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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到时没人会听你说。”戳了戳她脑门儿,云战的话没人敢不听。
“你行。”瞪眼,秦筝冷哼。
“嗯,我知道。”一向很行。
“你、、、哎呀,我好疼啊!”说不过,秦筝立即使用最管用的招数,喊疼。
“哪儿疼?”果然,云战马上就换了态度。
“哪儿都疼。被你气的,全身的伤都疼。”耍赖,百试不爽。
明明知道她是撒赖,云战也没办法,不再吱声,只是握着她的手。
楚桓看着,这种场面确实不太适合在旁边。
便是吵架,在外人看来那也是在秀恩爱。
大营的将领仍旧死守山地,云战已有许多日子没亲赴,此时秦筝的伤势好了许多,他也须得去瞧瞧。
去时邀请楚桓,楚桓还未答应,半靠在床上的秦筝就出声了,“他又不会武功,你让他去不等同于让他历险么?”言辞之间,颇有瞧不起的意思。
她这种话,楚桓还真没办法反驳,因为他确实不会武功。
云战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秦筝,秦筝无辜以对,她又没说错话。
“是我考虑不周,楚相在这营地休息吧。若是无聊,可以让卫兵带你去四处转转。草场广袤,牛羊成群,皇城没有的美景。”云战一字一句的说着,但那语气很冷硬无温,这听起来,就好像有撵人的意思了。
秦筝眨眨眼,然后点头,“风景确实很好,我这就是身体不便,否则我也想去转转。”
楚桓微微点头,“多谢九王爷。”
“九王爷,您啥时候回来呀?”也跟着叫九王爷,秦筝靠坐在那儿无聊的很。云战要不在,她就更无聊了。
走过来,于床边坐下,云战抬手撩开她脸颊旁的发丝,“很快。”
“希望如此。”盯着他,秦筝不敢随意动,那模样更是可怜。
“听话。”抚着她的脸,云战倾身在她的唇角亲了下,秦筝不禁眯起眼睛。
脸上的痂都落了,但仍旧有印记,印在那白嫩嫩的脸蛋儿上,几分不和谐。
“那走吧,拜拜。”挥挥手,她还是不舍的样子。
云战起身,看了楚桓一眼随后走出去,楚桓也离开大帐。
“哎呀,我的屁股好疼啊。”看着他们都走出去,秦筝长叹口气,她想躺着。
一直站在一边的小桂跑过来,扶着秦筝躺下,将她的发丝拂到一侧,“小姐,你是不是闷了?”
“嗯。”懒散的回答,秦筝确实很闷。自她醒来后,她已经在这床上躺了十天了,再加上昏睡不醒的那十几天,已经二十多天了。她要发霉了,再不下床溜达溜达,她估计自己就烂了。
“没办法,小姐你现在不宜下床。”小桂也没招儿。
“这床上吃床上拉的,我还真成了残废了。小桂啊,不如你去把轮椅推来,先试着推我在帐里转转。好些的时候,再出去。”没有云战陪着她,她真的很无聊。
小桂眨眨眼,然后道:“那奴婢去问问司徒先生。只要司徒先生说行,奴婢就把轮椅推来。曹护卫这几天将轮椅重新打磨了一遍,还将软垫套在了上面,就想着给小姐您坐着解闷儿呢。”这军帐里也没人敢随意进来,曹纲自从来了,就见过秦筝一面。
“成,你去问吧。司徒先生那天就说,我可以下地转转了。但云战不让,非得让我窝吃窝拉。”她那时身体残废时也没这么邋遢。
小桂忍不住笑,“王爷也是为您好,怕您一下地太激动管不好自己。”
“你这丫头说的还挺含蓄,云战说我只要下了床就会得意忘形。”难听的很。
“小姐有王爷真幸福,您呀,也就别埋怨王爷了。您不知道,您说的这些在奴婢听来都觉得羡慕。”坐在床尾轻轻的给秦筝捏腿,小桂一边道。
“怎么,你和李毅就不会说这些啊?”按理来说,情人之间都会这样打情骂俏的。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嘛!
