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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心头剧跳沈奕昀派人回来,那就是说他自己不能回来?!难怪皇帝放心的将先前监视的人都撤走了。他必定是扣住了沈奕昀,才能笃定他无法发号施令做任何事!
“快请进来!”
云想容起身来到外间,正看到卫二家的领这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进门。这人穿了件寻常的粗布袄子,头上戴了个半新不旧的毡帽,若是扔人堆儿里,绝注意不到。
“小人给夫人问安。”张江春行礼,道:“御书房伺候茶水的赵姑姑来吩咐小人,一定要将伯爷的口信带到。也请夫人快些做决断,小人还要回神武门当差,不宜久留,免叫人发觉。”
张江春也不等云想容多言,就上前两步,说了一番话。
云想容面色凝重的听过后,道:“我知道了,请壮士稍作歇息,容我与谋士商议一番。”
张江春道:“请夫人从速。”
云想容颔首,就吩咐卫二家的:“劳烦卫妈妈先带这位壮士去用茶。”
卫二家的与张江春才退下,云想容就焦急的让玉簪去请楮天青和卫昆仑来。
玉簪迟疑道:“夫人,这会子让他们二位到内宅……”
“事情紧急,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若到前厅去不如他们进来的速度快,你让他们尽量别张扬。”
“是。”玉簪快步奔了出去。
不多时,楮天青和卫昆仑就急匆匆的赶来,到了前厅,见云想容端坐首位面色冷峻,二人心里就觉不妙。
刚要行礼,云想容已道:“坐吧,这会子已不必拘泥于礼数,褚先生,伯爷如今被皇上困在宫中,明日大朝会就要伯爷参奏削藩之事。”
卫昆仑反应迟钝一些,一时还没想到其中利害关系,是以蹙眉沉思。
楮天青脸色却是一白,“夫人,情况不妙,皇帝此举是要逼死伯爷啊!”
卫昆仑吓得惊呼一声:“褚先生,您说什么!”
楮天青摆手道:“这其中利害我回头在与你说,夫人现在当怎么办,咱们……”
“夫人。”卫二家的焦急的到了门前:“张大人说他必须现在立即回去了,来回路程的时间也要算,他怕引起怀疑,马上就要换班了,而且赵姑姑还在等候着他,他若约定时间不到,赵姑姑就要先走了,到时消息就无法传给四少爷!”
这么急!
楮天青额上冒了冷汗,越是急着想法子,脑子里越是理不清楚。
云想容抿着唇,缓缓站起身走到梢间,拿起墨条沉默的研磨。已经不能等了,她方才所想的那些,或许能派上用场,重要的是宫里和府里来回传信不易,她必须抓住这一次的机会。
云想容下笔如飞,言简意赅的写了几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若是外人拿了去,怕都看不懂她在表达什么意思。仔细看看,觉得差不多,便信装入信封用蜡封了递给卫二家的:“请他捎给伯爷。”
“是。”
楮天青则是道:“夫人,您给伯爷说什么了?”
云想容看着卫二家的飞奔出去的背影,半晌才道:“劳烦褚先生和昆仑陪我秘密去一趟闽王府,具体怎么一回事,路上我告诉你们。”
“可是闽王正在禁足之中,且马上就要宵禁了!”
“这会子,无论如何都要见他一面了。有些话不当面说清楚,怕引起大误会,事情就更难办了。此事就劳烦褚先生安排。“
从前沈奕昀就说过,云想容的吩咐就代表他的意思,他们这些人只需将她当做他来对待即可,是以楮天青坚定神色,略微想想,道:“委屈夫人,略微化妆一下吧。”
云想容最后是扮作醉花楼的姑娘,被乔装打扮过的楮天青送去闽王府的。闽王虽被禁足,可没说外头不许送人送东西来。闽王又从来都跋扈,谁敢捋胡须啊。难道不怕将来皇上解了他的禁足,这些胆大包天的人倒霉?
