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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双手去撑着崖壁抵挡,而晃荡的惯力实在太大,到最后一双原本就破了皮的手心只剩血肉模糊一片。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痛得几乎麻木的时候,头顶陡然传来男人低醇的声音,“还受得住吗?”
她一震,幸亏藤蔓是缠绕在腰上的,要是在手上,她铁定震得扔掉,因为那声音……
她愕然抬头,就看到男人长身玉立在崖边,衣发飞扬,双手正灵活地回收着藤蔓。
是凌澜。
竟是凌澜。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随送嫁队伍回朝了吗?
气息骤沉,眼中酸涩,她说不出来心中的感觉,百般滋味、五味杂陈。
终于,接近了崖边,男人缓缓蹲下身,朝她伸出手,笑若春风:“这藤蔓还真牢,我一直担心它断了。”
她怔怔地望着他,没有动,没有反应,直到他俊眉微微一挑,“如果此刻断了,那可真是前功尽弃,”她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来,颤抖地将血肉模糊的手缓缓递入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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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不管我是什么人
男人凤眸一垂,落在两人的手上,并没有接她的手,而是往上,握住了她的腕,将她从崖边拉了上来。
当蔚景一屁股坐在崖边,喘息地环顾着四周横七竖八的云漠士兵的尸体时,还恍若在梦里。
血腥还在,锦弦的五角飞镖还在,不过是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圈,却好似乾坤颠倒了时光,一切都变了。
“此地不宜久留,走吧。”男人收了手中藤蔓,转身往前走,白袍轻荡、脚步翩跹。
蔚景怔怔看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从地上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了上去。
“你不是回朝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如果我说,我专门回来救公主,公主信不信?”男人回头,一棵大树的阴影正好拢住他的周身,他的脸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蔚景怔了怔,心中疑惑更甚,微微眯了眸子:“你知道我有危险?”
“是,”男人转身,继续往前走,“我提醒过公主的,不是吗?”
提醒?
蔚景再次一怔,想了想,“是四面楚歌吗?”
男人没有吭声,不置可否。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到底是什么人?”蔚景蓦地顿住脚步,声音微冷。
就算这个男人救了她,她也必须要搞清楚,她不想像傻子一样再被人利用第二次。
男人似乎低笑了一声,没有回头,只将手放在唇边吹了一声口哨,顿时,“哒哒”声响起,一匹隐在树林里的马儿奔了出来。
他伸手拉过缰绳,回头,浅浅一笑:“不管我是什么人,我都不会是害公主的人。”
蔚景一怔,很显然,他不愿意说,她想了想,也是,如果不是他,此时,她早已粉身碎骨,就算他再有什么目的,最不济也不过是还他所救的一命。
略略怔忡间,男人已翻身上马,幽幽夜色下,朝她伸出手。
她垂了垂眼帘,缓缓走过去,并没将手给他,而是拉了他的手臂,翻身上马坐在了他的身后。
男人眼梢轻掠,扫过自己白袍衣袖上落下的一块黑红手印,眸光一动,大手扯了缰绳,“坐稳了。”
马儿嘶鸣一声,跑了起来,蔚景身子一个跌撞,差点从马背上滚落,她一惊,连忙伸手将男人的腰身揽住。
“去哪里?”
“回京师。”
多年以后,蔚景还清晰地记得这一夜,在她绝望之际,有个男人救了她一命,幽幽苍穹下,风过树摇,男人手拉缰绳,笑容和煦,说,不管他是什么人,都不会是害她之人。
只是……
当然,那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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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点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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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只有一种可能
两人共骑一马而行,蔚景也不说话,就疲惫地靠在男人的背上,眸光溃散地看着不断倒退的景物,风侧身而过,鼻端萦起淡淡墨竹的香气。
人,真的很奇怪,她跟他并不熟,充其量才认识几日,此刻,她却觉得,好像相交了多年一样,他给着她支撑,她依赖着他的温暖。
凌澜在最近的镇子找了家医馆,在大夫给蔚景包扎的空隙,他又去镇上的成衣店给她买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大夫建议要休息几日,可是蔚景却执意要继续赶路。
她有太多的不甘和不明白,她要回去搞得清清楚楚。
两人回到京城的时候已是几日后的夜里,凌澜并未将蔚景带回宫,而是投了一家客栈,并嘱咐蔚景先歇着,不要出去,外面乱,他去宫里先打探一下情况再说。
她一开始没有明白他话里的乱是什么意思,直到她去前堂找小二要热水,才听到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
“好好的一个亲家国,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仇家国呢?”
“是啊,前几日才十里红妆嫁公主呢,谁知道这变故说来就来。”
“哎,这一仗还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呢?云漠离我中渊路途遥远,这样倾巢出动、长途跋涉去攻打并不是上策啊。”
“可是,我中渊也不能平白受了这份委屈不是,他们说我们公主杀了他们的尚书,可是锦将军说他们杀了我们的公主,谁知道个中曲直到底是怎样?”
