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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未来媳妇给他道歉?杭东南直觉的感到,这肯定不会是好事!可见有的时候男人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爹,我下次会注意的!”春霞暗松了口气,心道还算你小子明白,若敢让姑奶奶给你道歉,瞧姑奶奶回头怎么收拾你!
想着她心里又憋屈起来,明明是他是活该好不好,怎么就成了她的错了?若老爹知道那小子明面老实心里蔫坏、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明目张胆的调戏他的闺女,不知还会不会这么想!
“你呀!还下次呢!”左光严厉的瞪她一眼,“姑娘家要贤惠,要懂事,哪有像你这样的!你这样不知礼数,将来怎么侍奉公婆、伺候相公……”
于是,左光足足给春霞上了一路的课,直到快进村了、碰上的村民渐渐多了起来才打住了。
春霞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听了一路,她不由暗自庆幸,幸亏杭东南那混蛋先走一步,要不然让他听见了指不定怎么得意呢!
杉树皮运回家之后,便一层层摊开垒在院子里,打算第二天再将房子盖起来。
次日一早,杭东南和周经又来了。先是将屋顶上的草全部扒下不要了,用结实的树干重新将屋顶的架子搭了一回,便将杉树皮层层交错着盖了上去,用竹钉钉结实了,再压上几块大石头。
半天之后,终于大功告成,几个人站在院子里仰头看去,果然焕然一新,看上去又干净又结实。小华高兴得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拍着手欢呼“有新房子咯!有新房子住咯!”
春霞看到爹娘姐姐脸上洋溢的笑容,听着弟弟的话,只觉得又欢喜又心酸。
杭东南走近她轻轻说道:“等明年开春,将房子重新盖起来吧!到底是砖瓦房结实些。”
春霞心里一暖,抬眸朝他看去,也许只有他看懂了她眼底的深意。
“到时候再说吧!”春霞同样低声笑笑。
“嗯,也好!”杭东南见她没有拒绝自己,心中大喜。
左光和杨氏热情的留杭东南和周经吃饭,两人哪里肯,执意回去。春霞少不得又送了杭东南一段,这回她懂得小心了,说话之前先四下里张望张望,确定无人之后才小声问道:“昨天今天你来我家帮忙,你娘没说什么吗?”
“没有,你别想多了!”杭东南微微一滞。自己也不觉暗暗纳闷,话说昨天他那么晚回去,爹和娘居然没有像以往那样气得要跳起来跟他打口水仗,今早他出门娘扫地的动作都没有停止一下,那叫一个淡定!
此刻回想起来,杭东南不淡定了!
事出反常必为妖啊。
“真的?”春霞不信。
“真的,我怎么会骗你。”杭东南笑道,“放心,一切有我呢!”
春霞笑笑,说道:“前天的事,没想到那么巧,你娘她,有没有生我的气啊?”
春霞有些沮丧,其实那母老虎生气是肯定的,她想知道的是杭东南怎么跟她解释的。
“我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我娘明白了也就没说什么了!”杭东南呵呵一笑,微微靠近她低声笑道:“放心,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影响未来婆媳关系的!”
又没好话了!春霞抬眸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背后传来杭东南愉悦的笑声。
下午,春霞便带着昨天采回来的山藤去了周经家,跟周经说了这些藤子的妙用:可以在用竹篾片编织东西时恰当的穿插一些颜色漂亮的山藤,行成一些漂亮或者吉祥的图案,一定格外别致!
周经眼睛一亮,喜得连连称好,直夸春霞聪明,有心思。
两人说干就干,先在平面的东西上试了试,熟练了再往长榻、靠椅等大件的东西上做。
只是这天下午,春霞总觉得周经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周婶的笑容也有点儿勉强,春霞笑着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有什么事?他们母子俩不约而同的笑说没有,弄得春霞疑惑不已。
可是,晚上回家的时候,春霞还是知道有事了。
是老爹左光说的。
左光眉头皱在了一起,叹气道:“傍晚我去给周婶家的牛添草的时候,那牛好像是病了,蔫头蔫脑的没精神气,站在那里也不肯吃东西。其实今早就有点不对,只不过我没在意。唉,会不会是我割的草有问题呀,万一这头牛病了、死了,那岂不都是我的错!”
“他爹,你不是开玩笑吧!”杨氏听完也白了脸。要这头牛真的死了,不管怎样他们家都脱不了嫌疑,这可赔不起啊!
“要是玩笑就好了!我这会儿心里都七上八下的!要真出点什么事,你说说,咱们怎么对得起周婶他们啊!”左光叹道。
春霞心中恍然大悟,难怪,今天周婶和周大哥的神情都有点不对,原来出了这么大的事!
“爹,娘,你们就别想那么多了!反正啊,想也没用!明天我也去看看吧,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来!”春霞安慰道。
“就是啊,现在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事实,还是明天再说吧!小霞不是会治病吗?没准她能治好呢!”彩霞也说道。
左光和杨氏顿时仿佛看到了明灯,一起殷切的朝春霞望了过去。
春霞苦笑不得,心说姐姐,不带这么玩人的!我前世是大夫不错,可我不是兽医呀!这个是完全不同滴领域和概念!不等同于会种青菜也能种白菜好不好!
“我,我尽量试试吧!”春霞只好硬着头皮笑了笑。
第二天,春霞和左光去看牛的时候顺便把周叔、周婶也叫了去。不管能不能治、看不看得出来问题何在,春霞觉得都应该当面跟周叔周婶有一个交代、有几句实实在在的话!