云想容见到满脸惊讶的闽王,拉着他去梢间密谈的时候,赵丹颖也心惊肉跳的将信封藏在袖中,小心翼翼的回了她的卧房。
现在时候不早了,最妥帖的是她趁着明日一早上朝前伺候沈奕昀盥洗的时候再将信交给他。
☆、第四百三十三章
“哎呦,小人替翠缕姑娘多谢王爷恩赏了。”楮天青穿了一身短衣打扮,下巴上贴了个假痦子,虾腰谄媚的接过闽王随手扔来的银锭子,咧嘴用牙咬了一口。
闽王则是神清气爽的拥着个高挑的粉衣女子出来。
负责监视闽王的那些人都禁不住去看,只见那女子身段高挑玲珑,虽覆面纱,可露在外头的一双桃花眼格外漂亮,皮肤细腻莹白,穿了件粉色的大氅,打扮的妖而不艳,颇有韵味。
这样美人,难怪闽王心动,他们看着都动心了。
闽王冷厉的眼神一扫,众人忙低垂了头不敢再看。
闽王便松开搂着她肩膀的大手,啧啧的道:“想不到醉花楼里还有这等妙人儿,翠缕,你伺候的不错,改日本王在去看你。”又对楮天青训斥道:“告诉你们鸨妈妈,不许翠缕姑娘再接别的客人,本王包了她了。”
“是是是,王爷喜欢的,哪里还敢有人染指啊。”楮天青笑着对云想容道:“翠缕姑娘,能得王爷的这样的大英雄青眼可是你的福气来了。”
云想容带着楮天青与闽王以及闽王的谋士谈了一整夜,这会子已是身心俱疲,退后一步给闽王行了礼,道:“多谢王爷抬爱。”
外人看来,她谢的是闽王的庇护,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云想容在谢他什么。
闽王微笑着摇头,虽隔着面纱看不到她的脸色,可她神色的疲倦却是真切难掩的,便道:“回去好生歇息吧。鸨妈妈那里你不必担忧,一切有本王呢,实在不成,老子砸了她的醉花楼!”
“多谢王爷。”云想容动容微笑,再度行礼真诚的道谢。
奉命监视的那些人只道闽王当真是为博红颜一笑什么离经叛道的事都做得出,从前找那些个衙内们决斗也就罢了,好歹还能勉强博个“为民除害”的名声。如今却是打算为个风尘女子做这种事……
这些话要让皇上知道,还不定要气成什么样子。他们还想小命长点,可不想被牵累。
几人交换了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此事保密”的意思。
楮天青察言观色,见这些人都是这幅表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对闽王的好印象又多了一些。从前他觉得此人行事乱无章法,又霸道的很,是个没什么内涵的跋扈王爷,如今看来。他能稳居如今地位不倒。绝不只是凭运气和祖上荫蔽。就看他三言两语利用了这些人的心里打消他们上报的念头,再看他危难之时并未置沈奕昀于不顾,便可见其优点。
楮天青恭敬的给闽王行了大礼,便招呼着云想容上车去。卫昆仑打扮成了车夫。脸上还贴了半张狗皮膏药,说话时候歪着嘴一副受风了的模样,与楮天青说着话,将半旧不新的蓝幄小马车趋离了闽王府门前。
闽王负手站在丹墀之上,痴痴望着云想容所乘的马车走远,这才转身回府去安排。
而云想容的马车直奔醉花楼,又在醉花楼后头租用的小宅子里换了量马车,换了一身打扮,去集市购置了一大筐的菜蔬鱼肉等物。便做采办的模样,走伯府小厨房那里的侧门回了府。
到云想容更衣妥帖,疲惫的将一个晚上没见的东哥儿抱在怀里时,天色才刚泛起鱼肚白。
这会子,已到了上朝的时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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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中。沈奕昀换上夏辅国命人从沈府里取来的官服,在更衣时,接过了赵丹颖递来的信。赵丹颖低声解释:“奴婢怕时间不够拆信,又怕不好处理,已经将信封烧了,这信是夫人亲笔,奴婢和张江春都没有看过。”
“你做的很好。”沈奕昀将信藏在袖中,就去上恭桶,借机将信看了,里头的意思虽然晦涩,他看了一遍却也懂了,蹙眉沉思片刻,面色渐渐清明起来。
也难为她如此短暂的时间能想到这样的对策,这种安排,与他昨晚想的不谋而合,不失为一种可行的办法,现在云想容必定已经布置了起来了,此计势在必行。
打定主意,因怕信被人发现,他索性将信纸吃了,听着外头有夏辅国来催的声音,忙理好了衣裳跟着夏辅国来到奉天门,按着文武东西两列站班。
云敖、云恒、马季芳等人见沈奕昀是跟着夏辅国从后头来的,就都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再回头看左相刘彦玉和吏部尚书孙林等人的面色,云敖与云恒就交换了一个眼神。
马季芳低声道:“情况怕是不对。”
话音方落,就有内侍高声唱道:“皇上驾到!”
