东西。”机·丹尼尔伸出两根手指,小心地放到乳头下方,以一种很准确的方式施加压力往下按。他的胸膛由上而下掀开来了。机·丹尼尔把手往里头一伸,从一堆闪闪亮的金属中抽出一只薄薄的半透明囊袋。囊袋看来有点鼓。他打开囊袋,贝莱有点胆颤心惊地看着他。
机·丹尼尔犹豫着。“食物是完全干净的、我并不会咀嚼也不会分泌唾液。你知道,食物是经由吸力通过食道的。它还可以吃。”“我晓得了。”贝莱温和地说:“我不饿。你把它处理掉吧!”贝莱想,机,丹尼尔身体里的食物囊袋八成是用氟碳塑胶制造的。至少,食物并没有沾到囊袋上。机·丹尼尔很顺畅地把它倒了出来,一点一点放入管子里。贝莱觉得这真是浪费食物。他坐到床上,脱去衬衫。“我建议明天一早就出门。”他说。
“有特别的理由吗?”“我们的朋友还不知道这间公寓的位置。至少,我希望他们还不知道。如果我早点离开,会比较安全。等进了市政府,我们再来决定是不是还能一起工作。”“你认为这也许是不可能的了?”贝莱耸耸肩,长脸垮了下来。“我们没办法每天都经历这种事情。”“但我认为”机·丹尼尔被突然亮起的警示灯打断了。条行警示灯发出深红色的光。
贝莱悄悄站起来,拿起爆破。门上的灯号又亮了一次。
他小心走到门边,把拇指放在爆破的接触器上,同时扳动旋钮,开启门上的单向探视孔。这个探视孔不太好,它很小,不过还是看得出来站在门外的正是贝莱的儿子班特莱。
贝莱的动作很快。他猛然拉开门,一把抓住孩子那举到一半、准备再按讯号的手,把他拖进房内。
班特莱顺着被拖的方向一摔,跌跌撞撞靠在墙上。他呼吸急促,眼里的恐惧与困惑之色逐渐消失了。他揉揉手腕。
“爸!”他不太高兴地说:“你干嘛那样抓我嘛!”贝莱站在紧闭的门边往探视孔望出去。走廊上空无一人。
“班,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人?”“没有哇!拜托,爸!我只不过是来看你到底好不好?”“我为什么会不好?”“我也不知道。是妈叫我来的。她一直在哭,担心得要命。她说我一定得找到你,要是我不来,她说她就要自己来,那她就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了。她一定要我来嘛,爸!”“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妈知道我在这儿吗?”“不,她不知道。我跟你办公室的人通话。”“而他们就告诉你了?”班特莱对他父亲那种强烈的反应显得很吃惊的样子。他低声道:“是呀。他们不是应该告诉我吗?”贝莱和机·丹尼尔互望一眼。
贝莱沉重地站起来。“班,你妈现在人在哪里?在我们公寓里吗?”“不是,我们去外婆家吃晚饭,然后就留在那儿。我现在该回那边去了。我是说,只要你没事,我该回那边去了,爸。”“不,你留在这儿。丹尼尔,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一楼的通讯设备在哪儿?”“我知道。”机,丹尼尔说:“你要离开房间去使用它?”“我不得不去。我必须跟洁西联络一下。”“我是否可以建议,让班特莱去做这件事比较合理?这个行动有危险性,而他的价值比较低?”“什么?”贝莱瞪大了眼睛。
但他随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