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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收留我,好吗,收留我……”江水闲紧张地抬起头,却恰好与他对上了眼睛。
沈寻似乎并没有听见她说了什么,只是凝视着她的眼睛,那一瞬间他的瞳孔微微缩了缩,好像是预见了某些无从暴露的行为,眼前那人的眼神平静而又真实,却平静的有些可怕。
下一秒,刺眼而又狭长的刀光从眼前掠过,如惊鸿照影般短暂无痕,沈寻突然伸出手,左眼一眯,动作精准而又恰到好处地捏住了江水闲的手腕。
对方似乎并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反应地这么快,几乎是同时出的手,一时间也懵了,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一把匕首停留在沈寻颈上,只相隔不到一个指甲盖的距离,如果沈寻没有拦住她的动作,也许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生死只在一线之间,转眼便是乾坤已定。
沈寻低下头,看了看江水闲那因为捏着匕首而颤抖的五指,又看向了她的脸,那张前一刻还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俏脸,在一瞬之间变得异常可怖,双眼里写满了恨意和阴毒,还有些无法忽视的决然之意。
那把刀锋利非凡,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东西,单凭她自己,是不可能买得起这样的匕首的,沈寻只打量了一眼,心中已经明白了大概,却没能想清楚幕后的人究竟是谁。
匕首就抵在脖子上,心跳比以往都快了一倍,沈寻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声问道:“为什么?”
即使已经被人捏住了手腕,江水闲也没有打算放弃,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左手定格在远处,再大的力气也无法撼动分毫。
她一直盯着沈寻的眼睛,却又好像通过他看见了很多别的人,耳旁寂静无声,她看见十几日前那个黑衣人句句都是威胁的口型,她看见爹娘最后死不瞑目的表情,她看见那日顺手救下自己的男子,对她伸出的那双手。
还听见那人说。
……
“周元脾气不好,这件事情上他也是受害者,就算不是他来解决你的家人,也会有别的人来,所以不能完全怪他。要怪只能怪那个罪魁祸首,如果不是那个人无端失踪,还抢走了主上要的人,你和你的家人也不会遭受如此无妄之灾,如果你想要报仇的话,我可以帮你。”
“你要记住,他是你的仇人,全是因为他,你的父母才会离你而去。千万不要因为短暂几天的相处就心软,只要你报了仇,我会向主上为你请功,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还会娶你做我的夫人,这般,你觉得如何?”
……
沈寻见她久久没有动作,又追问了一句:“为什么。”
江水闲猛然回过神来,流着眼泪愤怒道:“你害死了我爹娘,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今天是特意来报仇的。”
“什么叫我害死的?”沈寻明显有些不明所以。
“就是你害死的就是你害死的!你答应跟我回去却还是跟别的女人跑了,就是你害死的!”
话刚落音,江水闲突然毫无征兆地朝前一扑,手中匕首顿时又进了一步。
喉间一痛,沈寻愣了愣,刚想要解释些什么,忽然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眼神微微朝下看见靠近刀柄的方向那点血迹,才恍然发觉刀口已经划开了自己的脖子。
刀锋没了进去,鲜血沿着刀刃慢慢向下流着,像是流逝的生命一般缓慢而又沉重,一滴、又一滴。从下面朝上面看,更是觉得异常可怖。他前半生一直被养在东宫,即使是被华昌王暗算也很少受什么皮肉伤,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说实话,他居然还觉得受伤的感觉有些奇特。
江水闲虽说只是一个弱女子,可动起手来丝毫没有心软,即使是被男子强大的力量所控制着手腕,仍旧拼尽全力朝前推了一步,那幅度小到不能再小,却已经足够划开他的脖子。
脑子里一片空白,沈寻强忍住喉中将要涌出的腥甜,手中力气未减,紧紧捏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再有任何动作,一字一顿道:“第一,她不是别的女人,第二,我没有答应过你任何事情,第三,我对你父母的去世深表遗憾,但他们不是我害死的。”
江水闲根本就不听他的解释,发了疯似的朝前举着匕首,一副不把他砍个对穿不罢休的气势,被她钻了一次空子,怎么可能再被钻第二次?沈寻现在虽然有些虚弱,却没有再放松警惕了,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突然反手平砍向她的手腕,骨头咔擦一响,瞬间就将那把匕首收在了自己的手中,电光石火之间,沈寻已经将匕首抵在了她的额间,反手制人。
一开始没有这么做,是以为她不会真的对自己下手,但是事实证明他果然想多了,这个世界上,除了司徒兰,再不会有别的人对他心软。
江水闲猛地吃痛,却因为怕被人发现而没有叫出声来,此时睁开眼睛,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刀尖,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是以卵击石,虽然刚刚明明就有得手的希望,却还是功亏一篑。
沈寻的脖子上仍旧在流血,并且有越流越多的趋势,即使是个伤口,也显得整齐而又纤长,像是计算精细的一笔雕刻,完美地不像话。
江水闲逼着自己与他对视,哪怕自己已经处于下风,也毫不示弱。在她心中,这个人就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凭空闯进自己的生活,害得自己父母双亡,然后扬长而去。她觉得自己的行为很伟大,爹娘在天上一定会为她感到骄傲。
沈寻看着她的眼睛没有动,这双眼睛他今天看了很多次,从里面看到了许多东西,有起初伪装的可怜乞求,有后来的憎恨不甘、直到现在的绝望。
