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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深吸口气,将对皇帝更深刻的恨意和厌烦埋藏起来,再面对沈奕昀时就只有温柔的笑意:“入宫去也没什么不好,虽不如家里头舒坦自在,但我的安全起码有保障。没听说大臣在外为皇上办事,可家眷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还出事的,若我真有个什么,皇帝的颜面也不要了。”
“话虽如此,看了危机到来从不会给人以预示,宫里哪里是什么好玩的地方?马家如今的心思尚还不明确,也不知太后和皇后会对你如何,还有柔嘉长公主……”
他的唇被她食指轻轻点住,她仰着头温柔的望着他,释然的道:“既是咱们无法控制的事,就顺其自然罢了。想的再多也无法改变现实,皇上的旨意下来,我们没有拒绝的余地啊。”
沈奕昀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面对其余事,他都能做到理智的分析,可云想容的事却是例外,她就是有本事让他的思维失控。
沈奕昀“嗯。”的应了一声,待二人回了卧房,才道:“罢了,你先歇着,我趁着这会子去查一查皇上还邀请何人入宫。是单单的只有你,还是也有别人。”
“去吧。”云想容扶着腰,慢条斯理在临窗的暖炕坐下,目送沈奕昀快步出去,才吩咐玉簪:“你去帮衬着楚少爷。瞧瞧粮食预备的如何了。”
到了晚膳时分,沈奕昀回了内宅。先是与云想容说笑着用罢了饭。待闲下来才告诉她此番入宫的还有云老夫人。
云贤与沈奕昀一样都要带队出行,皇帝就派人去云家传旨,说是体谅云老夫人年事已高身子不好,这段时间要挪进宫里好生照看。
云想容闻言,俊俏的眉眼都笑弯成一条缝:“我太不地道了,为何听说皇上将老夫人也叫去。我心里平衡多了呢。”
原本很惆怅的事,被云想容一句话打破了僵局,沈奕昀忍俊不禁,无奈的笑了。心中的阴霾也散去了不少。
将云想容抱在膝上坐,沈奕昀修长的手臂圈着她轻轻摇晃,动情的感慨道:“傻丫头,你真是我的宝。”若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后一句如此直白的话,沈奕昀却是说不出口的,只在亲吻她额角时在心中默念。
云想容见他终于不在紧绷着脸,这才笑道:“看来皇上对云家的忌惮依旧不少呢,不过老夫人同去也是件好事,倒不是说有她在我会多安全,只是我们两个老弱妇孺被压做人质,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皇上明摆着是怕云家此行联合辽东暴民和军兵谋逆,若是你们能够完成皇上交付的差事,皇上自然会保我们。”
“你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
沈奕昀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纸来递给云想容:“你看看。”
云想容接过信纸展开,只见上头写了一些人的名字和在宫中的职务以及外貌特征。
“这些都是我的人,你若有什么用得到他们,只管用就是,我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听命于你。你只需记得,千万保全你自己。”
这样一来,他等于彻底与她交底了。
云想容动容的点头,仔细看了片刻,将其所写内容都牢记在心,随后将信纸以烛火引燃,看着它化作灰烬。
“你放心,这些人我都记下了,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启用他们的。我也会保护好自己,你只管做好你该做的,也不用担心我。”
沈奕昀便笑着作答,又嘱咐了她许多,二人疲倦了才歇下。
许是皇帝要给此行众人预备筹备粮草的时间,赈灾队伍开拔的时间定在了十日之后,云想容原本要去给沈奕昀送行,沈奕昀却是提前一日将送她入宫。
闽王早就得了消息,原本他是在慈安宫陪着太后闲聊,一听小太监附耳来回话,立即告罪迎了出去。
在慈安宫门前正遇上夏辅国带着云想容:“……因云老夫人想念云娘娘的紧,云娘娘要照顾老夫人,就忙不开了,且沈夫人又怀着身孕……皇上求了太后,请她老人家这段时间费费心。”
云想容和沈奕昀都寒暄着道谢,又对皇帝的英明赞扬了一番。英姿、玉簪二人在后头提着包袱,跟在一队宫女身后,警觉的望着四周。
远远地看到这一行人,闽王朗声笑了起来,“你们来了,我等候多时了。”
闽王是大周朝最有权势的王爷,对云想容和沈奕昀却是你我相称,夏辅国恭敬的给闽王行礼时,心下不免感慨云想容夫妇在这位心目中的分量,也难怪皇上会连带着将沈奕昀也忌惮上了。
闽王打发了夏辅国下去,又让英姿和玉簪跟随宫女去事先给云想容预备好的寝殿布置,趁着周围没有旁人,才对沈奕昀道:“原本皇兄是要让她去跟云娘娘住的,我怕有危险,就求了母后开口要人。现在她住在慈安宫,在我母后的眼皮字底下,虽然有柔嘉也在此处,可柔嘉毕竟也是惧怕母后的,默存,只管放心去做事吧,想容不会有事的,何况还有我每日都有机会入宫来呢,至少我每日会有一次机会确保她平安无事。”
如此状况,已是沈奕昀所能想到最好的情况。沈奕昀虽明白闽王对云想容的感情。对他如此无条件的付出或许也有吃味儿的时候,但此刻他能保护她的安全,才是最要紧的,也是最令他感激动容的。
思及此,沈奕昀给闽王行了大礼:“义兄。大恩不言谢。”
