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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抛开前世记忆,今生所见沈四却并非是一个让人厌恶人。或许是前世今生命运不同,沈四没有记忆中阴沉,也没有那样仿佛地狱中走出复仇魔鬼那般气息,相反,他是个让外人观之可亲人。
不过他背后算计,隐藏功夫,云想容却是知道。
她一直防备沈四报复她上一次兴易县时仍人去搜沈四田庄事。难道这次去醉仙楼吃酒,是他“报复?”
有了上一次承平伯府之行,云想容不如何惧怕,反而还觉得有趣。
去酒楼用饭,她还真没有试过几次。醉仙楼人员嘈杂,她乔装改扮一番应当不会被人发现。
左右闲来无事,她嫁妆之类都交给了孟氏去打理,绣活都交给了针线上婆子,她无事一身轻,又有可以随时去孟氏珠宝行借口。能出去散心,为何不去?
思及此,云想容收齐了字条,道:“走吧,我们先去琉璎阁看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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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云想容去给老夫人问安时便以生意上事作为借口,与老夫人告了假。老夫人如今全副心思都放云嫣容教导上,云想容又是从来省心,再者说孟家那样大商贾之家,云想容得到了四成半财产,要打理起来确也费功夫。她没有理由不应允。
“不过今儿上午你姨祖母要来瞧我,你留下待客,下午再去也不迟。左右都京都距离又不远,我多派几名护卫跟着你,只要宵禁之前回府来就罢了。”
老夫人话云想容不能不听从,笑吟吟点了头,就与云嫣容一人一边挽着老夫人手臂说话。
云嫣容如今春风得意,这么多年她都是一直看着云想容老夫人面前如何受宠爱,外头如何说一不二。如今亲事定下,云想容不过嫁给个世子,她却是要入宫侍奉皇上,若是能出人头地,将来云想容见了她都要给她下跪。
思及此,云嫣容满心都是喜悦。对老夫人吩咐越加不敢含糊,对老人也加孝顺了。
段舒窕来云家,一则看看老夫人,二则也是为了前些日子提议事,只不过云想容既然已订给了恬王家,段舒窕对这些建议也意兴阑珊。从前侍卫了尉迟凤鸣谋划,到如今圣旨都下了,她还能怎么办?
舒窕离开后已经到了未正,云想容顾不得歇息,带了英姿出门。到了孟氏珠宝行,找出上次英姿收好那身男装换上,今日天热,她也学当下男子那般拿了一把节节高升折扇,一来可以缓解炎热,二来必要时还可以遮脸。
醉仙楼是一座三层酒楼。全然木质结构,装饰富丽堂皇,后院还有江南式园林建筑。不过对于云想容来说,如此装饰也并无什么特别,来到醉仙楼,就仿佛回了侯府似。
她让英姿去问了掌柜,得知一位姓“鞠”公子这会子正三楼,包了临窗一间屋,已经从早等到了现。
云想容心里过意不去,忙道谢上了楼。气喘吁吁随着店小二到了包间门前,轻轻地叩门。
几乎是立即,房门就被推开,小猴撅着嘴望着云想容,“您怎么才来呀。”
云想容环视屋内一周,见沈奕昀穿了件天蓝色竹节纹弹墨外袍,腰上打着吴钩玉带扣,长发挽起以竹簪固定,身边只带了小猴来。
小猴那孩子,正不满瞪着她,仿佛心谴责她为何要迟到这样久。
云想容道:“今日原本清早就与祖母说了,只是姨祖母来了府上,祖母偏要我留那里,到过了晌午他们午歇时间,我才得以出门。”
她肯来,对他老说已经是欢喜,只要她出现他视线中,沈奕昀就觉得这次一上午并不白等。那里还会乎她迟来。笑着打发了人去催菜。
云想容趁着时间,问道:“沈伯爷,不知你今日特地约我前来,可有贵干”
“没什么贵干,难道作为老友,想请你吃酒还不成?”
“自然是成。”云想容故意忽略掉了他说那一句“作为老友。”因为她自认为他们关系还没有那么亲近,不过是有两次交锋罢了。但云想容对沈奕昀能够出手相救,是颇为感激,所以多余话到了口边,她并没有有说出口,只道
“说起来,这一次还要多谢你。”
“哪里。”沈奕昀笑道,你肯赏光能来,我已十分欢喜了。”
云想容笑着颔首,又问:“今年下场,沈伯爷可有把握。”
沈奕昀笑道:“我压根儿没有报什么太大期望,到如今只不过埋头苦读充实自己,将来事儿无法预料。”
“你倒是看得开。”云想容莞尔,道:“凭皇上对你亲疏,你应当什么都判断得出。”
“看得出如何,看不出又如何?”
☆、第一百八十二章 推心置腹
云想容并未立即回答,端起茶盏啜饮了一口,温润茶汤入口,甜蜜甘醇,身心舒畅,“是蜂蜜红茶?‘
“是。”沈奕昀颔首,也吃了口茶,缓缓道:“我比较偏爱此茶,今日来了就没有预备旁。”其实因为他知云想容体质不宜寒凉,所以才让她吃温和红茶。
云想容浑然不知,笑道:“红茶很好,加了蜂蜜后味道佳,不过我很好奇,你竟然喜欢甜食。”
“好奇?”沈奕昀咀嚼二字,凤眼中渐渐有了笑意。
有好奇,就有探知了解他,这是个良好开端。
“是啊,我印象中你,是不会喜欢甜食。”云想容道。
沈奕昀问:“你印象中我是什么样人?”
