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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两个家丁听见了声音,不过都没当回事,梁小姐可是亲自下令:谁都不许进来。他们还低着头嘿嘿奸笑,梁小姐霸王硬上弓了,听说还用了大少爷从外面带回来的药,这战况,果然了得。
屋内,滕风远腿上的血把裤子染成深色,他远远地坐在墙角,早已是浑身无力,脸上皮肤红得如同发烧,等他意志力溃散时他又使劲捏了一把腿上伤口,痛得吸一口冷气,但到底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如此这般折腾到后半夜,屋中蜡烛燃尽,一室黑暗,那药效渐渐下去,滕风远靠着墙壁不知是昏了过去,还是睡了过去。
他直到天明才醒过来,浑身乏力,梁婉柔还被绑着,他去了外间,怀中还有金疮药,把腿上伤口包扎完毕,他又把梁婉柔拎了起来,让她去唤人送水送饭。
梁婉柔在门口喊了人,滕风远又把她带进里屋,有丫环送水送饭进来,梁婉柔在里间吩咐人把东西放外间就成,那两个丫环只道自家主子正和美男温存,由不得外人打扰,也不作多想。
饶是与此,时间久了还是会让人生疑,中午的时候梁婉柔兄弟非要来看她,终是露了馅。
滕风远也不惧,手肘挟制住梁婉柔,匕首指着她的脖子,“谁敢报官,她就死。”
他面色微凛,目光利如刀锋,让人莫名颤胆。
梁府上大乱,家丁武仆把梁婉柔闺房围了个水泄不通,滕风远手下的梁婉柔快哭了,叫道:“你们都退后,不要乱来。”
两方僵持,滕风远打算拖上三四天,结果下午就听到消息,说步无影大清早就走了,高县令要开堂审花逸。
神捕一走,滕风远放下心,把梁婉柔拖了出来,威胁对方,“快把花逸放出来,换人,再准备快马一匹。”
梁大少爷连忙叫人去办,滕风远押着梁婉柔出了梁府,在大门前等了一会,花逸就被人带了过来。
花逸身边站着邢捕头,一把刀横在她脖子上,手上镣铐未打开,梁大少爷在旁边大叫,“放开我妹妹,不然我一刀杀了她。”
说着梁大少爷从旁人处抽了一把刀,一副磨刀霍霍的架势,滕风远双目如炬,把手上匕首往梁婉柔脖子上送了一分,梁婉柔就叫了起来,“哥啊,你别乱来。”
花逸倒很镇定,一见滕风远抓了人质,心头倒有几分高兴,趁邢捕头不备,聚敛真气猛然爆发,直接把邢捕头给震开,然后跑到滕风远身边去了。
滕风远冲她微微笑,又冲对面道:“把钥匙扔过来。”
对方无奈,把手铐脚镣的钥匙扔过来,花逸捡起,脚镣和手铐一打开,她自由了,这帮人倒也不再话下,忙去牵了一旁的马匹,冲滕风远道:“好了,我们走吧。”
滕风远点头,推开梁婉柔之前手上猛用力,梁婉柔的胳膊直接骨折,痛得哇哇大叫。滕风远翻身越到马上,花逸一拉缰绳,马儿奔跑起来,其他人都知道花逸是有些本事的,倒也不敢拦,只在后面象征性朝远去的人马扔着竹竿、扫帚、晾衣架。
马儿跑出人群,风息掠过耳畔,花逸握着缰绳,问滕风远:“你怎么抓住梁婉柔的?她家家丁可不少。”
滕风远搂了花逸的腰,“她把我抓过去的。”
“她是不是打算霸王硬上弓?”花逸说着笑了起来,穿云教的教主,估计啃下去还要磕着牙,花逸驾着马狂奔,想起什么,“我的剑还在衙门扣着。”
“没事,过两天等肖承来了,让他拿回来就是。”
花逸低头一看,才注意到滕风远腿上糊了血,一大片把裤子染成深褐色,大惊:“你怎么受伤了?财主家干的?”