其实再怎么看这张脸,也觉得不过是人生中匆匆而过的普通路人,却又平白生了一股怜悯之心,也许她是想过要刺杀自己,但也只是受人教唆罢了,说到底也是一个心思容易被人左右的姑娘,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别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况且她的父母可能真的过世了,一时激动在所难免。
他现在也没有亲人了,父皇和母后都被华昌王害死了,所以沈寻完全能够理解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忽然想要放她一马。
将心比心的话,只希望以后兰兰做错事的时候,也有人会放她一马。
沈寻叹了一口气,将匕首从她额上拿了开来,强忍着喉中翻滚的腥甜,装出一副安然无恙的样子,毫不示弱。
江水闲看见他突然放下了匕首,整个人都一懵,连话也不说一句,满脸不置信地看着他,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提起裙摆落荒而逃,楼梯处传来她慌张的脚步声,那样清晰入耳。
江水闲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沈寻这才慢慢地靠在了门后,却好像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一般,他想要往前走几步,出去找大夫治伤,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脖子上仍旧血流不止,沈寻眼前骤然一黑,从门上滑了下去。
第77章 救星
第七十七章救星
司徒兰躲在树后面已经快半个时辰了,还是没能等到她想要见的人;进进出出的都是些宫女和陌生的太医;看着那些从未谋面的脸,心中的失望越来越大;总感觉自己是白来一趟了。
陶优姑姑并不认识太医徐章;所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留在太医院,自己冒险过来求证;也是想要拜托他一件事;这是她所有计划中必不可少的环节;倘若缺了这个人,她恐怕会功亏一篑。
可是等了半个时辰也等不到人,自己这样尴尬的身份也不能直接进去找人;实在是有些无奈。
空气微热;她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站了太久,腿也有些累了,忍不住弯下腰捏了捏自己酸胀的脚踝,还没捏够呢,突然发现自己的后领被人拎了起来,司徒兰惊慌地立了起来,转过身就看见了一个年轻太监,双眉高高竖起,冲着她就骂道:“哪里来的贼丫头!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做什么呢!”
司徒兰顿时吓出一身的冷汗,她以为自己这个地方是很隐蔽的,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如果是以前还好说,现在她的身份可不比从前,冒充也就算了,自己偏偏还算半个通缉犯,幸好眼前这个人不眼熟,也没有认出自己,应该是新一批选进来的阉人。
还好还好,司徒兰深呼了一口气,忽然苦着脸道:“奴婢是浣衣局里的小宫女,名唤陵江,我的好姐妹翠翠伤到了手,姑姑却连伤药也不配给她,苦苦哀求了很久也没个结果。我实在没了办法,才来这里碰碰运气的……大哥,您行行好,给我一点点伤药就可以了。”
也许是她那一声大哥叫到人家心里去了,那太监突然高兴地笑了起来,眼神也没有刚刚那么凶狠了,尽管如此,仍教训道:“原是如此,但这里可是太医院,是你能随便进来的地方吗?”
乍一看还是个挺清秀的太监,一看就是刚当差不久被分到太医院来的,应该很好糊弄才对,司徒兰打量了一番,在心中做出了计较,小心翼翼道:“大哥,不瞒您说,我以前是旧宫里服侍先皇后的大宫女,前前后后待得时间可不短,在这太医院也是有熟人的。只可惜造化弄人,被分配到了浣衣局,我之所以敢来这里碰运气,就是想要找以前的熟人帮忙,看在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给我些伤药……”司徒兰越说越伤心,到了最后,语气居然还有些哽咽,“我只是想要一些伤药啊……”
那太监越看越觉得这姑娘命苦,心下也生了几分同情,连忙安慰道:“姑娘……你别担心,我带你进去瞅瞅,若是能遇上你的熟人那是再好不过,若是遇不上,我也会想办法帮你弄点伤药,毕竟我在太医院当差,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帮忙的。”
司徒兰激动地握着他的手,发自内心地感激道:“原来这宫里还是有好人的,我能请问您尊姓大名吗?”
“没事,你叫我钱大宝就可以了。”那年轻太监一脸严肃道,“跟着我进去吧,越快越好,你这等级的服饰停留在太医院实在惹眼。”
司徒兰噎了一下,在心中记下了这个极其好记的名字,跟着他就走了出去,终于离开了那棵隐蔽的大树,她觉得整个视线都变得开阔了……
还以为被发现之后要被赶走,没想到遇到了一个好太监,想想也是自己走运,司徒兰低着头走在他的身后,尽量不让自己引起别人的注意,脚步走的很稳很正常,一直跟着他进了内院,她试图用眼角寻找着那个熟悉的人,不少太医与她擦肩而过,但都不是徐大人。
小太监钱大宝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你说的熟人是谁呀,也是这里的宫女吗?哎呀我就想不通了,同样是从一个宫里出来的,为什么你去了浣衣局,人家来了太医院呢?一定是你平时人缘不够好……”
钱大宝这边还在脑补这宫女以前肯定脾气不好,司徒兰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盯住了某个似曾相识的背影,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点侧脸,终于泪流满面。
是他!是他!就是他!
司徒兰拔腿就冲向了那个背影,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激动地喊道:“徐!大!人!”那一脸激动的表情,好像是看见了天上救命的菩萨。
徐章冷不丁被人一拽,古怪脾气顿时又犯了,一个反手就把她甩开了老远,翻了个白眼道:“谁啊!没规没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