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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学什么,他便教什么。教时极为耐心细致,循循善诱。
每日临别,阿若总会拽住他的胳膊,约定次日相见的时辰。
如此相伴,不知不觉,居然已过去十日。
蒙毅去军中,乃是奉赵政王命轮值,眼看半月轮值即满,克日便要返回咸阳。
这日教完了射箭,他犹豫着开口,“阿若,我明日要回咸阳去了。”
“真的?”阿若竟是满脸惊喜,“我明日也要回去了。”她的笑堆起来,仿若明媚的阳光。
蒙毅也不觉间被她的笑感染,甜甜勾起嘴角。
阿若笑着,忽然想到些什么,问,“回了咸阳,我怎么找你?”
蒙毅想了想,答,“每月初十,二十,三十,乃是我沐休,你到南门内的馆驿门口等我。”
“好。不见不散。”阿若伸出小手,与蒙毅双掌相击。
“不见不散。”
48、几番魂梦与君同 。。。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喜欢阿若和蒙毅吗?喜欢吗?喜欢就出来表达一下下嘛!
还有,谢谢石头和小迷糊的地雷,某春收到了,万分感激,也谢谢之前的水禾、林人,还有十月。(怎么说来着,哦对了,以上名字排序,不分先后)抱住亲一个。。。。。。么么。。。
——早春芳华
自城外军营返回后,蒙毅愈发的忙碌,往日当值,即便到了沐休之日,蒙毅也时常仍旧伴随赵政身旁。可军中轮值归来,他便变了模样,每到沐休日,一早便不见了踪影,直至天色黑透咸阳宵禁后才迟迟回到府中。
蒙武行伍出生,家中三代出自军旅,本就是个开明之人,对蒙恬、蒙毅管束甚少。蒙恬原先还时时挤出空暇,与蒙毅练剑对弈,自从有了琉熙,自顾犹是不暇。更何况,琉熙的父亲——李牧即将出使来秦,蒙恬每日里皆忙于整饬宅邸,置备杂物。哪里还顾得上蒙毅?
蒙毅几日赴约后,便与阿若熟惯非常。
两个人本都是顽皮不羁的性子,平常女子好静,可阿若偏偏好动,对任何事物都有一股子新鲜劲。她与蒙毅凑到一处,便是风儿有了沙,天造的一对捣蛋鬼。
说是相约练剑,实则三次碰面下来,连剑柄都不曾摸过几下。
第一回,潜入馆驿,偷池中莲藕,两人洗净掰开,分食解暑。
第二回,摸到昌文君府邸后门,偷了放养的母鸡,溜到僻静之处,架火烤熟,大快朵颐。
第三回,便就是这一回了。
阿若扯着蒙毅的袖子,嚷嚷,“前两回的花样都是我想出来的,今日该你了!”
“城东开了一家新酒馆,据说鱼炖的好吃,我们去吃鱼吧?我请客。”蒙毅憨笑挠首提议。
阿若无精打采地眯着杏眼,“上馆子有什么新鲜的?不去!”
“那里的鱼好吃。”蒙毅知道阿若好吃,故而那美食勾引于她。
阿若却不领情,“吃那种鱼有什么意思啊?”忽而,她灵机一动,“哎……我听说太液池里的有种会飞的五色彩鱼,要吃就吃那个!”
“啊?!”蒙毅险些掉了下巴。
“怎么啦?!混进宫里去,又不是什么难事。我就说,去找阿璃姐姐,你呢,你本来就是郎官,进宫再容易不过了。”
蒙毅心里冷汗涔涔,这世上,就没有阿若不敢的事儿。
“怕啦?”阿若撅嘴一扭头,杏眼一挑,有些不屑,“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胆子呢!没意思!”