“不碍事。”滕风远道。
花逸多看了几眼,那伤口好像又在渗血,在深褐色的裤子上又沁出一小块深红,花逸连忙放慢马速,准备让他下来给他包扎,滕风远倒不在意,“先走,出了县城再说。”
他执着得很,从花逸手中拉过缰绳,接过马鞭在马臀上狠狠一抽。
出了县城又走了几里,滕风远看了看方向,掉了马头往旁边的小道跑去,不多会见一条大河出现在前方,河面开阔,有凫鸟在河面上嬉戏。
滕风远准备带花逸去河边,驾着马朝河边走去,刚到河边,还未下马,突然一股劲风朝两人袭来。
滕风远跌下马,花逸有功夫,空中一个旋转,落地时趔趄后退,好在没有摔倒,回身一望,几丈外的树干上站立一人,蓝色锦袍在秋风中抖动,不是别人,正是步无影。
花逸唾一口,这什么运气,一出城又遇上这煞星。
“竟然敢劫狱逃跑。”步无影目光不善地看着滕风远和花逸,“束手就擒,我就不杀你们。”
滕风远朝花逸递个眼色,“花逸,你先走,找人来救我。”
“你把土财主家都得罪了,抓回去怕是我还没找到人,你就被他们整死。”花逸不走,她朝滕风远道:“你走,你不在我肯定能逃掉。”
步无影不急不缓抽出腰上长剑,他依旧站在树干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花逸,嘴边噙着一抹笑,那是猎人捕杀猎物的自信,两分残忍夹杂其中,而后从树上飞身掠起,朝着花逸扑过来。
花逸武功是真不行,不过她速度不错,步无影袭来时她早已经窜出十多丈,神捕扑了个空。
步无影旋身回转,再次对着花逸杀过去,衣袂飘飞,花逸再逃,神捕气愤,“也就只能像个过街老鼠一样逃窜,连接我一招的能力都没有。”
“不说是神捕吗?要抓我,来啊。”花逸就不和他硬碰硬,再说她手上连个兵器都没有,如杰瑞逗汤姆一般左躲右闪,一见他袭来就风一样地窜走,害得步无影白白浪费不少力气。
“可恶!”步无影大怒,催动浑身真气飞快闪动,袭过来时数十道剑气迸发,所过之处树枝咔嚓断裂,花逸却已经远遁,逃出她的剑气攻击范围。
连续过了十来招,步无影怒极,平生最恨这种不把捕快放在眼里的盗贼,他转过身,不再理花逸,提着剑朝滕风远袭去。
“卑鄙!”花逸大叫不好,跳过来欲搭救滕风远,刚跳到滕风远身边,步无影磅礴剑气已经对着她胸口袭来。
花逸被震飞几丈远,一口咸腥液体呛在喉头。
滕风远大惊,“花逸,快走。”
“我走了他会杀了你。”花逸爬起,擦一把唇边残血,气入丹田,袖子鼓起,身旁有低风吟动,吹动蒿草黄叶沙沙作响。
步无影冷笑,倒要看看女贼有几分能耐,他扬起剑,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一线流光,周遭空气在扭曲旋转,真气以他为中心在不断外放,呈现出淡淡的白雾状。
他正在聚敛真气,滕风远哪能让顺利完成绝招的准备工作,他顶着步无影的强大整齐气场,冲过去抱住他的腰,“花逸,走。”
步无影甩不开滕风远,大怒,将真气聚敛一点,“轰”地一声,直接把滕风远震到几丈外的河中。
他还没来得及收招,花逸已经敛气完毕,对着步无影几个连续飞踹,踢落了他的剑尚不罢休,缠着他猛踢猛打,大有泼妇打架不把人放倒不罢休的势头。
步无影起初没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继续聚敛真气,再度外放把花逸震开。
被震飞的花逸这回直接吐了一大口血,扭头一看,滕风远掉落河中还未浮上来,她慌了,想也不想跳入河中。
步无影追了上来,剑气对着水中的她削过去,花逸“啊”地大叫一声,右臂被剑气所伤,痛得使不上劲,人直往水下沉,一股大劲缠在腰上,滕风远从水底钻出,拖着她往对岸游。
阵阵剑气在击在身后,水面掀起丈高水柱,又砰然落下,花逸回头一看:咦,神捕怎么没追上来?
