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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
一声声悠扬荡漾开去,回响在空荡的山谷中,面前的那个小丫头瞬间失了踪迹。
苏行远只觉得脸上划过一丝冰冷如泪的痕迹,随后嘴角就有了些苦涩的味道。
孑立在谷中,迎着透骨的寒风,无助的看着这满世界冰凉森冷的鹅毛大雪,苏行远喃喃道:“是啊,为什么我一开始就没有告诉你,我究竟是谁。”
……
已是深夜,林木房里的灯却还亮着。
不知道为什么辗转反侧着迟迟无法入睡,林木烦闷,索性起来咬苹果。
咔擦,咔擦,一声声脆响,林木已经吃了两个,不仅没有等来瞌睡虫,反而觉得自己更精神了。
吐了一口气,林木想想,要不去外边走走跑跑,兴许回来的时候就累了想睡了。
吹熄房内烛火,觉着京都的天气似乎变得凉了些,林木懒得再点灯,在房内翻翻找找了半天,随便在衣服外面又套了一件,便拉开门来。
只是,这门一开之后着实令人尴尬。
宽衣白袍的薛明轩不知什么时候默默站到了门外,冲门而出的林木正撞了他一个满怀。
林木没有心理准备,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薛明轩会站在外头。
两人静默,相视无话。
半晌后,薛明轩淡淡问了句,“饿了?”
林木愣了愣,想着之前有一次夜里醒来,挠着枕头让薛明轩起来点灯,顺便陪着她去厨房里捞点能吃的垫垫肚子。
此时听到薛明轩这么问,林木的心头不禁有些暖暖的感觉,也就没有再往下想为什么在这个温度骤降的夜晚,薛明轩会走来她的门前。
就着朦胧不清的月光,薛明轩看到林木暂住的房间里,厚厚的棉被随意摊开在床上。
京都的深秋,夜晚寒凉如冬日一般,如果不是盖这么厚的被子,大约是会感冒的。
薛明轩于是放下心来,再朝林木看去,眼神定在她的前襟,嘴角一勾,不自觉好笑起来。
林木低头一看,脸腾地就红了。刚刚衣服穿得匆忙,没想到扣错一个位置后,整排的扣子都扣错了。
林木赶紧扒拉着一粒粒解开扣子,薛明轩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很自然的伸了过来。林木呆了呆,然后看见那双手清清淡淡的将她方才解开的扣子一颗颗整齐扣了起来。
见林木又失神,薛明轩轻叹了一声,将剩下的还没解开的几颗也随即整理好了。
林木恍惚中想到年幼时耍着赖,不愿意自己扣那排麻烦的扣子时,老娘也曾这么微微的叹了声,捏着她的鼻子埋怨着,却还是最终坳不过她,替她穿起衣服来。
老娘走了之后,林木在某些方面逐渐自立。
好久没有人帮着穿衣服,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后,薛明轩竟然会是第一个。
方才薛明轩的帮忙虽然突兀,却一路动作清淡,神色坦然,不带欲念,似乎也不夹杂复杂的情感,所以一向有些二愣愣的林木自然也不会往深处多想。
她只是觉得不大好意思,竟然烦劳了薛明轩帮自己扣扣子。虽然是薛明轩主动帮忙,但还是礼貌对他说了句谢谢。
薛明轩揉揉她的头,浅淡一笑中竟然十分难得的看得出欢喜分明。
☆、倪衫
静谧的夜里;月光柔柔,高挂云端。
看着薛明轩眼眉嘴角那些欢喜分明的神色;林木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我觉得很好笑?”说完,垂下头去。
她从未在薛明轩面前有过多好的形象,也从未想要建立过多好的形象。
从第一次遇见薛明轩的那天开始,林木便是尴尬狼狈着。跳出来想要抢个相公,却被薛明轩反绑了。成亲的当夜,也曾气鼓鼓地一跳站上圆桌;恶狠狠地威胁着寨子里的众人不得外传婚事。来京都的一路上吐得稀里哗啦,连自家的红红都嫌弃着不让骑,最后只能坐上薛明轩的那匹小白马。到了京都后更是各种囧态毕露,回头想起来自己这辈子做过的难看事情,大约都被薛明轩瞧见了。
林木想,自己在薛明轩的眼睛里或许是那只蹦得最欢快的小猴子。她开心的时候;他似乎也会跟着开心。她不开心的时候,他便轻轻摸摸她的头。
而如果,她做了些无厘头的事情,薛明轩总是定定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有可能上前补救补救,但更多是随着她的脾气,默默将这整件不太靠谱的事情忽略掉。
这么想着,不知道为什么林木心里就有那么点难过。
她那么不想作为一只仅供观赏的小猴子,更不想被别人标注为仅供观赏。
“没有。”薛明轩的声音一向低沉且微微有些沙哑,在这万籁无声的夜里,他这没有两个字竟然有种令人安定的沉沉力量。然后,他又说了句,“只是,确实有点傻。”
林木沮丧。
他总是那么淡然的说出几个字,摧毁掉她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自信心。
还好林木还有满腹的盲目乐观,
挺挺胸膛,林木说:“是啊,当然傻,不然怎么会被泰安公主了骗回来。骗回来还不是最傻的,最傻的是你要赶我走,我竟然为了江湖道义忍下来。”
林木想,今夜辗转难眠,八成是为了那已经坐实无误的“弃妇”二字。
薛明轩休了她,薛明轩赶着她出城,她却被泰安公主揪了回来,用江湖道义捆绑着继续留在了薛家。
林木抠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明明觉得自己确实应该负责到底的等到薛明轩伤好了才离开,但为什么又觉得这件事情她怎么做怎么不对呢。
苏森森不开心,薛明轩似乎也不高兴。
那她为什么还要待在薛家呢?
