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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恨过韩君夜,宁死也不愿意再见他。渐渐长大后她才明白韩君夜的隐忍与不易,若不是没有他当年看似冷酷的一句,也许她早就不在人世了。初念有句话说得很对,如果不是因为她,韩君夜会有更好的前程,依然会是那个名震天下的华威大将军,甚至,更高……
为了一个承诺,骄傲的少年将军背弃一切,到了蛮荒的南越之地做了王。
可整个悲剧的源头,那个本应是她最亲近血脉相连的男人,那个应该称作父亲的人,你去哪里了?十年前,她娘亲死的那一天,这个男人眼睁睁地旁观了一切的发生。无论她如何哀求,他始终无动于衷不肯开口说个字。
这么多年,她以为她早就忘记了,可以不想,不恨。此时她才发现,竟是如此地恨他!
山盟海誓,天长地久。
有些人可以脱口而出,信誓旦旦,待他日食言之时,亦是……干脆。无数个黄昏日暮,美丽沉默的娘亲总会默默地站在院中的小桥上眺望着,等待着,然而,那个男人却迟迟不出现。
“为何爹爹不来看我们啊?”
“爹爹,很忙……”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一朵花,如何凋谢。
一个女人,如何在等待中慢慢心死,枯萎。
这场景早已在她记忆中永远地定格,尘封。那次雪地狩猎,韩君夜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这个如同心魔一般的画面让她退缩了,差点失去爱的勇气……
杨晟,权倾天下的大楚皇帝,你终于肯出现了吗?
可惜啊……
洛梨儿自嘲地笑了,晟帝此次屈尊降临当然不是为了来重拾亲情的。刚刚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韩君夜是打算带着她开溜,不愿意再趟帝后之争那趟浑水。想必十年前把韩君夜流放到南越,根本就是精心布下的局。如今棋子打算撂挑子不干了,大楚皇帝只好亲自登门了。
风移影动,夜色寂寥。
洛梨儿很好奇,如果韩君夜真铁了心要走,晟帝这些又会拿什么来要挟?别忘了,这里可是南越,不是帝都天启。
但晟帝似乎信心很足,并没有逼韩君夜立刻回答,他望着林间静静的苍竹,慢悠悠道:“君儿,你忘记了你娘是怎么死的吗?”
“杨晟,你居然敢提!你居然有脸提?”韩君夜原本镇定的神色,闻言果然突变。
“君儿,你可以恨我,但必须认清残酷的事实。我已经失去了很多,绝不能最后功亏一篑。如果你有能力,大可以杀了我,但想让我放手,绝无可能!”
青影寂寥一笑,缓缓地向竹林深处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洛梨儿觉得浑身都要快冻僵了,才微弱地开口喊了声:“君夜哥哥……”
一直默默地走回温暖的房中之后,洛梨儿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韩君夜替她脱了外衣,轻手轻脚地抱到塌上,躺进舒适的被子中。
“梨儿,不要怕。”韩君夜一直紧绷的脸忽地绽开笑意,“有我在呢,你怕什么呢!”
“君夜哥哥,我突然明白了,指使暗人伤我的就是杨晟,对不对?”
“哦?”韩君夜颇为讶异地挑眉,“你怎么不认为是杨青瑶或是轩辕雪山呢?貌似晟帝他正巴不得我们早日到帝都呢!”
“如若我们就这样贸然去帝都,不正合了轩辕皇后的心意?”洛梨儿将头依偎到他的臂弯,“杨晟是希望我们去,不过他要的不是我们两个人,而是你这些年精心训练的十万火云大军吧?”
韩君夜绕有兴趣地追问:“就算是可以拖得几日,火云大军也不可能带去帝都。”
“好了吧,你考我是不是?”洛梨儿不屑地瞪眼,“原来你这几天都在忙私奔呢,哈哈!可惜啊,还是被逮到了。”她故意以这种戏谑的口吻说出来,就是不想让韩君夜承受压力太大。既然事已至此,何不坦然接受呢?
