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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霍桑身上。他究竟到哪里去了?先回去了吗?在情势上也决不致如此。可是他也另有意外
的机遇,碰见了赵伯雄,故而跟着他去吗?我经过一分钟的考虑,定意先回爱文路寓所里去
一趟。霍桑就是不曾回去,也许有信息留在寓里。
我回到他的寓所的时候,已是十一点钟,问问施桂,霍桑竟毫无音信。倪金寿却来过一
个电话,也是问霍桑有没有回寓。
我自言自语说:“奇怪,他刚才和霍桑接过电话,怎么又来问他?”我又问施桂说:
“倪探长的电话什么时候打来的?”
施桂答道:“大概有一刻钟了。”他似乎因着我脸上的表示,也有些儿着急。
我又问道:“他可曾说什么话?”
施桂摇头道:“没有,他听得我说霍先生没有回来,马上把电话搁断、好像很着急。
包先生,你跟他在什么地方分手的?可会有什么事?“
我来不及把经过的情形告诉施桂,忙赶到电话机旁,打到警署里去,找倪金寿谈话。
我得到的回音,顿时使我的神经紧张起来。
那警署中的接线员答道:“倪探长出去了,大概还不到半个钟点。”
我又问:“他可曾说往哪里去?”
“没有,他出去时很匆促,并且有些儿奇怪。
“奇怪?怎样奇怪?”
“他好像在跟霍先生接谈,谈的时间倒不少。可是那谈话没有结局,倪探长就匆匆拿了
手枪出去。”
我自己觉得我的心头跳动得很快,呼吸也加增了速度,但我仍维持着我的谈话。
“你说得明白些。怎么说没有结局?”
“倪探长向听筒中连连喂了几声,仿佛霍先生那边的电话突然中断。倪探长脸色很紧张,
便搁好电话筒,急忙忙拿了一支手枪放在袋里,就赶出去。”
“以后他可曾打过电话到署里?”
“还没有,我们正等他的消息呢。”
我搁好了电话筒回到办公室中时,心里着实有些慌。难道霍桑会遭遇什么意外?
施桂站在我的旁边,他的嘴里虽不说话,眼睛里却明明充满了关切的疑问。
我因作简语向他解释:“我跟霍先生在亚东旅馆里分手。我到楼上监视一个人,他在电
话间中跟倪探长接谈。现在据警察署里的报告,那电话好像是突然中断的。”
施桂颤声道:“包先生,你想霍先生会不会遭到什么意外?”
我简直不能回答,但瞧了施桂那副神态,又不能不答。
“也许不会,施桂,你别慌——”
电话的铃声突然响了。我接应以后,才知是倪金寿。
他急促地说道:“包先生,霍先生还没有消息吗?”
我答道:“没有,我正要问你埃”
他又急促地说:“消息很不好,他已中了枪!…好,你等一等,我马上就来。
霍桑中了枪!这消息怎么不使我吃惊?他在哪里中枪?在亚东的电话间里吗?可是我下
电梯时,在电梯间门前站过一站,也曾向电话间方面瞧过一瞧,并不曾瞧见霍桑。
我记得电话间面前有几个人在那里谈话,现在想来,的确有些儿异样。但地上并没有受
伤的人。谁打他的呢?倪金寿既然知道了这个消息,怎么反来问我?太矛盾了!
这案子突然间有这样的剧变,不但出我的意外,委实使我失却了应付的能力。
“哎哟!霍先生会有危险吗?包先生,你得想想法子。”
我承认这时候我委实没有法子,又答不出话,只向施桂摇了摇手。我记得霍桑常说的一
句话:“慌乱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增加危难的程度,而使你一误再误。”我自己忖度着:
“对,我得镇静下来,找一条解救的出路。”我抽了一支纸烟,坐在沙发上,慢慢地擦着火
柴,将纸烟烧着了。可是施桂仍在我面前发怔。
我又安慰他说:“施桂,你不用这样。我相信霍先生的机智,即使有什么意外,决不致
有严重的危险。你到外面去,倪探长也许立刻会到。他来了,我们自然有进行的方法。”
我并不是空言安慰施桂,我的确有真切的信心。霍桑所遭遇的大敌,像毛狮子,江南燕
一类的人物,一时间也算不清楚;弹丸的滋味,不但他尝得不少,连我身上也找得出好几个
疤痕。所以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有性命的危险。
倪金寿搁好了跟我接谈的电话以后,直到赶到爱文路来,相隔不过六七分钟。这六七分
钟之间,我的脑细胞的消耗量,其数一定可惊。不过我的结论,到底是乐观的。
在我遣出施桂以后,我的纸烟还没有烧完,呜呜的汽车声已在门口停住了。我忙丢了烟
尾立起来。倪金寿便也匆匆地走进来,施桂反跟在他后面。我瞧见倪金寿的神气十二分紧张,
眼睛向办公室中乱转,好像还在希望霍桑已经回来。
他问道:“还没有消息吗?”
我摇摇头。“还没有。你坐下来,别慌,到底怎么一回事?我还不清楚。”
倪金寿勉强在书桌旁边的沙发下坐下,自动地报告他的经过。那忠实的老仆施桂,也十
二分关怀地在门口边旁听。
他说:“刚才霍先生打电话给我,我恰巧回署,便将我调查余甘棠和陆健笙昨夜里的行
踪的情形告诉他。接着我问他的经过情形,他也告诉我赵伯雄住在亚东七楼七七四号,不过
已经搬走。他又告诉我,就在那时,无意中瞧见了余甘棠,你——包先生——已经跟他到楼
上去。我正待要跟他商量一个会面的地点,预备怎样进行,又想叫他把余甘棠立刻捉住,忽
然电话筒中砰的一声,好像打碎一块玻璃的样子,以后便没有他的声音了。接着嗡嗡地一阵,
好像是一种纷扰,我知道一定出了什么岔子。”
我等倪金寿略停一停的机会,接续发问:“以后你便赶到亚东去。是不是?”
