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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
“是你先抱我的。”
他这话太含糊了,却又暧昧,她瞅住他,希望他说清楚。只见西宫冀抬起脸,事已既成地直视她。
“是你先抱我亲我,我又不是柳下惠,更非圣人,美女投怀还能如何?我抗拒不住,我是正常的男人。”
何舫倏地翻身倒下,咬着嘴唇,再也没有声音!
她居然迷迷糊糊和男人上了床!
西宫冀望着背过去的身子,她正在哀悼自己的清白。当然,她一定不愿意的,因为对象是他,而不是谷颂廷。
“你生气了?”他探出手,小心翼翼摇晃她肩膀。
很久很久,何舫才有反应。
“没关系。”她的声音有着浓浓的,向现实屈服的哀愁。“我想忘记谷学长,这样也好,我就可以死心了。”
已经发生的事后悔也没有用,和西宫冀总好过跟其他的陌生男子,何舫这样安慰自己。事实上,她心里并无厌恶的感觉,虽然觉得意外、不可思议,但除此之外她对西宫冀并没有恨意,(奇*书*网。整*理*提*供)也不生他的气。既然如他所说,那她根本是咎由自取。
她不懊恼对象是他,就这么算了吧。她要忘记谷颂廷,这件事就当作开始,帮助她下定决心!
西宫冀丢下毛巾,奋力耙梳额发。“他有情人了,你是应该忘记他。”
何舫紧抱着白胖的枕头,面对透光的落地窗。
“我知道,我会的。”
“要治愈失恋,其实有一种最好的方法。”他说。
她噤声,他修长的手指扳过她身子,十分贴近的距离,她迎上西宫冀的眼睛。
“就是开始新的恋情。”
“你的意思——”
“换一张面孔,覆上你的脑海,你就会忘记旧的了。”
何舫摇头,并不接受。“你在说什么,哪有这么容易。”她又不是花痴,随随便便就能再找到喜欢的人。
“眼前就有一个现成品。”西宫冀提醒。
“你?”他颔首。“别开玩笑了,你自己也有喜欢的女人!”
“我也想忘记她。挣扎了这么长久的岁月,早该从中解脱了。”他的口气仿佛自己也下了重大果断的决心。“你想遗忘,我求解脱,我们同病相怜,正好可以‘相互慰借’,不是吗?”
一桩痴心的阴谋,正努力套住何舫。
这是他趁虚而入的大好良机。
两个同样寂寞的人互相安慰,她从来没有想过,这能算是好主意吗?
而且为什么是她?她以为西宫冀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就因为他们同病相怜?或者因为昨夜发生的关系……
“想不想试?”
“我不确定你的提议是否可行。”
他煽着眼睫俯下身躯,脸庞在何舫眼中形成特写,那俊朗的面容,认真专一的神情,这么近的西宫冀……她的心竟不由自主加快,呼吸也随之急促。
太近了,近到她可以感觉他吹在她脸上的呼息,闻到他身上舒爽的青草浴香,她想推开一点距离,手却背叛地发软。
有股异样的磁场在周围环绕。
“做个实验,你闭上眼睛。”
何舫一时慌然,乖乖听话。
柔润的触感覆上她额头,是西宫冀的吻,降至鼻尖,然后落在嘴唇。他的碰触轻浅,辗转停留,慢慢地加注了温热,用一种超乎自然的亲密姿态,启口含住她的下唇,细咬舔吮。
“西宫……”
“嘘。”他阻断她不适应的低喃,也趁隙探进嫩软的檀口,灵活的齿舌勾逗着她的,魅惑的魔力织结成网,何舫完全被制住,任他予取予求;而西宫冀更像得到了鼓励大胆袭侵,他缠弄她的唇瓣,汲吸她的芳甜,两人亲吻的唇齿近乎原生一般的相契,这滋味——简直不可思议,她恬然的灵魂几被抽离,陷在他浓烈的热吻之中,直到不能呼吸。
断气前一秒,他放开了她,而她竟然觉得意犹未尽……
何舫喘着气。昨夜发生的事她不记得,所以这是她的初吻,她从来不知道接吻的感觉这么神奇,她的脑袋一瞬间居然满满的,只有西宫冀。
“喜欢吗?”他观察她的反应。
她张开眼,失魂迷颠地望着他,潮红配然的脸色已是最好回答!
