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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可能的!”归楚大声打断他,心疼,这孩子让他心如刀绞。
岳霖没有回应,而只是一迳的继续在说:“死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烧成灰连肥料都不算,慢慢的被人遗忘,阿楚哥,别人忘掉我都好,你不要忘掉我好不好?你不要忘掉我……”他突然激动的抬起头来哀求,脸上早已布满泪痕。
“我不会忘掉你,谁也不会忘掉你的!而且,等有了匹配的骨髓,你想活多久就活多久,你是学生物工程的,将来说不定能研究出什么让人长生不老的东西,然后活个几百岁,到时候,人家会叫你老不死的!”归楚搂着他,轻轻笑着说。
岳霖呆了呆,接着抱住归楚大哭:“我不想死,阿楚哥,我不想死啊!我想听人家叫我老不死的!”
归楚抚着他的头,轻轻叫他:“那我从现在开始叫好了!老不死的,老不死的……”
岳霖跟归楚回来的时候,李查并不在家,所以当他回来发现多了一个同居人的时候,微微有些吃惊,随后也就接受了。
因为岳霖和归楚两个人住一间房,所以李查提出把自己这间朝南的大房让给他们住,换房间又忙了一天,之后就正式开始了四人同居生活。
岳霖的母亲经常来看儿子,看得出她是想尽力讨好儿子,可惜岳霖始终不给她好脸色,归楚知道他的心思,劝了几次见他不听,也实在没办法,结果每当岳霖母亲来,前后忙活的人倒是归楚;岳长浩也来过几次,不过看了几次儿子的脸色之后就再也不出现了,对此做母亲的总是面带尴尬的笑容推说是工作忙,事实上这种解释岳霖也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为了不影响岳霖休息,归楚将电脑搬到了客厅,几天忙碌下来,他的论文已经隔下了好多,眼看就要开学,这几天不得不开夜车赶工了。
深夜,归楚一手叼着烟,一手翻着书,不时的在电脑上敲几个字……身后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他回头,看到李查,有些惊讶:“还没睡?”
李查笑笑:“你不也没睡吗?”
归楚叹气:“那是没办法,论文逼死人哪!”
李查看了看他放在电脑台边的马克杯,说:“我帮你泡杯咖啡吧,你少抽些烟了,明天小岳起来闻到烟味一准又要说你一天!我们可是一屋子的二手烟受害者啊!”
归楚一愣,看了看手里的烟,苦笑,随手摁灭:“拜托你别学得跟他一样唠叨!”
李查笑着给他泡咖啡,嘴里说:“你还嫌他唠叨,你唠叨起他来可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们两个啊——倒是配上对了!”
归楚呵呵轻笑,随即想到岳霖的病,又收了笑容,李查见他神情一变,也知道他想到什么,轻轻叹气:“要是小岳能过得了这个坎,你跟他,就没什么过不去的了。”
归楚点点头:“嗯!他要是能好起来,怎么样都好……”
李查认真:“要是真想让他好起来,还是得让他到医院去接受治疗,现在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归楚皱眉,叹气:“我知道。”
李查看着他,点点头,明白他的无奈,岳霖是个逆反心理特别强的人,一件事一旦被他认定了,少有回头的可能,而且人要是越劝,他会越反抗。
别扭受的衣食住行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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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心情愉快的关系,总之岳霖住在这三居室里,每天除了吃药就是玩,身体居然一天天看似好起来了,脸上也有了些血色……
其实要说岳霖也已经是大三,又是名校生,毕业论文的任务一点也不比归楚少,不过因为病的关系,自从出院后就再也没碰过与学习有关的东西,什么自强不息这种词,在他身上是一点儿也没有。
跟大家混熟了以后,他那小孩子心性也就展露无遗,对此做为同居人的李查也只是笑着摇头,毕竟是个只有十八岁的孩子!至于另一个同居人阿J则变身为喷火龙,时不时喷两口火星出来……
因为岳霖是病人,自然不能象归楚他们三个原来那样乱吃,所以,女生们也就有了堂而皇之的理由入主三居室,好在岳霖的母亲时常买些菜送过来,大大的冰箱里如今是塞满了各类时鲜疏菜……荤菜现买,小曼和莫菲轮流过来烧饭做菜,而董爱与经常跟着黄忠泉过来蹭饭,当然也曾经烧过一次饭菜,只是从那以后,所有的人见她靠近厨房三米以内,就要立刻把她拉开……
“猪肝?粉粉粘粘的,不好吃。”小岳同学把咬了一口的猪肝递进归楚碗里,“阿楚哥——”
归楚皱皱眉,刚要说话,阿J开口了:“不好吃就不要吃,咬过的东西还给人家,你……”他是觉得心里不爽,这可是小曼辛苦烧的菜呢!这臭小子居然还挑!
“猪肝对你有好处的,吃掉,乖。”归楚哄小孩子似的劝。
总算岳霖还听得进归楚几句话,好说歹说把那块咬过的猪肝吃了,之后就再也不碰那盘菜了。
大家对于岳霖的挑食已经习已为常,只能苦笑。
“小岳,最近气色好多了,过两天让你阿楚哥陪你去医院复诊一下怎么样?”莫菲微笑着状似无意的问。
岳霖一愣,却是看向归楚:“你觉得我在这里拖累你么?”
