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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离还平静的双眸震惊凝固,缓慢站起,穿透日光眯了眯眼,定定看着这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和他怀里抱着的孩子。
就在此时,孩子抬起小手擦了把热汗,眉心拧成了死结,皱着小脸儿看了眼当空的烈日,遮住小脑袋可怜兮兮的往他怀里,眼巴巴盯着他:“舅舅,我热死了,你快抱我进殿里呀!”
姒离闻声因太过震惊而凝结思绪才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孩子是,心口骤然一缩,艰难转动双眼凝在已经近四岁的孩子身上。
周问看出了她的心绪波动,孩子话音落后,不动声色,笑转眸凝向商玄道:“陛下抱着王子先请入。”
商玄一身平常富商的锦袍,笑颔首迈步进去,周问随入后,才恭敬对着站起的姒离行礼:“今日上午商王微服带着王子来了臣府邸,臣让他们歇了歇,本要下午带他们入宫见陛下,不想陛下正好传召,便同行了。”
姒离袖袍中手指紧握成拳,强压心头涌动的万千情绪,迫使自己视线从孩子身上移到商玄面上,笑道:“商王能来姒国,寡人真是喜出望外!”
商玄刚要说话,商密已经盯了眼前紫色王袍在身,有点儿帝王威仪的男人半晌,好奇问道:“他是谁呀,舅舅?”
父王居然威胁他,不让他叫他父王,非得叫舅舅,否则就不让他见母后。哼,等他见了母后告状。
他这模样,胆大无畏,天真无邪,丝毫不觉得在姒离这个姒王面前应该遵守礼节,对商玄亦无畏惧,足以想见商玄在商国对他有多纵容宠爱。
姒离看着孩子完全不认识她,当做是陌生人,心头复杂,脸上的笑意有些微不可见的涩黯,不待商玄解答,便笑转向他:“寡人是姒国国君,你又是谁?”
商密怔了一怔,他该说自己是商国王子,赵庸老这么说,父王也这么教导他,可他现在叫了父王舅舅,那就不能如此回答,墨蓝色的眼珠子在像极了商玄的小脸蛋儿上滴溜溜一转,又露出个像她的笑容:“我们舅舅说我叫姒密,来姒国见父王和母后。”
父王说得话他都听不懂,他不就是他的父王么,姒国怎么还有一个?还好母后只有一个,不然他要糊涂了。
说完突然像个成年男子般叹了口气,抬起小手搂紧了商玄的脖颈,小眼睛微微透着憧憬小心翼翼,盯着姒离:“我不知道母后长什么样子,别的小伙伴都见过母亲,就我没见过,我们舅舅说,母后有重要的事情要在姒国做,只能把我留在他身边照顾。你是姒国国君,是不是能命令母后停止做事,让她先来见见我?”
父王说见到了姒国国君就如此说,姒国国君就会帮他找到母后,真的有用么?
姒离听他童言,微紧眉心压了压心头涩沉,笑了笑力持平静道:“寡人能帮你找到。”
商密眸色登时一亮,小脸儿上起了激动的红晕,不再说话,乖乖的依偎在商玄怀里。父王说姒国国君答应了,他就不用说话了,得照做,父王才会带他见母后。
周问看这情形今日是议不成事情,笑凝向姒离道:“不知王上要如何安排商王住所?臣先去命人准备。”
姒离转眸道:“鹤来宫吧,当初商王送王后和亲便住在那里,也算熟悉,此事让楚高去办。”
说着不动声色俯身拿起漆案上的锦帛折叠好,对他道:“你将大司商拟的与商事相关的改革办法拿回府中看看,明日早朝再议。”
周问眸会意锦帛上所写是什么,近前接过:“是。”
商玄眸底精芒淡淡一闪,不露声色扫过锦帛,俯身放下了商密,让他自己站着,牵住他的小手。
随后楚高和他相继离开,姒离摆了摆手,命殿内伺候的内侍和宫婢先退下,让子衿去沏茶和水,拿些孩子爱吃的糕点。
姒离离开王台上,一步一步走近他们父子,距离两步时,凝视他笑道:“你怎会突然来此?”