“哎,反正两国交战遭殃的是各自的老百姓啊。”
“你们是说中渊跟云漠打起来了,是吗?”蔚景手中的铜盆差点跌落在地上。
几人都循声朝她看过来,见她轻纱掩面,问着全京师人民皆知的问题,顿觉好笑。
“姑娘是刚到京师来的吧,我中渊的大军前日就已经开拔前往云漠了。
蔚景只觉得气息骤沉,有什么哽在喉咙里,带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眼前也跟着一片片发黑。
有些东西就慢慢在脑子里浮出水面。
锦弦做的这一切,目的就是为了找一个名正言顺攻打云漠的理由是吗?
可是,他既不是一国之君,也不是皇亲国戚,就算灭了云漠于他又有什么好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她脸色一变,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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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蔚景一身宫女装扮,将手中自己的令牌交给守宫门的侍卫检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离宫里的宫禁时间还剩不到半个时辰。
她顺利地进了宫,就在她疾步往她父皇的龙吟宫而去的时候,迎面碰到了一人,一个她做梦都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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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纸们莫急哈,真相马上来鸟~~
【018】九公主蔚景
她顺利地进了宫,就在她疾步往她父皇的龙吟宫而去的时候,迎面碰到了一人,一个她做梦都想不到的人。
呼吸骤停。
恍惚间,她以为自己看错了,霎时站在宫道中间忘了动,忘了在宫里遇见身份尊贵的主子要退避,也忘了自己这样强烈的反应会引人怀疑,就站在那里,错愕的回不过神。
怎么可能?!
竟然是她!是她自己!
夜色虽幽,可风灯明亮,她怔怔看着那人脚步匆匆、披风曳地,就那样跟她照面而来。
那眉眼、那五官、那微微凝着的脸,分明,分明就是她每日在镜子中见到的模样。
是谁?
是谁扮作她的模样?
为了怕称病太久惹人生疑,她在嫁去云漠的那日,留了一封信给她的父皇,说自己出宫去玩几日,她这真身还没有回来,谁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在宫里顶替了她?
许是见她杵在那里木桩一样,女子眼梢轻斜,微冷地睇了她一眼。
衣袂轻擦的瞬间,她脑子一热,陡然变了声,低唤了一声:“九公主。”
想要装作她的样子不被人怀疑,必定是自己熟悉之人。
是谁?
或许,只要开口……只要这个人开口……她就一定能听出她是谁。
‘九公主’脚步微顿,回头淡淡瞥了她一眼,“何事?”
蔚景再次呼吸骤停,那声音……
竟然还是她的!
口技!
要不是她自己也会口技,她真的会以为遇见了鬼。
竟然像到了如斯地步。
许是见她喊了一声又不说话,‘九公主’眉心微微一拧,继续往前走。
她一急,连忙紧步上前,“九公主。”
这一次,‘九公主’没有停,连头都未回,只冷冷道:“本宫有急事要办!你有何事,明日再说。”
末了,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蔚景见状,心中一急,也不顾上其他,疾步上前将她拦住,伸手就想要去揭她的面皮。
却不料,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抬起,那人脚尖就狠狠的踢向她的小腿。
瞪大眸子,她难以置信,针尖入骨,又随着鞋尖的离开被拔出,她“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上。
那鞋尖之上,竟然有暗器……
就在她闷哼一声跪地不起的间隙,‘九公主’已经快步走向宫门口。
举起手中的令牌,朝着宫门口的守卫朗声道:“本宫乃九公主蔚景,奉我父皇之命,宣锦将军入宫护驾,即刻开门,违令者斩!”
沉重的宫门“嗡”的一声打开。
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火光熊熊,一下子点亮了整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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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子家里停电鸟,所以更新晚鸟,孩纸们见谅,今天就一更鸟,明天两更尽量早更哈,么么~
【019】皇宫大乱
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火光熊熊,一下子点亮了整片天空。
万箭齐发,门口守卫的手甚至还没有来得及从宫门上离开,就纷纷倒在地上。
铁蹄声震天,一大队人马如同从天而降,奔腾着涌入宫门。
坐在最前面高头大马上的男人,一身铠甲铮铮,漫天火光下,俊美得如同天神,在经过站在宫门边上的‘九公主’时,男人蓦地俯身,长臂一捞,就将‘九公主’揽在身后的马背上。
蔚景震惊地看着这一切,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果然……如她所想。
锦弦。
心脏一阵猛缩,她捂着疼痛大作的胸口,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喘息地看了眼龙吟宫的方向,又看了看汹涌而入的大军,她也顾不上腿伤,飞快地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就往龙吟宫跑。
守夜的禁卫军也被惊动,她听到人声、脚步声、禁卫紧急集结的声音。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就像那夜被云漠的人追杀一样,拼命地跑。
所幸在宫里生活多年,闭眼也熟悉宫里的条条道道,她抄了一条最近的路。
却,终是晚了一步。
龙吟宫门口已经无人,除了浓郁的血腥和横七竖八的宫女太监的尸体,就只有寒气,蚀骨的寒气。
她心头狂跳、屏着呼吸,踩着地上如同小溪一般的鲜血,冲进了龙吟宫。
出乎意料的,龙吟宫里没有人,她父皇不在,心急如焚之余,又不免隐隐有一丝庆幸,至少,也没有看到她父皇的……尸身。
或许逃了,或许躲了起来。
她喘息地环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