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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芳试探地用手碰了一下阿炳的手……
阿炳毫无反应。
林小芳只好起身,自己散开了头发,脱去外衣,然后又回到阿炳身边。阿炳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也不理她。
林小芳一使劲,把阿炳“搬”到了床上。
阿炳别着身子,躲闪着林小芳。
林小芳开始替阿炳脱衣服,看见了挂在他脖子上的两个“护身符”。
林小芳问:“阿炳,这是谁送你的?”
“我妈……”
林小芳端详着东西,那是一个纽扣,还有一块玉。
阿炳:“是铜纽扣……是我爸军装上的铜纽扣……纽扣是我爸,玉是我妈。”
林小芳带有撒娇的意味,说:“阿炳,你脖子上有两样东西,送我一个好吗?你娶我就应该送我一个定情物,把玉给我好不好?”
“不好……我爸和我妈从来都没有在一起,现在它们在一起了,不能再分开了。”
林小芳愣了一下,装出非要不可的样子:“怎么不好,我就要。结了婚,我们两个人就成一个人了,我的都是你的,你的也都是我的,连人都这样,别说东西了……”
阿炳急了,说:“不行……这个不行……”
林小芳笑了:“好好,不行就算了。阿炳,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睡……”
“睡还不脱衣服……”
阿炳突然问:“你睡哪儿?”
“我……我就睡在你的床上啊……”
“你为什么要睡在我的床上?我从来都是一个人睡的。”
“……我们结婚了,以后就要睡在一张床上。”
“那……”
“夫妻,就要同枕共眠。”
“好的,安同志说了,要我听你的,我们同枕共眠吧。”
林小芳起身,拉灭了灯。
天才蒙蒙亮,阿炳就跌跌撞撞地过来,去敲安在天房间的门。
里面无人应答。
阿炳急了,再敲。
胖子从自己房间里跑出来,衣衫不整的。
胖子:“……阿炳,才刚结婚,你就起这么早?”
阿炳问:“安同志呢?”
“安同志搬回去住了。”
“为什么?”
“因为你结婚了。”
“我结婚了,安同志就不跟我住了?我要安同志回来住。我要去上班!”
胖子刚一迟疑。
阿炳就喊道:“我要车!”
“……我马上打电话去要。”
“我要吉普车。”
林小芳被鸟叫声吵醒后坐了起来,一看身边是空的。她穿好衣服从新房里出来,看见阿炳和胖子正往门口走,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林小芳问:“阿炳,你这是要去哪儿?”
阿炳“吱吱唔唔”的,在她面前还是有些局促。
胖子:“嫂子,阿炳要去上班。”
林小芳被胖子一声“嫂子”叫了一个大红脸,她慌忙掩饰道:“……这么早就去上班了?”
“要上班……”
“早饭吃了没有?”
胖子看了看阿炳:“……他说不吃。”
“不吃早饭怎么行,我给你们烧饭去。”
阿炳催促道:“胖子,走!”说完,径自走了。胖子赶紧上去扶着他。
林小芳问:“中午回来吗?”
阿炳:“回来的……”
林小芳因为还没有洗漱,不好送出门口,只好在院里看着他们出去。
出了门,阿炳就偷偷地笑了,胖子问他:“你笑什么?”
阿炳忍不往吐露了秘密,他说:“我不是去上班……”
胖子惊讶地问:“那你要车干吗?”
阿炳答非所问:“车来了吗?”
胖子往旁边一看,已经停了一辆吉普车。
胖子:“来了。阿炳,你这是想去哪儿?”
阿炳:“我会跟司机说的……”
胖子把阿炳扶上了车,阿炳对司机说:“送我去县城。”
胖子和司机都大吃一惊。
司机:“那我得先请示保卫处……”
胖子:“我去找安同志,跟他说一声……”
阿炳根本听不进去,忽然就发了脾气,而且越说越气:“安同志说了,你们要听我的……我是英雄,大英雄,你们都要听我的……你们不听我的……你们是坏人……胖子,你是坏人,我不要你了……你们都是坏人,我不要你们了……我要告诉安同志,你们都是坏人……”说着他气呼呼地往车下一跳,摔倒在地上。
胖子连忙上前扶他,被阿炳打了一拐杖,阿炳气冲冲地:“我不要你了……我要去告诉安同志,你是坏人,我不要你了……”
胖子顾不上疼,再上前扶他,又狠狠地挨了一下。
大门口,吉普车开了过来,门卫示意停车。
车停下。
吉普车里,司机回过头,对阿炳说:“阿炳,出院子都得要出门条,我们还是出不去。”
阿炳火气仍然很大,一扬拐杖,对门卫喊道:“放我们走!我是701的英雄,我要去县城买东西……不放我走,你就是坏人,我告诉金同志,把你撤了!”
门卫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
阿炳一戳司机的背:“走了、走了。”
车开出后,阿炳终于平静了下来,他说:“……男人娶女人都送定情物,我去县城是要给小芳买定情物……”
“你想买什么?”
“我要买一块玉……两块……给安同志也买一块……”
执勤的解放军,荷枪从县城街上走过。
吉普车停在一家临街的店铺门口。胖子扶着阿炳下来,不远处有人指着阿炳嘀咕着。
阿炳问:“有玉卖吗?”
店主:“我这儿不卖那么贵的东西。”
胖子问:“哪家有卖的?”