只见步无影站在岸上正咬牙切齿朝着河面一阵猛打,水浪震天,可他就是没下水追人。
花逸看着他在岸边跳脚的样子,顿时明了:神捕是个旱鸭子!
48、尊主恕罪
河边宽阔,滕风远费了好大劲才把花逸拖到对岸;远远地还能看见步无影在对岸的影子;他连忙扶着花逸绕过芦苇丛,朝后方跑去。
花逸一松了气;只觉得五脏六腑隐隐传来疼痛;尤其是右臂,一点劲都使不上;心头把步无影骂了几百遍。
怕步无影追上来,两人不停歇地走了数里;最后走到一处僻静的山凹;花逸不顾地上杂草直接瘫坐在地上;滕风远挨着她;替她理了理头发。
天空明净高远;漂浮着团团絮絮的白云,旁边的矮树叶子渐渐转黄,滕风远咳嗽两声,花逸看着他,苦笑:“叫你走你不走,没武功还要逞强,没死算你祖上烧了高香。”
“你不也没走吗?”
花逸冷哼,“我是觉得欠了你的人情,才不能丢下你不管,不然这辈子我会良心不安。”
滕风远倒是实诚,“我是喜欢你,所以才不能丢下你。”
花逸看着他,良久,莫名其妙说了一句,“你还是个呆子。”
两人身上衣服还是湿的,这种天气穿在身上很容易感冒,滕风远忙去捡了干柴树枝过来,燃了两个大大的火堆,他先脱了自己的衣服放在火上烤,等烤干了把衣服递给花逸,让她把衣服换下来,等两人衣服都烤干才各自换上重新上路,那时候已是斜阳西沉,硕大的红日挂在天边像个红红的鸭蛋黄。
翻过两座山,两人在天黑前到达一个小村庄,花逸却愁了:两个人都没钱,她是从牢里放出来的,身上也没件值钱的首饰。
换句话说,两个人一穷二白。
村落可不是慈善机构,而且村民对于外来人其实多少是有些排斥的,没有钱,自然不会有人家愿意收留一宿给顿饭吃。
花逸受了伤,秋夜夜寒露重,滕风远可不愿意让她露宿荒野,拉着她进村挨着问哪家需要干活的人,他借住两日,愿意以劳力当做报酬。
村头有一家人这两日正好需要个劳力,看他身板健壮,长相英俊且肯护着自家媳妇,觉着不是坏人,便应了下来,腾出一间没人住的小屋,抱了一床棉絮过来。
滕风远把床铺好,扶着花逸躺下,主人家晚饭做好,拿了馒头过来,花逸却吃不下,在床上蔫蔫地躺着,不多会就睡了过去。
这户人家人丁不旺,只有三口人,一父一子,还有刚刚娶进门的儿媳妇。家里有个烧炭的土窑,秋冬季节地里没多少活,他们就砍柴烧炭卖钱,刘老爹干这行多年,城里的大户用的木炭都是他家烧出来,天渐渐冷了,响水县的梁大财主还等着立冬过后让他们送千余斤木炭过去,如今正是干活的时节,结果刘老爹前些日子摔伤了腿,砍柴伐木烧炭就只剩儿子刘柱一个人。
炭窑不在村子里,在山上,距离村子两里地,翌日天刚亮,刘家儿子就要去砍柴,滕风远也跟着去,临行时道:“能给花逸抓点药吗?我写个方子,就当先付给我一天工钱。”
刘家倒不是奸诈之户,昨晚也说好包吃包住,另外给滕风远每天二十文工钱,刘柱答应下来:“行,我媳妇今天要去镇上给我爹抓药,顺便一道抓了。”
滕风远就写了个常用的治内伤药方,药材全捡便宜的写,把药方给了刘家媳妇,自己跟着刘柱砍柴去了。
他出门的时候花逸还没有醒,受伤的身体格外嗜睡,等她醒来时太阳高起,滕风远和刘柱已经干了一个时辰的活回来吃早饭。花逸见到滕风远,以为他也刚起来,还奇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