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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见到陈妍,立刻站起身,谁知一不留神,额头碰到了上铺的床沿,“咚”的一声过后,姑娘疼得用手捂住了额头,咬着嘴唇,拼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哎呀,碰疼了吧?”陈妍赶快放下手中的保温锅,走过去关切地问,“怎么样?有没有流血?”
姑娘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停在墙角,双手下垂,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正在等待陈妍的批评。
陈妍伸出胳膊,拉住姑娘的手,说道:“乌云,你不要怕。来,让我看看。”她把姑娘拉到床边,坐下,轻轻分开姑娘额前的黑发。姑娘顺从地跟随着陈妍的举动,仍是一言不发。
“呦,有点肿了,不过没关系,一会儿我给你去卫生队弄点药膏抹抹就好了。”陈妍放开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保温锅,轻轻打开,“先吃东西吧,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保温锅一开,白烟四溢,肉香混着米香,充斥在整个房间的空气中。
“来,炊事班刚做好的皮蛋瘦肉粥,快趁热吃吧。”
陈妍把粥倒入塑料碗,端到姑娘面前。
姑娘又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怯生生地看着陈妍。
“喝吧,小心别烫了。”陈妍微笑地说道,“不吃饭怎么行?不吃饭怎么训练,怎么当兵啊?”
姑娘只好接过碗,低下了头。
“乌云坐下吃吧,我去给你拿点药。”陈妍怕自己坐在旁边,姑娘不好意思开口吃饭,赶快找了个借口,快步走出门外。
门外,龙百川正抽着烟,来回踱步。
一见陈妍出来,他忙走上去,小声问道:“怎么样?吃饭了吗?说话了吗?”
陈妍摇摇头,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没有。”
龙百川失望地摸了摸额头,自言自语道:“这姑娘到底是怎么了?在老家体检时全都正常,怎么一到部队就成了这个样子?”
“她以前在老家是做什么的?”陈妍好奇地问。
“乌云格日乐是蒙古族人,今年18岁,从小在呼伦贝尔草原上和父母过居无定所的游牧生活,她17岁时得过内蒙古那达慕大会的射击冠军,是当地赫赫有名的神射手,她还有个姐姐,已经出嫁了。”
“啊?这么腼腆的姑娘还是射击冠军?”陈妍吃了一惊,“真没看出来,她还有那么好的功夫。”
“是啊,所以我们想重点培养她。”龙百川低声说道,“上级准备组建第一支女子蛙人侦察大队,她也是我们挑选来的重点人选。”
陈妍的眼睛转了转,点点头,说:“我明白了。”她顿了一下,说道,“龙队长,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顾就好,你是男人,也不方便。”
龙百川揉了揉酸疼的眼睛,犹豫了一下,说:“好吧,只是辛苦你了。”
陈妍笑了,俏皮地说:“客气什么,都是咱们部队的事嘛,谁干不一样?”
龙百川疲惫地笑笑,算是回答,转身走下了楼梯。
目送龙百川的背影消失后,陈妍连忙向卫生队跑去。五分钟后,她拿着一些棉花和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快步走回乌云格日乐的房间。
她推开门,看到乌云格日乐还在床上坐着,一见陈妍,乌云格日乐立刻起身站好。
“别客气,见了领导站起来,见了我不用站起来。”陈妍笑着说,心想这孩子真懂规矩,就是不爱说话。
“来,擦点药吧。”陈妍拉着乌云格日乐的手,坐在她身旁。陈妍轻轻分开她额前的黑发,用棉花蘸着透明色的药膏,一点一点涂在乌云格日乐的额前。
乌云格日乐只觉得火辣辣的额头上,仿佛被浇上了甘甜的山泉,一股清凉之气遍布了全身,立刻舒服了许多。
陈妍细心地给乌云格日乐擦完药膏后,把用过的棉花团成一团,丢进了墙角的纸篓。她无意中看到桌子的塑料碗,碗里的粥依然满满的。
“乌云,你得吃饭呀。”陈妍重新坐在床上,和蔼地说,“我知道你是第一次出远门,对这里的环境还不能适应。但是没关系,我会帮你一起适应的,咱们来一起度过心理上的难关,你能告诉我你的想法吗?能把我当作你的姐姐吗?”