“谁怕啦?!”蒙毅嚷道,忽而念头一转,想到了蒙恬后府中的那池子五色鱼,“我跟你说啊,这咸阳城里,除了太液池,还有一个地方,有五色鱼。”
“哪儿?”蒙毅的话,果然引起了阿若的好奇。
蒙毅故意卖起关子来,笑着扭了扭脖子,见阿若迫不及待模样,才说道,“不信就跟我去看。”
“去就去!”阿璃高傲地仰起脑袋,樱桃小口一撇,如丝媚眼,不觉间飘出。
蒙毅被那如霞笑靥震住,一时竟是闪了神,不曾留意到自己的袍袖已被阿若拽起,扯着他叫嚷着快走。他心里暗暗替兄长家的那池子彩鱼叫苦,好端端的一池子鱼儿,今日便要寿终正寝了。
蒙毅被阿若拉扯着,一路穿街过巷,往蒙恬府后而去。
到了墙根下,蒙毅蹬墙借势而起,趴上墙头,刚想回身拉阿若上去,却是已见阿若利索地爬墙而上,动作虽是难看至极,可却敏捷老练。
蒙毅禁不住笑出声来,看来阿若可是个中老手。
“嘘……”阿若伸出食指,放在嘴前,示意蒙毅噤声,低低骂道,“果然是笨蛋,笨得连贼都不会做。”
“我才不是笨蛋……唔……”蒙毅要与她理论,却被她小手一把捂住口鼻,生生将他的叫骂捂了回去。
阿若只知他姓蒙,并不深究名字,平日见面,总是笨蛋长笨蛋短的叫着。一切只因那日偷莲藕时,他差些不慎惹到馆驿的大黑狗。
“笨蛋!”阿若一字一顿地骂,“哪有做贼那么大声的?!”
蒙毅不服,一手扒住墙头,腾出一手来,去咯吱阿若,却被她一脚蹬开,“说你笨,还不承认,就是笨!”
才说着,蒙毅已抬腿搁开她奋力一踢,腾出的手,腕上一用力,倒剪她的身子,将她牢牢钳制住。
“笨吗?”蒙毅手上再用力,已将阿若控入怀中,一脸得意的坏笑。
阿若一对杏眼忽而眯成细线,秀眉一颤,向着蒙毅的胳膊恶狠狠咬了下去。
“啊……唔……”蒙毅冷不丁遭此暗算,自然是大声呼疼,却被阿若死死捂住双唇。
她一手紧紧掩住他的口鼻,一手指指墙下院中远远被迎入的一男一女。
那男子,便是李牧,女子则正是琉熙,迎着两人穿庭过院的,自然就是蒙恬。
蒙毅心里暗叫不好,光顾着陪阿若玩耍,居然忘了今日乃是大哥宴请岳丈的大日子。心情隐隐难安,自己哪日带着阿若来捣蛋不好,偏偏是今日。若是坏了大哥娶亲的大事,不光父亲和哥哥要责罚,就是琉熙,也万万饶不了他。
蒙毅心中正懊悔不已,脑中一个个主意闪过,想要岔开阿若的注意,搁下偷鱼的兴致。
惶急之中,却听身边阿若低不可闻地轻呼,“那个女子,好美啊!她是谁?”
蒙毅顺着阿若的目光看去,所见之人,正是琉熙。
绛色罗裙,水红长裾,垂髻低绾,金钗斜插,琉熙少见的一身艳丽红妆。笑中尽是密密的柔情与欣喜,雪肤乌发,在阳光的直射下,显得愈发的耀眼明媚。
“她长得好美啊!”阿若赞叹。
蒙毅侧目看向阿若,她杏眼圆睁,朱唇轻启,晕红的脸颊折射着魅人的光泽,他禁不住感叹,“你也很美。”
“她比我美,她比阿璃姐姐都美。好美啊!”阿若□看着庭中逶迤而过的琉熙,若她不是女子,那眼神活脱脱便是一个登徒子。
“我觉得你比她美。”蒙毅也不知怎的,居然这话脱口而出。
阿若侧眸看他,嘴角高高咧起,露出洁白贝齿,“啵”的一声,蒙毅颊上已是一热,一瞬间化生石雕,木木看着阿若,手上一松,掉下墙去。
“唉哟……”
阿若连忙也跟着跳下,率先扑倒在地,以身为垫,阻挡蒙毅落下的冲势。可瞬息,她便觉得自己错了。蒙毅人高马大,摔在她柔弱的骨肉之上,犹如巨石砸下,疼得她一声闷哼,“嗯……笨蛋!”