小桂垂下眼睛,没接话。
“怎么了你?出什么事儿了?你要不说,我可看了啊。”看着小桂,秦筝觉得这俩人是情路出问题了。
“这段时间,李将军都在自责中。要不是他领导不力,小姐您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奴婢也没去看过他,奴婢觉得,要是李将军不是一直在保护我而忽视了小姐,小姐也不会遭此劫难。”说起这个来,她和李毅都自责。
“和你们俩有什么关系啊?顾尚文还说怨他呢。我这出现了点儿意外,我周围的人都得怨自己是不是?真没劲,我都没怨你们,你们倒自怨自艾上了。”摇摇头,她受伤和任何人都没关系。她心里清楚,她这是救了别人,然后老天在惩罚她而已。所幸的是,老天没那么心狠手辣,饶了她一命。
这也侧方面的证实,天意不可违,违了就得遭惩罚。现在她接受,还得感谢老天饶了她一命。
所以下回啊,要是再看见谁有难,她可得掂量掂量了,不会再随意的说出口了。
但她也只是这样想而已,若是真有一熟人站在她面前,被她看到有劫难,她还是会说出来。
小桂依旧很落寞,“李将军本想亲自见小姐您请罪的,但是王爷说您还没痊愈,不能打扰。”
“嗯,他现在不让我随便见任何人。和楚相爷说几句话,他都会用他那眼睛给我施压。”别以为她没看到,动不动的就用眼神儿瞟她。
“要说楚相爷啊,也确实挺怪的。看起来很清冷不爱理人,但很爱听小姐您说话。”不过也是,秦筝说话好玩儿,别说别人,她也喜欢听。
“是么?我看他就是啊,整日用心计太多,自找虐,放松放松。”不过楚桓这人在秦筝来说还是不错的,这人胸有大乾坤,尽管很年轻看起来又爱装老成。
小桂摇摇头,“奴婢觉得,楚相爷是真心想跟小姐您交朋友。”
“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赶紧给我捏腿活动下筋骨,我要下床。”趁着云战不在,赶紧下床透透风。
曹纲推着轮椅进了大帐,然后和小桂搀扶着秦筝从床上下来。
疼还是疼,但秦筝能忍住。由后背到锁骨,闷闷的疼,不敢有大动作。
轮椅的座位和椅背都套上了软垫,纯棉花,柔软的很。
坐下,秦筝微微蹙眉,许久没坐着了,这么一坐着感觉内脏都移位了。
整张脸纠结,秦筝闭着眼睛忍了一会儿,才算好一些。
“小姐,您觉得如何?”曹纲站在一边看着秦筝的脸色发白,觉得可能不太好。
“还成。来,推我在帐里转转。”右脚翘起来,扭过的地方还没完全好。脚踝处稍稍有些疼,不敢落地。
曹纲动手推着轮椅慢行,大帐的地面铺着沙土,很平坦,轮椅不会颠簸。
“真好,这样我觉得自己还活着。”总在床上躺着,真像废人。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过了一个月,小姐您别着急。”曹纲这劝慰人的方式更为有效。
“是啊,着急不了。我也知道,但是总在床上躺着不能动,我又不是瘫痪了。能活动还是得活动,只是不能太逞能。”道理都懂,但关键是云战不让她做。
“小姐说的都对,既然道理都懂,那就更应该小心些。若是这时没休养好,以后可是会留下后遗症。”曹纲接着道。
“什么后遗症?”这,秦筝倒是不懂。
“很多。比如身体一有不舒服,伤口就会疼。待得年纪大了,半边身子不能动。还有您的脚踝,扭伤也很严重,若是不养好,将来可就成了跛脚了。”曹纲不乏夸大,但绝对是为了她好。
一听,秦筝微微皱眉,她可不想半身不遂或是跛脚。
推着轮椅转回来,正好有人进来,不是别人,是楚桓。
云战已经率兵出发了,楚桓送走他便回来了。
进来便瞧见了秦筝坐在轮椅上纠结着脸,“怎么下床了?是不是还不舒服?”
