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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平静下来,叹息道:“她这个样子,若是柱国侯回来看见,不知有多伤心。”说着,眼神闪烁地看了杜恒霜一眼,对自己的侍女扬了扬下颌,道:“抬走吧。穆三小姐也是个苦命人,就让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吧。——苍天不负苦心人,你终究会苦尽甘来的。”最后一句话,她是对着躺在地上的穆夜来说的。
太子妃的侍女抬着穆夜来,匆匆忙忙离开了公主府。
诸素素看着这些人的背影,对杜恒霜耳语道:“你也太性急了,逼她太紧,你难道不怕她狗急跳墙?你这一杆子若是把她打得破相了,她肯定要赖上柱国侯一辈子了。——你看,你不是在火上浇油是什么?”
杜恒霜却淡淡地道:“我就是要让她跳墙。”她只有故意激怒穆夜来,才能加快穆夜来在穆侯府收受贿赂、卖官鬻爵的步伐。
“她跳墙你有什么好处?”诸素素不解。她自己虽然也经常把人气得跳脚,但是她从来不把人逼到绝境。因为人在绝境之时的反扑是拼尽全力,很难抵挡的。
杜恒霜笑了笑,“当然要激怒她,不然我永远就处于被动的状态。我不能让穆夜来从从容容地挖别人墙脚。再说她既然敢挖,就要承担挖得太狠,结果围墙倒塌反而把她埋了的风险……”
诸素素恍然,暗笑这是不是就是上帝欲其灭亡,必先欲其疯狂的古代版……
“好了,没事了,大家继续!继续!”夏侯元在场边笑眯眯地叫了一声,从下人手里接过铜锤,往铜锣上又敲了一记,马球比赛继续比试下去。
平乐公主就穆夜来和太子妃都不在了,才欣欣然下场,和杜恒霜淋漓尽致地比了一场。
比试结束的时候,平乐公主虽然败北,却非常畅意,直夸杜恒霜是她遇到的第一个对手,两人约定下半年金秋九月的时候再比试。
杜恒霜打了一场汗流浃背的马球,身心俱畅,心底的阴霾似乎随着汗水的奔流冲刷得干干净净。
回到柱国侯府,她一边照看三个孩子,一边仔细盘算自己近来的目标,知道下一步,她就要筹划让尹桂儿得宠了……
入夜,东宫太子妃的寝宫依然烛光高照。
穆夜来悠悠地醒过来,觉得口干舌燥,出声要喝水。
太子妃的侍女过来扶起她,给她喂水。
“穆女官醒了?”太子妃听说了,放下手里的书本,忙过来看她。
穆夜来才看清楚自己是太子妃寝宫的偏殿里,一时十分惶恐,忙要从床上起身给太子妃磕头。
可是她失血过多,身子略一动弹,就觉得眼前直冒金星,浑身摇摇欲坠。
“好了,你别起来了,就躺着吧。——御医来给你瞧过了,说你脸上的伤没事,都是皮外伤,过几天消肿就没事了。就是有些失血过多,要将养几天。本宫这里阿胶血燕都有,已经让下人给你熬上了,等下端来给你喝。”太子妃和颜悦色地道。
看着穆夜来,太子妃还是有几分香火情的。毕竟上一世,她们同属一个男人,同爱一个男人。在她上位之前,萧士及最宠的就是穆夜来……
穆夜来却摇摇头,道:“我可以等下再喝。不过太子妃殿下,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要做什么?”太子妃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
穆夜来咬牙切齿地道:“我要写信,给萧大哥写信!”
太子妃默然半晌,道:“你想去告状?——男人不一定喜欢听你诉苦的……”男人都是自私的,他们喜欢女人做小鸟依人状,但是并不喜欢女人真正什么事都靠他们。
穆夜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道:“我知道。我只想写信让萧大哥知道,他为那个女人出生入死,让她享尽荣华富贵,她却在家里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当然,我还要告诉他,那十万两银子的情份,我记住了,我身无分文,但是我会用我的一辈子还给他……”
太子妃心里一动,仔细看了穆夜来半晌,方点头道:“好,本宫去跟太子说说,问问太子也没有法子。”说着,命人给穆夜来在床上摆上小桌子和笔墨纸砚,服侍她写信。
太子妃也不知用什么法子说服了太子,总之第二天,一封给柱国侯萧士及的密信,就从太子的秘密渠道送了出去。
萧士及在江陵接到信的时候,已经是十天以后。
看见是穆夜来的信,萧士及哑然失笑,知道定是穆夜来写的感谢信。
毕竟十万两银子眼都不眨就送了出去,天地下没有几个男子做得到。
同时想到杜恒霜,心头满满地都是畅意。——像这样二话不说就为自己的男人送出十万两银子,天底下也只有自己的霜儿才做得到。
正文 第519章 干戈
萧士及伸着一双健硕的长腿,懒洋洋地靠坐在船头的夕阳下,暖风的吹送中,慢慢展开了信笺,眯着眼,唇边带笑,垂眸看去。
“……君盛情相待,妾无以为报,唯有今生以身相待,此生惟君为念,朝朝暮暮,相伴左右,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萧士及笑着摇摇头,喃喃地道:“……真是个傻姑娘。”他的十万两银子,是为了还她的救命之恩而已,哪能这样还来还去呢?什么时候是个头儿?真是太傻了……
接着往下看。
“……君之妻与夏侯氏世子过从甚密,彼此熟稔,以‘霜儿’称之,长安人人皆知。妾不忍君为之所蒙,特写信告之。非挑拨也,实为君担忧尔。君在外出生入死,以命搏富贵,君之妻轻慢怠之,妾心犹怜。望君勿以君妻为望,自重其身,纵被天下人负之,妾必不负君。挂之念之,寤寐求之,忧心烈烈,行道迟迟,杨柳雨雪,盼君思归……”
看到这里,萧士及腾地一下子站起来,将那信笺举到亮处翻来覆去地细看,双唇越抿越紧,幽深的双眸似要喷出火来。
每看一遍,他的心里就都多一份焚心蚀骨的痛楚。
怎么回事?
