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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道:“是啊,伤他的兵刃,像是黑芒梭!”
吕麟一听得自那两个女子的口中,讲出了这样的话来,心中的惊讶程度,实在是难以形容,一时之间,竟至于讲不出话来!
因为,看那两个女子的情形,像是从来也未曾在江湖上行走过。
而且,她们两人,行动言语,也十分可笑,分明不是聪明的人。可是,她们却不但一眼便看出了伤自己的是黑芒梭,而且,远认出了黑芒梭上的毒药,是自己闻所未闻的什么消元散!
吕麟猛地一怔之后,心中不禁大是骇然,暗忖她们能以认出自己的伤势,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们本来就是黑神君的同党,那一切,全是装模作样,装出来诱骗自己入彀的!
吕麟一想及此,神色陡地为之一变,突然站了起来,厉声道:“你们怎么会知道的!”
那两个女子却仍然神色甚为平常,道:“黑芒梭乃是主人留下的三件暗器之一,我们用来宰牛的,看惯了伤口,自然看得出来。你伤处骨肉全消,隐冒紫血,不是中了消元散,又是中了什么毒﹖” 后一页前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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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匡》六指琴魔续集》第二章 因祸得福 巧服灵芝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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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因祸得福 巧服灵芝草
两人抬起头,反问吕麟,更是将吕麟弄得一头雾水,无言可答。他虽然细心察看,已然看出那两个女子,神态之中,丝毫也未曾作伪。但是他心中的疑虑,却始终未消。
因为那“黑芒梭”,武林中人,只知是黑神君的独门暗器,因为梭的两头全是尖形,发起来 ,疾逾闪电,厉害无比,却未曾听得有什么别的武林高手,也曾经用过这样的暗器! 吕麟沉声道:“然则你们的主人,究竟是什么人﹖快说!”
那两个女子道:“不能说。本来,主人吩咐,在他走后,若是有人能来到此处的,则不是小主人,就是小姐,如今你不由前面,却打后面走了来,我们留你在此,已然不当了,怎可再违他嘱咐﹖”
吕麟将右掌平放在桌上,道:“你们既能认出奇毒的来源,当然也有药可治了!”
那两个女子笑嘻嘻地道:“自然有,你且等着!”两人嘻嘻哈哈,傻傻愕愕地向内跑了进去,吕麟心中,兀自奇怪不已,但是却也看出两人对自己,实是一点恶意也没有。
非但没有恶意,而且,还像是有陌生人进来,可以为她们解闷,而显得十分高兴一样!
吕麟举目在大厅中四面张望,想寻出一两件物事,可以辨明此间主人的来历时,可是看了半晌,却是一点结果也没有。久等那两个女子不来,心忖师傅所赐的雪魂珠,可除百毒,何不取出一试﹖又怕雪魂珠固然能将毒去尽,却不能令得筋骨复原。
正在犹豫间,只听得笑声再起,两人已然跑了出来,一个手中,捧着一只王盒,来到了吕麟的面前,将盒子一放,道:“盒中的东西,主人曾说,随便什么毒,任是什么伤,都可以医治,你打开来看看,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合用﹖”
吕麟心中暗忖,这两人原来也会吹牛。什么伤都可以治,什么毒都可以去的神物,世上并不是没有,但也只不过是千年雪参,七色灵芝等有限几样东西,她们怎么会有﹖他心中一面想,一面便伸手,将那玉盒打了开来。
盒盖尚未全开,便闻得一股异样的清香,沁鼻而来,只闻得这股香味,已然令人为之精神一振,吕麟心中,暗自“咦”了一声,待到将盒盖打开时,停睛一看,不由得呆了!
只见在盒中所放的,乃是一块五色烟蕴的软玉,附在玉上的,是一株共有七瓣,每瓣不过大拇指指甲大小的灵芝。
而那七瓣灵芝,却是每一瓣颜色不同,隐隐流转,变幻无力,每一瓣下面的茎,却全是作玉白色,毫无瑕疵,好看已极。正是一般武林中人,梦寐以求,谁都只是听得传说,而未曾见过的稀世仙草,百年难得一遇的七色灵芝!这样的一本七色灵芝,若是流落在武林之中,足可以引起不如多少腥风血雨,引得人人齐皆舍命,前来争夺﹖可是那两个女子,却将之当作是随便可以采得到的野草一样,拿出来给自己疗伤!
这本七色灵芝,若是服了下去,不但是什么伤都可以治,什么毒都可以去,而且至少,还可以抵得上十年的苦练之功!
一时之间,吕麟只知道望着那本七色灵芝,暗自发呆,竟连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吕麟是一个奸恶小人的话,此际早已伸手将那本七色灵芝抓来,送入口中了。但是他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子,岂肯要傥来之物﹖想了一想,又将盒盖合上,抬起头来。
只见那两个女子,面上现出了失望之色,齐声道:“怎么,没有用处﹖”
吕麟面色庄肃,摇了摇头,道:“你们两位,可知那是什么!”
两人一齐睁大了眼睛,道:“谁知道,左右不过是一棵草罢咧﹖”
吕麟微微一笑,道:“这东西,叫做七色灵芝,千年难求,是罕见的仙草,服食之后,功力陡增,你们为何随便将之送人﹖”
两人呆了一呆,道:“我们本来也想不到那株草,只是我们记得,主人临走时曾吩咐,他走了之后,谁第一个进宫来的,便可将这个给他,主人也曾说了那草的许多好处,我们却记不很清了,你如果识字,主人在那块石头上,有字刻着,你何不看一看!”
