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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风远咬了咬牙,“只要花逸没事就行。”
司空骞说花逸中了毒,孩子八成都是保不住了,他忙把花逸中毒一事说了,大夫道:“老朽无能,不擅长毒药,实在不知夫人中的什么毒。”
滕风远也细细给花逸看过肩胛上的伤口,伤口发白,血液并没有成黑色,花逸目前还没有什么特殊反应,滕风远目前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好先给花逸安胎再说。
大夫给花逸开了安胎药,一剂药喝下去,花逸的情况不算太糟,到晌午时腹痛减弱,再过两个时辰,胎儿渐渐稳定,大夫乐观道:“如果今晚没事,孩子应该能保住。”
滕风远露出浅淡的笑,“那就好。”
他心里其实没底,催促手下,“快去看看穿云教的大夫来了没有。”
穿云教的大夫直到晚上才过来,花逸的情况勉强稳定,除了精神不济腹部微微有不适,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大夫望闻问切一番,依旧没有把握,忽然转向滕风远,道:“尊主可解开夫人衣衫,看她身上其他部位有何异常。”
滕风远照做,在花逸身上细细检查一番,见她天枢穴上有铜钱大小一块黑青色斑点,有点像淤青,滕风远忙把情况跟大夫一说,大夫面色骤变,“真有?”
滕风远点头,“是何毒?”
“江湖四大奇毒之一,黑尸腐肉散。”大夫都不敢看滕风远的脸。
“什么?”滕风远明明听到了,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讷讷摇头,“不会的。”
第二天,花逸的肚子已经不再闹腾,身上却出现数块黑青色的斑点,她目前还没有觉得有什么大的不适,躺在床上拉了拉滕风远的手,“我中的什么毒?”
“一点小毒,我已经让人去找解药了。”滕风远捋了捋她的头发,“不碍事,你放心。”
可惜滕风远瞒不住,等到第三天,黑色斑点开始扩大,然后化脓溃烂,花逸觉得很痛,又不敢吃止痛药,怕对胎儿有影响,滕风远帮她包扎溃烂的地方,“没事,等解药到了就好了。”
他的眼睛忍不住酸楚,目光所落之处,花逸身上出现更多的黑青斑点。
出了房间,滕风远大喊,“快去找大夫,快去找解药。”
他的声音悲伤而无奈,没有人回答他,几个大夫都耷拉着脑袋,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黑尸腐肉散,无解。
滕风远带着花逸开始朝修谷赶,当晚他宿在小县城,须贯在半夜的时候赶了过来,听闻是中了黑尸腐肉散,须贯摇了摇头,“老夫无能为力。”
花逸身上溃烂的皮肤越来越多,须贯尝试给她敷药,可惜没用任何药物能阻挡皮肤溃烂。身体失去抵抗力,花逸开始发烧,意识模糊,她似乎能感受到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
她躺在床上,青丝如墨散乱在枕上,她虚弱地睁眼看着滕风远,“我中的是不是黑尸腐肉散?”
“不是。”滕风远不肯承认,扶起她在她背后垫上靠垫,端起药碗给她喂药,“来吃药,我已经让人去找解药了。”
“你骗我。”花逸听说过此毒,全身皮肤溃烂而死,到了这步田地,她心底多少有数。
滕风远举起药碗,“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救你,来喝药。”
花逸很听话地吞下那些黑乎乎的药汁,连日的药汁已经喝到麻木,她全身都觉得痛,痛得深入骨髓,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痛。等喝完药她静静地躺在床上,伸手去拉滕风远,滕风远忙握住她的手,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一起活到一百岁。”
他在花逸身边躺下,虚虚地搂着她,见花逸在看他,他很想笑一下,却喉头哽咽几欲落泪。
等花逸睡着,他忙从床上坐起,奔出门外,歇斯底里对着一众大夫大叫:“快想办法啊!世上一物降一物,怎么可能没有解药呢?要什么奇珍异宝,你们说啊,我马上去找……”
没有人回答他,肖承隐在门廊背后,看着他发狂却无力阻止,前年穿云教也有人中过此毒,试了各种办法都是枉然,最后肖承亲眼看着白斩刀下手给他一个痛快。
肖承抬头望着远处蒙蒙的一层浅绿,春天快来了,可梁花逸要是死了,滕风远大概没有春天了。
87、大结局(上)
花逸一天一个样,身上溃烂的面积在不断扩大;秋星河来的时候;花逸已经十分虚弱,她勉强朝他扯出一个笑;“好久不见;我成亲你都没有来,可真是过得逍遥自在。”
“还不错。”秋星河亦朝她笑;“不过,好像你不怎么好。”
他面上笑得十分明朗;心头的酸苦却蔓延无边。
“我想知道最后谁会收了你这个祸害;可惜……”花逸摇了摇头;“大概看不到了。”
“没事;滕风远在给你找药。”秋星河也试图安慰她。
“你也不说实话。”花逸苦笑;幽幽地叹息,“我自己知道。最后果然被狄千霜说中了,我们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秋星河,我没几个朋友,就数你最仗义。”花逸望着秋星河,目中滚动着殷切的热望,“你再帮我一次。”
秋星河摇头,“我做不到。”
滕风远把能找的大夫都找了,每日给花逸敷药喂药,却只能无力地看着花逸身上完好的皮肤越来越少,就像看着死亡的阴霾在一点一点蚕食花逸的生命,他在花逸面前总是很平静,可是只要一转身,他就变得歇斯底里,如同一只处在崩溃边缘的狼,在客栈中时而怒吼,时而又悲伤得像无助的羔羊。
客栈老板只要远远看见他,就立即躲起来,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莫名其妙就被会这个疯子撕掉,半点缘由都没有。
半下午的时候,有一尼姑进入客栈,落发的头顶上戴着僧帽,手上持着一串佛珠,一身青灰色僧衣上沾染了不少灰尘,显然走了不少路,面上被却没有半点疲态,看她眼角的皱纹,应该有五六十岁,却气色极佳,走路时步伐沉稳,生得慈眉善目,一看便是得道高尼。
她步入客栈走向柜台,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掌柜也双手合十还她一礼,口上却道:“这位师父,你要化缘去别处,本店已经被人包下,大师还是去别店的好。”
说着还用眼神向老尼姑示意大堂角落里的两个穿云教教众,看吧,本店有不少牛鬼蛇神。
尼姑慈眉笑道:“贫尼略懂医术,路过此地听闻此处有人命在旦夕,望能度人劫难。”
滕风远风风火火跑出来,秋星河在他身后,一进大堂见到尼姑,面露惊讶,“玄清大师?”