秦筝摇头,“曹纲说我可能会变成跛子,还能半身不遂。”
楚桓也拧眉,看了一眼推轮椅的曹纲,然后道:“既然后果严重,就还是上床躺着吧。”
“我要烂了。”不乐意。
“躺着只会不舒服,不会烂了。”俨然,楚桓不会夸张。
“楚相爷,您别这样成不?你能走能跳的,不理解我这整天躺在床上的人的悲哀。”长发散乱,包裹着她的小脸儿,看起来可怜兮兮。
楚桓果然不再说话了,她这可怜的模样最能打动人。
曹纲又推着她转了几圈,最后推至床边,不再继续推她了。
没办法只能上床,由小桂和曹纲扶着,楚桓在后将轮椅撤走。
一屁股坐到床上,秦筝立即纠结起整张脸,好疼啊!
“又疼了?”小桂看她那表情就觉得是又疼了。
“还好还好。”翘着右脚,袜子也没穿,那脚丫子就亮出来了。
对于曹纲,秦筝无需掩饰,在陵墓里,她胯骨那儿的钉子还是曹纲拔出来的呢。对于秦筝来说,曹纲就是哥哥。
而楚桓就不一样了,一眼看到了秦筝的脚,他立即避开视线,十分君子。
秦筝不在意那么多,挪上床,然后躺下。
“属下先退下了。”曹纲推着轮椅离开,这东西还是别放在这里,若是云战突然回来看见了,肯定会不高兴。
小桂给秦筝整理好,看了看楚桓,她最终还是没出去,但退到了远处。
看着楚桓,秦筝叹口气,“楚相爷,这么一段时间没人给你喝加料的茶水,你是不是想喝了?”
在床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楚桓面色平静,“希望王妃能尽快痊愈再给在下煮茶。”
“切,你这气人的法子可是损,明知我现在下不了床。”不禁生气。
“王妃的精神状态很好,身体恢复会慢一些。不过,精神力要更强大,念着你很快会好,就肯定会在短时间内好转。”说了一串的话,楚桓很少会一口气说这么多。
眨眨眼,秦筝点点头,“这话听着顺耳些,当你夸我了。”
“王妃更胜须眉。”这句话是真的,她真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强。
抿嘴,秦筝自然得意。其实她心里觉得,若是没有云战,她也不可能会有个一直想坚持下去的信念。
一夜过去,云战没回来,秦筝虽是无聊,但也很高兴,因为他不回来,明儿她就能坐轮椅出帐转转了。
反正除了云战,也没人敢管她。
翌日,云战还没回来,秦筝自然欢乐。小桂服侍她穿上袜子,然后披上外衣,坐上轮椅,出帐。
这阳光,秦筝已许久不见,照在身上,她简直整个人都要化了,太舒服了!
顾尚文远远的走过来,但脚仍旧有点瘸,他的腿也没好。
“王妃,王妃您终于出来了。”远远地喊,顾尚文早就想进帐看看她,奈何云战不让任何人进去。
“嗨,瘸子兄弟,咱俩这模样见面,可真寒碜。”她坐轮椅,他一瘸一拐,这场面真是不忍看。
“能活着再相见已是大幸。”这句话是打心眼里说出来的,这是真的。
“别这样说,我会哭。”秦筝不免夸张,但想起俩人同患难,又都活下来,这确实是老天恩赐。
顾尚文一瘸一拐的过来,远远瞧着对面也有人走过来。微微眯起眼睛,顾尚文心起戒备,这楚桓,趁云战不在,总是在秦筝四周晃悠,其心不纯。
秦筝靠着轮椅椅背,不经意的抬眼看向远方,大营的围栏旁,飘飞的大旗旗杆顶端,一个小小的黑黑的影子停落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