吕麟静静地听完,心中不禁怦然而动,暗忖莫非自己该有此奇遇﹖连忙又将盒盖,打了开来,果然看到在那块五色软玉之上,刻着几行,极细极细的字,用尽目力看去,只见每一个字都是功劲苍拔,如龙飞凤舞一样,好到了极点。
只见刻的字道:“老夫七十以后,潜心内修,欲以魔法另创蹊径,以为正邪两派武功之外,另辟一途 ” 吕麟看到此处,心中不禁喝一声采,暗道:“好大的口气哇!”
再向下看去,道:“庚寅六月初三日,无意中得此七色灵芝,此芝附生温玉之上,更是珍晶,老夫若服之,定可有成,然当晚持芝,思至半夜,清风明月之下,深觉武学之道,实无止境,而人寿有限,难以尽窥,顿入心灰意懒之境。”
吕麟暗自点头,心想这位高人的胸襟,实非常人所能比拟!
再看下去,又道:“是以留此芝于蓝田玉实所制盒中,得以百年不坏,两不肖儿,一离家中,若能思及老夫,回至此宫,先到者当可得此芝,若儿女竟不来此,则虽外人,一睹此芝,老夫便以之相赠,幸勿相却,服此芝后,效用无穷,若遇两不肖儿,能网开一面,老夫心愿足矣。”
看完之后,下面并无署名,只是刻着一碟极小极小的龙。
那条龙虽然小到了极点,但是却形态生猛,似要离玉飞起!
吕麟看完之后,心中暗叫了一声惭愧,拿着玉盒,便跪了下来。
那两个女子,反倒被他吃了一惊,齐声道:“喂,你作什么!”
吕麟也不理会她们,捧着玉盒,拜了三拜,道:“多蒙前辈恩赐,晚辈铭感五中……”
他讲到此处,突然又呆了一呆。
因为那异人在最后两句中,像是料到,不论什么人,服了那本七色灵芝之后,功力都会大进,是以连他自己的两个儿子,都不是敌手,所以才要人在遇到他的儿子时,网开一面,不要加害。自己如果领受了他这本七色灵芝,当然要听他的话才是。可是,那位武林前辈的两个儿子,究竟又是何等样的人物呢!
看他在那几行字中,两吹均以“不肖儿”称之,难道他们的行径,十分恶劣﹖吕麟一想及此处,心中不禁大为犹豫起来。
可是他望了那本七色灵芝,主人既有见者相赠之语,自己取了,也于心无亏,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失去,再上哪里去找﹖他的两个“不肖儿”,只怕此际,早已不在世间了,就算还在的话,也不一定叫自己遇上,何必于此时去多虑﹖也一想及此,便觉得心安理得起来,续道:“晚辈不才,绝不持之为恶,对两位少君,若然相遇,也必然导之向善。”
说罢,才站了起来,郑而重之地取出了那本七色灵芝,服了下去。
那两个女子,只是看着吕麟的动作,觉得有趣,抿嘴笑之不已。
吕麟也不去理会她们,将七色灵芝服了下去之后,便闭目运功打起坐来。他本来伤势,就并不是十分严重,手背上所受的乃是外伤,消元散之毒,也未曾扩展开来,因此真气运转三遍之后,已然入了以前极难企求的一种境地。
吕麟本来是极其爱武的人,这一来,更是如痴如醉,几个时辰过去了,兀自坐在当地,一动也不动。那两个女子见了,反倒害怕起来,一个道:“啊呀,不要那是一棵毒草吧﹖怎么他吃了之后,一动也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另一个叱道:“胡说,主人岂会骗人﹖主人不是也常常一坐整天,一动不动地么﹖”
两人一面说,一面前来撩拨吕麟。
可是此际,吕麟早已抱元守一,到了心灵澄明,空彻一切的程度,就算在他面前,有山崩了下来,他也不会知觉,更何况是两人的撩拨﹖本来,学武之士,就算得到了七色灵芝这样的仙草,在服了下去之后,静坐运功的那一关,也是极不容易渡过。因为一到了此际,对外界所发生的一切,全都不闻不问,若是有什么人前来偷袭,实在是连一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的。
而这样一坐,又不知要坐多少时侯,方能令本身真气,和灵芝的神效相融合,从此功力大增,再醒了过来。而吕麟此际,在这个大厅之中,就这样地打坐起来,实在也颇为儿戏。
吕麟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因为一则,他从那两个女子的口中得知,数十年来,此间从来也没有外人到过,而那两个女子,心地甚好,也一定不会加害自己。二则,他一静坐,便觉出真气运转,妙用无方,以前百思不得其解,百练不得其方之处,竟然能以顺顺利利地通了过去,可知内功激进,实是难以言喻。
他本来是一个爱武若命的人,更何况深仇在身,企求武功之心,更是来得强烈,一觉出这些妙用,就像一个在沙漠之中,几天未曾喝水,渴极了的人,突然见到一股清泉一样,早已急不及待地奔了过去,哪里还去考虑其它。
吕麟此际的情形,也就是这样,他一上来便如痴如醉,几个时辰之后,便已然像是老僧入定一样,尽管全身真气,正在如何野马奔腾一样,但是身子,却是泥塑木雕也似,一动也不动。
那两个女子,引了他一会,见他一动也不动,觉得无趣。
那年轻的一个忽然道:“姐,姐,我们去看看那阵中的少女,好不!”
另一个道:“好是好,可是你却不能想将她救了出来。”
那一个点了点头,两人又向外掠了出去,下了峭壁:同前逸出了没有多远,便穿进了一个山洞之中,不一会,便从山洞的另一面,逸了出来。
出了山洞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