西宫冀微笑,增加了更多的自信。
“我会让你忘记他。”
“你说。”
面对施虹盈逼灼的眼光,谷颂廷只觉烦躁,漠然别开。“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给我一个交代吗?”她妒火狂炙,可不容易放过他。
“有什么好交代的,不过是带个朋友参加宴会,又不是大不了的事。”
“她是哪种朋友?”她追问。
“普通朋友。”他瞟她一眼,不甚耐烦地回答。
施虹盈不信,他的心里根本有鬼。“我可从没见过你这一位‘普通朋友’,哪里来的?长得还挺漂亮,学长学长地叫,很亲热嘛。”她想起来就醋怒翻涌。
“只是高中学妹,偶然认识的,你不要太敏感。”
“你和她抱得那么紧跳舞,还叫我不要敏感!”
谷颂廷拉下脸。“我连跳支舞的自由也没有?你是不是管太多了。”他闷得有如千斤压顶,烦透了她审罪似的质问。
“我不能管?你摸摸良心再说这句话。”
“我不解释了,信不信随你。”
“你在心虚!”
他懒得回应,一脸冷淡。
施虹盈挡到他身前。“颂廷,我看到你看她的眼神了。”
他微顿,随之不在意地说道:“那又怎样?”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我太清楚你那眼神的含意,你别想,我不会让我的男人偷腥!”交往了十年,谷颂廷心里在想什么都逃不过施虹盈的眼睛,他不要妄想,他是她一个人的。
“你够了没有!”他烦躁地吼了出来,忍耐的情绪绷到极限,终于发难。“我已经受不了你的占有欲、你的紧迫盯人了,烦不烦哪?这么介意我和别的女人出去,那你自己呢,三不五时陪那些大老板应酬,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那是工作,你知道我是不得已的。”
“对,我不干涉你,反之我也有我的自由,你不要管太多。”
施虹盈难以置信,谷颂廷竟然会对她说这种话。“你以为我是自己愿意吗?!我这样努力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将来,如果你的本事够高,我又何须如此辛苦。”
“我已经是副理了。”
“那算什么,你养不了我!”
谷颂廷瞪她,再也不能忍受,她总是用她那套严苛的要求践踏他的尊严,二十七岁升到副理已让许多人称羡他的才情与际遇,但对施虹盈的标准而言却还不够。他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
“早知如此你该去倒追西宫,跟了他作少东夫人,就吃穿不愁了。”他冷笑,讽刺地说。
施虹盈脸色一变,当下甩了谷颂廷一巴掌。
“你不要太过分!找别的借口转移话题,总之我明白告诉你,我绝不会让你背着我偷偷摸摸的,不准你再跟那女人出去!”
他回神,抹过热辣的面颊,目光决裂。
多少女人爱慕他,多少女人崇拜他、捧着他,他随手一抓都比施虹盈温顺热情一百倍,能跟她耗了十年实在是奇迹,他佩服自己。但要再维持下去吗?想到和她过一辈子,谷颂廷只有一个感觉——灰心。
“不用偷偷摸摸,我会光明正大的。”
“颂廷……”她突生不安。
“我厌倦你了,虹盈,我们分手。”
“不要!”她抓住他的手。“开什么玩笑,我不要!”
“玩笑?我觉得我和你在一起才是个玩笑,一切到此为止了。”
“你在说气话,不是真的。别忘了我们有十年的感情,一句厌倦就算了吗?你要为了别的女人抛弃我?”她不相信,只是吵吵嘴,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怎么可能严重到要分手。
“你试试看我是不是说真的。”
他抽出口袋内的手机——她一直用来控制他行踪的工具,狠狠往墙上摔成稀烂!
