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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东南冷着脸道:“阿祺,听话!你再胡闹以后我可再也不理会你了!”
“张小姐,”李师爷咳了一下亦笑道:“您可是千金大小姐,这样随随便便瞒着爹娘出门可是不妥啊,叫人知道了要说小姐闲话的!还是快回去吧!”
张祺咬着唇,似在犹豫。
叶氏见了好生不忍,忍不住说道:“我看也不差这一晚,不如就让阿祺再住一晚上,等明天再走不行吗!”
“……”娘,您能不能不拆台啊!杭东南已经无语了。
“好啊好啊!”张祺一听又高兴起来,“那我明天再走,明天再走好了!”
好不容易等到杭大哥回了家,她当然愿意陪着他一起在他家过一夜了,明日走,心里也舒服些。
“不行!”杭东南忌讳的正是这个,哪里肯答应?他如今回来了,若再留张祺住一晚上,那真是说不清了。
张祺小脸又黯了下去。
李师爷看了看天色,便笑道:“此时时候还早,杭捕头,不如这样,我呢,把事情说完,顺便今儿也回县衙里去,正好顺路,就不在府上打扰了,你看如何?”
“如此也好!只是辛苦师爷了!”杭东南大喜。
“师爷?”叶氏诧异,这才真正打量起李师爷来。
李师爷便笑着上前招呼,又笑问道:“不知杭老先生在不在家?在下丰乐县尊大人之命,可是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同两位商量呢!”
“呵呵,我家老头子串门去了,这就叫他回来!”叶氏还是头一回听人称呼自己的老头子为“杭老先生”顿时笑得脸上跟开了花似的,忙叫杭小蝶去找她爹回来,又招呼着李师爷屋里坐。
然后,用一种肯定的语气很拎得清的说道:“呵呵,真是辛苦师爷您多跑这一趟了!这喜事啊,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东南当上了县里的捕头,哎,这真是件大喜事呀!呵呵,我们杭家——啊不,我们乌桕村里,还没有哪家出过像我们东南这么出息的人呢!不是我夸口呀,我这个儿子,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呵呵,他啊,就是比别人强!”
李师爷一愣,呵呵笑道:“叶夫人说的没错,杭捕头的确是年轻有为、智勇双全,呵呵,将来前途不可估量啊!不过我今日来,要说的是另外一件喜事!呵呵,等杭老先生回来咱们再说吧!”
叶氏一听自己居然成了“叶夫人”了,比听张祺这么一个穿戴讲究、粉团似的玉雪可爱的富家大小姐甜甜的管自己叫“大娘”还要欢喜,整个人都有点轻飘飘起来了,呵呵的光知道笑,哪里还管李师爷说什么?一个劲的点头说好。
张祺瞧瞧杭东南,又瞧瞧李师爷,却没来由的感到心里有些不安,忍不住揪了揪衣襟,忐忑起来。
不一会杭赞便回来了,双方寒暄过后,李师爷便笑吟吟的将杭东南和春霞的婚事已经由县太爷做主一事说了出来,杭赞两口子俱是一怔。杭赞倒不觉得什么,叶氏心里却暗暗叫苦,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扯得稀烂。
张祺更甚,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惊呼一声,委屈的瞪着杭东南,晶莹的泪珠立刻大颗大颗的涌出眼眶,呜呜的哭着跑了出去,慌得鸢儿忙跟着出去。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杭东南更是没来由的感到有点心虚,好像做了负心汉似的。
听到哭声从院子里传来,张祺并未跑远,屋子里的众人这才稍稍放心。
“这事,这事怎么就惊动县太爷了呢,真是!这,呵呵!”叶氏勉强笑着,狠狠瞪了杭东南一眼。
杭东南朝她讨好的笑,只要她不反对,他也不求其他了。反正成亲后就带着春霞住到县里边去,等生了儿子带回来,娘再不喜欢春霞,还能不喜欢孙子吗?况且到时候她看到春霞的好,自然就会慢慢改变了。
杭东南和春霞在张县令两口子跟前如今可是红得发紫,身为张县令的身边得用人,李师爷哪能不知?将来还要和杭东南共事呢,他自然要好好卖他个人情,便呵呵一笑,说道:“叶夫人你是不知道啊,左姑娘如今在县城里那可是名气大振呢!桐江首富吴家你知道吧?吴家长房大少奶奶难产,就是左姑娘救活的,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还有我们县尊大人的姨娘难产,也是左姑娘妙手回春,如今在县里头,左姑娘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你们杭家有福,娶了个好儿媳妇!对了,县尊大人说了,到了好日子,他还要送一份贺礼呢!我们夫人和姨奶奶也说了,要给左姑娘添妆,这是多大的体面呀!”