乌云觉得自己的手被陈妍握着,仿佛一团火,从手上暖到了心里。
她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张开嘴巴,用生硬的汉语,说出了到部队后的第一句话。
“我,不要吃,这个,我吃,肉,喝茶,白色的……”
“奶茶?”陈妍眼睛一亮,高兴地说,“好的,你等着!”
火蓝刀锋 第二部分
黑蝎子停在老洪后背上,左顾右盼,仿佛在寻找什么。
“老兵,你背后有一只蝎子!”鲁炎忍不住开口提醒,“就在你背上!”
老洪似乎没有听到,依然保持标准的军姿,一动不动。
黑蝎子犹豫了一会儿,继续沿着老洪的后背向上爬去。
“老兵!你背上有蝎子!”鲁炎的声音提高了几度,“你把它抖掉啊!会蛰人的!”
张冲站在旁边,月光将他的脸映照得阴晴有秩,表情没有变化,可他的目光也在随着那只黑蝎子前进。
好肥的蝎子,张冲倒是没担心老洪的安危,心想着别的念头:要把它抓来泡白酒,一定很够劲!
黑蝎子已经爬到了老洪的左肩肩头,它站在老洪的中士肩章上,竖起尾巴,大摇大摆地走了几个来回。蝎爪在迷彩服上划出的嘎吱声,让鲁炎听得头皮发麻。
黑蝎子无味地绕了几圈,忽然爬上老洪的迷彩服衣领,翻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老洪的胸口上。
老洪依然纹丝不动,似乎根本感觉不到黑蝎子的存在。
鲁炎心想,这个老兵是不是站着睡着了?搞什么啊?难道想让蝎子咬上一口才舒服?他刚想移动脚步,腿微微弯曲,刚想迈步,只听背后传来一个急促有力的声音:
“别动!”
鲁炎下意识地重新站直身体,身后什么时候来了人?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张冲心里也暗暗吃惊,他一向对自己的听觉很自信,如此安静的环境下,竟然没有听到身后来人的脚步声。
鲁炎觉得有阵柔风,夹杂着汗味,从自己耳后飘过。
一个人影出现在他面前。鲁炎定睛一看,正是肩膀上扛着一杠一星的柳排长。
当柳排长悄然站到鲁炎和张冲面前的时候,恰好遮住了老洪的背影。
柳排长得文质彬彬,小眼睛小嘴巴小鼻子,皮肤也不算太黑,身材没有老洪高大健壮,但全身上下却渗透着一股威严和自信。他似乎没有听到这个声响,略带笑意地对鲁炎和张冲说:“现在告诉你们,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训练场就是战场!”
声音不大,分外有力。
“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站军姿,在没有接受其他命令之前,必须保持全身肌肉高度紧张,集中精神,把军姿站好!不要去管任何的事情!”柳排低头看了看表,声音稍微缓和了一些,问道,“两个小时了,累不累?”
鲁炎虽然从小接受各种体能训练,此刻也觉得双腿酸疼,腰背疼痛,真想一屁股坐在地上。
现在要是有杯冰镇可乐该多好啊。鲁炎咽了口唾沫,在大学里,每次训练完他都会去喝饮料。
张冲更是快难过死了,他不怕动,就怕不动。心里像长着草一样,站在那里度日如年,但这个小光头天生有股狠劲,就喜欢争口气,一个人悄悄默念着龙百川说过的话:“忍字头上一把刀,一把刀,一把刀,以后超过他,超过他,超过他……”还别说,张冲这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两个小时,楞是让他对自己如念经一般的精神鼓励下,挺过来了。
见两人都没回答,柳排就说了句:“不说话?证明都累了,现在休息!”