“颂廷!”施虹盈哭叫,拉不回离开的身影,与早已远扬的心。
为什么会喜欢他的吻呢?
何舫凝视握着相机的西宫冀,他正侧对她,为柯莱儿拍摄最后一个工作天的美丽倩影。
一个人的光,在他面对自己的兴趣之物,最聚精会神、热切认真的时候最是显射。只要拿起相机他就神采飞扬,比清艳撩人的柯莱儿更要耀眼,吸引了何舫所有目光。
西宫冀是个奇怪的人,至少是她遇过最奇怪的。
他平常总是漫不经心的模样,一碰到摄影全身神经便完全活络。他说话经常带着无聊低级的颜色,处理感情却和她一样,痴痴傻傻久久。他老摆明了不爱理会他人死活,却又对她通融,帮了她许多许多……
好奇异的感觉!
她愈来愈容易想起他,觉得心口一点一滴地,揉进了西宫冀的名字。
原来失恋的伤真的可以这样疗治,只要再找新的对象相爱,用慰藉抚去旧创,而何舫发现确实有效。
是她对谷颂廷不够痴,还是西宫冀的潜力太强?她不确定,有些挣扎,也有迷罔。
这样真的可以吗?
拍完这个镜头,大伙儿趁空休息,也让女主角补充一下体力。西宫冀转过头,对上何舫的脸,和她若有所思的神色,他走过来,到她身边要了一瓶矿泉水。
“你在偷看我。”
“什么?”
他眉峰微挑,带着笑意。“别装了,我知道你在偷看我,还看了很久。”他窃喜在心。
被抓到了!她心虚地脸红,瞠瞪他一眼。“我还以为你很专心呢。”
“我很专心。是你的视线太热情,教我想忽略也不行。”
“我才没有很热情!”
他笑意更深。“骗人!都快着火了。想什么?!是不是我温暖的嘴唇?”
他的话无疑在提醒何舫那天发生的亲密,早明白这家伙会得寸进尺的。她低头咕哝:“你自己吃我豆腐还敢说。”
“你不喜欢吗?”他问,一点也不收敛,害何舫紧张兮兮地观察周围,十分尴尬。
“拜托你看一下场所,不要在这儿讨论。”她才不要在公共场合回答西宫冀他的嘴唇温不温暖,她喜不喜欢这种问题。
“为什么?”他明知故问。
“别人会听到的。”
这让他更放肆了,挨到她身边坐下,完完全全不担心。今天现场的人多,因为有大老板来探班,捧着大把大把的昂贵鲜花,柯大明星被他不小心扫掉的面子完美扳回。“放心,他们听不到的,就是听到了也没关系嘛,我们又不是公众人物。而且更好,你以后就只能跟着我了。”
她抬头看他,眼睛一眨也不眨。
“那天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我会让你忘记谷颂廷,别再为他伤忧了。”他回应她的眸光,低声说道。
莫名地,心里溢出一层感动。他提出的虽是互惠方案,但何舫已经真正受益,那梦碎遗存的伤因为他的拥抱,让她几乎没有细暇去想,不想就不会痛,不想就会因为自体免疫而逐渐愈合。
“谢谢你,西宫。”她给他一抹微笑。
那笑容给了西宫冀更多的撼动!多少年前他就渴望着她能对他展露,为了这张甜美的笑,他愿意付出一切。
而且他要的还不只是她的感谢。
“你的意思是我办到了?”
“呃?”
他很暧昧的表情,故意逗她:“刚刚的问题还没有结论呀。”
她喜不喜欢他的嘴——
何舫横眉竖目,感动情绪烟消云散,揍他一拳。“你这不正经的家伙,我拒答!”其实答案早就有了,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与西宫冀相处还有一点和谷颂廷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会完完全全的放开,用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