店主想了一下:“城边上有一家,解放前是做玉器生意的,现在还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胖子扶着阿炳转身走了,店主好奇地一直看着阿炳上了车。司机发动了吉普车。
对面正好是小理发店,吉普车的声音吸引了老哈,他也跑出来看热闹……
金鲁生得知阿炳出门的消息,马上给安在天打去电话。
安在天没脱衣服就睡下了,这会儿还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金鲁生临走时给他盖的被子,也被他掀翻在地上,显然醉意还未过去。
金鲁生安排监视小理发店的人,一闪身,闯了进去。
进来之后,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还有个后门,因为老哈离开得过于匆忙,没来得及关上,木门在风中“吱扭吱扭”地响着。从里面往外看,后门出去就是河边,沿河边有条弯曲的路通向远方……
吉普车行驶在街上,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墙上有解放军贴的公告,国民党残匪“张副官”的头像赫然在上面。
车上,司机正在责问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老哈:“嗳,怎么还没到?”
老哈笑嘻嘻地说:“到了,快到了。你们年轻人就是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才刚走几步就想到了……”
胖子警觉地:“你刚才不是说不远嘛,县城本来就巴掌大点儿地方,前面马上就出城了,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儿?你认识不认识那个玉器店?”
老哈回过头来,依然笑嘻嘻地说:“小伙子,你这话说得不讲分寸,我可是好心要帮你们的忙,你好像还把我当坏人一样。不要急,前面就到了。”
司机问:“前面哪儿?”
老哈似乎懒得再多说了,只说一句:“就前面。”说着,他把两只手都伸进了裤袋。
胖子:“你说明白一点儿,前面哪个店?”
老哈:“你们这样疑神疑鬼的,把我当什么人了?好心当成驴肝肺,前面就是前面,马上到了。”
胖子:“我们不要你带路了,你下车去吧。”
老哈突然露出凶狠的模样,道:“我要不下呢?”
阿炳似乎听到了危险的气息,他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子畏缩地抱住胖子,指着老哈:“胖子,他是坏人……”
说时迟那时快,老哈的双手已经从裤袋里掏出两把枪来,一把对准阿炳,一把对准司机,喊道:“给老子往前开!”
路面上,有阿炳的吉普车开过的车轮痕迹,不过不注意不会发现。
金鲁生跳上车,对司机:“顺着这个车印走!”
安在天也在车上,这时,他的酒彻底醒了。
吉普车行驶在城外,老哈双枪分别抵着司机和阿炳。阿炳浑身打着哆嗦,死死地抱住胖子,吓坏了。
车子拐上一条小路,往山里开去。不远处,一座寺院隐隐显露出来。
确实是寺院,但早已败落,几乎没了香火,也没有僧侣,有也是穿着僧侣服的特务。事实上,这里是特务实施“天网”行动的总部。
随着一声低吼,几个特务把阿炳等三人押了进来,其中一人转身顶上了门。
阿炳进门的时候还声嘶力竭地叫着,老哈不耐烦地一挥手,特务们便将三人按倒在地,堵了嘴,还五花大绑的。
阿炳“吱吱呀呀”地,被特务踹了一脚。
胖子含泪看着他。
老哈吩咐道:“胖子留下,瞎子和司机带到后院去。”
胖子被推进厢房,阿炳和司机则被拖着,继续跟老哈往里走。
高个特务追上老哈:“组长,你这是想干什么?”
老哈一瞪眼,道:“干什么,你不都看见了。”
高个特务又急又怕:“这……太危险了,万一共军……追来,不就把我们的大本营都暴露了……”
老哈冷笑道:“我现在就希望他们追来,还怕他们不来呢!”
后院有座殿堂,老哈回身拍拍阿炳的肩:“瞎子,听说你是鬼投胎,是个神人,价值连城。好啊,我有心摘花没摘着,无心插柳柳到了我家门口,我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等你,你终于来了。好,好,来了就好,来了就是客,进去吧。”说完,一把将阿炳推进殿堂。
特务端上了茶。老哈坐在石凳上,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对高个特务:“你觉得我疯了是不?告诉你,疯的还在后头呢,这才刚刚开始。”
高个特务更是一头雾水。
“喝完茶就收了,都收了,准备走。”
高个特务问:“去哪里?”
“逃命。”
“逃命?不干了?‘天网’行动还没结束呢!”
“完了!早完了!逃命去吧!都什么时候了,还天网地网的,你以为靠我们几个人几杆枪就能成大事,那才叫指猫念经、指屁吹灯!我反正不干了,你要想活命就赶紧收拾走。”
“怎么走?”
老哈呷了一口茶……
有人把胖子拎到老哈跟前。胖子吓得瑟瑟发抖。
老哈笑:“吓得尿裤了?”
胖子的裤腿,果然是湿的。
老哈:“你要想活命很容易,我马上放你走,你走了也不要再回来了,但你必须把我的话,一字不差地带给你们领导、带给解放军。告诉他们,如果还想要这个瞎子,就先给老子办好两件事。第一件事,准备好一辆吉普车,要新的,加满油。第二件事,去把这人接了,看好……这是照片,背后有他的姓名、年龄、职务,千万别弄错了人,他现在就关在县城监狱里,接了他,再把车开到这里来换瞎子。听清楚了没有?”
胖子“哇哇”地叫着。
“你叫也没用,跟你说,瞎子在我手上,你要想救他,只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你们就来收尸吧。” 老哈一把扯下堵在胖子嘴上的毛巾,“想救不想救,说!”
胖子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也没受过什么教育,这时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