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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殿上的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许绍忙出来打圆场,“陛下,今日是大军回城的大好日子,柱国侯是征南大军的统帅,陛下不如听一听柱国侯到底要说什么?”勉勉强强帮萧士及圆了脸面。
萧士及有些感激地看了许绍一眼,就一撂袍子,单腿给永昌帝跪下,拱手正色道:“陛下,臣想向陛下求一道恩旨,给那些为了征讨逆贼,死在江陵的大齐普通军士加恩厚赏!——他们都是我大齐好儿郎,为了陛下的宏图大业,他们将家人抛下,将自己的性命葬送在江陵的江水湖泊里,才赢得今日的大捷!他们很多人都是家里的主心骨。可是他们一死,家里的老弱妇孺却再无依靠,臣一想到他们可怜的家人,臣就夜不能寐。肯求陛下降旨。为这些普普通通的兵士赐一份赏赐。臣所求不多,只想让他们家里的老弱妇孺有饭吃,有衣穿。他们的孩子能平安长大。若是他们在天有灵,知道陛下厚待他们的家人。一定会为大齐祈福,保佑我大齐国力昌盛、绵延万世!”
萧士及的话说完,大殿上顿时安静下来动漫热。
刚才还带着鄙夷的神色看着萧士及的官员,都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不再看他。
而刚才接受了封赏的将士听了萧士及的话,都是热泪盈眶,一齐撂了袍子。跪在萧士及身后,异口同声地道:“柱国侯言之有理!臣等恳求陛下厚待为大齐捐躯的兵士!”
这些人甚至表示,他们宁可不要自己的封赏,也要先厚赏那些战死了的兵士家人。
毅亲王是多年带兵的。自然知道这个请求会给大齐普通民众带来怎样的冲击,也知道这个请求会在大齐军队中树立怎样的威信!
可以说,萧士及这个请求一提出来,他在大齐军中“战神”地位就再也无人可以撼动。从此大齐军士无论在哪里,都会唯萧士及马首是瞻!
他是真正的主帅。不仅能带兵打胜仗,而且能真正为最低层的兵士着想。
当然,毅亲王知道,这个提议,不是萧士及特别聪明。要有意给自己刷声望,而是他本人就出自这样的家庭,所以他能想到这一点。他的伯父辈都是死在征高句丽的战场上。若不是他爹萧祥生侥幸生还,这个世上就没有萧士及这个人了。
就算这一次陛下和太子故意打他脸,不给他任何封赏,他也用自己的行动,对陛下和太子小肚鸡肠的举动予以了有力的反击。
不过,这样做,只能让他在永昌帝和太子心里的形象更糟……
因为他在跋扈僭越之外,又多了一层居心叵测、贪功邀名的罪名。
这个罪名,可是不亚于“跋扈僭越”。
士及还是太年轻了,虽然聪明,但是不够老成持重。比如说,如果是许绍有这个想法,他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口提出,而是会找个机会,绕着弯子私下里跟永昌帝说,把这个在大齐军士中刷声望的机会让给永昌帝,而不是自己邀名……
毅亲王轻叹一声,也出列单腿下跪,对永昌帝道:“父皇,这些都是众将士的心声,请父皇三思!”
永昌帝气得全身发抖,脸色铁青。
萧士及的这个提议,他居然想不出有效的话来反驳。因为他很清楚,一个不妥,他就失了民心和军心。
太子的脸色也有一瞬间的愕然。不过很快也和永昌帝一样转为铁青。——这个萧士及,实在是太过睚眦必报了。不行,他一定要遏制他,让他知道,他的主子到底是谁!
