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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犬”看看特务和黄一彪手上两支对着他的枪口,微笑着:“行,我跟你们走,到时你们可别后悔,会有人找你们理论的,到时敬酒罚酒都没得吃。”
两人押着“警犬”往外走。走到门口,“警犬”改往卧室走去。
黄一彪:“想干嘛?”
“警犬”回头,不以为然地:“我不是共党分子吗?你们抓我去是要叫我蹲班房,我加件衣服总可以吧。”
黄一彪示意特务跟着。一直走到床边,“警犬”回头对特务冷笑了一声:“行了,小兄弟,我是拿衣服,不是拿枪,你们总不会没检查过我的房间吧,我这里有武器吗?”特务在床这边站住。
“警犬”走到床那边的衣柜前,他打开柜门,蹲下身子,摸索着,慢慢地上半身几乎都钻进去了。特务虽盯着,但也没觉得什么。
门口的黄一彪催他:“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
话音刚落,只听到一声闷响,“警犬”不见了。
特务冲过去看。特务叫道:“糟了!这里有暗道!”
黄一彪冲过来,对着暗道连放两枪,同时我们听到里面传来“警犬”中弹的叫声。
黄一彪:“快追!”
特务钻进了暗道,结果是一头栽下去,进了一片漆黑中。不过他很快醒了过来,掏出手电一照,自己竟然是坐在一张床上,屋子里根本没有“警犬”的人影,依稀有流血,只见门是开的。他马上起身追了出去。
“母鸡”听到枪响,几乎同时又听到“警犬”的喊声。
“警犬”:“快!有敌人……”
“母鸡”迅速从抽屉里摸出一把手枪,冲出屋子,恰好看见“警犬”从走廊那头跑了过来,他急忙迎上去。
“母鸡”:“怎么了?”
“警犬”的胳膊上挂了彩,他叫道:“不好了,我暴露了……”
楼上响起跑动的脚步声。
“警犬”:“我身上有重要情报,掩护我。”说着“警犬”跑出楼去。
“母鸡”守在楼梯口,随时准备射击。
“警犬”冲出楼来,没跑几步,两辆摩托车的车灯同时打开,将他照个雪亮。摩托车就在他前方十来米,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和特务分立两边。
特务:“还想往哪儿跑!”说着,一支长枪和一支手枪已正正地对着“警犬”,同时还在逼近他。
特务:“举起手来!”
车灯雪亮。
“警犬”明知自己跑不了,慢慢地举起手,目光快速地搜寻着,最后落在士兵身上的一排手榴弹上。这时,他突然大吼道:“‘母鸡’,不要管我了,快去报告!特使行动已暴露……”喊到这里,敌人已扑上来捂住他的嘴。
“警犬”极力挣扎着,趁敌人不备中拉开了一枚手榴弹,同时紧紧地抱住了两个敌人。手榴弹浓烟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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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母鸡”守在楼梯口。听见楼外“警犬”的喊声,楼道里的特务几乎同时出现。由于他在暗处,特务毫无防备,于是被“母鸡”一枪击毙。黄一彪从楼上跑下来,正好看见“母鸡”开枪打死特务,他想瞄准“母鸡”,但来不及了,“母鸡”已经飞奔出楼。
“母鸡”冲出楼来。
此时“警犬”有短暂挣脱敌人的机会,所以又朝“母鸡”大喊道:“‘母鸡’,快去报告,取消特使行动……”
引绳燃尽……手榴弹一声巨响,天光一红,四马分尸,周围的窗户玻璃纷纷被震落下来。
“母鸡”身子一抖,情不自禁地大喊道:“儿子!我的儿子!”
此时黄一彪已从楼里追出来,“母鸡”的精神几近崩溃,注意力不在后面,没发现黄一彪。
黄一彪走近“母鸡”,用枪抵住他的脑门:“老头——”
“母鸡”慢慢地回过头来,他的脸上老泪纵横,这时候,更象个无助的父亲,茫然地看着黄一彪。
黄一彪:“他是共产党!”
“母鸡”:“他是我的儿子……”
黄一彪看他手上拿着枪,不敢马虎:“去死吧!”给“母鸡”当胸一枪。
“母鸡”痉挛着倒在地上。
黄一彪听到背后有动静,回头看,见一个老头正哆嗦着身子,躲在黑暗的树丛里。
黄一彪大喝一声:“什么人?出来!”
老头哆嗦着出来。
黄一彪:“你是谁?”
老头指指门房:“守楼的……”
黄一彪指了指地上“母鸡”的尸体:“这么说你认识他?”
老头:“我来接老金的班……”
黄一彪:“刚才听到有人在对他喊什么?”
老头吱吱唔唔的。黄一彪似乎懒得再罗嗦,顺手开枪把他也干掉了。这时,楼后面又开来几辆摩托车,他们刚才可能是准备堵截的。这会儿,来救援了。
黄一彪对刚从摩托上下来的两个便衣悄悄地说:“查一下,看看楼里还有什么人,都干掉,一个活的也不留。”
特务们跑开,迅速消失在楼里。黄一彪的周围,满是鲜血和尸体。黑暗的楼房显得阴暗可怖。不一会儿,楼里响起枪声,有火光一闪。
“啪嗒——”,黄一彪用打火机点着一支烟。
楼里又响起枪声。
紧接着,火光一闪,楼里再响起枪声,继而接二连三的枪声和火光,在夜空中回荡和闪现,惊着许多夜鸟,“扑腾腾”地飞了起来……
一对黑乎乎的翅膀!
夜晚显得宁静,可怖。在钱家书房,罗雪一直往外观察着,可是“小马驹”房间里还黑着灯,没有任何动静。
罗雪忧心忡忡地给丈夫拨去电话,钱之江用暗语在电话那边问:“怎么,天天找不着了?”