此刻,鲁炎和张冲同时听到了一个声音:
“扑哧!”
两人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这是黑蝎子将剧毒而锋利的尾针深深插入老洪胸口的声音!
话音刚落,鲁炎看到前面的老洪抖了抖肩膀,心想,坏了,估计是中毒了,正打冷颤呢!
没想到老洪自己转过头来。月光下的老洪,把鲁炎惊呆了。
老洪的嘴巴鼓鼓的,笑嘻嘻地望着众人,牙床上下鼓动,正在大嚼着什么东西,他厚厚的嘴唇外面还露着一条枝节错落的毒钩尾巴。
尾巴还在一颤一颤地摆动,正是黑蝎子的尾巴!
难道那个“扑哧”一声,是他把黑蝎子活吞了的声音?
张冲看着老洪,尽管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目光里却也露出几分敬佩神色。他以前也经常吃生鳄鱼肉及其他鱼肉,但毕竟是肉类,和这种恶心而危险的昆虫相差甚远。
鲁炎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他瞬间觉得胸口产生了一阵剧烈的恶心感,晚上吃的食物几乎涌到了嗓子眼,他感到自己的胃强烈地翻滚起来,连忙蹲在水泥地上。
在他蹲下的瞬间,听到柳排冲着老洪发火:
“操!你小子都吃了?就不知道给我留一半?”
鲁炎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嘴巴苦涩,心里大喊,天啊!这里到底是什么部队啊!
这种东西还有人抢着吃?
乌云格日乐早上喝了两杯牛奶和半个烧饼,现在正和其他刚入伍的女兵们一起食堂门口,等待班长把她们一起带上训练场。
通过陈妍的反馈,龙百川知道原来乌云格日乐不愿吃饭的缘故:她从小在大草原的马背上长大,喝了十八年的奶茶,吃了十八年的牛羊肉,被热辣辣的烤食伺候惯了的肠胃,哪能一下受得了南方温润的细米软谷?龙百川当即决定,炊事班以后每天给乌云格日乐开些小灶,让她慢慢适应。
乌云格日乐不愿意说话的原因却有两个,一是她常年在草原上过着游牧生活,早就习惯了孤独,并习惯于孤独,如今和这么多人相处在一个环境中,难免产生恐惧感;第二,她的汉语基础很差,汉字也不会写几个,在沟通上和其他新兵存在困难。
让龙百川欣慰的是,陈妍将辅导乌云格日乐学习汉语的任务包揽了下来。“交给我吧。”陈妍请缨说,“我挺喜欢这丫头的,很懂事,每天教她一个小时就够了。”龙百川说了几句辛苦麻烦之类的客气话,还说要请她吃饭,被陈妍笑着婉谢了。
这批提前入伍的女兵们共有50多个人,来自全国各地,大部分都是从省市级体校的游泳队和田径队中挑选出来的,姑娘们从小从事体育运动,接受各种训练,有吃大苦耐大劳敢拼搏的经历和精神。她们被分成五个班,编成一个新兵加强排,配有五名海军陆战队的老兵当班长。排长是个叫袁志的男少尉,是龙百川专门从虎鲨中队抽调过来训练新兵的。
俗话说,男女搭配,工作不累。这句话在部队同样有效,1米83的大个子排长袁志精神抖擞地站在新兵队伍前。他有一张棱角分明的男人脸,脑袋上铺着又短又密的头发,头皮在阳光下泛着青茬,一身疙疙瘩瘩的强壮肌肉分外扎眼。他的上身穿着一件海洋迷彩短袖T恤,T恤胸前有一只张开大嘴,露着牙齿的鲨鱼标志,背后印着两个红色中国汉字——“虎鲨”,下面是一条蓝白相间的迷彩裤,配上厚实的陆战靴,他以这种高大英武的形象出现在这群刚入伍的小女兵来说,实在是又神秘又刺激。
“立正!”袁志站在队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