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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逸觉得这不该是滕风远的正常反应。
滕风远抿唇一笑,“大夫说你怀孕了。”
他笑得无比满足,像只偷腥得逞的小猫。
“怀孕?”花逸确定一遍。
“嗯。”滕风远身手搭在她的腰部,往下在小腹上抚摸,“我们的孩子。”
他声音很轻,但话语中的得意和满足掩都掩不住,过来蹭了蹭花逸的脸,“现在找到了熏华玉席,也是时候要个孩子了。”
花逸总算明白一醒来他为何如此反常,滕风远一直想要孩子,但又不敢要,在没找到朱果之前,他尽量避免直接泄在花逸体内,不想两人的孩子继续重复滕家一代又一代的悲剧。
直到前两个月从撩西寨拿回朱果,两人也成了亲,滕风远才胆子大了些,让花逸给他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延续着两人的血脉,长得像他又像她,想一想就觉得甜蜜。
滕风远已经开始在想,是会生个儿子还是女儿呢?傍晚的时候他和花逸倚在甲板上的躺椅中,望着西边斜阳在槐江上洒落的粼粼波光,拉着花逸的手憧憬未来,“生个女儿一定像你一样漂亮,生个儿子也会像你一样聪明,我觉得都很好。要是龙凤胎就更好了,儿子女儿都有;双胞胎也成,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想想就很有趣……”
花逸忍不住泼他凉水,“双胞胎是很少见的。”
滕风远倒是想得开,“不是也没关系,以后我们还可以继续生。”
花逸嫌他唠叨,打击他道:“大夫只是说有可能怀孕了,说不定没怀呢!”
“要是没怀上的话,我们继续努力。”滕风远一副志在必得的坚定。
他满怀期待,嘴边一直漾着甜蜜满足的微笑,看的花逸都希望自己是真的怀孕,免得打击他。
半个月后,大夫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花逸有了喜脉,滕风远笑得合不拢嘴,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自己亲手把殿内殿外擦洗了一遍,六月底的正午,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头顶,他不嫌热地蹲在房顶上清理瓦片,花逸都疑心他最近吃错了药。
滕风远的伤口已经愈合,战斗力全开,可惜全开在花逸身上了,他把大夫交待的事项全都背了一遍,然后在花逸耳边喋喋不休:你不能再吃辣的;不能吃虾蟹、羊肉兔肉等等;不能超过戌时还不睡觉;不能爬树上梁;不能骑马……
花逸看着端上来的汤汤水水、清粥浓汁,皱了皱眉头,什么吃羊肉有可能导致胎儿得羊癫疯,什么吃兔肉容易导致孩子是兔唇……简直是莫名其妙,一点科学根据都没有,她向滕风远表示抗议,滕风远温柔地安慰她:“既然别人说不好,还是不吃妥当,还有很多可以吃的东西,花逸,为了我们的孩子,稍微忍一忍。”
滕风远以前对花逸十分纵容,花逸可以上树打鸟下海捞鱼,滕风远不但不管她,还给她保驾护航收拾残局。不过,那真的是“以前”的事,如今,滕风远对她严加管束,还拿出了教主的架势,吩咐全教上上下下小心保护好名为“花逸”的贵重易碎物品。
于是,花逸走几步就能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唠叨:
“夫人,你不能动用轻功。”
“夫人,天气太热,你不能出门。”
“夫人,你不能吃毫无节制地吃水果。”
……
总之,花逸每天听得最多的就是你不能这样不能那样,目前花逸还没有任何的孕期反应,连肚子都没有凸起来,毫无孕妇的自觉性,野性倒是不断滋长,有一天,她终于爆发了,趁着滕风远不在偷溜出去,自由自在优哉游哉了。
滕风远翻遍半个城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花逸正在槐江的江上鱼府大吃大喝,见到滕风远极为不满地瞟了一眼,继续大快朵颐。
滕风远哭笑不得,在她对面坐下,“你出来也要说一声,我还以为你被人掳了。”
“说了就出不来了。”花逸一点都不待见他,筷子上夹着一块沾满红油的鱼片往嘴里送,滕风远连忙制止她,“你不能吃这么辣的……”
花逸一听火了,扔了筷子腾地一下站起来,“不能这样,不能那样,你烦不烦人?”
她站起来也没滕风远高,花逸认为身高决定气势,直接站到凳子上去,居高临下看着滕风远,“我告诉你,你不要成天对我管手管脚,不然,我就不要跟你一起过了。”
“快下来,别摔着。”滕风远劝道。
花逸才不下来,叉着腰道:“以后我想干嘛就干嘛,不要你管我。”
“我是为了你和孩子好。”滕风远觉得很无辜,又怕她摔着,趁着花逸没反应过来,搂着花逸的腰把人带下来。
花逸推开他,“有了孩子之后你就成天只唠叨孩子,男人就想找个女人给他传宗接代,要生孩子你找别人生,我一点都不想给你生孩子。”
滕风远抓着她袖子的手僵了一下,面色略黯然:“花逸,你就不想为我生个孩子吗?”
