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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查出二少奶奶那奸夫的底细,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春霞眉头忽然又轻轻一蹙,忍不住又劝道:“姐姐,秋兰说着这阵子附近有闲汉出入,等吴大哥来了,姐姐让他好歹再调几个家丁过来吧,由着那些人在这附近转悠可不太好。”
原本吴二少带来的三个家丁,被二少奶奶知道后只说府上要用人全部又给叫回去了,如今这庄子上除了吴大少奶奶主仆几个就是原本看庄的那一对夫妇。女人家的名节何等重要,那些闲汉如果经常在附近出现的话,就算没有做什么、没有进庄来***扰,风言风语传了出去,辩都没法儿辩郭。
也正是出于这一点考虑,春霞才将那戒指拿出来。
“放心!”吴大少奶奶闻言笑道:“想必秋兰、秋霜已经将那些人打发干净了,不碍事的!”
那俩丫头把人打发干净了?春霞一时有点发怔。
看她一副不解的神情,吴大少奶奶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道:“妹妹你忘记了?我可是出自将门之家,当初千里迢迢嫁到桐江县,那时候我们柏家也还没有如今的风光,我爹娘担心我在的远受欺负,陪嫁的丫鬟家人都是颇通拳脚功夫的。只不过我觉得这种事儿还是不宜宣扬,不然倒显得针对夫家似的,因此我们府上除了我那已经过世的公公和我夫君,旁人并不知晓此事。你别看秋兰、秋霜不过柔柔弱弱一个小丫头,她二人的剑法倒是不错,呵呵,便是柏嬷嬷,也会几下拳脚,我从小,习的是鸳鸯刀……”
“……”春霞凌乱了,张了张嘴半响说不出话来。合着她这干姐姐一副温文尔雅、高贵端庄的模样,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这才是——真正的低调啊!就像她不知在哪儿看过的一句话,什么叫低调?随时都有高调本钱的低调,那才叫低调!
“姐姐真不愧是将门虎女,那我就放心了!”春霞甚是高兴,眼中波光灼灼闪亮。她是真的兴奋啊,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定要磨着干姐姐给她露两手开开眼。
“可这一来二少奶奶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么……”春霞面色微微一变。秋兰和秋霜出手对付那些闲汉,二少奶奶岂会不知?这样一来岂不是——
“放心!”吴大少奶奶笑道:“这两个丫头做事是有分寸的,别看秋霜话少,心思极是细致周全,她定会处置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姐姐手下,真是人才济济!”春霞由衷笑道,彻底的放了心。
“妹妹过奖了!”吴大少奶奶说道,二人相视一笑。
待得春霞离开之后,吴大少奶奶略一沉吟,便唤来秋霜,交代了她一番话,命她速速去查。秋霜领了命令,当天就离开山庄回了桐江县。
乘着马车回城,春霞无意撩起车帘随意一扫,眸光突然定住,忙命车夫停车,匆匆跳了下去,朝左边街道赶过去,拉着一名穿着绛红袄裙女子的胳膊,忙道:“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吴二少爷、二少奶奶,你们怎么——”
这女子正是彩霞,一个多月前,发生了一件尴尬至极的事,彩霞无地自容,杨氏和左光商量之后,便把她送到了春霞这儿散散心,调整调整心情,不想,今日怎么这么巧,跟吴家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撞在一块了。
一个多月前,左家突然来了个媒人给彩霞说亲,说的那户人家居然还是个财主大户,就在二姑左梅那村隔壁叫做周家庄的周员外家的公子
tang。
那媒人说的是天花乱坠,说这周公子年已二十二,一直以来不肯成亲,急得周员外老两口没法儿,偏巧那天,杨氏带着彩霞去看左梅,那周公子在路上偶尔见了彩霞一面,谁知就觉得这姑娘长得合自己的眼缘,打听到是他们左家的姑娘,便有心求娶。