杭赞和叶氏听了这话立刻便有些欢喜起来了,两人忙笑着客气了几句,于是,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这具体的日子,你们两家人就赶紧商量商量吧,呵呵!看着时间是紧了点,不过也没关系,缺什么少什么,张大人说了,尽管说一声便是!不管是银钱还是人手,都不成问题!”
这就是天大的体面了!整个乌桕村都没有谁家有过这样的威风!杭赞和叶氏还有什么不答应的?笑呵呵的点头什么都应了。
李师爷见任务完成,便笑着起身告辞,叫那放马去了的车夫套了车便走,顺便将张祺主仆两个带回去。张祺眼泪汪汪的望着杭东南,清澈的眸子中波光盈盈,可怜兮兮的向杭东南望过来,委屈得不得了。看得叶氏一阵心疼,忍不住叹气。
杭东南面无表情,瞧也不再瞧她一眼,向李师爷抱拳道:“到时候有劳师爷了……”
“呵呵,杭捕头放心!老夫知道该怎么跟张总镖头说!杭镖头,老夫就先回去给县太爷复命了,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啊!”李师爷笑道。
杭东南抱拳道谢,看着他们去了。
“哼!”看着马车远去了,叶氏这才想起来同杭东南翻旧账,恨恨的朝他翻了个白眼,一声不吭转身进院子去了。
“爹!”杭东南扬眉叫了杭赞一声,眉眼间满满的都是喜之不禁的神色。
“呵呵!”杭赞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理你娘,这事儿我会拿主意的!时间虽然有点紧,但县里什么都能买得到,咱们家这点银子也凑得出来,还是没问题的!你就安心等着吧!唉,没想到小霞这孩子,如今这么出息了,能娶到他,也是的确是咱们家的福气呀!”
杭东南感激一笑,“爹您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傻话!”杭赞看着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儿子,心中突然就涌起一股感慨,一转眼儿子就这么大了,都要娶媳妇了!
尽管叶氏一百个不情愿、不甘心,可此事却已经是板上钉钉,再也没法回转了。
两家人很快商量好,将日子定在八月初八,正好赶在中秋节前。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一系列过程飞快而过。好在有专业的媒婆,都是惯熟做这些事情的,进行起来也十分的顺利。
这也是春霞头一回见到古代的媒婆,跟喜剧电影中穿着花衣裳、头戴大红花、一张胖脸涂脂抹粉、最标志性的嘴角长着一颗豆大的黑痣颇有不同,相同的是胖乎乎的脸上满是笑意,那笑叫人见了没来由的便觉得亲切——专业到了一定的水准,那真是一种境界了!而且,口才特别非常极其的好。这使春霞想起从前闲暇之余偶尔在某本书上读到的一首专门讽刺媒人的民间歌谣,写道是“一条帕子两边花,背时媒人两面夸;一说婆家有田地,二说娘家是大家;又说男子多聪明,又说女子貌如花;一张嘴巴叽里呱,好像田中青蛤蟆;无事就在讲空话,叫儿叫女烂牙巴;日后死在阴司地,鬼卒拿她去捱叉。”
好在两家知根知底,媒人说成一朵花也没什么关系,却是令春霞暗暗起了警惕之心:将来她的儿女要成亲,绝对要自己相看,绝对不相信媒人这张嘴……
之后,两家人又各自忙着准备聘礼和嫁妆。
其实按叶氏原本的主意,这门亲事非要办的话,简单一点就行了,用不着太大的排场。可是县太爷亲自发了话,又表示会送贺礼,这排场要是小了,岂不是令县太爷难堪?而且在村里头也不够威风、不够神气不是?