商玄轻叹一声:“你忙于国事三年不来探望密儿,他渐渐长大,如今明白人事了,恰时机合适,寡人便决定微服带他来此,见见他自己的母后和父王,日后省下寡人解释,他见不到颖儿,总怀疑自己没有母后,不高兴发脾气时,寡人解释也无用,还说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专门气孤。”
仰头盯着他们说话的商密闻言,蹙了蹙小眉头,陷入回忆中,他有说过自己是从石头缝里出来的么?父王,你怎么能说谎话呢?
姒离听罢下意识垂眸向商密看去,见他小脸儿全皱成了一团,以为他又再想是否有母后这事,那无父母的孤儿之可怜她不是没见过,心头歉疚复杂,转又看向商玄笑道:“先带着密儿随孤入卧房坐下歇歇,一会儿让楚高去告诉颖儿,晚膳便让他们母子相见。他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寡人的身份,便不告诉他了,寡人看他何时能想到。”
三年了,她仍然还要隐瞒,商玄心头略沉,笑颔首随她入了卧房。
姒离强压想要将姒密抱在怀里的冲动,带路跨过门槛儿间,却还是因为心绪波动分神,竟被绊了一下,身子一个趔趄。
“国君!”商密看见,吓得脆生生急叫了一声。
走在他旁边的商玄早已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姒离!”
姒离这才站稳未跌倒,从他紧握用力的手心抽出胳膊,笑看他说了声:“多谢!”
便看向被吓了一跳,紧张兮兮瞪大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的商密,笑安抚道:“寡人无事,莫害怕。”
商玄看出了她的心神波动,心头方才因她隐瞒而起的不快微散去了些,收回手。
三人坐到卧房片刻后,子衿端着茶和糕点进入,商密在房内坐了会儿便犯困,低头坐在桌子边,一下一下地打着盹儿,手里的糕点全被捏成了碎末,姒离发现停下了话音,本想去抱他,可又想他不认识自己,怕受了惊,刚要提醒商玄。
他已经看见,起身将商密抱起,商密困极迷茫掀了掀眼帘,似是认出了是他,才安心窝在他怀里睡了过去,小手随后松开,糕点掉落在了桌子上。
姒离看他对孩子照顾如此细心,起身压低了声音道:“抱他去寡人床上睡吧。”
说着便走到床旁铺好,商玄才抱着商密放在了上面,才给他脱了锦鞋,又从袖中拿出绢帕给他擦了擦嘴角的碎屑才起身,姒离转而去放床两侧挂起的帘帷。
就在帘帷垂落她俯身整理间,站在后面看她动作的商玄突然伸手将她从背后搂入了怀里,姒离怔了一怔后放软了身子倚靠在他怀里,二人沉默无声待了片刻后,她缓慢转身,一手轻抬按在他胸口,抬眸凝视他低声慢慢道:“这三年,你将密儿照顾得很好。我三年不去,是为了尽快让姒国强盛,日后便可助你一臂之力……”
商玄却是未让她把话说完,便低头封住了她的双唇,辗转吻了许久一解相思,才无奈沉叹道:“寡人要的是你为寡人生个孩子,而非让你助寡人,你竟是因此才三年不来商国,凤弃灵的儿子都三个了!”
姒离不料他如此说,失声轻笑:“你为何不纳后妃?你若有了后宫,儿子又岂止是三个!”
商玄皱了皱眉,抬起一手抚向她三年后,越发带了女子风韵的面容:“寡人若是有了后宫,你还会嫁给寡人么?你上一世说过的话,寡人至今记得。”
这还是重生后他第一次提到那一世,姒离面上笑意凝结,她本以为要提上一世会多么艰难,没想到竟是如此从他口中说出,她听后却也竟是这般平静,只有恍如隔世之感,低低叹了一声,心头似有什么波动,凝视他不由得轻声问道:“你不恨我么?我杀了你,还与凤弃灵合作灭了商国?甚至……”剩下的话她未再说下去,手指却是拉着他的手覆在了自己腹上。
商玄明白,沉默着不语,片刻后,凝视她问了一句:“你可想知道上一世寡人给孩子取得是何名字?”
