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事不宜迟,走吧。”
这话李欣欣倒是同意的很,有些事她虽然不认同陆筝的做法,但却忍不住欣赏她的果断决绝。
幸好太阳已西沉垂落,而浓云又遮蔽了月光,留筝殿的火势渐大起来,但并没有惊动太多的人,从太液池畔到北坤门前,不过有两三个宫女和太监撞到了陆筝一行人,而后被卢臻和卢衍利落解决。
北坤门紧闭着,卢臻下令守城的一队侍卫开门,而后又趁其不备,将这些人一个不留的除去。
迈出宫门的一刻,雷策拉紧陆筝的手回身向黑暗中连绵的宫殿望去,暗夜中他的神色很难分辨,陆筝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不过那一定不是留恋。
“你还在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便可以达成心愿?”陆筝知道自己今天所用的所有手段没有一个算得上光彩,因而有些心虚却又装作理直气壮地问到。
“并不是只差一点,”雷策无奈地笑了笑,“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逼你做出这样的决定我虽然早有预谋,但并不心安理得,所以,事后我也想送你一个礼物,希望能够补偿万一。”
“只要有你在我身边,”雷策将陆筝的手抬起轻轻一吻,缓缓说道,“便是最好的补偿。”
温暖溢过身体,陆筝虽然感动得眼角湿润,可还没忘了真正想说的话。
“雷策,你还是不明白啊,爱情和仇恨其实一点都不矛盾,让我证明给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到这里happy ending是足够了,但是人家后面的大纲都想好了嘛~
终于这段末日狂欢结束了~
写这段的中间,我不知道看了多少喜剧来调节神经……太刺激了……
☆、已尽荼蘼
一个月后,春光已经到了荼蘼的时候,盛夏的灼热渐渐被阳光点燃,可岱国的都城帝京因临水而建却总是带了一抹清凉。
帝京的繁华与已成废墟前的西都不相上下,可陆筝心里在想的却是这样的歌舞升平的好地方不知何时也会重蹈西都的覆辙。
又有一阵凉风吹过,陆筝抿了抿略有散乱的鬓发,茶楼的二层是一个回廊式的平台,客人并不多。陆筝今日穿了一身石青色的衣衫,显得肌肤胜雪,寻常的料子穿在她的身上却有一种不寻常的味道,刚刚随手挽发的动作更是招惹了几个邻座的炙热目光。
茶楼里很少有女子光顾,即便是有,想必也有男眷陪伴,可是陆筝却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只点了一壶碧潭飘雪放在桌案上,自斟自饮。
“在下失礼了,竟然唐突美人久等,真是该打。”
人未至声先到,陆筝哂笑一声抬起头,看到乐安竟然穿着一身玄色的官服坐到了她的对面。
“我还好,只是茶等不及凉了,再叫一壶吧。”陆筝端坐了一下姿势淡淡说道。
“今日事情实在太多,昨日我收到你在我府上门仆留下的字条便一直辗转反侧,谁料一早我就被圣上宣进宫中。我一出皇宫便舍了马车亲自骑马赶来,可还是迟了。”乐安依旧是一贯玩世不恭的笑容,眯起的眼睛打量起人来总是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没关系,”陆筝伸出手来给乐安斟了一杯茶,乐安的目光落在了她依旧缠着轻薄纱布的右手上,旋即会意一笑,陆筝见这样玩味的神情却也没有异样,而是继续淡淡地说,“我还以为你也许来不成了。”
“见别人可已考虑,但是你嘛,我是先下了决心再猜测出大概会是什么样的事情,”说罢,乐安又上下打量了陆筝一下,目光再次落到她的脸上,笑着说,“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和在骁骑营相比,娘娘简直就是容光焕发璀璨不可方物,想来不用我多问也只得娘娘心愿得偿了。”
“你当日之所以不当着众人拆穿我,想必是知道会有今日吧,乐大人?”陆筝也报以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她心头的很多谜团是在逃出虞国后才逐渐解开的。
“对,我的错,怎么能再叫往日里的旧称,眼下该称呼你为雷夫人才对,”好像没听到陆筝的问话,乐安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茶后说道,“不过称呼只是种说法罢了,娘娘不介意我自然也懒得讲究,更何况乐安心中的沈净云一直都是虞宫中的模样,就算虞宫化成了焦土,记忆就是记忆,是烙印在魂魄里的东西,怎样都割舍不去。”
乐安说话还是陆筝熟知的蔓绕轻浮,陆筝笑着侧过头去,望着远处的条条长街轻声说道:“我找大人可不是叙旧,更何况我夫君悍妒,性格又不是很好,手段也阴狠毒辣,大人这些话要是让他知道了恐怕就……”
“美人背着自家夫君来和我相会,这样的美事就算死乐某也心甘情愿,只可惜美人来的目的不是在下,而是夫君的弟弟,对么?”