“是啊,真可惜。”韩君夜意味莫明地重复了一遍,半晌才问,“你恨他吗?”
“恨,当然恨了!”洛梨儿毫不隐藏心头的憎恶之情,不过现在好不容易心里才好一点,不想再提。迟疑了片刻,轻声试探道,“君夜哥哥,能跟我说说你娘……”
刚刚在竹林中,韩君夜何等镇定的人,却被杨晟一句话惹得脸色大变,这里面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过往。一直想问,却怕碰触到了韩君夜的伤处,迟迟不敢开口。
这会儿见他心情好些,才忍不住问出来。
“梨儿,以后有话尽管问好了,不必如此小心翼翼。”韩君夜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其实也没什么,我娘……”顿了一下,“也就是晟帝的亲姐姐,是中州没落的士族后裔,那时战火连年,他们举家逃到了南越,遇到了我的父亲……”
故事很长,若要是三言两语概况的话,便是娇弱的贵族小姐带着年幼的弟弟流落蛮荒之地,与家人离散,最后为密林部落中的头人所救,遂在此地住了下来。数年后,姐姐带着将成年的弟弟回中州老家祭祖,悲剧就发生在途中……
贵族小姐死了,很凄惨,弟弟活了下来。
当年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韩君夜并不清楚,那时他与父亲留在了南越,逃过了那场灾难。仅仅分开了一个月,始终微笑温柔的母亲却化为了灰烬,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
没有一个人是天生的魔鬼,年少时的杨晟优雅温和,经常带着蹒跚学步的韩君夜四处游玩,采花捕蝉,岁月也曾宁静悠然过。
一场灾难,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轨迹。
洛梨儿沉默了,久远记忆中优雅温和的杨晟,她也见过,那时候她曾以为她的阿爹是世上最好看最温柔的人,给她带很多好吃好玩的,会弹琴,会讲故事……
曾经有多想念,后来就会有多恨!
“梨儿……”韩君夜轻唤,“夜很深了,早些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嗯。”洛梨儿乖巧地抱紧他的脖子,深吸一口,将那些不快的往事抛开,“君夜哥哥,以前的事咱们都忘了吧,从今以后,我们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早上醒来时,身侧又空了。
洛梨儿一脸不高兴地叹气,昨晚上刚说好的不离不弃,这倒好,睡了一觉又不见人影了,好不喜欢这种不告而别的感觉。
“梨儿!”一声清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抬头一看,竟是韩君夜奉着早膳的盘子进来了,“小懒虫,太阳都晒屁股了才醒,肚子饿不饿啊?”
“你……”洛梨儿不敢置信地揉揉眼,“你没走啊?”
“你要我去哪里啊?”韩君夜放下盘子,孩子气地扑到她跟前,“事情该谋划的,该安排的都一一定下了,现在只剩安心留在家里陪着娘子吃喝玩乐了,难道不高兴吗?”
“哈哈!”洛梨儿说不出话了,她当然高兴,高兴极了!可事情若是过于反常的话,必有隐情。昨夜杨晟都亲自到王城了,恐怕不久后就会掀起一场极大的风浪。而眼下,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
做人嘛,难得糊涂。
洛梨儿猛地扑了过去,任性地打闹了一番,一顿早饭直吃了有快一个时辰,才恋恋不舍地起床,穿戴整齐,终于能够像期待中的那样,手牵着手,一起出门去欣赏王城风光。
作者有话要说: 大BOSS出场了,终于出场了。
寂寞的作者君自己兴奋一下,嘿嘿嘿~~
☆、第七十六章:盛世大婚
生活突然平静美好得有些不像话了。
洛梨儿站在高耸巍峨的朱雀大殿的阁楼之上,俯瞰王城,被喜庆的大红热烈装裹着,如盛妆的美人明艳动人。可惜,是看着别人拜天地,她不无遗憾地轻叹一声,这个王妃当真是有实无名啊!
