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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真是感谢皇甫公子啊!也不知我家春儿上辈子积得什么德,能有你们几个大哥如此关爱。”
雷氏伸手拭了拭眼角,一脸感动的看着钱财。
闺女虽然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幸好,能有三位义兄如此照顾,不然以她一个妇人家,实在难将唐家撑下去。
“这些都是缘份,伯母千万别说这些话,见外了。”
“三舅舅,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找我娘亲?”果果抬起头,闪动着大大的黑眼珠,满脸期待的看着钱财。
“果果,娘亲让三舅舅跟你说,让你在她不在家的时候,好好保护家里的人。”
钱财低下头,轻柔地微笑着,目光触及果果的稚脸时,双瞳逐渐放大,脑海里不禁闪过柳逸凡那大几号的脸,愕然的再次低头,打量着怀里的小人儿。
像,真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怪不得自己见到二哥的真面目时,会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原来是因为这样。
难道他们是?
钱财甩了甩头,二哥是柳神医救来的人,当初他们钱家也是有帮着找家人的,可是,就是没有一点线索。
可是果果不是遗腹儿吗?
“伯母,钱财冒昧的问一下,果果他爹是怎么回事?”
钱财压抑不住心里的疑问,因为,这个情况真的令他太震惊了。虽然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很多,可是,如此相像却没有血缘的,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三年前那时雨水很密,听说村头那里突然山洪水崩塌,果果他爹为了救同村的小孩子,被大水冲走了。”雷氏不明白钱财怎么会突然问起果果他爹的事?但念及他不是外人,也没多想就如实告诉了他。
“被水冲走了?那有没有找到人?”
居然这么巧,时间,事因都勿合,可是,为何乔春见到二哥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雷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拭了拭眼角的泪水,续道:“事后,村民在下游找了三天也没找到,就给他办了个衣棺冢,以慰天灵。唉,我家春儿可真是命苦啊,这才刚成亲就守了寡。”
雷氏说着伤心处,又忍不住落下了泪。
而钱财早在听到衣棺冢时,就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样看来二哥实有可能是果果的生父,可是,乔春对他的态度却又让他想不明白了?难道他们两个一起失忆啦?
“那四妹可是受了巨大的打击啊,幸好她坚强的度了过来。”
“唉,如果不是怀上了果果和豆豆,估计她也是活不成了,当时,她居然傻傻去撞了棺,唉,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她人倒是被救下来了,可却忘记了一些以前的事。”
雷氏话匣子一打开,便将这埋在心里好几年的话,对着钱财一吐为快。
忘记了一些以前的事?
钱财再也听不进其他的话了,脑海里一直在回响雷氏的这句话,那乔春会不会因为受不了打击,而选择忘记了自己的相公,所以......
所以,她看到二哥时,才会没有反应。
这个事情真的太震撼了,二哥就是唐子诺,乔春的相公,果果和豆豆的爹爹。
“果果,你要听你娘亲的话,你现在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要替娘亲保护好家里的人,这些日子不要到外面去玩,在家里陪着奶奶和姥姥,好不好?”
钱财温柔的看着果果,伸手揉揉他的小脑袋,定定的看着他。
真像啊!
如果他们一家团聚了,该会很幸福吧,果果和豆豆也该不需要他了吧?
只要他们幸福就好,自己不是早就一个人习惯了,早就已经三振出局了吗?呵呵,幸好多事的皇甫杰帮他认下了乔春这个义妹,不然,他以后连见面的理由都没有了。
“嗯,果果知道了。”果果点了点头。
“嗯,三舅舅就知道果果是个听话的好孩子。”钱财嘴角溢出了一抹笑意,笑着夸了果果一番。
待上官捕头和暗卫来到唐家后,钱财为两方作了介绍,跟乔父、上官捕头商量好事情,便带上一个暗卫,坐着马车赶回镇上。
和平镇,钱府,西厢房。
怒目圆瞪,眉头紧皱,钱夫人的嘴角不停的抽搐着,火大的将桌上滚烫的茶水,挥落到地上跪着的那人头上,伸手恼怒的指着他大骂:“半边头,你这个没个屁用的狗奴才,这么一点小心都办不好?你说我养你这般没用的东西,有什么用?”
“夫人请息怒,我这就去把唐家给端了,以消夫人的心头之恨。”
半边天无心理会被烫痛的脸,茶水顺着头发,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眼里闪烁着恨意,恨恨的吐出了歹毒的打算。
“好个揣着猪脑子的狗奴才,逍遥王的人是吃干饭的吗?大齐朝第一大捕头,你以为你有机会下手?我问你,你的手尾有没有处理干净?当天有没有人见到你?”