一身原本正气凛然的官服穿在乐安身上却没有那一点的正经样子,陆筝低头一笑,算是默认。
“你那位夫君当真丧心病狂,把四个四镇将军的家眷在西都城破前全下令处死,上到人家的古稀父母,下到嗷嗷待哺的幼儿,这消息要不是他封锁的好,恐怕西都城早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了。不过也是托了他的福,这下虞国全境我们都不用再费吹灰之力,武将倒戈文臣投敌,皇帝能做成这样也属不易。看来雷晗想要超过自己的哥哥倒是不难,只可惜我怕他把所有心思放在报仇之上,走上他哥哥的老路,那虞国也就没什么必要再存在下去了。”
“那不正是你和你的太子殿下心向往之的事情么?否则你也不会在揣摩到我的来意之后再来见我,更不会在那样危机的时刻放我一条生路,因为你知道或许只有我能暗中帮你除去雷晗,去做这件你和你的太子殿下都想做却又不好做的事情。”
“我费了那么大心力才将雷晗带回岱国,还找了两具烧焦了的尸体来伪装你们这对深情伉俪,你竟然也不说个谢字,女子皆蛇蝎这句话诚不欺我。”乐安笑着摇了摇头,手却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轻轻推向了陆筝。
“这是什么?”陆筝接过信封没有打开的意思,只是按在手下看向乐安。
“你想要的东西,”乐安向前欠了欠身,为陆筝斟满了茶盏说道,“四镇将军从前以雷晗能继承大统为理由倒戈,其实不过早有异心,每个人各怀鬼胎,雷晗不过是个借口,现在他们几人又在虞国兴风作浪内斗不断,更是有人起了暗杀雷晗的心思,因而他才逼不得已随我们退回帝京,至少在这里他还有机会利用岱国的力量制衡自己的价值,当然这只是皇上的看法,却不是我和太子的意思,我们的意思不巧和你一样,雷晗必须死。”
乐安其实还有好多实话没说,比如设计挑拨四镇将军的人正是他,比如之所以四镇将军想要先下手为强杀死雷晗是他放出的假消息和障眼法所致,但他知道陆筝虽然聪明但却不擅长谋略,不会想到这么深的地方,更何况这些秘密本就应该是秘密。
可如果再细究原因呢?乐安看着陆筝垂眸凝视信封,抿紧的双唇有着好看的淡红色,像是桃花点染过的娇柔,如玉的脸庞上没有什么表情,像是在思索,也像是在怀疑。真正不想说出真相的原因或许他自己也不敢深究,刚才那些挑衅的轻薄之语几分真假,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不过。
最虚伪的或许就是放走她的理由了。乐安在心里苦笑,但这恐怕也将永远成为一个秘密了。
沉吟之余,陆筝已然将信封踹入怀中,这是她在这些日子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她不愿放弃这个机会。雷策已经为她放弃太多了,况且雷晗如果不死,终究是一个隐患,虞国和雷家就此灭亡了或许更好,今后再也不会有人追究他们二人的身份,再也不会有麻烦找上门来。
以后,这似乎是一个很遥远的词,可是陆筝现在想起这个词来却充满了一种她纠结不明的情愫,这一个月来虽然是在奔波中度过,可与之前离开虞国不同,陆筝的每一天却都不再有从前的担忧和惆怅。
所以,她一定要将这个礼物送给雷策。
“虽说一举两得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事成之后我们夫妻能否平安离开岱国?”
乐安笑了笑,聪明又爱计较的女人啊,不知道雷策是怎么应付过来的。他再次将手伸入怀中,取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牌,却没有落在桌上,他将玉牌握在手里掩在袖口中,想陆筝伸了过去。
陆筝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去接,乐安将玉牌放在陆筝的手心之上,而后抽回手去。
“有了这个,岱国随便你们在哪里都无人可阻拦,这东西没有办法收回,也不可能有诈,你尽管放心。”说着,乐安将手收回到了茶桌之下,这样才能掩饰住指尖的轻轻颤抖。陆筝的手心因为紧张有一些滑腻潮湿,触碰起来微凉又细腻,让他的心底都跟着一起颤抖。
可是或许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乐安知道如果他足够有远见足够聪明,不如在事成之后灭口来得更加痛快,虽然这是一件有难度的事情,但乐安突然发现,做这个决定比事情本身要难得多。
最后他还是没有将任何决定告诉太子。
想来太子之后若是知道虽然不会勃然大怒,也注定要猜忌他一阵子,索性便不让他知道的好。
“既然如此,我和乐大人的生意也算谈成了?”陆筝收起玉牌,脸上挂着平静的笑容。
不,这才不是交易,你个笨蛋,这世界上不会有商人做这样赔钱的生意。
“那是自然,”乐安口不对心时大多也能笑得足够灿烂开怀,他的眼尾轻轻上挑,声音也好似欢快的旋律,“和雷夫人做生意真是快哉快哉。”
“茶钱我已经付好了,”陆筝站起身来,她不喜欢乐安笑起来的样子,好像她做什么他都一清二楚,李欣欣说的对,他是这个时代的福尔摩斯,还是小心些最好,“先走一步,见谅。”
陆筝和乐安互相点头致意,这是个古怪的告别,没有过多的眼神交流,只是用肢体敷衍着毫无意义的表面友善。
乐安看着陆筝离开时那纤弱窈窕的青色背影渐渐的收回了笑容。
但愿吧。
他抬手抵着额头,想要揉散自己几乎从不蹙起,今天却忍不住向一处靠拢的眉头。
但愿雷策治国上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但他或许真的会是一个合格的好丈夫。
☆、浓情未离
人有时候会因为一些事而变得小心翼翼。
而陆筝现在小心翼翼的理由或许就是幸福。
她曾想过放弃这个大胆又有些疯狂的决定,可是好像和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比起来,这件事也算不得最疯狂的举动。
陆筝见到过的西都,已经是衰败时的景象了。与西都不同,此时的帝京正当繁华之巅,王师凯旋造就了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因而这也算是陆筝在这个时代见到过的最繁华的都市了。
鳞次栉比的房屋和深宅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