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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一声猛烈关车门的声音,连这边都感觉到震动了一下。
罗雪一直看着车子消失,才回到床边。天天对母亲不和他说话,有点生气了,背过身去。
罗雪拍拍他的背:“好,晚安。”
天天没回应。
“嗳,怎么这么没礼貌,我跟你道晚安呢。”
天天没回头,潦草地,又像程序化地一口气说道:“妈妈晚安,爸爸晚安。”罗雪笑了:“爸爸在办公室呢。”
她开始拨电话,听筒里没有回应的声音,放下电话,罗雪有些心慌意乱起来。
钱之江跟着特务从办公楼里出来,周围隐匿的特务,身影时隐时现。上车后,发现车内已经有两个人了,是汪洋和一名年青特务。
汪洋不安地问:“班上有事吗?”
钱之江平静地回答:“没事。这是去哪里?”
“刘司令叫我问你一下,下午收到的南京密电,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
钱之江反问:“说它干吗?”
“没说就好。”转对年青特务,“没人了。”
特务叫司机开车。他们的车子刚走,司令的车又来了。陈司机打开车门,刘司令下车,直奔办公楼而去。
司令刚进办公室,有人像在等他来似的,随即敲门进来,是特务处的江文书,他向司令递上一份稿子,说:“这是我按照黄处长要求写的稿子,明天要见报,请司令过目。”
司令随即扫了一眼——
两辆车一先一后地行驶在街上。
车上,汪处长显然有太多疑问,很是焦虑不安,问话多多。钱之江虽然心有疑问,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沉着和冷静,他一边听着汪处长和特务谈话,一边在紧张地思索。
汪处长再三地问:“我们到底去哪里?”
特务:“我也不知道,前面的车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有什么事吗?要三更半夜地把人从被窝里拎出来……”
“当然有事。”
“是什么事?”
“重要的事。”
“那什么时候能回来?明天是礼拜天,我答应太太陪她去缝旗袍,那个裁缝店铺离的很远,没有我陪,她去不了的。她的旗袍都是几年前做下的,缩了水,穿身上紧了……”
特务干脆道:“不知道。”
汪处长急了:“这……你们在搞什么名堂,莫名其妙的,去哪里都不知道,就让我们跟着走。”
“汪处长,请你安静一点好不好?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这是在执行刘司令的命令,你有什么问题别问我,问我我也不知道,到时你亲自问司令。”
汪洋欲言又止。
特务也许觉得刚才话重了,笑了笑,又说:“我们这是跟司令行动,又不是跟共匪行动,你怕什么?”
钱之江虽然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已经预感到“不妙”。适时,他突然大大方方地掏出一个本子,写着什么。借着路灯一闪而过的光亮,他在写“特使”“频率”“毒蛇”一类的字眼。然后,他撕下两页,其中一页悄悄地藏了,另一页递给特务,说:“刚才跟你出来的时候,给家里也没打电话,明天早上我要回不去,太太和儿子会着急的,麻烦你给我家里打个电话好吗?这是我家的电话号码。你找钱太太就是,太太要不在家,给老保姆说一声也行。”
特务接过纸条:“行。”
钱之江:“谢谢。”
车子离夜市近了,钱之江一直在专心地朝窗外看着,当他远远地看见“耗子”时,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掏出那张纸,佯装擦了擦鼻子,揉成一团,待车子从“耗子”身边开过时,探出头,就势把纸团扔了出去,同时大喊了一声:“耗子!”
“耗子”下意识地一愣神,一辆车从他身边开了过去。
钱之江回过头来,装腔作势地对车里人说,还比划着:“刚才我看见这么大一只耗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会儿人都睡了,老鼠自然就敢明目张胆地招摇过市了。”
钱之江看着外面,似乎默默地在记路。车里无人响应,显然大家各怀心思,没有兴趣听他说这个话题。
“耗子”听到车上的喊声,不知这是同志在喊他呢,还是一个路人确实刚才看见了一只”耗子”而发出的惊呼。他疑惑地看看远去的吉普车,又看看身边,却没有注意到地上滚落的那个小纸团。
纸团停在离“耗子”有点距离的黑暗之中。
“耗子”清扫完了,骑上车准备走。角落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来,叫了一声:“老伯伯,请等一下。”就是下午跳窗逃走的“飞刀”。
“飞刀”迎上来:“你好,我打问个事。”
“耗子”见怪不怪地,点了一下头:“问路吗?”
“飞刀”走近了,悄声儿问道:“你是‘耗子’吧?”
“耗子”一下子警觉起来,很生气的样子:“谁是耗子,你才是耗子!”
“我是‘飞刀’,听说过吗?”
“耗子”装起糊涂来:“我一个收垃圾的,饭再吃不饱,也不想杀人放火,买飞刀做什么用?拿我开心,走开!”
“我的线断了,‘断剑’叛变了,我需要组织上的帮助。”
“耗子”吓得转身就跑。
刘司令在对黄一彪发火。
刘司令:“像什么话?这么大的事,你不请示就妄自行动,杀了那么多的人,你就不怕天塌下来!”
黄一彪:“我这还不是为了党国利益,这么秘密的事,万一有人听到传给共匪,我们不就功亏一篑了。”
“那也不能滥杀无辜!”
