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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横看着她,好生奇怪,她那一双明若秋水的眼睛,让他疑惑不解,为什么她看他时是一种深情款款的眼神,难道她是突然间爱上他了么?否则以前怎么不曾见过她有如此表情。她还真是个异想天开的傻妞,如此的不自量力。
“既然公主有此雅兴,那就走吧。”他不再看姚清浅,顾自站起来带着贴身太监走了出去,莫水心连忙拉着姚清浅跟出去。
几人一起前往颐和宫,竟是一路无话,尽管姚清浅真的很想和他说话,很想听他的声音。也尽管苏横心中的疑惑愈来愈深,对她越来越好奇。但却都是不开口,就像是在刻意的维持着这种静默一样。而莫水心则是安分守己的做着乖丫鬟,也不敢开口摧残苏横的耳朵。
来到颐和宫正殿,所有的人都下跪给苏横行礼,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略微挥了挥手,便直奔落尘斋——嘉善公主的书房。
苏妍是一个长得很妖冶的女子,和姚清浅莫水心一样都是十六七岁的样子,见到苏横的那一刻,她的眼中有极盛的光芒泛起,和莫水心垂手站立在一旁的姚清浅隐约觉得,那是思春女子在见到情郎之后才会出现的光芒,可他们是兄妹,怎么可能……
魅生卷:庭院深深深几许 第3章 如梦令;残月落花重
“太子哥哥,给我看看,这个写得好不好?”苏妍一只手放在身后故作神秘,蹦蹦跳跳的就黏上了苏横,然后才将身后的一张宣纸拿到苏横面前。
苏横接过宣纸一看,只是一首很简单的五言绝句,而且写的并不怎么样,但看着她那期待的眼神,他却笑着言不由衷的夸赞起来,“嗯,妍妍又进步了,写的很好嘛。”
姚清浅虽然看不到诗词的内容,但从苏横看诗时流露出的表情,她可以判断出,这个苏妍公主写出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苏妍一听立刻笑的如同春暖花开般的甜蜜,放开苏横一把拉过姚清浅,“哟,姚清浅,你的病终于好了?那你也来写一首吧,我们比一比到底谁写的更好,嘻嘻……”
莫水心会意的偷笑,每次都是这一招,拿傻乎乎的姚清浅垫背似乎已经成了嘉善公主唯一的筹码了,难怪公主会这么宠她,一块好的垫脚石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嘛。
姚清浅受宠若惊低下头呐呐的开口,“奴婢不敢和公主相比。”
“我不管,既然知道我是公主,那我的命令你还敢违抗,活得不耐烦了是吧?信不信让父皇立刻就将你满门抄斩?”苏妍声音陡然拔高。
原来这个公主并不是什么善良贤淑的女子,她之前看错了!
姚清浅暗叹一声,这才身不由己的领命,径自走到案前,搜索着前尘记忆,提笔行云流水的写下一首后唐庄宗李存勖的《如梦令》。
曾宴桃源深洞,一曲舞鸾歌凤。
长记别伊时,和泪出门相送。
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
这首小令,抒情细腻,婉丽多姿,词语美,意境更美,尤其是最后那一句,给全词笼上了迷蒙孤寂的气。而那一句“如梦如梦”,则让姚清浅心中的相思之情也愈加的凄迷。
她想,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就是她的贾楠,那就一定听得到她的心声,看得懂她暗借的这阙如梦令。
苏横就在她提笔之时转身走到了她的身后,但她竟丝毫没有发现,等她写完之后微微叹了口气拿起宣纸转身之时,不偏不倚的撞上了他那宽厚的胸膛。
两朵红云悄悄的爬上了她的脸颊,才平复的心绪在霎那间被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她的心中一圈圈的荡漾开来,心里的涟漪向四周缓缓扩散。她脸上的红霞也越来越明显,直烧得她犹如掉进了修罗地狱的火海之中。
姚清浅连忙后退,立刻跪了下去,诚惶诚恐的道,“奴婢该死,请太子爷恕罪。”她也没有想到,才一会儿工夫而已,自己竟然可以将这种原本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听到的对白说得如此的顺溜,不禁愕然,难道是之前那个姚清浅在冥冥之中帮她适应这个全新的环境么?
苏横眉儿弯弯,嘴角微微牵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温和的说:“起来吧。”然后将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眼前,“拿来看看,你写的如何。”
“是,殿下。”姚清浅站起来将宣纸交到苏横手中。
苏妍惊讶的看着姚清浅,不知那个傻乎乎的丫头怎么突然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看上去才气横溢,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可以说是完全不像个宫女。人家生病是烧坏脑子,凭什么她却是一场大病之后越变越好呢?
姚清浅丝毫没有注意苏妍探寻之后嫉妒的表情,只是等着看苏横会作何反应,一个爽朗的笑声突然自远处传来,紧接着,一个身影迅速的出现在了门外,带着一阵风晃悠到了他们面前,由此可见此人的轻功不容小觑。
苏横在听到笑声的那一霎那就脸色微变,但转瞬即逝,对着来人微微一笑,略略行了个小礼,“郡王殿下。”
来着是客,苏妍也立刻福了一礼,“嘉善见过郡王殿下。”
在场的其他所有人听到“郡王”二字时都忙不迭的跪下来给他行礼,只有姚清浅一人还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似乎已僵硬。
来人不禁将目光游离到了她的身上,但只是匆匆一瞥,他的脸上便立刻浮出了不屑一顾的孤傲神情。
只见她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来人,此人看上去也和苏横一样大概是弱冠之年,不同的是,苏横带着很浓的书生气,给人一种温文尔雅却又羸弱的感觉。
而这个人却截然相反,他双目如电,散发着睿智的光芒。虽然还不曾开口说话,却早已给了姚清浅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这是一种只有真正的王者才能发出的霸气。
姚清浅不知道,他就是靖国君王秦毓堂的第二个儿子秦疏影,封武阳郡王。但她她之所以呆住了,并不是因为他的外表有多迷人,而仅仅是因为她这已经是第三次见到他了,就这一会儿工夫中的三次相遇。
苏横有些尴尬,不悦的提醒道,“姚清浅,见了南诏国武阳郡王还不行礼,连宫中的规矩都不懂了么?”