文武大臣齐齐撩袍行礼,三跪九叩山呼万岁。
皇帝穿着明黄的龙袍,气宇非凡的端坐其上,略抬手,夏辅国便朗声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沈奕昀大步来到地当间儿,沉声道:“臣今日,仍要参奏藩王勋贵圈地乱国一事!”
其实沈奕昀尚未开口时,就已有人猜到他要做什么,只是没想到今日他会将话说的如此直白。
皇帝慵懒垂眸,示意沈奕昀说下去。
沈奕昀略一思量,便朗声道:“大周建朝,勋贵功不可没,太祖施仁政,厚待功臣后人及宗亲,建藩屏,赐爵位,分封诸国。然至今大周建朝已逾百年,藩王勋贵手握重兵重权,尤其闽王,晋王、辽王等王,更是拥兵自重,且每年耗费其饷上的银子不计其数,导致如今国库空虚。一些藩王还在封地称王称霸,将土地划分为自己所有,将百姓赶走,至使多少百姓无田耕,无屋住,怨声载道,勋贵藩王中有野心勃勃者,更与地方官员纠葛,弄得子民只知有藩王,不知有皇上,如此下去,大周江山稳固堪忧!是以臣冒死觐见,削藩已在燃眉之急!”
沈奕昀慷慨陈词,声音清朗的传入四方。听得臣工们心头震动,立即有低低的议论声如潮水一般传散开来。
皇帝则是满意的眯着眼看着沈奕昀。
此人说话有理有据,倒也句句都说进了他的心里,以他尚未及弱冠的年纪,能有如此才华见识,倒也是难得的人才。只可惜啊,他是姓沈的,若是旁姓,他兴许还能留着他一条性命为己所用,只是他不行。
皇帝已是心情激荡。面上丝毫不动。等待沈奕昀的下文。
沈奕昀打定主意。深吸了口气,道:“是以,臣认为,为今之计有二。一则于勋贵实行‘推恩’政策,原本传与嫡长子一人的权力家业可按照比例分给其余儿子,且异地分封,代代相传。二则,于那些顽固不化且手握重兵觊觎江山的藩王,须得削夺军权,逮捕严惩!”
皇帝心中暗赞了一声妙!“推恩”一执行,几代之后勋贵的力量就已不见了。沈默存果然是有头脑!
接下来,皇帝等着沈奕昀将昨日折子上晋王所犯罪行说出来。提出先削“晋王”。柿子要捡软的捏,只要开了个好头,慢慢的大周朝还不完全在他掌控之中?
可谁知,沈奕昀开口的话,却让皇帝愣在当场。
“若说拥兵自重。恃宠而骄不遵礼教,目无朝廷目无皇上,且纵容下属不尊法纪的,首当其冲便是闽王!请皇上立即下旨,逮押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