周员外两口子为儿子不肯成亲这事儿不知呕了多少气,偏又心疼这根独苗,舍不得他受委屈,再者这周公子也是个执拗脾气的,他说了不要那就是不要,天王老子也逼不了他。一开始那两年周家还有些挑拣,如今急了,周员外两口子早已没存了什么指望,只要儿子肯娶,只要女方出身清白,其他的他们真的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因此,一听儿子说看中了乌桕村左家的姑娘,两口子喜出望外,第二天就叫人打听去了,虽然彩霞年纪有些大了,但还算靠谱,两口子很痛快便答应,生怕儿子反悔,急吼吼的就遣媒人上。门说亲了。
这媒人一上。门,一开口说的居然是彩霞的婚事,对方的条件还那么好,左光和杨氏顿时就懵了,有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的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彩霞早已羞得满面通红躲到了房间中。
虽然和爹娘一样大感意外,但以家中如今的状况,彩霞心底还是有两分自信的。想不到居然有人上。门向自己提亲,她徒然就觉得人生还是充满了希望的,腰杆子情不自禁的挺得直了直。
左光和杨氏在儿女的婚事上都很谨慎,这媒人也算是舌灿莲花能说会道了,杨氏只管陪笑着同她敷衍,暗暗记下了是哪家的公子,琢磨着回头打听清楚了再做决定。
媒人亦知要做成两户素无瓜葛、互不相识的人家的亲事肯定不可能一趟就说成了,见左光和杨氏没有拒绝,待自己也十分热情客气,便知这事儿有六七分准的了,便笑呵呵的告辞只说过几日再来。
媒人走后,第二天杨氏就亲自去了一趟左梅那里,向她打听那邻村的周员外家公子。两村离得很近,左梅对那周家虽不尽了解但大概的情况是知晓的,便一五一十的同杨氏说了。杨氏是越听越满意,将左梅的话同媒人的话两下里印证,心里就更加满意有底了。于是,等那媒人再来说这事儿的时候,杨氏和左光就答应了。
媒人十分欢喜,说那周员外夫妇的意思是这事儿找个好日子赶紧办了,左光和杨氏这边也是同样的意思,毕竟,彩霞的年纪也不小了。
于是,双方便开始合八字、交换庚帖、看选日子。
谁知,事情才过去两天,这八字还没合好,这天中午左梅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一来就说这门亲事做不得!原来,左梅无意中从丈夫顾二那里得到消息,这周公子之所以这么大年纪不娶妻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根本就是个兔儿爷,只好男风不近女色,叫爹娘催逼得烦了,刚好那天路上无意中看见彩霞,觉得彩霞文文静静的,料想是个好拿捏的性子,再一打听,知道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周公子这下子乐坏了!将这么一个女人娶回来,她还敢有底气同自己争吵不成?到时候跟爹娘也足以交差了!这才主动跟爹娘提了这事儿!
至于顾二,是从狐朋狗友那里无意听来的消息,那晚酒醉无意中在左梅面前说漏了嘴,左梅吃了一惊,不动声色套问,越问越心惊,风风火火就跑来告诉了左光和杨氏。
左光和杨氏闻言顿觉晴天霹雳,两口子脸色蜡黄,半响才回过神来。便让顾山回去帮忙暗中打听一番,果不其然真是如此!两口子气得够呛,找了那媒人来便要退亲。
这都已经合八字、下庚帖了,相当于是小定了,这媒人原本想着周家是财主员外,左家也颇为殷实,这一笔谢媒钱肯定不少,因此这几天两头奔跑十分的殷勤,听了杨氏这话儿哪里肯依?便使出水磨工夫苦劝。可若是别的倒也罢了,不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杨氏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兔子?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仍凭那媒人说出花来也要紧牙关就是要悔婚。
媒人无法,只得怏怏去了周家去说,周员外两口子听了这话也无异于晴天霹雳。两口子这些日子见人都带着笑,走路都带着风,夜间说起话来,都说到抱孙子上头了,这兜头一盆凉水泼下来,谁受的了?