他这一谢,反倒让闽王不好意思起来。摆摆手道:“不值什么的。我自己的妹子我不护着,难道还等旁人来护不成?你且放一百二十个心去就是。”虎目看了眼云想容,闽王略微犹豫,拉沈奕昀去一旁耳语了几句。闽王神色认真,沈奕昀却是满不在乎的摇摇头。
待他们说完了话到了跟前,云想容疑惑的眨眼。道:“你们二人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闽王爽朗的道:“男人家的事,你女儿家不要理,肚子这么大了还不知省些心?”回头吩咐宫女:“你们仔细扶着沈夫人先进去拜见太后。”
“是,王爷。”
宫女听命。小心翼翼上千,战战兢兢搀扶,不容云想容拒绝的搀着人往里头去。
云想容在进门前硬是放慢了脚步,回过头看了沈奕昀一眼。
他穿着云雁补绯红官服,俊美的容颜在朝阳下似染露盛放的花朵,妖冶的让人目眩神迷。尤其那一双波光潋滟的凤眼,在与她对视时瞳仁漆黑的犹如深潭,星芒似水面上点点星光,好似有道不尽的喜爱与怜惜,好似她是他生命中最要紧的人。
云想容的眼泪一下子涌上了眼眶,却被她生生忍住了。
她不知沈奕昀能否赶在她生产前回来。
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顺产。
若是做最坏打算,他无法赶回,且她又不能顺产,今日或许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她不能哭,要将最完美的一面展现给他,让他的记忆中留有她美的模样。
云想容唇角翘起,桃花眼弯成了明媚的月牙儿,娇颜赛雪粉颊飞霞,微笑着对他颔首,随即在宫女的搀扶下买进了慈安宫角门的门槛。
沈奕昀看的痴然,心里却涌起了隐隐的不安,更多的是放不下。
“义兄,六儿这里还劳烦你多照拂了。若是如你所言,此番出去也是极为凶险的,我会尽力自保,不过我若有个万一,六儿往后就要多劳烦你照应。”
闽王认真的道:“放心吧,我的人会暗中帮衬你,你也不必这样早就将想容托付给我,你现在唯一要做的是保自己平安归来,别让她伤心。”
原本沈奕昀以为他会一口答应下来,毕竟他对云想容的心思不是假的。
可闽王却要他好好回来,他的语气诚恳,是完全考虑云想容的感受,将私心彻底抛开。
他如此这般,沈奕昀觉得自己就算要吃味儿他对云想容的情谊,却也恨不起他来。只是重重的点头,道:“我会的,义兄保重。”
“保重!”
二人拱手作别,闽王看着沈奕昀潇洒而去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才调整情绪,收起担忧回了慈安宫。
云想容的住所,是太后寝殿西侧的厢房,与西厢相对的东厢房里暂住着柔嘉长公主。
宫里的吃穿用度自然是捡好的给送,如何体面如何招待的。但云想容第一夜仍旧是失眠了,陌生的熏香加上烧的过热的地龙,让云想容胸闷气短,她吩咐英姿将香拿了出去,且还将菱花格扇推开个缝隙透了许久的气,直到清新的冷空气窜入鼻端,她才觉得好一些。
然一冷之下,她却更清醒了,开始是想沈奕昀他们这会子走到何处了。后来又分析了一遍皇帝会否在此行对沈奕昀不利,待自行否定了之后,又开始担心尉迟凤鸣那个丧心病狂的对沈奕昀出手。
如此胡思乱想,直到了四更天才迷迷糊糊睡下。次日去给太后请安时候明显的精神不济,就连见了老夫人也是蔫蔫的模样。
老夫人年纪大了,最会挑理。见云想容对她并不十分热情,心里十分的憋闷,想着“她不理会我,我也懒得理她”。倒是让云想容少了许多应酬上的麻烦。
如此过去了七八日,小雨夹了雪淅淅沥沥落了下来,原本回暖的京都又被蒙上了一层冰霜。
厢房中,云想容正斜躺在炕上,靠着个嫩黄的缎面柔软大引枕翻看话本,就以后宫女鱼贯而入,手中都捧着物件。
为首一人行礼道:“沈夫人。长公主担心您住的不惯,特地给您送的上等的银霜炭,还有这些个棉被暖炉。这一盒子是能安神的鳄梨香。”整齐的将东西码放在条案上,宫女们鱼贯退下。
屋里没了旁人,云想容才慵懒的放下话本。冷笑了一声:“刘嗪来的还真勤快。长公主也真‘磊落’,就敢这么明目张胆把刘嗪带来的东西往我这里送。”
英姿气不过。啐了东厢的方向一口:“那下作的娼妇打什么主意。打量咱们都不知道吗!”
玉簪也低声道:“长公主才不在乎这些东西有问题没有,左右她贤惠的名声早就传了开去,就算夫人有个什么万一,那也是是想霜琴郡主的错,长公主哪里知道霜琴郡主送来的东西有问题呢。”
云想容揉了揉额头,道:“去将那些东西。给柔嘉长公主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就说我这里什么都不缺。”
英姿犹豫道:“夫人,才刚端来的东西,咱们立即送还,会不会不大妥当?”
“没什么不妥当的。即便有不妥当,问题也在东西上不在咱们。谁知道那头会想什么法子来抹黑咱们?又焉知那些东西里没有动了手脚,会引来杀身之祸?送还这等伤人面皮的事儿,这会子却是最妥当的做法了。”
英姿一听也对,就和玉簪吩咐下去,将东西又送还给东厢了。
刘嗪看着宫女将东西都搬了回来,气的脸色铁青,恨不能奔去对面狠狠抽云想容几个嘴巴。她如今想开了,沈奕昀既然这样喜欢云想容,她若是真的将云想容怎样了,沈奕昀跟她的感情才会真的决裂,那时候她岂不是一点希望都没了?
是以刘嗪搁下满心对被擒父王的担忧、被囚兄长的无奈,将努力与云想容结交看做是最要紧的事。
云想容防备心重,对自己的东西管理的严格,怀了身孕后对这些就格外注意。想不到她几次送去的东西都被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