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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去吧!”
阿巧呆了呆,还欲要问,小丫鬟懒得搭理她仰着头便走了。
阿巧不由在背后低骂了几句,想了想,便回去一五一十的禀报苏姨娘。
“奴婢没法儿进去打听消息……”巧儿十分愧疚。
正院好几进的院落,除非柏夫人和柏将军大吵、之后柏将军怒气冲冲的出来,柏夫人又追到前边院子同他闹,闹得整个院里人仰马翻,否则阿巧是不可能得知里头动静的。
苏姨娘抬了抬手止住她,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
还用得着进去打听吗?老爷没有大怒而出,这本身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苏姨娘冷笑了笑,便命更衣,略略装扮之后,便带着阿巧、阿洁一同往正院走去。
苏姨娘要进正院,院中丫鬟们自然不敢阻拦。她一路来到柏夫人起居的屋子外头,就在廊下站定没有进去,叫了个丫鬟过来柔柔微笑道:“劳烦姑娘去同夫人说一声,就说苏姨娘问夫人今晚的晚饭这时候可要摆上了?”
那丫鬟虽然不情愿,却不敢不听,只得依言进去说了。
柏夫人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就变了,柏将军神情也是一僵,先前的气氛荡然无存,两个人第一感觉都是尴尬,第二感觉是不自在!
第三么,柏夫人是愤怒,柏将军也略有不快了。
“哼!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倒是会赶着献殷勤儿!”柏夫人忍不住冷笑,抬眸睨着柏将军道:“人家已经到这门口来叫人了,老爷还坐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出去,省得叫人久等了!”
柏将军一听她这番不阴不阳的话也怒了,面色一沉质问道:“今日年夫人上门做客,你何苦当着人家的面给阿萱难堪?嫌别人看咱们家笑话还不够吗?如果阿萱真有什么做不对,你背地里教导她就是了,何必回回都在外人面前闹得难看!”
柏夫人听了这话气得浑身发抖,柳眉倒竖便要发作,景嬷嬷一旁看着暗暗叫苦,心道这叫什么事呀!本来这不是说的挺好的吗,怎么转眼间又变成这样了!
景嬷嬷不甘心刚刚打开的好局面立刻就来一个大逆转,
情急之下扯了扯柏夫人的袖子苦劝道:“夫人,夫人!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您和老爷是夫妻,有什么事儿不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说呢!夫人!”
柏夫人一怔,心中那股气稍稍平缓下去,强忍着心中怒气向柏将军道:“老爷这是从何说起?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我什么时候给她难看了?景嬷嬷,今日究竟是怎样情形,你给老爷说来!”
柏夫人实在是觉得气得肝疼,索性懒得跟他说话,既然景嬷嬷这么着急,那便索性让她去说好了!
若景嬷嬷知道柏夫人心中竟是这么想的,肯定要哭笑不得。可此刻她巴不得这个机会,急忙应了一声“是”,便原原本本的将事情说道了一遍。
末了向柏将军陪笑道:“老爷您明鉴,老奴这些话句句属实,便是同苏姨娘当面对质也使得的!年夫人并不知咱们府上是苏姨娘管家,她带了侍妾来,年夫人心善,不忍拘谨了侍妾们,便请苏姨娘带下去招待,这实属正经理儿,夫人又怎么好说别的驳年夫人的回呢?虽说有咱们家大小姐那一层关系夫人算是个长辈,可论起身份地位来,是万万不及年夫人的!”
柏将军听毕也愣住了,此时再一回想,好像苏姨娘也并没有对自己说过什么,她只是一味的委屈、一味的哭,是自己生了误会气不过想当然罢了!
景嬷嬷是夫人身边的老人,且这种事情她根本瞒不过,正如她所言,只要两下对质便什么都清楚了,柏将军自然是信得过她的!
如此说来,自己真的是误会夫人了……
柏将军脸上一时有些过不去,看到妻子冷着脸一副怒且倨傲的神情,不觉咳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刚才你为何不说清楚——”
“说清楚?”柏夫人冷笑道:“你那兴师问罪的模样摆明了要来教训我、认定是我欺负了你心坎上的人,哼,你给我说清楚的机会了吗?说清楚?你叫我怎么说清楚?跪下来求老爷您息怒、求老爷您容禀?我告诉你,这种事儿,老娘我做不来!这辈子也做不来!”
柏将军叫她一席话噎得哑口无言。
景嬷嬷一看又急了,连忙道:“夫人,夫人!您这火爆的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呀!老爷分明不是这么个意思,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老爷,夫人的性子您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夫人她嘴里不饶人,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阴损卑鄙之事,更从不屑用什么手腕心计,老爷,您好歹多宽待宽待夫人吧!”
景嬷嬷说着不由带起了哭腔,柏夫人听她说的伤感,不由心中一酸,亦红了眼眶,只倔强的咬着牙不吭声。
柏将军怔了怔,轻轻叹了口气,慢慢转身走了出去。
苏姨娘在廊下侧耳倾听,里头似乎起过一阵喧闹,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得意,那喧闹又似乎平息了下去,跟着,只隐隐听到说话声,却绝非吵架拌嘴了。
苏姨娘心中正忐忑着,便看到柏将军神色怔怔沉默着从里头出来,她心中一喜,做出满脸的柔顺上前搀扶他的胳膊,娇娇柔柔道:“老爷……”
不知怎么的,柏将军下意识向旁偏了偏抬了抬胳膊避开了她的手,反应过来他不由一怔,苏姨娘也怔住了,委屈道:“老爷……”
柏将军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儿乱,勉强笑了笑,说道:“回去吧!”
