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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杀人夺剑之心,明明听着武继光喝叫,却故作充耳不闻。
剑光一闪,银芒如练,又复拦腰卷到,嘶嘶剑啸,疾速异常。
武继光剑眉一扬,冷冷哼了一声,正待出手。
蓦然……
蓝影一闪,石逸倏地往前一趋身,一式“分光掠影”,出手如电,伸着两个手指,猛向剑身夹去,这式“分光掠影”手法,乃是武当派镇山绝技之一,端的神妙无比。
飞云堡主正全力运剑,猛觉剑身一紧,竟被来人把剑夹住。百忙中,他猛运两口真气,嘿的—声,往回一夺,人也借势后撤五尺,这才看清夺他剑的竟是那位武当高弟,不由勃然变色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替他助拳?”
石逸仰面一声长笑道:“俗语说得好,‘拳打理不开’,贵堡主纵使神功盖世,终不能不讲理呀?在下并无相助这位兄台之意,但望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飞云堡主陡地一阵狂笑道:“好呀,想不到堂堂武当派,竟然帮着这个万恶不赦的凶徒说话,哼,我真为你们武当派可惜。”
旋地笑声一敛,大喝道:“看在凌风道长份上,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还不与我让开。”
脚下跨步趋身,气势汹汹,又准备向武继光攻去。
石逸绝不因他发怒而稍动神色,竟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对着武继光说话。
武继光深为他这种是非分明地举动而感动,忙对他含笑拱手道:“兄台义举,在下十分感激,但在下实不愿因此使兄台卷入是非漩涡,还是由我来对付他们吧。”
石逸冷笑道:“你不必过意不去,兄弟此举绝非为你,你最好把事情坦诚相告,如有欺骗,兄弟剑下照样不饶人。”
这时,飞云堡主已冲到了面前,他绝不愿和武当派轻启战端,如果万一不可避免,他也要寻找一个可借之词。
因此,他并不直接招惹这位武当高弟,身形滴溜一转,让过石逸,又向武继光攻去。
突然,人影闪动,石逸又挡在他面前,冷冷地道:“在下还是那句老话,等我把事情弄清楚再说,如果你一定要蛮不讲理,那就由石某陪你走几招好啦。”
站在一边的罗浮子早就对石逸感到不满,此刻见他居然向飞云堡主挑战,暗忖道:“他纵然得有高明传授,也绝强不过掌门人凌风道长,对付凌风道长尚且不惧,难道会收拾不了你?”
他的如意算盘是先行把石逸绊住,好让飞云堡主放手向武继光进攻,等到他们双方打得精疲力竭之时,他再出手夺剑,神剑到手,将来黄山论剑之时便多了一份致胜把握。
故在石逸刚把话说完一时,骤然往前一飘身,冲到石逸面前喝道:“武林七大门派向来步调齐一,你这般不明是非,不听劝导,贫道于迫不得已时只好代表凌风道长管教管教你了。”
石逸冷哼一声道:“今天就是太上老君下凡,若不讲理,石某同样对他不客气。”
一句话说僵,顿把罗浮子气得须发俱张,双目喷火,气虎虎地道:“好个狂妄的东西,贫道今晚若不教训教训你,你真会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掌一圈,呼的一掌,当头劈下,他在七派掌门人中与紫虚上人同为两大绝顶高手,功力深纯无比,一掌之势,犹如山崩地裂,威不可挡。
武继光纵身上前,正待替他接下这一招,飞云堡主倏地一声大喝,运剑如飞,嘶嘶连攻三剑,一时剑气森森,犹如平地涌起一座剑山。
武继光面容一变,脸上杀机涌现,一股不可遏止的怒火直冲脑门,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小爷真的不敢同你动手吗?”
话犹未了,怪笑之声骤起,两条人影急如奔电地飞来,一个奔向罗浮子,一个突入飞云堡主的剑影之中。
轰然一声大震,来人巧妙地接下罗浮子猛攻的那一掌,尘土飞扬中双方各自后撤两步。
罗浮子陡觉来人臂力雄浑,功力竟不在自己之下,心头顿觉凛然。睁目一看,来人竟是江湖人人头痛的怪物,以擅使百毒驰名的百毒尊者,不由又是一惊,他实不愿和这老毒虫轻启争端,当下强露笑容,呵呵一笑道:“贫道与尊者,素无过节,尊者此举究竟是何意思?”