说什么也不肯同意!
一口咬定已经下了小定,这婚事就是板上钉钉,哪里能够说退就退,再问左光和杨氏原因何在?左光和杨氏是厚道人,这种话哪儿说得出口,又不懂编造恰当的借口,支支吾吾、躲躲闪闪的,令得周员外更加光火,双方说不拢,便吵了起来。
终于,这事儿包不住了,周员外惊呆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儿子不肯娶妻的真实原因竟是如此!
他倒是垂头丧气不得不同意作罢了这门亲事,彩霞却因此名声更加受损。好好的姑娘家,先前说嫁不出去也就罢了,如今倒好,议亲的对象居然是个好男风的兔子,不知惹了多少人叹息、多少人嘲笑。
彩霞在这上头本来就敏感,遭此打击整个人都蔫了,整个人迅速的憔悴下
去,连续五六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一句话也不说,连家门口都不迈一步!左光和杨氏见女儿这样心疼不已,可心疼又怎样?两人也不是没有劝过,可彩霞这块心病哪里这么轻易能解得了?
见女儿如此自虐,苦劝不得,杨氏心如刀绞,不由放声痛哭起“可怜的女儿!”来,勾起了彩霞的伤心和愧疚,母女两个抱头哭成一团。
大哭了一场,又有爹娘悉心温柔劝慰,彩霞那低沉的心情终于稍稍缓解,这日终于踏出了大门。
谁知冤家路窄,偏又遇上了柳氏。柳氏是最巴不得左光家倒霉的,出了这么大一件事她在家里嘴巴差点没笑歪,逢人就说各种嘲讽讥诮的酸话、恶毒话,众人同左光家交好,如今有大多农闲时都有人在竹器作坊里做事,且柳氏这些话实在居心恶毒,谁爱听她的?一听她说起便拿话岔开去,或者干脆推说有事抬脚就走,弄得柳氏既恼恨又扫兴。
这日居然逮着彩霞了,无意瞌睡送来了个枕头,柳氏兴奋得打了鸡血似的,哪里会放过彩霞?怎么刻薄恶毒怎么来,那一句句叫人没法听的恶毒话连珠炮似的从她嘴里蹦出来,听得彩霞又气又愧又恼又窘,一时血冲脑门冲动之下,捂着脸大哭着朝村头的河边冲去,她是不想活了!
柳氏见自己把彩霞说得跑开,得意大笑,拍拍手神气十足的转身回家去了。
幸亏这日刚好顾山有事从作坊那边来大舅和大舅母家,见彩霞大哭着朝河边方向跑去心中一个激灵慌忙跟上,险险在河边拦住了她,将她送回了家。
左光和杨氏听说此事又惊又怒又心疼,杨氏气得当场就要去找柳氏算账,却叫顾山给拉住了。
顾山说的隐晦却也有两分道理:柳氏说话虽然恶毒,但要投河自尽却是彩霞自己冲动,跟那种蛮不讲理之人根本没法说的清,只怕还要叫她倒打一把。并向杨氏保证,要出这口气他来就是,保准柳氏一家在乌桕村寸步难行。杨氏气恨不已,听了顾山的劝却忍住了,只管劝着女儿。
顾山回了作坊,第一件事就是跟周经说,将柳氏在作坊中干活的儿媳妇给踢了出去。
左重明办事不行,他这媳妇倒还可以,他们厚着脸皮来,周经按春霞的意思,只当他们家是普通村民一般,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遣走,因此这媳妇也留了下来,可这事儿一出,当然不会再留她。
那媳妇见家门口好好的一份工就这么没有了岂能善罢甘休,她也是个口角伶俐的,可当顾山半明半暗的说了柳氏做出如此歹毒之事来,那媳妇也没话说了:把人家家里人欺负成这样,人家肯结工钱让你走已经够地道了,你还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