钱夫人一听,更是来气,只恨自己当时没有让半边头直接将唐家人除而快之。
那个乔春,看来她实在是太低估了她,皇甫杰居然亲自派人来查。
“夫人请放心,那个唯一见过我的小姑娘,这会儿也已经去了阎王爷那报到了,属下绝对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人见过我的真面目,不会给夫人带来任何麻烦。”
半边头微微抬目飞快的瞄了一眼,钱夫人那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里不禁庆幸自己有备而去,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不然被第一大捕头追拿,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如果扯出了以前的事,那他这半边的头发也就白白牺牲了。
“最好是这样,这些日子你给我少出门,收敛一点,一切事情待风头过后,再说。出去吧。”
“是,属下告退。”
卑微的行礼,转身退出房间,全程紧抿着冷唇,阴霾之色笼罩着他,让守在门外的丫环,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
可恶的女人,居然骂他猪脑子,总有一天会让她后悔这般贱踏他。
可恶的唐家人,他会让他们不得安生的。
院子里的大树突然摇了一下,一抹黑影神不知鬼不觉得直接西街而去。
“少爷没有猜错,确实是钱夫人派人下的毒。”黑衣人站在钱财身边,国字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淡淡的向他汇报着在钱家西厢房见到、听到的事情。
“果然是她,明知四妹是逍遥王的义妹,也敢下些毒手,她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钱财淡然的脸上骤然陇上寒气,双手紧握成拳,心底的恨意一涌而上。
抿了抿嘴角,钱财沉着脸,周身的寒意向外释放,“你继续监视钱夫人和半边头的举动,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属下告退。”
话落,黑影一晃,已不见了踪影,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看来,有些人是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找事忙了,活脱脱的没事找抽型。
不知道豆豆身上的毒解了没有?二哥是不是唐子诺,看来唯有让唐伯母与他见一面才行?
钱财沉思了一会,快步来到书桌前,写下一封信。
兰风小居柳逸凡的房里,满脑黑线的柳如风,脸上搞笑的贴满了白纸条,一张脸也就只能看见那双黑眼珠子了。
“爷爷,你又输了。”
坐在床上的豆豆,两只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手里拿着一纸条,却迟迟找不到能粘贴的地方。
“小豆豆,咱们可不可以不玩这个了?”
柳如风讨好似的看着豆豆,轻声提议着。
这个石头、剪刀、布的游戏要是再玩下去,他这张老脸可就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今天他受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先是讲故事,豆豆提出要听的故事,全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后来,在她失望的眼神下,他为了在她幼小的心中,重树形象,提出玩游戏,结果他连一个三岁小女娃都赢不了。
更让人受打击的是,这个游戏是史上最简单的石头、剪刀、布,他每出一次拳,豆豆都像事先就可以预见了一样,总是将他吃得死死的。
“好啊,好啊!这个太容易赢了,不好玩。”豆豆一听,开心的鼓起掌来,叹了一口气,小嘴糯糯的吐出了,今柳如风汗颜的话。
太容易赢了?真的吗?他怎么一次都没有赢过?
柳如风抬袖轻抹了下额头的汗,讪讪的看着豆豆。
现在的小孩太聪明,太无敌了,伤不起啊!
“爷爷教豆豆念诗好不好?”
“念诗啊?这个豆豆会。”
“哦,那豆豆给爷爷念一个,好不好?”柳如风就豆豆对这个也感兴趣,心想,当年的大才子应该不至于会输给一个三岁小女孩吧?
其实也不是他太不自信,实在是眼前这个小女孩太强了。
“好!”豆豆脆脆的应了下来,歪着小脑袋瓜子,想了一会,便开始念了起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柳如风听着双眼亮了起来,兴奋的扳着豆豆的小肩膀,激动的问道:“豆豆,这首诗是你想的?”
天才啊,真是天才啊!
“李白爷爷作的。”
“李白爷爷?”
“豆豆,你在跟爷爷玩什么啊?该喝药了哦。”乔春推开门,手里端着药,看到柳如风脸上的白纸条时,不禁愕然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这贴纸条的游戏规则可是她跟果果、豆豆他们玩游戏用的,输的贴,赢的不贴,难道豆豆把规则反过来啦?
“豆豆跟爷爷讲故事,玩游戏,念诗,可是,亲亲,爷爷他不会讲【灰姑娘】,【海绵宝宝】也不会,石头、剪刀、布一点都不好玩,太容易赢了。”
豆豆看着娘亲开心的回答起来,一旁的柳如风不禁庆幸脸被白纸条遮住了,不然,这张老脸可没法见人啊。
“咳咳...”乔春轻咳了两声,伸手亲呢的捏了下豆豆的小鼻子,道:“那是爷爷他故意让你的,因为,豆豆开心了,身上的病就会好得快一点,明白了吗?”
豆豆倏的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柳如风,像是领悟了似的,点了点头,笑道:“嗯,亲亲,我知道了。谢谢爷爷!”
话落,便伸手将他脸上的白纸条给拿了下来,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呵呵!那个,咳咳...我出去走走,你们母女俩聊。”
柳如风伸手抚着刚刚被豆豆亲了一下的脸,笑着站了起来,有些窘迫的瞄了一眼乔春,颔了颔首,转身抬步出去。
她是在替他解围吧?呵呵,小豆豆真是太可爱了。
‘咕,咕,咕......’
院子角落的鸽子叫了起来,柳如风信步走去,取下绑在鸽子脚下的信。
柳如风坐在桌前,盯着旧桌上的信,心里面不禁翻腾起来,这是钱财来的信,他将在唐家听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信中的内容实在令他意外和震惊,乔春居然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早上听到豆豆的童言无忌后,他虽然也是心生怀疑,便是一想,自家徒弟失忆不假,记不起家人也属正常,可是乔春的反应,却让他推翻了心里的猜测。
现在得知她也不记得以前的事,这个解释就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