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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狮-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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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他们绑起来!”
  “把他们吊起来!”
  “对,快把他们绑起来!吊起来!”
  声嘶力竭的吼叫声、‘唾骂声,从四面八方像倾天而落的冰雹似的向他们凶猛砸来……
  他们进无去处,退无退路,恐惧而慌乱,不知所措,怔怔地呆立在那十字路口上。
  “抓住这一对丧辱门风的狗男女!”
  “快!把他们捆绑起来!”
  “烧他们!用火烧他们!点他们的天灯!”
  几支熊熊燃烧的火把朝他们劈头盖脸地扔了过来,落在他们的脚下。灼人的火舌,随着一股股黑黑的呛人的浓烟,直往他们身上扑来。
  紧接着,冲上来了几个人,凶神恶煞般地吼着,叫着,把他们两个五花大绑了起来。
  “绑到那棵树上!那有两棵树。”有人喊道。
  路边正好有两棵老榆树——两棵已经老朽干枯了的老榆树。
  “对,把狗男女绑到那两棵树上!”
  “把女的吊起来!”人们杀气腾腾地吼喊着。
  “对,把女的吊起来!”
  孔文才被绑在了一棵树上。
  赵瑞芝被捆绑着吊在了旁边的另一棵树上。
  “再往高吊!”
  吊赵瑞芝的绳子被狠劲一拉,赵瑞芝被往高吊了一下。
  “再往高一些!让淫妇知道一下私奔的滋味!”
  吊赵瑞芝的绳子又被狠劲一拉,赵瑞芝被更高地吊了起来。
  手脚被捆绑着、被捆成了个粽子形、高高吊了起来的赵瑞芝,已经被吓得半昏死了过去,脸色苍白,糊满了土,轻轻地痛苦地呻吟着。
  他看着,心如刀剜一样,一阵阵抽搐着。疼痛难忍。
  “打!给我狠劲地去打!去打那个败坏门风、不知羞耻的下贱的淫妇!用鞭子去抽!用火去烧!去狠劲抽!去狠劲烧!还有那个,不知礼义廉耻、竟敢欺兄霸嫂的逆子,也给我狠劲地去打!狠劲地去抽!”又有人喝吼着。
  他这时才看到,喝吼的是他父亲。他父亲孔德仁在火把、灯笼、杀气腾腾的人群后面,声嘶力竭地喝吼着。赵瑞芝的父亲赵钦恩,也站在他父亲旁边,和他父亲一起喝吼着。两位老爷子气急败坏,脸都扭曲得失去了原来的形状,手里的拐杖也高举起,狂挥乱舞着。
  与此相随着,他感觉到什么地方有一双恶狠狠地眼睛在盯视着他。
  他心里有点发怵,扭头朝四处望着,顺着感觉指引的方向,在左侧上方半空中,他看到了那双恶狠狠的眼睛——恶狠狠的,充满着仇视的眼睛,还看到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孔——他大哥孔文义的那张久病将死的青黄而苍白、毫无一点血色的枯槁的脸。那双恶狠狠的眼睛,就是深嵌在这张枯槁的脸上,正拼力以一种怨恨的以至仇视而歹毒的眼光,狠狠地盯视着他,森然可怖,似乎还在咬牙切齿地怒斥着他:
  “你这禽兽不如的家伙!你大哥我哪一点对不住你,你这样来对待你大哥?看你大哥我病重难愈,将不久于人世,便色胆包天,以不轨之心,图谋你大嫂。你无耻之极!你伦理何在?礼义何在?天良何在?”
  他瞪大双眼望着大哥孔文义,心虚而慌乱,急忙连连摆手否认,一选连声地辩解道:
  “不,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你强辩什么?!铁证如山!你写的那首《曲玉管·倾怀》词,就是证据,词里满篇都是挑逗调戏的字句。淫言荡语,表露着你无耻的心迹。你敢把你那卑污的黑心,剜出来让大家看一看吗?敢吗?剜出来让大家看一看!剜出来!”