姒离怔了一怔,她那时曾问过他是否取好了名字,他说还在斟选中。
商玄看她神色晓得她在想什么,平静笑道:“那时确实没有,但凤国入侵王宫那夜,寡人快入睡时想到了,本想着第二日告诉你,却不料那夜竟是永别。”
姒离闻言心境竟不觉又回了那夜杀他时,过往心绪漫上心头,喉间微微哽塞,酸涩笑道:“是什么?”
商玄低头贴在她耳边启唇:“商密。”
☆、第149章 商姒交心
姒离一震;“他将姒密的名字以商密记录在族谱中……”脑中凤苏说过的话突然闪过,有什么被她忽略的东西急速涌动,亦忘记了掩饰有些泛红的眸子,刷得抬眸看向他:“密儿?”商颖那日给密儿取名密是巧合还是……?
商玄看出了她心绪剧烈波动;失了继续等待她承认的耐心,陡然移步将她压在了身后的床柱上;墨蓝色的双眸凝光望进她眸底:“是孤传信让颖儿给孩子取名为密,颖儿后来传信告知你也取了此名,亦或是我们的那个孩子在天有灵,才会如此。时至今日;你还不愿意告诉寡人真相么?颖儿和景流如何生得出那般像我的孩子?”
姒离方才听到商密的名字;便躁动在心头隐隐不愿承认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苦笑了笑垂下眼帘沙哑道:“我费尽千辛万古才把他生下,来日还要把他立为姒国太子,我不能没有他,不能让你把孩子抢走,我如何敢把真相告诉你?”
她这是承认了,只是未曾料到她不吐露真相的原因,商玄眉头紧皱,抬手轻拭她说话间湿润了的眼角,沉默了许久后,低沉道:“你还是不信任孤。”
姒离闻言抬眸见他眸底的复杂,苦涩勾了勾嘴角,默然不语良久后,才把孩子留在商国后,不愿被他晓得的心思缓缓说了出来:“你已经抢走了他三年,密儿不认得我,刚刚看到我与陌生人一样,对你比对我亲近。这种情形,三年前你留下他时,我就已经预料到了,所以我忍着不去见他,本想姒国尽快强大了从你手里夺回密儿,日后他就能跟我生活在一起。”
商玄听到这里,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额头青筋一跳,骤然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略有些发着狠,片刻后将她吻得气息紊乱,软倚在怀里解了气才放过,扶抚着她的发丝,唇贴到她耳边无奈道:“我留下密儿是为了让你能时常来商国。若没有密儿,你绝对不会主动来商国见我,可没想到被你想成这般。
我曾答应过你会庇佑姒国,便绝不会让它被他国所灭。不能主动来见你,是为了能尽快灭掉其他国家,日后姒国和商国再无威胁,你我能早日团聚。而你不信任我,竟然以为我要和你抢密儿。他是寡人的儿子,你就是立他为姒国太子,也割不断他和寡人的血脉关系。”
姒离闻言怔怔埋首在他胸口不说话,良久后才低语道:“那你现在来姒国是为了什么?”
商玄闻言叹了口气,垂手扣住了她的手指:“去卧房外说,小心惊醒孩子。”
殿堂内,出来后姒离吩咐子衿去了卧房内守着,让她在孩子醒来后叫她一声,便直接带商玄去了书房,二人对坐在软榻上。
姒离斟了两杯茶,端给他。
商玄凝视她道:“寡人带着国书到了,然后让身边使臣给了凤苏,命他给你,他以为只有使臣来此,寡人想给你惊喜。”
姒离端起茶杯放在唇边吹了吹热气:“你是惊吓,密儿才是惊喜。”
商玄闻言无奈哼了一声:“你不信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