狗屁的江湖道义。
薛明轩没有想到林木会这么想,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略略俯身,薛明轩握住林木的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想说林木有时候呆呆的样子也很可爱,却又不知道究竟怎么解释出这个意思比较好。沉默良久,薛明轩拉拉她的手,讨好一般问:“带你去吃东西。”
林木说:“不要。”
刚刚才吃下两个苹果,林木一点也不饿。
“不饿?”薛明轩问。
林木点头,“不饿。”
“那,为什么出门呢?”
一阵清风掠过,有些凉意,却不冰冷,吹散了些林木心头的愤懑。林木想了想,说:“想出来在外面坐坐,吹吹风,或许心情会好一点。”
薛明轩沉墨般的眸子黯下来。
他的本意,是不想要林木摊上未央门这滩浑水。薛明轩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保护好她,所以才会将她推到遥远的地方,推给他觉得可以保护到林木的人。
薛明轩没有料想到,泰安公主居然会这么热心的管起他们之间的闲事,更没有想到泰安公主搬出林木最重视的江湖道义,而将林木再次束缚在了自己身边。
两人相对而立,站了半天实在有些尴尬,林木便走开几步,坐到台阶上。
薛明轩缓步走来,坐到她的身边。
他说:“不好意思,让你不开心了。”
林木瞥了他一眼,说:“不用不好意思,我快不开心完了。”
薛明轩问:“是不是我好了之后你就会走?”
林木歪头看他,咂咂嘴道:“你果然很想我快点走啊。”
薛明轩张张嘴,一时间也不知再怎么说比较好了。
林木呵呵笑着说:“薛明轩你是不是很烦我啊。”
薛明轩沉头,道:“没有。”
林木讪讪笑着:“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像你这么不喜欢我老想将我赶得越远越好的人呢。唉……虽然我们两个算不上太熟,也算不上朋友,可是,我怎么感觉那么挫败啊。”
o(╯□╰)o
林木是真的觉得挫败。
满心欢喜的来了京城,助人为乐接下薛明轩的烂摊子,帮忙收拾好了之后,除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谢谢,那人转身就这么走了,你担心着他的伤势跑回来,结果他看见你居然第一句问的是,“你怎么回来了?”
除了挫败,只有挫败。
除了忧伤,也只有忧伤。
薛明轩那边没有声响,林木于是更加怅然。侧过头来,却看见薛明轩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般低垂下头,半晌后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嗨。
好吧。
他们两个真的没有什么话可以聊。
夜色更沉,风声大了起来。
蒙蒙中似乎听见某家屋棱上挂着的风铃轻响,叮当叮当声声而来,宁静清远,弥散在逐渐鹤唳的风声中,盘旋入院,刹时间雅致顿消,仿佛魔音一般的浑浊黯淡。
薛明轩警觉,将林木揽住向后一跃,跳入廊内。
方才他们坐着的地方嚓嚓飞下四枚暗镖。
林木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薛明轩再次带起她疾速后退,嚓嚓几声,他们刚刚所站的地方斜飞来三枚暗镖。
一身青白短装曲线玲珑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跃然站在了院中,凤眼红唇,微微一笑百媚顿生,看得林木一愣一愣。
林木震惊于这个大晚上凭空出现在院子里的女子,随即便看出了她弯弯带笑的眼眸中汹涌而来的杀意。
“她是……?”林木紧紧薛明轩的袖角,问。
薛明轩将林木的手扒开,柔柔警告她,“站在原地,不要叫人。暗镖要躲,不准失神。”
来者不善,薛明轩猜到这女子八成便是未央门人。
只看她暗镖飞来,手指微动,便知道未央门动真格了,即便今日解决了这个,接下来他也不会再有安生。
少女脚踝上的银铃被烈烈狂风吹得叮当乱响,听得人心乱如麻。
呵呵笑开,少女道:“要不,我放你娘子一码,你也别做无谓的挣扎。今日我针对的就你,也不想牵连你薛家这么多人。”
薛明轩站在风中白衣凛然,抽出随身配着的长剑,说:“她已经看见了,我不信你们会放过她。”
少女冷笑,话不多说便抽出腰间短刀与薛明轩打斗起来。
长剑厮杀,需要适当距离才可展现出实力。而短刀拼打,则需要近身伺机。丁甲叔父曾经说过,若用长剑和短刀来对决,如果不是近身偷袭,一般长剑都会占些优势,未待短刀欺身便会大略分出了高下。
可是林木今日看着此番情景,觉得丁甲叔父说的道理实在不对。她看着薛明轩想要保持距离,让长剑的优势显现出来,却发现那少女柔骨如蛇,总能找到亲近的间隙,欺身刺来。
好在薛明轩的功夫好,也都一一化解了。只是这样势均力敌的情况究竟能维持多久,实在不好说。毕竟薛明轩的伤才好没多久。
林木看着很担心,又被薛明轩叮嘱了不准叫人。没有办法去搬救兵,除了急得跺脚之外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只是,总不能呆呆看着薛明轩被人打趴在地上吧。
咬咬牙,林木脑袋一热乎,来不及掂量自己的功夫究竟有几斤几两,便抽出麻绳,蹬蹬跑来一抽而去。少女闪身躲开那意外地一抽,薛明轩的危机立刻解除了。
帮上忙的林木瞬间有种洋洋得意的感觉,但薛明轩的面色相当不好。“木木,叫你呆在原地!”他似乎很生气。
林木的好心不被人领情,她气坏了,脚一跺蛮横道:“我愿意!你管不着!”
薛明轩如今只想速战速决,追上少女抢先再战。少女瞥了林木一眼,微微有些怔愣,但随即掉转注意,全神贯注地同薛明轩再次厮打起来。
林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