秋星河几乎难以置信,又一拍大腿,乐道:“这下好了,梁花逸这下有救了!”
滕风远还是不明,秋星河道:“世人皆知,佛门中有两大神人,虞业山的园迦大师和北方的空戒大师。却不知,还有一名神尼法号玄清,玄清大师是佛门中的高人,不但精修佛法,医术上的造诣更是深不可测。大师常年隐居,江湖上少有人知道名号。我十岁那年染病不起,所有大夫都说没救,家父连棺材都准备好了,玄清大师路过家门,留下一剂药方,我才得以活下来。家母擅画,便画了大师画像置于佛堂供奉,以感激大师的救命之恩。”
“这么多年,大师相貌竟无变化。”秋星河分外激动,朝着玄清大师揖下一礼,“玄清大师,当年承蒙相救。”
玄清大师微笑,“贫尼不敢当。”
秋星河忙拉了拉滕风远袖子,低声道:“我听梁花逸提起过,好像她也曾遇到过玄清大师。快去求大师帮忙,梁花逸说不定有救。”
滕风远欣喜,忙朝大师揖礼,“还请大师救内人一命。”
玄清大师道:“容贫尼先看看。”
滕风远忙将大师引入屋中,花逸躺在床上已经无法起身,玄清大师替她查看伤势时,花逸怔怔地看着她,“我以前在蛮荒森林中遇到的是不是你?”
滕风远握着花逸的手,“你以前遇到过大师?”
“那年我去聊西寨盗朱果,被擒后把真气传给蒲老二,还被他们打成重伤,穿越蛮荒森林时晕倒在地,我觉得我死定了,迷蒙中有一尼姑给我喂水喂药,才得以保全性命。”花逸的声音很虚弱,眼中却光华流转,“我醒来大师已经不在,却觉得体力充盈。”
玄清大师安静祥和的面容微微含笑,“说起来算是有缘。”
滕风远手心捏满了汗,心中又燃起希望,等玄清大师查看完伤势,他忙问,“大师,如何?”
玄清大师收回手,“我佛慈悲,不是没有办法,但她腹中胎儿已元气殆尽,已经保不住。”
滕风远已经顾不上孩子,“无妨。只求大师能救花逸,需要什么药材大师尽管吩咐。”
玄清大师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黑尸腐肉散也有解救之法。不过并非寻常药材,贫尼要将施主带回庵寺,用寺中之物医治。”
滕风远毫不犹豫道,“大师所居何处?滕某立即备车马,一路护送大师和花逸。”
“恕贫尼无可奉告。”玄清大师平和道:“贫尼只单独带女施主回去医治。”
滕风远知道她是隐士高人,不愿外人知道居处,她要单独带走花逸亦无可厚非,滕风远正要感谢,又听玄清大师道:“佛门净地,只接纳佛门弟子,既有缘入我门,自当潜心礼佛。佛曰:生即是死,死即是生,若女施主愿意跟贫尼一道走,度过这道生死之劫,此后须在佛门潜心礼佛。”
“你要花逸了断红尘?”滕风远茫然。
“并非是贫尼救她,而是佛主慈悲为怀。女施主自当礼佛相报,若女施主无法割舍红尘,病愈之后,礼佛十五载,若仍挂念红尘,可还俗入世;若女施主已经四大皆空,滕教主也不必挂念。”
十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滕风远眉头微蹙,又问:“大师,真的能治好花逸?”
玄清大师握着佛珠,面上是悲悯世人的祥和,“出家人不打诳语。”
滕风远转向床上的花逸:“花逸,你觉得何如?”
花逸唇边带着淡淡的微笑,“玄清大师医术卓绝,既然能够治好,活着终究有希望。”
“嗯,我等你回来。”滕风远又站起身,转向玄清大师,双手合十朝她深深一躬,“多谢大师。”
“贫尼须告知施主,腹中胎儿已病危,贫尼医术浅陋,引产之后,施主此生不能再孕。”玄清大师道,她轻拂手上佛珠,“此病耽误不得,贫尼须在她命数断尽之前将她带回庵寺。”
滕风远怔了一下,“无妨,花逸劳大师费心。已经过了午时,大师在此稍事休息,用些斋菜,滕某让人速速备好车马,再和花逸交待几句。”
玄清大师双手合十作礼,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出了房间。
花逸费力地抬高手意图去摸滕风远的脸,滕风远连忙握住,花逸触碰到他的眉眼,低低道:“呆子,我要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你,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滕风远道,“其实也就十五年,不是很长,一眨眼就过去了。”
“可她还要给我治病,不知道要费多少时日。”花逸叹息,又轻笑出声,“风远,万一我修习得道,不想再回来了怎么办?”
滕风远轻声道:“你贪恋浊世美食,出家人只食素斋,你肯定过不惯。家里有最好的厨子,以后我再去寻几个,你舍不下的。”
“想来也是。”花逸抓紧他的手,“孩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