霜儿怎地还在和夏侯元来往?
他不是写信叱责过她,警告过她?她怎能不听他的话?!
他知道她姿容绝世,光看她的样貌,就有不少男人垂涎。纵然她没有身家不菲的嫁妆,也有不少男人愿意将她养为禁脔。
那些男人,有谁是真心待她的?!不过是要她的身子,把她当玩物而已!
自己出生入死地在外征战,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她不被人觊觎?不被人强占?!——她怎能这样对他?!
萧士及心里有一股火熊熊燃烧起来。他一把将穆夜来的信撕得粉碎,纷纷扬扬扔到船下的江水里面,然后纵身跳了下去,在江水里疯狂地游动起来。
冰冷的江水将他全身浸得透湿,也让他发热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
他在江水里转个身,仰躺在江面,双臂无意识地交替划动着,双腿慢慢蹬着水,思绪又回到穆夜来的信上。
他虽然撕毁了信,但是信的内容早已牢牢印在他的脑海里。
不可遏制的焦虑过后,他开始仔细思考起信里的内容。
对于霜儿,他还是很信心的,他相信她,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但是,自从他出征以来,霜儿的行为确实有些奇怪,似乎有些东西跟以前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一样了。
说她不在乎他吧,她后来也低头了,还给他送来情深意重的赤金脚铃和亲手给他做的里衣和鞋子。如今他把杜恒霜送来的赤金脚铃放在身上的袖袋里,无论走到哪里都带在身边。
说她在乎他吧,可是又渐渐地不听他的话。他要她往东,她却偏要往西,像个耍脾气的小孩子……
这样一想,萧士及又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他突然觉得自己明白霜儿的感受了。——她在撒娇,在拿乔、在吃醋、在嫉妒!
因为他给穆夜来白送了十万两银子!
霜儿虽然按照他说的做了,给穆夜来白送了十万两银子,但是以她的小心思,肯定存了个疙瘩,以为他格外看重穆夜来,再不肯就这样白白原谅他……
所以她故意做一些他不让她做的事情,并且弄得尽人皆知,好让他生气、烦恼,这样她才会高兴、得意!
虽然这样想,萧士及却一点都不感到高兴,只是觉得满心的焦虑。
真的是这样吗?
他思来想去,一会儿觉得这样想是对的,一会儿又觉得不对劲,里面总有些对不上的地方。
夕阳落了下去,天色渐渐黑了。
月亮慢慢升起来,深蓝的天幕上还挂着一闪一闪的小星星,像是情人思念的眼眸。
萧士及仰躺在水面上慢慢游动,过了许久,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不管怎么样,他是该回去了。
只有他回去,他才能弄清楚霜儿到底是怎么啦。
他没有想过霜儿会因此离开他,离开这个家,毕竟他们还有三个孩子。
但是如果霜儿心里不痛快,他们一家人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以霜儿的性子,她绝对会闹得鸡犬不宁。
他不喜欢争吵不休,他在外面已经不是自己了,回家还要压抑自己,那样的日子,实在让他觉得很疲惫。
就像他出征之前的那一段日子,他甚至宁愿在外面的酒楼喝酒,也不想回去听霜儿翻来覆去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穆夜来、穆夜来,她就知道叨唠穆夜来。
自己说了多少遍,他是为了做戏,为了取信于太子,绝对不会跟穆夜来有什么的,他都出了十万银子了断此事,难道霜儿还不明白他的想法?
而且对于穆夜来,他确实亏欠良多,她的这一番盛情,他这辈子根本还不了,也没法还!
霜儿怎么就不明白呢?怎么就想不通呢?!
不行,他得马上回去,不然这个误会越积越深就不好了。
萧士及在江水里翻个身,迅速游回自己的战船,攀住船舷,飞身从水里跃了出来,对自己的亲兵道:“去把各队的将领找过来,我有事要吩咐。”
他们在这里已经待了五个月了,先前因为南宁郡王齐孝恭一意孤行,在小胜之后被萧铣军队大败。幸亏永昌帝迅速把齐孝恭召回去了,不然自己这里还要难做。
领兵在外,最忌令出多门。
虽然出征的时候,永昌帝和太子都说皇叔齐孝恭不谙军事,一任军务,都委托给自己。
可是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统帅。不是统帅,指挥起来就名不正言不顺,总是差了一层。而且齐孝恭在打了几次胜仗之后,就自大起来,再也不肯听自己的意见,甚至企图把自己架空,凡有战事,就让自己留守后方,齐孝恭带着人在前方打仗,一直到他遇到强敌,他亲自带的水军全军覆没,又折损了近千艘战船,才终于让他收敛了一些。
而齐孝恭走后,自己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留下的烂摊子捋清了,又将齐孝恭留下的人马全都清除出去,才能确保自己的命令能够畅通无阻的在全军执行。
这一番耽搁,自然让萧铣有了喘息的机会,他趁机在江陵巴蜀一带招兵买马,又将江陵外城水域添加了数千艘战舰,围得如同铁桶一般。
萧士及这边的大齐将士却刚刚从一场水土不服的瘟疫中恢复过来,还正是在恢复体力的时候。
如果选择现在强攻,其实不是一个好时机。
但是萧士及真的等不及了,他已经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不说家里的事儿,就连长安毅亲王那边,他也是忧心忡忡,不知道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