“陛下,这件事事关重大,还是等跟兵部和民部尚书议了之后再说吧。”太子躬身道。大齐的民部尚书就是后世的户部尚书,专管钱粮。
永昌帝点点头,脸色缓和了些,“也好。明日宣兵部尚书和民部尚书进宫,好生跟朕商议此事,看看拟个什么样的章程出来。——退朝!”说着,大袖一拂,离开了太极殿。
萧士及脸上露出些许喜色。
陛下这么说,大概是要郑重考虑此事的。他好歹对那些跟着他征战,死在外面的同袍们有个交代了。
跟着他跪下来的将士都纷纷过来对他表示感谢,簇拥着他去昭阳殿赴宴。
太子笑了笑,带着自己的内侍和群臣也走了过去。
毅亲王想了想,命人跟太子传了话,说自己有些不舒服,就不参加宴饮了,要提前回去。
毅亲王不去,太子正中下怀。
正是给太子的好机会,他可以跟军中的将士拉一拉关系了都市大帝最新章节。
来到昭阳殿,只见这里布置的筵开玳瑁,褥设芙蓉,长裙飘飘的教坊舞女在席间穿梭来去,旁边用一道屏风挡着众人的视线,后面坐着吹箫奏乐的乐人给大家伴奏。
萧士及面色如常,跟自己的属下推杯换盏,喝得十分畅快。
太子见到萧士及这幅样子,更加如鲠在喉,索性不去看他,自己跟那些过来给他敬酒的军官们攀谈起来。
宫里宴饮正酣的时候,穆夜来刚刚回到穆侯府门前。
她从穆贵妃派出来的宫车上下来,却看见穆侯府门口又围了一群人,正对着穆侯府的门口指指点点。
穆夜来脸色一沉。这一个多月来,他们穆侯府在长安的地位节节上升,已经很少有人敢来穆侯府门前闹事了。今儿是谁瞎了眼睛,竟然挑在萧大哥回长安的这一天来闹事!
穆夜来嗤笑一声,拨开人群走了过去,却看见是几个彪形大汉,一看就不是混正道的人,手里拿着一叠东西,在那里大声道:“穆侯府又怎样啊?了不起吗?借钱不用还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跟你们说,若是穆侯府真的敢赖账,我丁三哪怕去京兆尹大堂滚钉板告状,也要去讨个公道!”
穆夜来听得皱眉,慢慢带着侍女走过来道:“你们在这里吵吵嚷嚷做什么?”
“你是谁?关你什么事?”那自称“丁三”的大汉似乎不认识穆夜来,对她很是无礼。
穆夜来的丫鬟英枝忙道:“你这个瞎子!这是我们穆侯府的三小姐,还不赶快行礼?”
丁三一听,乜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道:“你真是穆三小姐?”
穆夜来又好气又好笑,道:“我这可是在穆侯府门口。我若是假的,会这么大大咧咧跑人家门口来装小姐吗?”
“哦!”丁三挠了挠头,道:“那好,你既然是穆侯府的三小姐,我就先跟你说……”
“住嘴!你不要胡说八道!”一个愤怒的声音传出来,正是穆侯带着大儿子和二儿子,还有一些家丁从角门出来,对着丁三怒吼。
丁三已经在这里闹了半个时辰了,自然知道穆侯府的人已经知道他的来意,就冷笑道:“您别跟我仗腰子。还是让您后面的那位公子出来。——他在我们赌场欠的钱,可不能赖账不还啊!”
穆侯下意识回头,看向自己的大儿子,怒道:“孽障!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穆侯大公子叫起撞天屈,“爹!我冤枉啊!我从来就没有欠过人家钱!”
丁三冷笑道:“原来您是穆侯爷,这就好办了。不是他,是他旁边那个瘦一些,矮一些的公子。——二公子,您不会忘了您亲笔写下的借据吧?”
正文 第538章 成全
穆侯二公子大吃一惊。他从来没有去过赌场,怎会欠钱?!
“爹,不可能!他们是骗子!我从来没有去过赌场,根本就不可能欠钱!”穆侯二公子一口否认,完全不肯认账。
那丁三冷笑着挥了挥自己手里的借据,道:“二公子真是睁眼说瞎话。您没去过赌场,但是去飘香院喝过花酒,跟那里的伶人斗过鸡,这您不能否认吧?——那斗鸡的场子,就是我们赌场开的!”真是笑话,他们的东家想要设套让你钻,你怎么可能逃得了?