罗雪同样用暗语说:“倒完垃圾以后就见不到人了,黑灯瞎火的,这叫我去哪儿找他呀!”
钱之江吃了一惊:“(暗语)那就赶紧通知舅舅,看去没去他那里。天天是个乖孩子,不会无缘无故跑出去的。”
天天靠在门边,看着背对他打电话的母亲。
他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此刻的黄一彪正在翻看从“警犬”房间里带回来的一些可疑东西,都放在一只纸箱里,他拨拉着,里面有枪、弹、笔记本、书籍、公文包等。
特务进来,对黄一彪:“钱之江在办公室值班呢,刚刚打过电话问了,他在。”
黄一彪:“那好,你们负责把他们都拉过去。废话少说,就说是刘司令安排的,你们什么也不知道。”特务跑了出去。
黄一彪继续翻找。他从公文包里找到一本通信簿,认真地看着。
黄一彪:“江文书,马上把通信簿上所有本市的人员名单、通信地址和电话号码列出来,我有用。”
江文书应着。
“还有,你马上给报馆写篇稿子。”
江文书掏出笔来记。
黄一彪思忖着:“事情是这样的……”
黑黢黢的家属区,阴影幢幢,风声瑟瑟。不同的电话铃声,从一个楼里响起。又从另一个楼……随着电话铃响,楼里亮出一窗灯光,在办公区至家属院的路上,神秘出现了一束一闪一闪的光亮,如鬼火一般。
光亮如鬼魔潜行不已:光点在增大,亮度在增加,鬼魔的阴影也在魔法般变大。一辆车趁着夜色驶了进来。
唐一娜正在打电话,床头有她和男朋友亲密的合影,还有一个嵌着她父亲相片的镜框,从相片上看,她父亲是个中将。
唐一娜流着眼泪:“……妈,现在前线的战况你是知道的,我真担心朱安,自从去年在长沙分手后,一年多来我连他的声音都没听到过……妈,我求你了,让爸跟我们刘司令说一说,帮帮我,把朱安调到上海来……我,实在是太寂寞了,我们这里下午还死了人,我不要过这种生活……这里的男人,都是把枪揣在口袋里来追求女人的……”说到这里,唐一娜忽然诧异地抬起头来,她听到有车停在了她的楼下。很快就有人来敲门了。
唐一娜:“谁呀?这么晚了……”
黄一彪:“唐参谋,刘司令找你有急事,麻烦你跟我走。”
唐一娜开门,只露出一个脑袋,身子躲在门后:“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
唐一娜犹豫了一下,缩回头去:“我换一下衣服。”
这会儿,童副官和妻子争着在看报纸,童妻是个乍呼的女人,相比之下,童就显得有点“妻管严”。童妻看罢报纸,丢给童副官:“看看吧,你们的前线将领又吃败仗了。”
童副官把报纸丢在一边,迂腐地:“胜败乃兵家常事。”
童妻牢骚满腹地:“哼,我看……”
童副官不耐烦:“行了,你看?你看见什么了?”
童妻毫不示弱,回敬道:“我看这样下去,你们消灭不了红军!”
童副官紧张地:“姑奶奶,你小声点行不行?隔墙有耳,没人当你是哑巴。你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童妻阴阳怪气地:“干什么?没干什么,你不是早就说过了,我一个女流之辈能干什么?生孩子都生女的……”
童副官无言以对。
钱之江无意中往窗外看去,只见一个人影一闪,隐匿在黑暗之中。他急促地回身,迅速抓起电话,可话筒里没有了任何声音。突然,他屏住呼吸,放下电话,慢慢向门边挪去。
门没锁上,他突然一把拉开,一个特务应声冲了进来,摔倒在地。
天天已经上床,正在黑暗中和罗雪说话。
罗雪:“天天,听妈的话,以后我们不能让老师再留下了,很丢人的。”
天天:“所以爸爸去上班了,他不知道,我很高兴。”
“但爸爸明天早上就回来了……”
“妈,我实在不喜欢背《长歌行》,我不会‘老大徒伤悲’的。我喜欢背《游子吟》。”
“《游子吟》?”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罗雪的眼睛突然间有些潮湿,她伸手摸了摸天天的脸。
一缕雪亮的车灯直直地照进了房间,在快速地往墙上爬,有点魔幻。
天天好奇地坐了起来:“妈,这是什么?”
“这是汽车的灯光。”
“它怎么在动?”
“因为车在动。”说着,灯光逝去。
罗雪:“好了,睡下吧,别感冒了。”
天天钻进被窝。
罗雪听见车子停在他们楼前,便去窗口张望,看见有人进了隔壁童副官家。
天天问:“爸爸回来了?”
“不是。”
“是童叔叔回来了?”
罗雪摇摇头,眼睛依然盯着车子,她听到车子里传出唐一娜的说话声,唐一娜好像挺生气,在说怪话。
“妈,你在看什么?”
罗雪“嘘”了一声,过来劝儿子:“睡觉吧,不早了,你明天早上还要去接爸爸下班呢。”
“然后爸爸带我去看电影。”
“对。所以你更要早睡。”
“那咱俩不说话了?”
突然,隔壁传来童妻的声音,好像是骂谁。
“不说了,以后日子长着呢。”说完又去窗口看,刚好看见黄一彪和童副官出来,上了车。
童妻骂道:“你最好别回来了!一天到晚不着家,在外头野来野去的,我跟守寡有什么两样?”
接着是一声猛烈关车门的声音,连这边都感觉到震动了一下。
罗雪一直看着车子消失,才回到床边。天天对母亲不和他说话,有点生气了,背过身去。
罗雪拍拍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