  “不,不,大哥!不,不……”
  恶狠狠的眼睛迸射着绿光。他听见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森的失声狂笑:
  “哈、哈、哈……怎么?不敢吧?不敢把你那颗丑恶卑污的黑心剜出来让大家看吧?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欺兄诱嫂,天理难容!你会遭到报应的!我就是死了,也决不放过你!也定会来找你算账的!”
  “不,不,大哥!不,不……”
  他想说个清楚,极力地喊叫着。
  可是大哥不理会他,那恶狠狠的眼睛依旧仇恨无比地瞪视着他。
  与此同时,他发现另外还有一双眼睛在鄙夷地望着他,是宋维新的眼睛。
  正这时,他父亲和赵瑞芝父亲的声嘶力竭的吼喊声又相互交混地声声传来。
  “打!去给我狠劲地打!去给我用鞭子抽!狠劲地抽!抽死那个丧辱门庭的东西!抽死那个下贱的小媳妇!”
  随着吼喊声,他看见他父亲和赵瑞芝父亲像两只受伤的老狼似的,发疯地从火把、灯笼和布满杀气的人群后面冲出来,凶狂地挥舞着拐杖,直扑向被捆绑吊挂起来的赵瑞芝。
  “不!”他一看情况不好,赵瑞芝必会死在两位老爷子的乱杖之下,便大喊一声,浑身一挣,竟把捆绑在身上的绳索全部挣断,尔后大步子朝赵瑞芝扑去,想要护住赵瑞芝,没想到,他大步子跑着,竟腾空飞了起来,一下子飞扑到了吊挂在半空中的赵瑞芝的身上,把赵瑞芝紧紧地搂抱在怀里,遮护了起来,大喊道:
  “不!不!……”
  ——孔文才猛地一下坐了起来。他刚才原来是做了梦。一个可怕的恶梦。他紧紧搂抱在怀里的,不是赵瑞芝,而是宋一茗!
  二
  “辣妹子”宋一茗深深地爱恋着孔文才。
  孔文才是什么时间闯入了这个“辣妹子”的心扉的,宋一茗自己也说不清楚。
  孔文才是宋一茗哥哥宋维新的同学。两人自上小学就是一个班,还是一个同座位;上中学又是在一个班,又是一个同座位。时间一长,两人好得就像亲兄弟一样,如胶似漆。孔文才经常来宋家公馆。宋维新呢,偶而也去孔家公馆。说是偶尔,就是起初去过几次,后来再就很少很少去了,除非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紧急事情才去一下,去了也是在门口不进去。宋维新对孔文才说,进他们孔家公馆,就像进到了一座古老的墓穴里一样,阴森而沉闷,使人感到寒悚,感到压抑。宋维新这样说,孔文才也很赞同。他说:别说别人有这样的感受,他自己就有这样的感受。孔文才喜欢来宋家公馆;他觉得这里和他们家截然不一样。在这里,他感到一种开脱,一种解放,感到清新,感到畅快。
  在这里,孔文才和宋维新除了可以大胆地谈论时局而外,还可以畅所欲言地讨论中国以至西洋的文学和艺术。孔文才特别喜欢诗词,喜欢吟诵,也喜欢写,经常即兴而作。他说他这是受了他大哥孔文义的影响。他大哥孔文义在湘水县是个很有名气的才子,才思敏捷,文笔极好,小时候因作过七步诗而被人誉称为“湘水县的小曹子建”。孔文才在大哥的带领下,在诗词赋方面也显露出了一定的才华。
  后来,孔文才和宋维新都考到了北京上学,孔文才进了法政专门学校,宋维新进了北京大学文科,但他们每次相逢到一块儿,还总是免不了谈谈文学,谈谈艺术。
  宋一茗在性格上是个辣妹子,而在感情上却是个天生的情种。她自幼也特别喜欢诗词。每当孔文才和她哥哥这两个同窗好友在一起谈论国事、谈论文学和艺术时,她总是在旁边认真地倾听,而当两个同窗好友谈论起诗词时,她更是听得非常入迷,如痴如醉。
  尤其是,她经常满怀着深深的敬服,听孔文才侃侃而谈。她对哥哥的这位同窗好友,总有着一种发自于内心深处的倾慕。一缕很微妙的情丝。表面上看是一种尊崇和信服,实际上还隐隐荡漾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感情的涟漪。她听着他讲,两眼凝望着他。他讲的那些话语,那些对诗词的独到的见解,那些准确而又生动、形象,并还特别富有情趣的遣词造语,再加上他那清亮而柔和的嗓音,都使人那么爱听。再就是,他侃侃而谈时的那动作,那神态,那挥舞来、挥舞去的手势,那隐在黑边眼镜后面的一闪一闪的眼神,也都是那么让人受看。
