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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来才知道老的正确写法是姥。这原本是一个别名,流传在日本大街小巷的姥舍传说中,曾经出现过这个地名,后来姥不知不觉地被传成老。姥那里有一问寺庙,叫做庆胜院,梅行就是那间寺庙的住持。梅行的正确写法应该是梅幸,梅幸尼姑人概不知道有一位歌舞伎演员梅幸和她同名吧。
梅幸尼姑一心一意地祈福了一阵子之后,终于站起来转向这里。她好像有点意外地张大双眼,马上又露出亲切的微笑。她果然和浓茶尼姑妙莲完全不同,有着与众不同的高雅气质,脸蛋白白圆圆的,有点像观音菩萨般柔和。在她光而圆的头顶上,戴着一顶茶色的宗匠头巾,身穿黑色袈裟,年纪大概超过六十吧!
梅幸尼姑数了几颗念珠之后,静静地向我们这里走过来。
“大师,您是在祈福吗?”
“是的,因为有大多的事令人担心了。”
梅幸尼姑稍微皱了一下眉头,盯着我看。
“这是东屋的……”
“是的,他是辰弥。辰弥,她是庆胜院的梅幸尼姑。”
我轻轻的点点头。
“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大好了,我现在正要去你家帮麻吕尾寺住持的,”
“真是辛苦您了。”
“大师,麻吕尾寺的住持师父身体还好吗?我听说他生病了,”
“是的。唉,他的年纪也大了,难免会有病痛。今天应该是由英泉代替他去你家,我会助他一臂之力的。”
“真是麻烦您了,那么我们一起走吧!”
当我们走到石阶附近的时候,梅幸尼姑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下:
“真的是太残忍了!”
“咦!您在说什么。”
“啊!我是说那棵叫做小竹的杉村。”
梅幸尼姑指着那棵被雷劈倒的杉村。
“咦?那棵杉树叫做小竹吗?”
“是的,那边的那一棵杉树叫做小梅,和这棵叫做小竹的杉树原是双胞胎杉树。对了,东屋的双胞胎姐妹小梅。小竹女士的名字,就是来自这两棵杉树的。”
梅幸轻声说道。
“两棵杉树相互依偎在一起超过了几百年。几千年,如今一方被雷劈倒,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总觉得这是灾难要发生的前兆,也为此深感不安。”
梅幸也是这个村子的人,当然无法摆脱八墓神传说的阴影。不知不觉中,我心里觉得很不安。
第三个牺牲者
和梅幸尼姑一同回到家里时,正好两间庙的住持先生也来了,客人正陆续抵达。
田治见家世世代代都信奉禅宗,参拜的是村子里的莲光寺,但死去的哥哥久弥自年轻时就追随邻村真言宗的麻吕尾寺住持——长英先生,所以吊祭的法事便邀请莲光寺及麻吕尾寺的人。
麻吕尾寺虽然是在邻村的境内,但从地形上来看,反倒和八墓村的关系较深,信徒也以本村的人居多。身为住持的长英先生已经八十岁,身体比较衰弱,大部份的时间都躺卧在床上,庙里的工作都交由战后才上山的英泉先生来处理。姥的庆胜院附属于麻吕尾寺,当需要人手的时候,梅幸尼姑都会来帮忙。
都市里的婚葬喜庆都已经简化了,但乡下还是很重视这些风俗习惯,不论吉、凶,都尽可能弄得热闹一点。尤其是村里首富的田治见家,在头七的日子里,仍然有数十名访客。.法事从两点左右开始,因为分属禅宗及真言宗的两个寺庙都来做法事,所以整个活动一直持续到四点多将近五点的时候才结束。接下来主人家就要准备斋饭宴请法师和宾客。
家里雇来烧炭、运材、养牛等工人,以及其他村民们,都聚在一同靠近厨房的房间里,大伙儿一起用餐,至于亲戚、村里的重要人物,则是在将两间八坪大和室打通的餐厅用餐。
小梅和小竹姑婆指示厨房里为两个和尚准备正式斋饭,其他人则是一般的套餐即可。发号施令的是两个伯母,但真正做事的却是姐姐,我不禁担心起她的健康情形来。
“姐姐,你还好吗?如果太劳累,对身体不太好哟!”
“我还好,谢谢你,真的没有问题的,请你不要担心。”
已经准备好的两份斋饭及将近廿份的宴客餐,就摆在厨房的工作台上,姐姐露出苍白的脸色,显得有点疲惫的样子,她的眼睛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
“姐姐,你看起来脸色很差,剩下的事就让阿岛及佣人去做吧!你应该先躺着休息一下。”
“没有那么严重啦!我可以再支持一下。辰弥,请客人就位吧!”
“可以就位了吗?那么我去招呼了。”
当我正要离开的时候,典子跑来找我。
“辰弥哥!”
典子很小声地叫我,并朝我望了一眼,立即将头低了下去。
典子很少主动和我说话,她也从来不曾叫我哥哥,今天是头一次叫我,害我觉得有点尴尬。可是看到天真活泼,毫无心机的典子,我只能露出苦笑。如果她是一个年轻又具有魅力的女人的话,也许情况又不同了,今天典子特别薄施脂粉。
“啊,有什么事吗?”
“庆胜院的住持有事情找你。”
“是吗?谢谢你,请问住持在那里?”
“在那里。”
典子带我到玄关旁边的房间,进到房间时,梅幸尼姑正好准备回去。
“啊!法师要回去了吗?现在正准备开饭呢!”
“不行,我怕会耽得很晚。我的年纪大了,身体不是那么好,对不起,必须先失陪了。”
“辰弥哥!”