倪金寿点头道:“是的,可是不巧得很,我的汽车一路碰到红灯,耽搁了不少时候。
我到旅馆时,除了电话间的玻璃门打碎了一块,此外竟并无异状,连地上的碎玻璃也都
已扫去了。“
“你没有瞧见霍桑吗?”
“没有,电话间空着,门外又没有人。”
我暗忖我下电梯时电话间门口还有四五个人,大概倪金寿到亚东的时候,还在我离开以
后。我当时绝对不曾想到有这一回事,所以连电话间门上的玻璃碎掉,也不曾瞧见。
我又道:“你当然要向旅馆的职员们查问。”
倪金寿答道:“是的,那旅馆的职员不认识霍桑,只说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件鼠色薄
呢外衣,身上穿着藏青西装,在打电话时被什么人开了一枪。那凶手当场逃走,他们也没有
瞧见是个什么样人。那中枪的人马上倒地,但一会儿就爬起来,用白手巾按着面颊走出去。
他们要把他送医院去,那人不答应,便自己走出去。他们自然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宗旨,连警署都不曾报告。我料想这中枪的人,一定是霍先生无疑。”
我点头道:“当然,时间跟衣服都是铁证。他伤在面颊上吗?”
“大概如此,旅馆里的人也不很清楚。”
“以后你怎样?”
“我知道霍先生能够自己走出去,也许已经回来,便打电话到这里来问,施桂回答我不
曾回来。我又料想他到邻近的医院里去,就连续跑了四个医院,都没有结果。我不知道他到
哪里去了,我很着急。”
我想了一想,心理上安定了些,反而安慰倪金寿道:“照这情势看,他不但没有危险,
连伤也一定不十分重。你不用着急,着急也没有用。”
倪金寿道:“我总觉得对他不祝…那么,包先生,你想他此刻到哪里去了呢?”
“我想我们不久就可以得到他的消息。”
倪金寿沉吟了一下,又说:“包先生,你想打他的人是谁?会不会就是余甘棠?”
“我不知道。不过若说余甘棠本人,我可以保证不是。”我就把我尾随余甘棠的经过情
形,从追上电梯起,一直到昌明里止,简括地说了一遍。
倪金寿脸上有了些转变,已不像先前进来时那么惶急懊丧。
他说:“这余甘棠有了着落,那倒是个好消息。这个人对于王丽兰的事,确有重大的嫌
疑。刚才打霍先生的,说不定就是他的同党。”
他也把到江南大学去调查的事告诉我。据一个同宿舍的姓刘的学生说,余甘棠大约在昨
夜十二点半过后才回宿,回去后又出外一次。姓刘的不知道余甘棠什么时候再回宿舍,但觉
得他翻来覆去,好像不曾好睡。一清早余甘棠又赶出去,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合着我所看见和听见的情形,他的嫌疑当真很重。我们谈了一会,倪金寿便发表他的结
论。
他说道:“霍先生既然不像会有严重的危险,我们又没处去找他,不如先去将这姓余的
拘住了再说。”
我点头道:“好,我可以陪你去。我想他此刻还在昌明路昌明里一弄三号——慢,我要
到楼上去拿一样东西。”
施桂在旁边接嘴说:“拿什么?我给你去拿。”
我摇摇头,便一直上楼去。我拿的东西,主要的是一支黑钢的小手枪,还有软尺纸片等
应用物件。因为我们此刻所要找寻的人,是带着手枪的,我当然不能不戒备一下。
一分钟后,我已跟着倪金寿上了他的汽车。倪金寿的汽车是有汽车夫的,我和他并肩坐
在车厢中,地位觉得很舒爽。在汽车开行以后,我问他在侦查方面有没有其他的情报。
他又简括地回答了几句。
他说道:“我曾到扬子旅社去,查问过那银行家陆健笙的昨夜行踪。他是那里的老主顾,
茶房们都认识他,可是昨夜里他却没有去。”
我说道:“金梅说,陆健笙今天曾打电话到王丽兰家去问过,他自称昨夜一夜在扬子旅
社打牌,天明回家,才知道这个凶信。”
“是啊,霍先生就为着这个,在我们分别时,特地叫我去查问的。可是他昨夜里实在不
曾去。”
“那末,他为什么说谎?这个人倒也有些可疑。”
倪金寿踌躇了一下,缓缓答道:“不过,就是这一点还算不得什么。眼前比他嫌疑更重
的人很多。我们不应就把他排进嫌疑人里去。”
我静默了一下,觉得倪金寿对于这位银行家,的确有几分顾忌,我当然不便再继续这个
话题。
他也说道:“我又发了一个电报到苏州警厅里去,调查李守琦的行踪。
我诧异地问:“李守琦?他是谁?”
“他是李芝范的儿子,死者的表兄,在十七日到上海,在丽兰家里过了一夜,十八早晨
就回苏州的。据霍先生说:这个人和死者或许也有些关系。因此,我在临走的时候问过那老
头儿。他说他的儿子在苏州养育小学做教员,所以我打一个电报去问问。如果他真在十八日
日间到苏州的,那我们也可少掉一个嫌疑的人,侦察时也可以把目光集中,不必分心太多。”
他顿了一顿,又补充一句:“据我看来,眼前这姓余和姓赵的嫌疑都很重,委实用不着分心
到旁的人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