  她就这样经常跟孔文才和哥哥在一起,听他们谈论,凝神地望着他们,当然主要还是听孔文才谈论,凝神地望着孔文才。慢慢地,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宋一茗的内心开始不大安生了,时不时开始有些莫名的激动,而且越来越厉害。她开始在变化。她自己都明显地自我感觉到了自己确实在变,在说不清楚地、暗暗地、一点一点地变化着。到后来,这变化越来越明显,竟开始毫无顾忌地、公开地、引人注目地刻写在了她的神态上,她的脸上和她的眼神里。怪不得一天傍晚,孔文才走后,宋一茗一个人在园林中闭走,宋维新望着妹妹,望着,望着,故作神态地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似地,惊奇不已地对妹妹失声地大喊大叫道:
  “哎,我说,小妹,你最近这是怎么啦?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特别是,每当和文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平常的那种风风火火的疯劲儿和那种对人薄唇利齿的尖刻劲儿,都到哪儿去了?你一下变得那么寡言少语,变得那么柔顺、那么深沉、那么静谧起来;而且,脸色也红红的,焕发着鲜艳妩媚的容光;眼睛呢,也充满着柔情蜜意。你这是怎么啦?老实告诉哥哥,小妹,你是不是爱上那位文才见了?”
  “哥,你大喊大叫地胡说些什么呀!”宋一茗脸一红,满面娇羞之色,嗔怪地说了宋维新一句,转过脸去,噘着个嘴,不理宋维新了。
  宋维新笑笑,离去。
  宋一茗呆呆地站在那儿。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是不是爱上那位文才兄了?”哥哥的一句带有戏滤的惊奇的问语,把她笼罩在心头的那种隐隐糊糊说不清楚的、茫然迷雾般的情丝的网,一下子捅开了。啊,爱!这就是爱吗?这就是那些作家、诗人笔下所描绘的那种人世间钟情怀春的男男女女为之而死去活来的爱吗?啊,爱!让人非常畏惧而又让人无比向往迷恋的爱!
  宋一茗胸中一股热潮涌起,她心里感到激奋而又有些纷乱。她抬头望着夕阳那令人目炫而又令人心醉的火红的霞光,慢慢步出园林的小后门,向晚霞映照下的波光粼粼的湘江边走去。
  孔文才……
  孔文才的面影在她大脑中清晰地映现着。
  这个假期,哥哥和孔文才一块儿从北京回来后,孔文才几乎天天都到他们家来。她有时候也想:是不是因为她的缘故?但很快她又否定了:“不知羞臊的丑妹子!人家是来找同学的。人家哪个是来为你呀!”她暗自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又暗自自我奚落一番。但不管怎么说吧,反正哥哥和孔文才好像比以前更亲密了。而她呢,她内心不大安生,心底的情波的微微起伏,好像也就是从这个假期里开始的。
  孔文才几乎天天都来。她开始怕见他了。她怕见他,又想见他;想见他,又怕见他。每次一看到他的身影,她心中就颤栗、浑身被一种欢欣的恐惧所攫取,随着他一步步地走近,她也一阵阵地慌乱不已。后来,她明白了,那种颤栗和慌乱,那种欢欣的恐惧,其实就是在她纯洁的心灵里初萌的爱情的开始。
  慢慢地,怕,变成了思念;颤栗、慌乱、欢欣的恐惧,也都变成了使人心荡神移的甜蜜而美妙的想象和意会的陶醉。
  时令正值盛夏。
  宋一茗开朗而羞涩的少女的心,在张慌失措的初萌之后,开始火辣辣地炽烈地勃勃躁动着。如果说,在春天,温暖的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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