站在我后面的典子开口说道:
“等一下叫晚辈把法师的晚餐送过去就可以了。”
典子真不愧是女生,这种小细节都注意到了。
“好,那就这么办吧!法师,我们马上会将食物送过去。”
“谢谢你。”
梅辜尼姑点了点她那许久未剃的头后,突然向周围望了望,同时靠近我,小声地在我耳边说着:
“辰弥先生,请到我的庙里来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这件事和你本身有关哟!”
我听了有点莫名其妙,梅幸尼姑则又看了周围一眼说:
“一定要来哦!你要一个人来,不要和其他人一起来。刚才在八墓神庙那儿本想和你谈,可是当时西屋的少奶奶在场,所以我不方便说。不要忘了!这件事只有我和麻目尾寺的住持知道,记住,明天一定要来哦,我等你!”
梅幸尼姑再三叮咛后,终于离开我的身边,但离开时还特别望了我一眼,眼神中好像在强调什么似的,而后,又好像故意很正式地向我致意后,才朝玄关的位置走去。
梅幸尼姑突然神秘兮兮地对我说这些,我被她搞得毫无主张,也无法了解她刚才在说些什么。我茫然地站在原地呆了一阵子后,终于想到我应该问她到底是什么事。当我追到玄关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梅幸尼姑的影子了。
“辰弥哥,住持刚才说了些什么?”
回过神来,我才发觉典子站在我身后,典子的表情就像孩子般天真无邪,但眼神却充满了好奇。
“啊!也没什么事啦!”
我从口袋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说实在的,我也不清楚她究竟在说什么。”
回到餐厅时,大家已经坐好位子了。正面是莲光寺的和尚——洪禅大师,以及麻吕尾寺的所化英泉先生。英泉的左边就是我的位子,再来就是小梅和小竹姑婆,其次是为姐姐留的位于,再下去就是里村的慎太郎,下一个位子则空出来给典子,接下去就是久野表叔和他的妻子及长男。
另一边则是村长,接下来是西屋的主人野村庄吉先生和他的夫人,再来就是森美也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年纪大约为四十五、六岁、肤色很白、留着短须的绅士,他就是最近搬到乡下来的新居修平医师,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虽然他是从大阪逃难来的,但讲的后却是字正腔圆的江户口音,看起来气质很不错,小梅及小竹姑婆特别邀请他来协助解剖。
新居先生的下面,就是我外婆及舅舅兼吉,其他的两个人不认识,他们可能帮我介绍过,只是我忘记了。
我从餐厅旁边经过,走到厨房去告诉厨房的人,要他们送一份食物到庆胜院去。
“住持已经回去了?那就送一份过去。等一下再叫人送去好了。对了,辰弥!”
姐姐看到我时,立刻叫住我:
“我想请你帮忙送一份食物。”
“魅问题,要送给谁?”
“这里有两份斋饭,请帮我带一份过去,另一份我来拿,当你送到了以后,就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是正府吕尾寺的英泉先生的吗?那一份呢?”
“那一份都可以,反正都是相同的东西。”
于是我和姐姐各拿一份斋饭出去。
“阿岛:其他的部份就请依照顺序端上来,我会在餐厅等候。”
“是的。”
我和姐姐拿着斋饭井肩走人餐厅由于两个人所站的位置使然,我手中拿的这一份很自然地送到莲光寺的洪禅先生面前去,姐姐则将食物放在麻吕尾寺的英泉先生面前。
两个和尚一边用手拉了拉衣袖,一边点点头称谢。
放下斋饭后,我和姐姐分别坐到自己的位于上,不久。阿岛和其他女佣人陆续将客人的食物送出来。
“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料理,请大家不要客气,尽量享用。”
我打过招呼后,洪禅先生及英泉先生轻轻地点了点头,就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拿起来。
洪禅先生的名字听起来年纪好像很大,其实只不过三十多岁,他的身材很瘦,戴着很深的近视眼镜,如果不是穿着袈裟,看起来和书生没有两样。而麻吕尾寺的英泉先生则正好相反,年纪已经五十好几,也戴着一副深度眼镜,但是眼睛有点向上吊,两颊各有一条从上到下的深皱纹,好像在说明他以前的生活是多么的苦似的。
在这种场合所谈论的话题,通常都是从对死去的人的追忆开始,但因为哥哥的死法不自然,理所当然的大家就避免去谈他,反而以洪禅先生作为话题重心。
洪禅先生日前未婚,村长及西屋的主人野村庄吉先生都在设法帮他物色对象,触及这个问题,年轻的洪禅先生立即满脸通红,脸颊上还一直冒汗。
旁边的美也子看到这种情形,反而更加煽风点火,使得洪禅先生的头上有如锅炉般充满水气,大家见了不禁哄堂大笑。
就在大家正谈笑风生之际,想不到居然发生惊人的凶杀事件,想起当时的情景,此刻我拿着笔的手还在发着抖呢!
洪禅先生及英泉先生好像都不太能喝酒,吸了一口之后,便立即拿起筷子来。其他的人也陆续动手吃饭,阿岛则忙着帮大家添饭。
然而,突然间席上传出一声惨叫声。
“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听到尖锐的叫声后,才将头抬起来,只儿麻吕尾寺的英泉先生用手从后面架住洪禅先生的身体。洪禅先生的手和筷子同时垂到榻榻米上,另一只手放在喉咙和胸前的位置。
“啊!好……苦……给我水……”
现场马上有四,五个人站起来跑向厨房,而其他的人也都跪坐了起来。
村长绕到洪禅先生的后面,望着他的脸紧张地问:
“洪禅先生,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