归楚轻笑着在他额头上轻轻叩了一下:“怎么会?不过,要是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那就不要去!我讨厌消毒水的味道!”岳霖打断他,笑嘻嘻的叫着,眼里是说不出的惊慌,伸手夹了一筷子猪肝放进嘴里,“猪肝都比那味道好!”
一旁的小曼脸色微微泛红,阿J腾的站起来就要怒,被小曼一手拉住,他哼了一声,丢下筷子说了声,“气(吃)饱了。”转身进房间,重重的把门关上,小曼叹了口气,也放下碗筷过去,敲门进屋,两人在里面沟通去了,隐约听到阿J的声音,“……一个要死的小屁孩,缠着阿楚不放,亏得阿楚还这么疼他……他呢?什么臭脾气……天才?天才了不起啊?都要死的人了,还这么倔!他以为他不怕死就是英雄啊?妈的!他死了阿楚怎么办?还天才呢?!白痴吧!”
阿J的嗓门很大,三居室的隔音效果也不算太好,客厅里的人脸色都变了,紧张的看着岳霖生怕他出什么事。
岳霖白着一张脸,咬着嘴唇,手紧紧的握着筷子,一言不发。
归楚见他这样,知道他心里难受,又怕他把嘴唇咬破,连忙拉着他说:“你别听阿J乱说!他那人是张烂嘴,说出来的话都不经大脑的!”
岳霖愣愣的看他:“不经大脑的话才是大实话……”
归楚心里一疼,抱住他,亲吻他的额头说:“别这样……小岳,别这样……你这样我很难过!”他的声音发颤,两个人紧紧拥抱着,完全忘记了还有旁人的存在。
李查看看莫菲,她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眼里没有同人女特有的狼光,却是深深的同情和悲伤。
拉了拉她的手,李查示意她进房间,把外面的空间留给那两个人……
轻轻关上门,莫菲伏在李查怀里哭起来:“我很难过……小查——”
李查轻轻拍着她的肩,低声说:“我也很难过,这些天大家都很难过,可是,没办法……阿J那些话,要是能让小岳明白过来,倒也不算是坏事。”
莫菲点点头:“是啊……”叹了口气,幽幽的说,“要是小岳真的……阿楚哥怎么办?”
李查皱了皱眉,摇头,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相信现在身边所有的朋友都希望岳霖不要有事吧……可是,大家这么希望的原因却大多是为了归楚,这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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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查,我害怕!”莫菲声音有些抖。
李查愣了愣,轻轻抱住她,笑着柔声说:“傻丫头,你怕什么?”
莫菲摇头:“不知道,大概是怕冥冥中的什么东西吧……”
“别怕,有我在。”李查安慰着,让她倚在自己怀里,眼却看向门,门关着,连原本没有身处其中的莫菲都能感觉到命运的可怖,你呢?你也会害怕吗?你害怕的时候依靠谁?
不知道是阿J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归楚的劝说生了效,岳霖终于还是决定回医院治疗,这让岳家夫妇欣喜若狂,对归楚的态度也大胜于前。
只是岳霖的身体却自进医院之后,一天天衰败下去,匹配的骨髓依然一点消息也没有,他现在几乎每天只能躺在床上,不是输液就是输血……
而学校已经开学了。
归楚变得更加忙碌,白天上课,下课后就去医院陪岳霖,到晚上九点多才回家,然后忙着论文……这样的轮轴转了近一个月,整个人瘦了一圈,连岳家夫妇都看不下去了,劝他休息,不用每天都来,而他只笑笑,依然故我。
就在一切都似乎平静下来的时候,就好像老天爷存在跟他们过不去似的,第二波风浪又来了。
事情还要从之前说起,周自强是岳霖的大学校园辅导员,同时又是他的表兄,岳家夫妇第一次到归楚他们那三居室去的时候他给陪着去的。
对于这个天才表弟,他是当亲弟弟一样看的,家族里多少年能出这么一人物啊?就是表兄弟,说出去都觉得面子上特有光彩,更何况他还是这天才表弟的辅导员?
可自从知道原来岳霖是个同性恋,他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岳霖多完美一孩子,怎么可能是那种变态呢?看着归楚那一脸不把舅舅、舅妈放在眼里的样子心里更是冒火,岳霖病了之后,不但不回家,还硬跟归楚住到一起去了,他也是上门来劝过几次的,可惜岳霖对他,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这让他更是把归楚恨到骨头里去了,于是,他找到了归楚的系主任,把这事就给说了,只是说的时候没说跟归楚在一起那男的叫什么,只说是他们同居搞在一起,生活淫靡……
归楚这系主任五十多岁的老先生,对自己这学生也算是比较了解,知道归楚是个能干的孩子,交游广阔,再说男孩子之间哥们儿兄弟什么的亲近些可不是很正常的事啊?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几个弟兄死党的?所以对这年轻助教资格的辅导员说的话倒也没有全信,不过既然有人这么说了,也不能装不知道,于是就想找归楚谈话,可又觉得这话不好说,思来想去,觉得这种事还是先跟学生家长说一下比较好,于是一个电话打到南京……
这个电话把归楚的爸爸归行简招到了杭州。
别看老归是搞会计的,看到他的人都不会想到他居然是个老会计,一米七九的个头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