穆侯二公子一下子哑巴了,眼神闪烁起来。他平时确实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也从来不去赌场青楼。但是飘香院不是一般的秦楼楚馆,而是长安城很上档次的一个会馆,去的人都是胸中有些墨水的文人墨客。二公子一向自诩有文化,比只会吃喝玩乐的大公子有出息,所以出去跟人交际,最多只去飘香院这样高雅的地方。
他前一阵子在飘香院,确实迷上了斗鸡。但是他明明记得,那里的斗鸡场子,是不用银子赌的啊?都是用的一根一根竹签子记账而已……
想到这里,穆侯二公子心里一沉,知道自己好像是天真了。飘香院打开门做生意,怎么可能用竹签子做彩头?而且他想起来,每次斗完鸡,他都要在飘香院大醉一场,醒来之后,头痛欲裂,都不知道自己酒醉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而且有几次,他发现自己的大拇指上还有残留的红印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沾上的……
现在他明白了。一定是飘香院的人趁他酒醉的时候。让他签了这些赌债,还按了手印!
穆侯二公子顿时大怒,指着丁三道:“你们好阴险狡诈!居然设圈套骗我!”
丁三嘿嘿一乐,抖着手里的借据道:“二公子,想起来了?您在飘香院那等逍遥快活,怎地就不记得还钱呢?——快,赶紧还钱!不然我丁三去京兆尹大堂滚钉板告状去!”
按大齐律例,普通老百姓告有官身的人。都要滚钉板才能上堂。
穆侯二公子进了大齐的官方书院,算是已经有了进阶的官身。
丁三要告他,当然就要滚一次钉板。不过人家皮糙肉厚,不怕!
穆侯的脸色阴沉下来。一般普通老百姓,是不敢跟他们这样的世家叫板的,别说是要账,就算他们占了这些普通人家的房子和地。这些人也只得乖乖逃走,才能保得一条命在。而这个号称是丁三的赌场大汉,居然大摇大摆地来他们穆侯府门口要账来了,这是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背后一定有人撑腰!
这是有人要整他们穆侯府啊……
穆侯到底是经过风浪的人,一眼就看出来其中有诈。但问题是,对方这个诈。完全是正大光明的“阴”你,还让你有苦说不出……
看他二儿子的脸色和眼神,穆侯就知道那大汉说的话不假。老二一定在飘香院跟人斗鸡赌钱了!
这些人都知道,最近长安城的纨绔少年最流行的玩法,就是斗鸡。
谁家有一只厉害的大公鸡,简直可以在朱雀大街上横着走!
穆侯二公子赶这个趟儿也不奇怪。
既然二公子输钱是事实,对方要求他还钱就是应该的。而且对方一再说要去京兆尹大堂跟他们对簿公堂。
不巧的是,京兆尹正是许绍,而许绍,是柱国侯夫人杜恒霜的继父。
杜恒霜现在被穆夜来挤兑得快要下堂了。若是许绍借机为继女撑腰,狠整他们一顿,老二真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穆侯用手捻着下颌的胡须沉吟半晌,问道:“老二欠你们多少银子?”
丁三把手里的借据摊开来给大家看,一张一张数过去,道:“一共是八万八千两银子,加上利息,是十万五千两。我给您凑个整儿。抹去零头,就算是十万两银子。——您是给银票,还是给银子?”说着,又嘿嘿笑道:“你们家前不久才得了十万银子。想必不会跟我哭穷,说你们家揭不开锅吧?”
丁三的话,引起在场的人一阵哄笑。
堂堂穆侯府,怎会揭不开锅呢?——这个笑话真是太好笑了……
穆侯大公子觑着眼睛瞧了一眼那借据,顿时对那个幕后的“东家”钦佩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