百毒尊者阴森森地道:“老夫平生不问江湖是非,也从不和武林人交往,如今只有一句话,我大哥绝不是香车主人,任何人若妄想向他下手,那就是我和老偷儿的死冤家、活对头。”
罗浮子误以为他所说的大哥,便是赤地千里符风,心头又是一惊,暗忖道:“一个赤地千里符风便已把江湖闹得鸡犬不宁,若再加上这两个老怪物,那就更不得了啦。”
他脑子不住地打转,眼睛已偷偷向那面望去,果见四海神偷挥着一双鸟爪似的双手,把飞云堡主逼得节节后退,嘴里更不时啧啧怪笑道:“亏你不羞,就只这么一点点伎俩,便妄想向我大哥寻仇,真是差得太远啦。”
两个老怪物突然来临,顿使场中情势大变,飞云堡主与罗浮子刚才气焰万丈,此刻已是自顾不暇,罗浮子虽不愿开罪百毒尊者,而这老毒虫却已掌上凝功,缓缓向他逼近。
武继光本就不愿和这群人作无谓的战斗,突见两个老怪物来到,不由分说,便打了起来,虽感其情,心里却是大不乐意,蓦地高喝一声道:“住手!你两位且先请过来,我有话说。”
说来奇怪,四海神偷和百毒尊者那么高傲怪癖的人,此刻竟然乖乖地把掌势一收,一左一右地跃到下武继光身边,齐声道:“这种不可理喻的狂妄东西,大哥还和他们客气什么?”
武继光面色阴沉地摇了摇头。
此刻场中空气沉闷已极,各人都紧张惊奇地呆望着武继光,连那位身怀绝技的武当高弟石逸也不例外。
不是吗?这个号称魔崽子的少年,出身奇,武功奇,为人更奇。万想不到,他居然能指使两个讧湖上人人头痛的老怪物。
继光把两个老怪物喊到身旁后,目光向全场一扫,大声说道:“在下姓武名继光,启蒙师尊乃是万里云烟陆通,再拜先师则是当年地灵教主邯郸老人。”
遂取出白玉箫悬空一震道:“这就是他老人家当年所用的兵刃,也可以说在下已全部承袭了地灵门的衣钵。”
稍顿一顿又道:“也许江湖许多朋友对在下有所误会,事情当由香车而起,当事情发生之初,香车确为师兄赤地千里符风所驾,嗣后则多系旁人嫁祸冒充。就以今晚之事说来,这辆香车也是在下半截下,可惜的是车上奸人业已逃逸。在下话说到这里为止,信不信由你们。”
那位久久未说话的“鸱目姥姥”,此刻倏然朱拐一抡,冲上前来,呼呼一阵冷笑道:
“你这些话,只好去哄哄那些三岁小孩,休要在老娘面前胡说,想那地灵教主在老身才出江湖之时便已七八十岁了,老娘如今活到八十有二,难道他一百五六十岁尚还活在人间?这不是哄鬼吗?
“如今别的话不说,飞云堡的那笔血债,却是非用血还不可,不论那老魔是你师兄,或者是师傅,老娘今晚且先拿你开刀!”
不由分说,朱拐一抡,呼地一声,当头劈下,别看仅只核桃粗的一根铁拐,劈将下来,竟如泰山一般,呼呼风啸,十分惊人。
百毒尊者与四海神偷齐声怒喝道:“你敢!”