既然前来赴约,云想容就是当沈奕昀是个朋友,况且自兴易县那次之后沈奕昀没有害过她,反倒三番两次救她性命。
云想容自己都不觉得,心里对沈奕昀恐惧慢慢减少,反而单手撑着下巴眨着眼,认真说道:“起先我觉得你是早慧热心之人,小时候你不是常常对我说教么。后来我开始觉得你沉稳隐忍,懂得厚积薄发。”
“是吗?”
“嗯。”云想容点头,又道:“要紧是你够狠。不光是对人,是对己。”
沈奕昀想到兴易孟家小住刺杀东府二老爷那一夜,他自己割伤了手臂。
他一直以为云想容不会知道内情,原来她竟都知道。
沈奕昀望着她如画俏脸,道,“你却是比我预想中要聪慧睿智。”
云想容莞尔,笑着打趣道:“沈伯爷,我们两个这般互相恭维不觉得恶心吗?”
沈奕昀一愣。也是噗嗤儿一笑,凤眼都眯了起来,“好了,你还没有说你对我此番参加秋闱有何看法,那位对我亲疏,我又要如何判断得出我大考结果?”
云想容刷展开手中节节高升折扇摇了摇,鬓角长发飘了起来,越加显得她脸型秀雅。加之她特地描粗了些浓眉和一双灿然若星美目,看起来当真赏心乐事。
她似斟酌言辞。
沈奕昀乐得欣赏她美态,也不急着催促。
云想容却是考虑自己要不要与他实话实说。
她起先惧怕沈四。只想着不要得罪他,将来他做大之后不要来报复她就好了,但现回想。前世她关于沈四记忆都是民间流传,他做过那些事情并非是她亲眼所见。
今生他们接触良多,沈四又救了她性命,他本人风度,与传言中大相径庭。难道眼前活生生沈四。还不够说明他是个什么人?
虽她没有完全放下戒备。可这会子她感觉不到他对她有敌意。
对于救命恩人,有些事情她明明想得出,若是不讲实话,她觉得心里也过意不去,连几句话都吝啬,她都要瞧不起自己。
云想容思及此。放下茶盏正色道:“沈伯爷觉得此番乡试和会试,若凭你真才实学能否连中?”
沈奕昀挑眉,她如此直白问话。到让沈奕昀不好回答,他实话实说,“我所说不抱希望,其实也是对自己没有十分自信。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云想容却是先主观将沈奕昀方才说“不抱希望”与皇帝联系起来才会有此一问。
云想容笑道:“我说却是另外一件。你若是能得殿试机会,你是否担心上头那位会故意压制于你?”
沈奕昀想不到她竟她面前开诚布公说起此事。
自小到大。他只与身边极为信任之人会敞开心怀谈论关于皇帝事,这件事他跟前也是个机会。从没有人主动谈及,不光是怕勾起他伤心事,是怕将来发生什么事会带累自己。
沈奕昀心下仿佛刷了蜜糖一般,她肯与他说这等事,算不算她对他信任已经高于从前?
“我确担心那位心有芥蒂。”沈奕昀诚实道:“毕竟当年之事,他心里必然有心结。”
云想容颔首:“芥蒂与心结都是必然。就算他要找你麻烦,或许也只是一句话事儿,说完了那一句,下头自然有人为他执行,至于他是否将你放心上,那完全要看你能力是否达到他有所顾忌程度。据我所知,如今他精力应该大部分马家上。”
沈奕昀沉思着:“你说有理。”
云想容笑道:”你也知我前些日子入宫小住了一段时日,那位办事方法我初步有了些了解。他现如今纵容马家,其实心底里怎么想你我都知,否则我们家也不会有这般改变,我不会被赐婚给恬王世子了。而马家能够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哪里是一朝一夕而成?马家朝中党羽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那位才不能轻举妄动。”
云想容说到此处,沈奕昀已经有些明白她意思:“你是说,那位或许为了不惊动马家,对我不会太过打压?”
“至少表面是如此。”云想容毫不避讳诚恳道:“你们家当年那般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敢怒不敢言勋贵之臣大有人,况且藩王们也都不是傻子。现如今他们都沉默着等上头那位动作。若是稍有什么不慎让这些人察觉到,你说那些受封开国功臣、藩王以及勋贵们会不会自危?一旦自危,他们联合起来,上头那位可当真够喝一壶了。”
前世沈奕昀就是这样做法,联合了藩王和勋贵,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反正她临死之前,他兵马已纠集京都城外。
沈奕昀与云想容想是同样事,不过那对他来说,却是个极为惨痛经历,他面色平静,嘴角甚至弯起个优雅弧度,只是凤眸中有浓到化不开悲伤和挫败。
云想容只当他是为了沈家满门哀伤,也叹了口气,安慰道:“往事已矣,人还是要往前看,往前走。只活着为了这一口气儿罢了,什么时候没了气,也就不用谋划。”
想不到她会开解自己。
虽然道理他都懂得,可云想容说话仍旧让沈奕昀心里觉得熨帖很。
他微笑颔首,已经能够明白云想容意思,道:“你是说,那位为安抚天下权贵藩王,也不会太打压我。”
“正是。那位也怕打草惊蛇,惊动了马家。”云想容笑着颔首。
沈奕昀略微沉思,也觉得云想容如此说法极有道理。他当局者迷,先前却是没有想到此处。
心念一转,沈奕昀却不松口,绝不承认自己赞同她分析,“六小姐如此说也不无道理,可我对那位了解深,他做了亏心事,哪里能全无芥蒂,将我除了他才能永绝后患。如今除不掉我,压着我前程也是正常。”
“你说有礼。不过那人绝不是个想法如此简单人。”言下之意竟然是沈奕昀思想简单了。
沈奕昀佯作不服气,道:“既如此,不如你我打个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