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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准备用银票,她要用车把这十万银子送到穆侯府大门口。
穆侯大公子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等他走了之后,杜恒霜将萧义叫了来,沉默半晌,道:“侯爷吩咐,给穆夜来十万银子,你能凑出来多少?”
萧义愣了一下,下意识道:“不会吧?凭什么啊?”
杜恒霜微笑,“凭她是侯爷的救命恩人。”顿了顿,又道:“也是要了解这个救命的事儿。不管如何,她确实是救了侯爷一命,而且那时候的侯爷,还是我的夫君。——于情于理,我也应该出份子感谢她。罢了,你从侯爷的产业里抽五万现银,我给你五万现银补足十万,今天下午,你用大车把银子送到穆侯府,就说,奉侯爷的命,给穆三小姐送银子花。别的事情,一个字都不提。听见没有?”
正文 第508章 送银
萧义瞪着眼睛,张大嘴看着杜恒霜,半晌回不过神来,心里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是杜恒霜言之凿凿,说是侯爷发的话,他又不敢置喙,恨不得有机会插翅飞到江陵,亲口问一问侯爷,您脑子里都在想些啥?
杜恒霜手里拨着算盘,似乎在盘算抽哪一处的银子。
萧士及所有的产业都交到杜恒霜手里,外面虽然有大掌柜和账房,可是他们每个季度都要来侯府报账,账目和银两对上之后,才能拿自己的那一份饷银。所以萧士及到底有多少钱,杜恒霜比他本人都清楚。
当然,杜恒霜和萧士及两个人的出身一样,父亲都是大商户,有这样的根底在,萧士及其实也是做生意的好手。
不过萧士及一心在仕途上,对做生意早就不在意了。需要用银子的时候,他只要开个口就行。
萧义垂手竖立在杜恒霜跟前,一边看杜恒霜打算盘,一边道:“夫人,您确定侯爷说是要给穆三小姐送银子花?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啊?”
杜恒霜斜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扭头继续打算盘,嘴里淡淡地道:“没有误会。我有侯爷的亲笔信为证。——你是不是也要看看侯爷的信才听我的吩咐?”
“不敢!不敢!”萧义吓了一跳,差一点给杜恒霜跪下来。
杜恒霜脸上毫无表情,又在算盘上拨了两个子儿,又摇头道:“一万两银子重六百多斤。十万银子六千多斤,全部装车,总得装十辆大车,实在太显眼了。”
萧义跟着点头。“确实很扎眼。要不换成银票?”
杜恒霜笑了笑,“当然不行。侯爷说了要送银子,可没有说银票。——再说,十万银子的银票,哪一个钱庄愿意为这笔巨款背书啊?”
“夫人的聚元楼,不是长安最大的钱庄吗?”萧义笑嘻嘻地试探道。他知道,聚元楼也是杜恒霜的嫁妆。
杜恒霜又看他一眼,眯了眼睛道:“这看不成。若是让侯爷知道我用他的银子给自己的钱庄招揽生意,非跟我翻脸不可。——不行,说了送现银就是现银。而且要让大家都看见。不必要躲躲闪闪的。”
萧义听着杜恒霜这话。似乎有些负气的意思在里面,心里咯噔一声,再也忍不住。就给杜恒霜跪下了,磕头求道:“夫人,夫人,侯爷想必不是有意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求夫人给侯爷写封信,小的可以亲自去江陵送到侯爷手里。——求夫人收回成命!”
杜恒霜抿起嘴角,脸上的表情越发坚毅,她伸手抚了抚裙角,盯着萧义道:“萧大管事要是觉得我说的话。不足以命令你,您就请便吧。我杜恒霜人微言轻,支使不起您这尊大佛。”
萧义额头上的汗珠噌噌而下,再也不敢相劝,忙道:“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小的只是担心夫人因此和侯爷之间起了隔阂。侯爷远在万里之外征战,一时想得不周全也是有的,求夫人别往心里去。——也不用夫人拿银子出来,侯爷那里,十万现银还是抽得出来的。”
杜恒霜反倒笑了,点头道:“你以为我是心疼银子?——萧大管事,我也嫁到府上很快就满七年了,你可见我什么时候在银子上小气过?”
萧义的脊背一僵,伏在地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起来吧。”杜恒霜抬抬手,“就这样办,十万银子,十辆大车,给我小心谨慎地送到穆侯府门口,跟人说是我们侯爷给穆三小姐送银子话。但是穆三小姐大概是不会亲自出来的,出来的应该是她大哥,穆侯府的世子。你就把这十车银子亲手交到穆世子手里,让他签押。——这些不用我提醒你吧?”
萧义抹了一把汗,战战兢兢站起来,道:“不用!不用!小人晓得的。”
银子明着说是给穆夜来的,但是实物是交到穆世子手里。穆世子应该知道怎么办。
杜恒霜答应过给他五万两,他肯定明白怎样哄他妹子……
萧义听了杜恒霜的吩咐,忙忙地出去筹备。
杜恒霜也命人去自己的库里搬了五万银子出来,送到外院萧义手里。
她前一阵子都在卖嫁妆铺子,手头有了一些现银。听萧义的口气,他好像知道她在做什么,但是作为下人,他不敢公开问她的,最多偷偷打听。
杜恒霜是卖了几个铺子之后,才发现银子太多了,也扎手。
银子太多,存到哪里都不放心,就在杜家老宅的地窖里存了一些,剩下的搬到柱国侯府暂时放着。
萧义到外院的账房去了一趟,回来就命人开始搬银子。
十万白花花的银子,看花了搬银子的下人的眼睛。
萧义为防意外,把萧士及留在侯府的亲兵都召集过来,里面穿着玄甲,外面套着灰布衣裳,腰间带着朴刀,虎视眈眈地盯着下人将银子装车。
众目睽睽之下,没有谁敢做手脚。
到了下午时分,萧义终于将十万银子绑好了,再套上拉重车的牛,前后亲兵开道,大模大样地从柱国侯府正门走了出来。
装银子的车从旁边的敞门里出来,浩浩荡荡一长条。
柱国侯府门口候着的人纷纷围了上来。
有些人认得萧义是柱国侯府的大总管,忙笑着上来问好,又道:“萧大总管这是要去哪儿?”