双双挥掌,正待出手,武继光早已身形一飘,抢上前去道:“待我来。”
呼地一掌劈出,但见一阵疾风劈空如轮,恍如狂飙陡降,嗡然声响,那么凌厉沉重的拐势竟被一掌震斜。
两个老怪物虽在那一次赌赛中失手在他手里,但并没有真正测出他的武功究竟有多深,这时见他出手,才深深觉出这位“大哥”功力之深,实属世所罕见,不禁暗暗赞叹不已。
武继光一掌把鸱目姥姥的朱拐震斜后,厉声喝道:“在下再次声明,近日香车屡在江湖行凶之事,武某也有个耳闻,正在追查此事,但绝不是敝师兄赤地千里符风所为,请勿误会。”
鸱目姥姥性如烈火,既经出手,哪里肯听,朱拐一震之下,又复拦腰卷到,沉重的铁拐所荡起的劲风,刮得遍地沙尘,漫空急舞。
武继光忍无可忍之下,蓦地长笑一声道:“你这般蛮横,以为小爷怕你吗?哼!既然一定要打,那就叫你识得小爷的厉害。”
跨步拧身,电旋一转,一溜亳光随着一旋之势,冲霄而起,震撼江湖的白玉箫业已撤到手中,一点一拨,又把铁拐震得直荡开去,蓦地往前一趋身,白玉笛带着一串摄人心魄的怪啸,顷刻之间,连攻三式。
这位鸱目姥姥,花信之年便已成名江湖,晚年闭门苦修,武功更是精进,但那副火爆的脾气却是始终未改。
武继光的笛招攻到,她硬是不闪不避,朱拐一横,叮当一阵急响,硬将这三招挡开,跟手发招反击。
朱拐属于重兵器之一种,招式展开,呼呼风啸,但见漫天劲风四溢,拐影重叠如山,瞬间便把武继光卷入一片拐影之中。
武继光蹩了一肚的气,此刻再也忍耐不住了,立把邯郸老人所遗留的绝学施出,纵身突入拐影之中,和她抢攻起来。
这一场前所未有的凶狠拼斗,端的险恶万分,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足以致命的辣招狠着,一上来便形成拼命之局。
起初还可看清双方的出招换式,渐渐地,招式越来越疾,但见两条人影纵横交错,倏然急转,拐势箫招所激起的劲风潜力,把周围的草木沙石震得一扫而光。
四海神偷与百毒尊者虽在江湖闯荡一生,也为这种凶狠的苦斗,感到心惊不已,不自主地把脚步缓慢前移。
飞云堡主更关心,他手横长剑,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场中,以备随时抢救。
罗浮子久有夺那天下第一高手的野心,此刻看到武继光和鸱目姥姥的这场罕见打斗,一丝寒意陡从心头泛起,他真不敢想像自己的下场究竟如何。
此刻场中,双方已疾雷奔电地交换了三十多招,鸱目姥姥白发蓬飞,脸如厉鬼,朱拐抡动之下,厉吼道:“且叫你尝尝老娘的‘击楫中流’拐法。”
怪啸声中,拐杖骤变,一抡的点、打、扫、劈,顿时风起云涌,层层叠叠,势若钱塘江潮,排山倒海般压过来。
武继光仓促之中,竟被攻得连连后退。
四海神偷和百毒尊者脸上倏然色变,双双擦掌,便待前攻。
飞云堡主一抖手中长剑,哈哈狂笑道:“怎么样?想群打吗?”
纵身一跃,冲上前来,飞云堡所属的高手们也粉纷拔剑而起围绕上来,眼看一场群殴即将展开……
蓦见武继光剑眉挑动,双目暴射神光,大喝道:“击揖中流拐法不过如此,且叫你见识见识小爷的‘午夜惊魂’三式。”
骤然一阵慑人心魄的呜呜怪啸声起,一道毫光冲霄而起,倏化毫光万点,有若长虹横空,侧卷而下。
这宗震惊宇内的午夜惊魂三式,确具河山变色之威,顷刻之间,不仅扳回颓势,而且把鸱目姥姥逼得倒撤一丈八尺。
鸱目姥姥性如烈火,宁折不弯,眼看自己败象已露,心比刀割芒刺还要来得难受。她紧咬牙关,朱拐抡转如飞,竭尽全力,横扫竖劈,疾出三拐,妄图挽回颓势。
但这宗神奇招式的确是奇奥绝伦,箫声拐影中,但听—声闷哼,鸱目姥姥惊蛇般暴撤一丈有余。
她满面凄厉地把朱拐一掷,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