要是花逸冷静一点,她就知道滕风远不高兴了,不过她正在愤怒之中,理所当然回答道:“不想。”
说着还扯回自己的袖子,又坐回位置上拿起筷子,继续大吃大喝,心里想着滕风远再唧唧歪歪把她逼急了,她就真不客气了,一定要借着这次机会跟他好好谈判,找回自由美好优哉游哉的生活。
偏偏滕风远没再开口,坐在她对面,沉默无语,看她吃大鱼大肉也没再说什么。
吃晚饭,花逸又跑出去玩,滕风远跟在她身后,没再拦着她,不远不近的半丈距离,任花逸在掐面上蹿下跳,也没再拦着她;等花逸在小摊上买了东西,他还在后面付钱。
不过,他始终不说话,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幽怨。
花逸停下脚,“你回去吧,等我玩够了我就回去。”
“你玩。”滕风远吐了两个字,用行动表明他不回去。
花逸懒得理他,在城内转了几圈,最后没有回家的意思,滕风远跟在她身后,没再拦着她,不远不近的一丈距离,花逸停下,他也停下;花逸一走,他也跟着走。最后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滕风远跟进屋内,叫小二端来热水,淡淡道:“早点洗澡睡觉,我去给你找件干净衣服。”
他帮她把衣服找来,点了熏香,把屋子弄得干干净净,赶蚊子放下蚊帐,偏偏就是不多说话。花逸被他磨得都没脾气了,凑到他身边,“我觉得委屈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怎么搞得你比较委屈似的?”
“你觉得开心就好。”滕风远仍有些黯然,垂着脑袋,“花逸,不想生我们的孩子吗?”
花逸知道他不高兴,看他跟了这么远心头有些愧疚,“我不是不想给你生孩子,就是你最近太小题大做,我又不是瓷器做的,好像动一下就会碎掉似的?你看很多孕妇还干活呐。”
花逸觉得自己真冤,还倒过头来安慰他,“我今天就是想出来玩一玩,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滕风远容色黯淡,不接话。
花逸觉得这简直是心灵上的折磨,比管着她还难受,“你别这样了,搞得像我欺负你一样,以后我尽量注意点。”
滕风远轻声道:“可你总是不小心,很容易会伤到自己和孩子,花逸不想保住孩子吗?”
“当然想。”花逸点头,妥协道:“以后我在一定程度上听你的。”
滕风远表示深深的忧虑:“可是大夫说前几个月胎位不稳,很容易出事。”
花逸看着他那黯然神伤的样子就头疼,“好,好,以后都听你的。回去了,这里住着也没家里舒服。”
花逸觉得世道不公,自己才是被压迫的那一个,结果好像自己是无恶不作的罪魁祸首。
滕风远更头疼,不能把花逸管得太紧,不然花逸说不定就跑了;又不能不看着她,因为花逸现在半点孕妇的思想觉悟都没有,好像她依然身轻如燕,随时能九天揽月下海捉龙,滕风远只好亲力亲为,尽量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花逸要试试拳脚,滕风远用美食来诱惑她,“我们先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吃饱了才有力气。”
等花逸吃饱了,她就不想动了。
若是花逸要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滕风远也不拦着,提前打好招呼让人慢点上东西,然后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用目光把她看到愧疚为止。花逸嘴硬心软,基本上这招屡试不爽,等东西上来时,花逸已经不想吃了。
若是花逸要出去玩,滕风远一定贴身保护,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出去时花逸想骑马,滕风远就道:“我背你好了,跑得不比马慢,还平稳。”
……
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一天花逸心血来潮,想要回布火城去看看自己的宅子和院落,滕风远劝了半天无效,最后道:“别去了,路途颠簸,再说我还要筹划运宝藏的事,等我把宝藏运回穿云教,建一座金屋子送给你,如何?”
滕风远现在不用再担心短命问题,眼光更长远,他觉得他需要更多财富来养媳妇和儿女。
花逸想起那堆积如山的金子,两眼放光,“金屋子太浪费,再说金屋的故事结局不好,给我打一座纯金的梳妆台好了,每天早上在梳妆台前看自己,再看看金子,人生太满足了。”
“好。”滕风远点头。
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距离滕风远离开翼山已有两个月,花逸一点都不着急,“再过一两个月去挖,等那帮人快饿死了,我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滕风远觉得是时候了,“下面虽然有化蛇,但没有饮水,他们恐怕已经撑不了多久。”
花逸不屑:“说到底你还是不肯对枭阳派赶尽杀绝。”
滕风远坦白道:“我的确不想赶尽杀绝,不是因为聂弘归。枭阳派的几位教头都是我的长辈,我自小和他们关系都不错,我有意收复他们,穿云教和枭阳派本来离得近,正好趁此机会把枭阳派的地盘接收过来。”
花逸觉得这还差不多,但她死活要去挖宝藏,滕风远怎么全都没用,担心自己走了之后花逸偷偷跑去翼山,最后同意带她一起去,只是不许她下矿井。
作者有话要说:太晚了,有错别字也明天来改了。
80、尊主恕罪
滕风远带着人低调地潜入翼山,找到宝藏入口让人开挖;足足挖了五天才挖通甬道;里面只剩枭阳派的人,柴锦和空岳散人不知生死。
在矿井下被困了七八十天;饮水缺乏;食物有限,里面的人早已不成人样;起初一个月枭阳派还试图挖掘矿井,可惜他们从下面往上面挖实在困难;而且他们又没有专业的工具;折腾一个多月之后他们没了力气;只能在矿井下面等死。
穿云教把他们全部绑好;带出了矿井;聂弘归被带出来时走路一瘸一拐,他不慎被化蛇咬伤,没被咬掉整条腿已是幸事,因药物有限治疗不当,腿伤一直未能痊愈。出了矿井,外面强烈的阳光晃得他眼花,他用手挡住阳光,在背光的阴影中看到滕风远。
聂弘归忍不住冷笑,“最终还是二弟赢了。”
滕风远转过身看着他,“我在枭阳派的二十年,都是直接叫我名字,你叫我二弟从来都没有好事发生。”
他手上的刀在阳光下十分晃眼,聂弘归勉力站稳,道:“你要杀我?真的下得了手?”
滕风远冷笑,“第一次在方家堡,你想置我于死地;第二次你为了通衍心经不择手段;第三次为了宝藏,聂占在背后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