那么,就得大办了!可是,娶的偏偏是自己不喜欢的儿媳妇,叶氏又觉得不甘,心里头那叫一个纠结!
杭赞倒很痛快,拿出了家中几乎全部的存款五百两银子,其中三百两拿出来准备聘礼,二百两用来办酒席,顺便将家中里里外外该添置的东西添置一些。
杭东南觉得不太够,便有拿出了自己私存的二百两,全部让用来添置聘礼,又叫母亲不必再买头面首饰,他已经另外准备好了,到时候往上添就是。
叶氏气得直追问他的私房,杭东南再三表示没有了、留下这些本来就是为今日准备的,叶氏这才忿忿作罢。心里更觉得春霞把自个儿子给教坏了。不然儿子那么孝顺,怎么会藏私房!还藏了这么多!
杭家这边除了要办酒席琐碎事情比较多,其他的倒还好,一样样照着单子买便是了。左家那边,就显得比较鸡飞狗跳了。
新娘子出嫁,哪一个不是自己亲手绣嫁衣、盖头的?让春霞自己绣?还是别指望了!情急之下只得悄悄上城里买现成的,买了回家添补添补几针也就将就了。除了嫁衣,还有床单、枕套、被套、帐子、手帕、荷包等等这些,无不要新娘子亲手绣一套,饶是买了现成的补针,春霞也给闹得是头昏脑涨。好在吴大少奶奶知道情况之后吃惊之余又感到好笑,便将身边近身丫鬟婆子们做的针线悄悄送了两套过来,跟市面上卖的多少有不同,不然叫哪个眼尖的看出来,新娘子这丑可就出大了!
左光和杨氏心知肚明女儿在这上头的天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还有一样,那是怎么都躲不过去的,那就是为杭家人每人做一双新鞋子。
这是本地的习俗,也代表着新娘子的孝心和诚意,是半点儿不能马虎的,否则婆家人会认为新娘子轻视、看不起自家,要不然就是太笨,总之就是不好。杭赞、叶氏、杭东南、杭小蝶四个人四双鞋,每一双鞋必须得是春霞亲手做。眼看着还有小半个月的时间,春霞是打死也做不成的,彩霞只得偷偷帮着纳鞋底、裁样子。
杨氏一朝春霞谴责的看过去,春霞便伸出自己那扎了不知多少个针眼的手指头给她看,杨氏叹了口气,不语了。
八月初,梅芳从城里也来了,跟表姐春分住在杭家,白天顺便到左家跟春霞姐妹作伴、顺便帮忙,春分也是差不多的年纪,便也同梅芳一块天天往左家跑,婆婆赵氏见她和春霞姐妹亲近自不会多言,于是四人天天一处,交情倒是越来越好。
没过两日,张县令夫人和吴家大少奶奶各自派了人来给春霞添妆,张县令夫人送的是一套紫檀木雕的梳头家伙和一整套上好的胭脂水粉、一对百子千孙五彩花尊、一顶大红销金撒花帐子;吴大少奶奶送的是一对龙凤錾花金镯、两对金钗、两端回文绮、两端云纹锦、一尊白玉送子观音。两家的嬷嬷乘着马车前来,光是那身穿戴做派,便引来无数村人围观,大婶大娘媳妇姑娘们见了无不羡慕叹息。
另有村里别的姑娘姐妹们也送了些添妆之物诸如手帕、鞋子、绢花、荷包等玩意,梅芳亦带来了一面小巧的铜把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