庭中琉熙听得墙外有声,顿住脚下步子,抬眼搜看,向蒙恬说道,“墙上好像有响动。”
蒙恬不动声色,蒙毅的声音,他便是闭了眼,隔着十里之遥,也能识出。他恬淡一笑,“可能是哪家的小儿顽皮。”
琉熙听了蒙恬如此说,便也不再深究,相陪父亲向厅堂中走去。
蒙恬当先而行,躬身领路。
琉熙窃窃偷看他一眼,脸上不由挂起甜甜的笑,一转头,却见父亲正侧目凝视自己,羞怯地低了头,娇声叫道,“爹爹……”
李牧释然笑着,精光闪动的眸子里暖意融融,“你娘亲总觉得子澶好,爹爹看来,还是蒙恬这小子踏实,务实精干,周道细致。”
“爹爹,我与子澶……”琉熙半句话出口,突然却失语难言。
前次自云梦返家,是为与子澶完婚而去。可事与愿违,花好时月却难圆,子澶中途折返云梦,婚事不了了之。当日,半座邯郸城的百姓官家,都知道琉熙即将嫁于子澶,她离去后,父亲面对诸人,何等难堪窘迫。
然而,她却连一个解释都无法给出。
想到此处,琉熙心里蛰伏已久的愧疚与羞耻,又隐隐爬上,她紧抿薄唇,青丝乌缎映得肌肤分外惨白。
骤然鬓角一热,父亲布满厚茧的手指已经抚上眉梢,他慈爱的笑脸,无与伦比,“父亲只愿你这回没有选错,其余琐事,无须挂怀!”
琉熙眼眶一热,眼前刹那氤氲,“爹爹。”
无论前世抑或今生,父亲的宠爱,却始终未变。
“爹爹,我已将手下暗卫、细作分别造册,明日便一并交出。”琉熙压低声音,向父亲说道。
“不必。”
“若我嫁于蒙恬,再掌管暗卫、细作,似有不妥。”
李牧转头,饶有深意看了眼琉熙,眉间尽是不以为然的笑,“昔日赵魏两国连年征战,魏国公子信陵君之姐,却嫁于赵国平原君赵胜为妻。夫妇和睦,相携终老。信陵君更是于危机之时,窃符救赵,传为美谈。”
琉熙垂眸不语,心中思虑丝缕散开。信陵君窃符救赵,在赵地却是美谈,可在魏国呢,恐怕只能是禁忌避讳之事吧。
父亲是想她做平原君夫人,还是想让蒙恬做信陵君?
脑中思绪纷乱复杂,抬眸间却只化为蒙恬的一抹暖笑。
蒙恬不知何时,竟是走得如此之近,也不避讳,牵了她的手,眸中柔光许许,如清泉流淌。他盯着她看了一瞬,忽而单膝跪地,向李牧恭敬抱拳,“请岳父大人成全,将玉娘嫁我为妻。”
李牧笑声洪亮,大掌按上蒙恬肩头,“我这个女儿,不嫁给你,她怕是也不愿嫁给别人了。”
“多谢父亲。”琉熙连忙搀起蒙恬来,与他平列,向李牧一拜。
李牧落座首席,示意琉熙蒙恬也坐下说话,“为父是奉赵王王命而来,现已将国礼送到,芸姜公主也已安顿,朝中琐事繁杂,为父后日便要回去了。”
蒙恬诚挚问道,“父亲不留下为我与玉娘主持婚事?”
李牧面露歉意,朝向蒙恬微微颔首,“有你在,我便放心了。”说罢,转头吩咐琉熙,“婚事虽然要紧,芸姜公主治病之事,熙儿还是要放在心上,不可耽搁了。”
“熙儿知道。”琉熙颔首答应,心里却是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