苏姨娘心中自然是得意的,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柔顺的跟在柏将军身后,出了正院方忍不住道:“老爷,是不是夫人她又——,都是妾身不好,因为妾身的事儿三番两次令老爷难做,令夫人生气,都怪妾身不好……”
柏将军并不是真的傻,只是心思不太放在后宅这些事上,而苏姨娘在他面前总是柔弱而楚楚可怜的,妻子又那么强势,他理所当然的便认定是妻子欺负了苏姨娘。
可是今天景嬷嬷的一番话却令他不得不深思起来。
自家夫人那个脾性,他当然很清楚,跟块爆碳似的一点就着,尤其受不得半点儿气;也跟一碗水似的通透,一眼就能望到底从没有什么弯弯道道。只是,他一直都疏忽了!
由今而昔,由一而再,柏将军忍不住展开了联想,此时苏姨娘还凑上前来说这种话,能得了好脸色就怪了。
柏将军听了苏姨娘这番话忍不住微微蹙眉,心下忽然就生出了些反感,只是到底这些年的情分还在,他也不可能一下子便给苏姨娘脸色看,便向她微笑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儿事得回书房一趟!”
苏姨娘呆了呆,忙陪笑道:“可是都这时候了,老爷还是先用了晚饭再去吧!什么事儿再要紧也不能不顾自个的身子呀!您都忙了一天了,也该歇一会儿了!若累坏了身子,那可怎么好呀!”
这番话经她的小嘴用轻轻柔柔的温柔语调说出来,满是关怀和体贴,即便是个心中再大火气的人听了也会觉得熨帖,柏将军也不例外。
他心中微微犹豫,无意中一斜眼角瞥见苏姨娘微微勾起的唇角笑得似乎有些得意,他突然感到十分刺眼,顿时便有点不舒服起来,说道:“我还是
先去书房吧!”
苏姨娘又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他明明意动犹豫了的不是吗?怎么说变又变了呢?
只是苏姨娘向来识趣,见他如此坚持便不再多言,点头陪笑道:“那也好,等会儿我叫人把饭菜给老爷送到书房去!老爷再忙也别忘记先用一点儿……”
苏姨娘又是一番轻言柔语的叮嘱,看着柏将军去了,这才收起满脸的表情往自己的沁兰苑走去。
苏姨娘心中突然有些不安起来,今天的事情,发展的轨迹跟以往完全不一样,这不能不令她警惕。
“那河东狮难道开窍了……不能够呀,就她那脾气!”苏姨娘“嗤”的一声,冷笑着摇了摇头,精神又振作了起来。
是啊,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就河东狮那脾气,除非重新投胎重新修炼,否则想要改哪儿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要她这副脾气在,自己稍稍激一激她自己就跳出来了,根本用不着用别的手段!
正院那边,景嬷嬷又在苦口婆心的劝柏夫人,劝得柏夫人心里又是乱又是烦躁。
特别景嬷嬷埋怨她当初不该被苏姨娘一激一气之下便赌气将管家权交了出去,弄得如今许多事情做不成,十分被动。
景嬷嬷越说越沮丧,便试探着请柏夫人再将管家权要回来。柏夫人想了想烦躁的含糊推辞了。
景嬷嬷心中暗叹,知晓自家主子是个好强的,当初她既然将管家权扔了出去,还放出话这辈子都不管柏府的事儿,如今要她收回,无疑等于自打嘴脸,她当然是不肯的。
再说春霞回到府中时,年东南竟从屋里笑着出来,春霞一怔又惊又喜,忙奔上前挽着他的胳膊仰头笑道:“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年东南自然而然揽着她的肩二人一同进屋,一边笑道:“今日没什么事便想早些回来陪你!你和柏夫人倒挺投缘,这么大半天才回来!”
春霞一边在换下见客的衣裳,一边回头向他笑道:“我回来时候心里正琢磨着问问你呢,那柏家的事儿可真够热闹的!唉,也不知我干姐姐知不知道这些事,恐怕多半是不知道的!不然心里岂不是得烦躁死!”
年东南挑挑眉,不解道:“柏家?没听说闹什么新闻呀!”
春霞一笑,丢下一句“等会儿同你说!”便去洗脸卸妆,将钗环也取了,重新挽了家常的发髻方从屋里出来。
听她刚刚说起个开头,年东南便明白了,笑道:“原来是这件事,这事在京城里算不得什么新鲜事了。柏将军也一度头疼的很,听说在府里都躲着柏夫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春霞听毕有些发酸,撇嘴轻轻哼了一声幽幽说道:“你是男人,当然这么说了!柏将军有什么好头疼的?不是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了吗?哪里还记得曾经的糠糟之妻呢!我看柏夫人才是可怜!叫个小妾骑到头上作威作福,丈夫也不跟自己一条心!唉,要是干姐姐知道了,不知有多心疼!”
年东南听她这么说连忙表明心迹:“媳妇儿,我对你忠心耿耿,咱们家什么都是你做主!”
春霞听着这话不由“扑哧”一笑,伸手便在他脸上拧了一把,嗔他道:“说的真可怜,倒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年东南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低笑道:“我喜欢你欺负我。”说这话时,一双眼睛有些直勾勾的意味不明起来。
春霞略略一怔便知他肯定不在想什么好事,不由笑道:“我问你正经事儿呢,你满脑子都是什么呀!柏夫人是干姐姐的亲娘,我既撞见了这事,总不能撒手不闻不问,其实她真的挺可怜的,唉!”
年东南眸光微沉,抱着怀中的女子紧了紧,说道:“你说的也对,吴大少奶奶帮过咱们许多,咱们不能坐视不管。只是这说起来却是人家的家务事,你劝劝柏夫人吧,别的只怕也不便插手!”
“好像也只能如此了!”春霞轻轻一叹,不然怎样?难道她能出面去跟苏姨娘斗,世上可没有这个理!
“其实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