萧义笑着对着周围的人群拱一拱手,道:“大家让一让!让一让!小的奉侯爷之命,去给穆侯府的穆三小姐送些银子花用。——还请让一让啊!银车太重了,撞一下我们可不管的。”
说话间。那些牛拉的银车慢慢走了过来,在地上压下深深的车轮印子,看得外面的人群瞠目结舌,纷纷问道:“萧大管事。您不是说笑吧?您看这车轮印,这么深,还有十辆车这么多,到底得有多少银子啊?”
萧义笑了笑,轻描淡写地道:“不多不多,十万两而已。”说着,翻身上了马,那些亲兵也都扶着刀,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群。
十万两!
柱国侯居然出手就是十万两!
还是送给穆侯府的穆三小姐花用!
送的耶!
在场的人都看直了眼睛。
她们不是没有见过银子的人,但是一出手送人就是十万两……啧啧。这样的大手笔。人家要说柱国侯跟穆三小姐没有猫腻。真是打死也不信啊……
很多人就想起来这几天,有人悄悄说,穆三小姐跟柱国侯关系匪浅。这柱国侯夫人早就失宠了,所以有些人已经先走一步,去穆侯府那边转悠去了。
现在想来,应该是有人收到风声了,知道柱国侯和他夫人之间确实是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大大咧咧从自己府里直接抬出十万银子,送到穆侯府去?
一些人不知不觉跟在那十辆银车之后,往穆侯府行去。
一路上萧义再没有说过话。
但是跟来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他们人还没到穆侯府,就已经传成穆三小姐很快就要进萧家大门了。——一个宠妾的名头是稳当当跑不了的。
萧义听着这些人的闲话。眉头越皱越紧,有心想为自家夫人分辩几句,想起杜恒霜严厉禁止他的话,他又不敢说别的,只好装聋作哑地一路来到穆侯府。
十辆银车停到穆侯府前,萧义亲自上前叩响了穆侯府的大门。
一个中年门子打开角门问道:“有事吗?”说着上上下下把萧义打量一番。
萧义微微颔首,道:“我是柱国侯府的大管事,奉我们侯爷之命,来给穆三小姐送些银子花用。”说着回头道:“把布搭子掀开!”
跟车的随从忙将银车上搭着的盖布揭了下来。
春日的阳光下,雪白的银子发出耀眼的银光,顿时晃瞎了众人的眼睛。
真的是银子啊!
那门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门前一溜儿十辆大车,还有车上亮闪闪的银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家的眼睛,拼命拿手揉了揉,又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忙谄笑着对萧义弯腰道:“这位大爷您稍等,我去叫我们家三小姐出来。”
“不用了!我去看看!”穆侯大公子已经得了信,飞一样从内院跑过来,将那门子挤到一旁,从角门出去了。
“这就是你们侯爷让你送来的银子?”穆侯大公子故作惊讶地道,演得十分到位传神。
萧义横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再次道:“奉我们侯爷之命,给穆三小姐送些银子花用。”
穆侯大公子看着那银光闪闪的银车,哈哈大笑道:“回去跟你们侯爷说,感谢他在千里之外,还记得给我三妹送银子花用。”又故意问道:“一共多少两?”
萧义拿出一张签押单,道:“十万两送到,请穆世子为您三妹查收。”
穆侯大公子笑盈盈地接过单子,正要按手印,就听见穆夜来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慢着!”
穆侯大公子手一抖,回头一看,见穆夜来气喘吁吁地出来了,就皱了眉头道:“你出来做什么?还不回去?”
穆夜来在内院听说萧士及给她送银子来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她大哥是刚刚回到府里,说是从江陵回来,她正要去找他问有关江陵的事情,就听见他房里的丫鬟说,外院传信过来,说柱国侯府给三小姐送银子来了,大少爷就赶紧地出去了。”还说大少爷一直在等着柱国侯府的消息。
穆夜来心里怦怦乱跳,到底忍不住,跟着出去看了一看,果然看见十辆银车一字排开,停在穆侯府门口,端得是威风凛凛。
“这是萧大哥给我的?”穆夜来走到银车前,一辆辆看过去,又有些不确信,回头看着自己的大哥,道:“不是说……?”借的吗?
萧义拱手再次道:“奉我们侯爷之命,给穆三小姐送些银子花用。——是送给您的,不是借给您的。”
穆夜来听见这句话,直觉得又欣慰,又心酸,带着些痛,但是又有着无尽地喜,慢慢儿地从心窝里头冒出来,如同琼浆玉液一样,往她四肢百骸冲刷过去,荡悠悠水花高涨,一个大浪又一个大浪掀过来,幸福的潮水把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大哥说过,看一个男人心里是不是有这个女人,就看他舍不舍得给她花银子……她只不过求了一下,萧大哥毫不犹豫就给了她十万两!还不用还……她在他心里,得有多重的份量啊……
穆夜来呆呆地站在那里,遥望着远处江陵的方向,好似看见了萧士及俊美无俦的面庞出现在天际,还有他带着千言万语地幽深眼眸,正定定地看着她,就像上一世,她在月光下舞出一转又一转的胡旋,脚上的脚铃叮咚作响,吸引了萧士及全部的视线……上一世,他最爱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