“什么无辜,我怀疑那就是一栋黑楼,里面的人全是共匪,连看门的都是。”
“怀疑……我怀疑你做的手脚不干净,明天报纸就会把你们干的蠢事全都抖露出来,那样的话,你说我怎么向市民交代!苏州河的事还没有平息呢。”
“不会的,司令,这你绝对相信,不会出现那种情况。苏州河的事,是闫副参谋长一手造成的,他想跟我们抢功,没有按计划行事,才落得如此被动的下场。但这次我做得非常干净,不会有后遗症的,明天见报的将是我叫江文书写的稿子。稿子你看了吗?那消息一旦发出去,全市人民都要感谢你的,共匪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要喊打。”
“我真不知道你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迷魂药。”
“大家都死了,就他吴秘书一个人没死,这可信吗?”
“所以需要你配合我呀。只要我们把谎撒圆了,没什么不可信的。”
刘司令问:“你需要我怎么配合?”
在垃圾站,有两个人一边倒着垃圾,一边在秘密交谈,正是“飞刀”和“耗子”。
“耗子”问:“你怎么肯定是他叛变了?”
“飞刀”:“我住的地方只有他知道。而且你想,他中午被抓,下午敌人就来抓我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你说的‘断剑’,就是白天跳楼被捕的那个人?”
“对,你认识他吗?”
“我听说过。”
“飞刀”气得咬牙:“这个变节分子!”
“那你知道他被捕了,怎么也不躲一下、避避风头?”
“我事后才听说的。我们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他干掉,冒最大险也要做,因为他认识‘警犬’。而且中午开会,他在场外担任警戒,不知道有没有跑出去的同志,可能也会受他牵连。你能跟‘警犬’联系上吗?”
“耗子”摇摇头:“现在不行。”
“你知道他住的地方吗?”
“不知道。只有到了明天晚上,他才可能会来找我。”
“就怕迟了。”
“耗子”突然地:“会不会就是他?”
“飞刀”问:“谁?”
“晚上我接到一个情报,说有人叛变了,在军部医院302病房。”
“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块去,如果确定是他,还真应该把他尽快干掉,否则‘警犬’同志就太危险了。”
“我一个人去就行。”
“敌人肯定安排了人把守……”
“飞刀”不等他说完,见有一辆黄包车过来,跳了上去……
在军部医院,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象是来查房,来到302病房,却发现里面黑着灯,空无一人。他就是乔装的“飞刀”。
罗雪匆匆地赶来,抱怨地:“怎么又把我叫来了?儿子都睡下了,我先生又没在家……”
护士:“他伤口痛得不行。”
“麻药醒了,当然要痛。”
“他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出血。”说着,给罗雪套上白大褂。
罗雪问:“怎么回事?”
“他晚上出去了。”
“什么?哪有刚做手术没几个小时就出去瞎转的。医生呢?”
“在手术室里面呢。”
“要重新手术吗?”
两人进到手术室。
她们的身后,“飞刀”过去,罗雪下意识地回看了一眼。
“飞刀”只得再次回到垃圾站,“耗子”问他:“那你现在去哪儿?”
“飞刀”:“没地方可去,找机会继续打狗,我一定要杀了‘断剑’,以此来惩戒那些骨头不硬的人。”
“你跟我一起住吧。”
“不了,我现在被敌人追捕,跟着你不合适。”
“我就住在垃圾站里,你要嫌弃你就走。这里乱,但四通八达,背后有条河,有情况可以从水路逃走。”
“那给你添麻烦了。”
“耗子”忽然反应了过来:“啊哟,那是他在喊我!”
“谁喊你?”
“过去的那辆吉普车,他不会没事儿喊我的,他可能给我丢了什么东西……”
司令部里,刘司令正在打电话:“……对,张副市长,大半夜搅了你的好梦真是不好意思,你知道的,这个代主任是蒋委员长身边的大红人,官职不大,但能力通天啊,你还是通融一下……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点将就点到吴秘书头上来了,好像他们是同乡……我已经去车接吴秘书了……代主任要求他明天下午2点之前必须赶到南京,所以一早就得走……好的,这个你放心,我会安排的……嗯,谢谢,张副市长。”挂了电话,刘司令指着稿子,“这上面作案时间要往后推……”
黄一彪:“对,既然是共匪作案,这个时间也太早了,改到夜里两、三点钟还差不多。”
“这么迟,第二天见报又说不通了。”
“说得通,特稿嘛,临时撤版加上去的。”
“还有什么事?”
黄一彪:“然后的事,都是我的事了。”说着,就起身告辞。
“不要露出马脚,既然要讹诈,一定要做到事无巨细,面面俱到,以假乱真。”
“司令请放心,还有什么事,应该怎么做,我都想好了,我这就去一件一件落实。”
他们回到了夜市,有夜风吹来,灰尘在打转。“耗子”回忆当时的情况,比试着车上丢东西下来可能落地的方位。但是,“耗子”和“飞刀”在方位扩大了又扩大的地上找了又找,也没发现什么。刚才停落纸团的地方,也已不见了纸团,可能是被风吹跑了。
夜很深了,但特务处一片繁忙,好几个特务,都手忙脚乱地在伪造“警犬”的信件,他们有的在成堆的废报纸上剪下一个个字,有的在贴字,江文书在模仿“警犬”通信簿上的字体写信封。信已经堆了厚厚的一撂。
黄一彪进来,对大家好话满嘴:“辛苦辛苦,天都快亮了,怎么样了?”
江文书指着通信簿:“按照这个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