“怎的,羡慕了?”一旁的男人挑眉轻笑。
“韩君夜,你这个王当得也太……”洛梨儿不屑地撇嘴,“本还想着看一眼你端坐在朝堂之上,睥睨众生的威风样子,谁料到你居然从不上朝!”
“南越本就是蛮荒小国,别看王城繁华热闹,也就是个花架子而已,哪里有那么多社稷苍生大事需要三跪九拜地启奏?有这等闲工夫早把事情处理妥当了。”
“不过是有人跟在你后面收拾烂摊子罢了,不然你能这么闲?”
“君主之圣,在于用人,此等深奥的道理非你所能明白的。”韩君夜不紧不慢地反唇相讥。
“好了吧!”洛梨儿继续撇嘴,“小女子无知,哪里像南越王学识渊博,博古通今……”说到这里,她忽而想到了一件事,故意拖长了语调,“还不望每日勤恳查阅‘重要资料’呢……”
舌尖在最后几个字停留了片刻,勾引了令人遐想的尾音。
这几日,两人日夜相伴形影不离,逗嘴是常有的事,亲昵时常被这只道貌岸然的家伙折腾得死去来。后来她才发现原来他是照着“图”上来的,唯恐被看出来没有经验,恨不得将每种姿态都摆上一回,自然,有些实在是太变态,哪里吃得消呢!
果然,韩君夜的眸色陡然沉了下来,一步步逼近,俯下身子缓缓道:“原来你还记得那件事。”
洛梨儿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连忙别脸,装作镇定道:“明日就是大婚正日子,我要去找湛露夫人再将整个流程走一遍,敲定些小细节,嗯,天色不早了,您慢慢看,我先走了啊……”
韩君夜一把将她抓住,含笑道:“跑什么,我跟你一道去罢!”
这场婚事虽说准备的时间仓促,但声势极其地浩大,整个王城茶余饭后、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此事,比起历代南越国君的大婚都还要隆重热闹。整个流程都不知走了多少遍了,湛露夫人早就闭着眼睛都能一一细数过来,不过到底是她的心血之作,再重复几次都不会觉得烦的。
洛梨儿“认真”地听着,不时地瞥一眼漫不经心地坐在身后的男人,心中隐隐地不安。
起初她还纳闷师兄是疯了不成,极力强调要办得风光无比,但莲姐姐的身子哪里经得住那般折腾?此时她突然明白了,韩君夜当然不是来听热闹的,每一个环节,如此夸张地造势,目的只有一个,在引蛰伏在暗处的人动手。王城守备森严,那些人也只有借此机会兴风作浪。
繁华背后,原来是一场荒唐。
如此一想,便心绪黯淡,恹恹地提不起兴趣了。
第二日一早,天色刚蒙蒙亮,洛梨儿就被侍女喊醒了。
昨夜莲心拉着她说了好些话,不知不觉到了深夜,苦苦留她歇在了春华苑。起初她闭着眼任凭侍女摆弄,迷迷糊糊地被拉去梳洗,并未在意,可过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了,就算是主婚人,也用不着一大早如此虔诚地焚香沐浴吧?
正疑惑呢,忽听到外面有人高喊:“公主行笄礼。”
接着笙乐大作,洛梨儿一下子被惊醒了,目瞪口呆地被莲心拉着进入正苑东房,那里早有一干盛装的贵妇候着,坐在正中央的是位全身纯白的女子,在一处花团锦簇中尤其地淡雅雍容,缓缓地迈着莲步而来。
这女子……
洛梨儿眯着眼想了片刻,终于记起来了!是在归谷中,那夜风老头带她去见的神秘女人,南越圣女水空蝉!
一旁的侍女恭谨地奉上紫檀木盘,上面静静躺着暗雅的沉香木梳。见此情景,就算她再迟钝也明白了,这是要为她行及笄大礼!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