姚清浅这才幡然醒悟,跪了下去,低声道,“奴婢见过郡王殿下。”她的心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声音清脆,淡然。
“哼……只是一个奴才而已,竟敢如此放肆,见了本王不但不行礼,还胆敢直视。”秦疏影冷哼一声,依旧是之前那种孤傲自傲不屑一顾的语气,但还是挥了挥手示意她起来。
姚清浅暗呼了口气,难怪他会如此的盛气凌人,原来是堂堂一国的郡王啊,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与生俱来的贵气与霸气。
秦疏影一眼瞥见苏横手中的宣纸,便一把夺了过来,“这是什么?”他低头看了一眼,双目中立刻泛出欣喜的光芒,“难道是嘉善公主填的词么?真是一阙很不错的《如梦令》呢。”
苏妍扁了扁嘴,很是不高兴的瞪了一眼姚清浅,姚清浅暗叹不好,这个肉身之前最大的好处是可以衬托出嘉善公主的智慧。可是她现在已经在秦疏影的面前抢了嘉善公主的风头,尽管她是无意苦争春,她也未必会放过自己吧。
魅生卷:庭院深深深几许 第4章 如梦令;无意苦争春
羡慕过头的嫉妒之心,是可以把一个最善良的天使变成一只最恶毒的魔鬼的,她很清楚,所以也很担心。她原本只是想静静的守在苏横身边,找机会让他重拾前世的记忆,可是现在看来,她是引火烧身了,这个苏妍对她有很强的敌意。
这算是“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么?
苏横愈也显得很尴尬,脸上有些挂不住,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咳咳……不是,这是刚刚姚清浅写的,小王也觉得挺不错。”他说着还不经意的看了看姚清浅。
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写的?秦疏影不禁有些讶然,可是看苏横眼中带着一丝欣赏之色,他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
他盯着姚清浅,“写出如此迷蒙凄美的词,难不成是思春了?那刚才难道是在为爱殉情?还是,明知得不到,心灰意冷无颜苟活于世?”他的神情瞬息万变,这一刻和上一刻总是判若两人。
姚清浅闻言心中怒火狂烧,可是又自知在他们面前没有她说话的份,便顾自低着头不说话,心中暗想,这个人态度转变的还真是快,喜怒无常犹如明朝的朱元璋,而且,看样子他对嘉善公主很有意思。
“命如蝼蚁身不由己的宫女,仅凭这样一首词是飞不上枝头变凤凰的。”他说着单手将宣纸揉成一团,手中暗暗一使力,这一纸如梦令转眼间就变成了碎片。他张开手,碎片如雪花飘荡,纷纷扬扬的洒了一地。
看着飞洒的纸片,姚清浅心中的怒火立刻变成了一股无名的恨意,这个秦疏影,为何突然如此的针对她?难道这个肉身在之前得罪过他么?他堂堂的南诏国王爷怎么千里迢迢的跑到兰斯王朝来了?
“你先下去吧。”苏横也发现秦疏影似乎很针对姚清浅,便让她退下。
“是,奴婢告退。”姚清浅如蒙大赦,心下对苏横好感倍增,偷偷抬起头想再看一眼他,却又不偏不倚的再次对上了秦疏影那双冰冷的眸子,那眼底的讽刺和不屑让她心生厌恶,行了礼便立刻就退下了。
苏横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她只是个陌生人,而不是那个自小就在颐和宫当差的丫头。
秦疏影却在想,这个女子,绝对不简单,她的眼中带有太多的疑惑不解和悲情绝望,就如一个满载忧伤的迷雾深林,等待着绝处逢生。而且,更让他在意的是,他竟然无法从她那双水雾迷蒙的眼中看穿她的心思。
可是人就是这样,好奇心杀死猫,越是看不懂就越想去了解清楚,冥冥之中,便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尽管如此,他现在却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一个莫名其妙的宫女,他此次前来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的,这关系到他的未来。
这里是连历史书上都找不到的异度空间,十年前还是南诏,靖国,兰斯王朝三国争霸,后来南诏和兰斯王朝达成协议,歃血为盟,一举击破了靖国的防御,瓜分了这个。现在虽然两国还是称兄道弟,各自心里都明白的很,这只不过是表明功夫而已。
南诏国君主苏显,年方四十,正值当年,日理万机不皱眉,所以苏横整日可以无所事事的游荡在宫中。
但靖国国君秦毓堂,年已过百,据说有意退位享清福,如此一来皇位便落入了太子秦承影手中。他不甘心,凭什么秦承影早出生就能白白捡个皇位,他就要改变这立长子为储君的破规矩。
今年苏显四十大寿,有意趁此机会为公主挑个乘龙快婿,秦疏影愿意不远万里代表南诏国前来,为的就是把握此次机会,娶了公主,便能得到兰斯王朝的一臂之力,是以,他对嘉善公主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姚清浅虽然不知他对嘉善公主的好是带着目的的,但她却早已看出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带着种种疑惑她走出了落尘斋。
环顾四周,感觉陌生中又带着莫名的熟悉感,看来她这个肉身的大部分记忆都在,于是便凭着记忆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屋里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