然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绝对不能含糊。
这已经不是周叔周婶体谅不体谅他们穷的问题了,如果这牛真的病了,左家必须负起这个责任来。毕竟这段时间喂牛的草都是左家提供的。如果因为这件事在周叔周婶心里横埂着一根刺,造成两家之间的嫌隙,那真是太得不偿失了!
春霞深知,许多东西是用金钱永远也买不到的。
“其实真的不关你们的事,左老弟,你别太往心里去了!唉,说句实在话,换了谁割草不都是这么个割法呢,肯定不是草的问题!”路上周叔说道。
“是啊是啊!你们千万别想太多了!”周婶也忙道:“这本来,你们是一片好意,谁知到头来——这叫我们心里怎么过得去呢!”
“就是啊!”
“周叔、周婶,咱们还是先看看再说吧!”春霞笑道:“没准,什么事也没有呢!”
“对对、小霞说得对!”周婶忙笑眯眯的点头,暗暗在心里祈求老天保佑。
来到牛栏前,果然,那头通体褐黄的大牯牛正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见人来了抬起头没精打采的瞅了一眼,又慢慢的垂下头去,不时发出几声沉闷哀凉的低鸣。那眼睛赤黄流泪不止,好不可怜。
“这头牛好像瘦了好多啊!”春霞不觉吃惊。
“都是我不好,喂养的不够好。”左光闷闷说道。
“看左老弟你说的,”周叔忙道:“牛还不都是这样嘛,冬天了草没营养,都会瘦一点。”
春霞怀疑的瞧了瞧,又叫老爹将牛赶出来细看。
这牛不情不愿,好半响才肯挪动贵蹄出了栏,然后不赶它,它便站着不动了。
不肯进食,搭头蔫脑,身体消瘦,不时悲鸣,毫无精神,背上的毛蓬松不见光泽,不时摇着脖颈颤抖。
“算了,就让它这么着吧,没准过几天就好了呢!”周叔说着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很勉强。这个样子的牛,真的还能好吗?
“我看,”春霞上前拍了拍它的背后,又掰开它的嘴巴检查一番、看看眼睛、在鼻子前探了探气息,又朝牛栏中的粪便瞧了几眼,轻轻说道:“也许,也许这头牛腹中有了牛黄也不一定……没错,应该就是牛黄!”
春霞不是兽医,如果这牛患的的别的什么病,春霞还真不懂,但是身为一个医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牛黄?顺带的也自然了解了几分体内有牛黄的牛会表现出什么症状。将那些特征在脑子里一一过了一遍与眼前对照,春霞有八分以上的把握,这头牛肚子里就是有了牛黄!
“牛黄?”周叔、周婶和左光都愣住了。
“是不是人常说的那个‘牛黄狗宝’的牛黄?”周叔忙问。
“嗯,就是这个!”春霞笑着点点头。所谓牛黄,其实就是长在黄牛或者水牛胆囊中的胆结石。牛在十二生肖中为丑,所以牛黄还有个名字叫做“丑宝”。以此类推,狗宝也就是长在狗的胆囊中的结石了。这二者都是名贵的中药,牛黄对解热、解毒、高热神志昏迷、癫狂、小儿惊风有奇效,品相上乘呈金黄色的,却是真正的价比黄金!而狗宝对开郁结、解毒、胃癌、食道癌也有奇效,价值在牛黄之上。
还有一种,是长在马身上的,叫做“马宝”,虽宝贵程度在牛黄狗宝之下,但也具有十分重要的中药价值。这三样东西在传统中医上并称为“三宝”,可谓是吉祥的一家!
“真、真的吗?”周婶眼睛一亮激动起来,“听说这东西可值钱了,不知道是不是?”
“嗯!”春霞点点头,“如果品相好,价比黄金也不为过,即使品相一般,也值得等量的白银。”
周叔、周婶和左光倒抽一口凉气。
“小霞,你,你真能确定?不会看走眼吧?”左光有些担心的问道。
周叔、周婶也凝了神,这话他们不太好问,显然心里也存有同样的疑问。毕竟眼见方能为实啊。
春霞老实的摇摇头,“这种事情不亲眼看见谁也不能打包票啊!不过看这个样子,想必也要不了几天便可见分晓。”
周叔心中一紧,忙问道:“那,如果真有,该怎么取出来呢?会不会,会不会要把牛给杀了……”
这是庄稼人当家的主劳动力啊,周叔心里是真的舍不得。
“不知这头牛多少岁了?”春霞问道。
周婶便掰着手指头算道:“这牛是小玲两岁那年买的,好像是个一岁多的牛犊子,到现在,大概有七岁吧!”
春霞点点头。牛的寿命在二十至三十岁之间,个别体魄强壮又养得好的甚至能活到四十也不成问题。这么说来这头牛还很年轻啊!一般来说,只有老牛、病牛才容易长结石,这么年轻的牛也长,的确罕见。至少,春霞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见。
“咱们先不着急,”春霞便道:“杀牛取牛黄是普遍的做法,世事无绝对,也有可能让它自己吐出来。”现代社会杀牛取牛黄,一来是因为牛多不稀罕,杀了取出来的会更完整;二来长了牛黄的一般都是老牛病牛,杀了也不可惜。所以图省事大家都愿意直接将牛杀了取宝了事。但这个年代要杀牛显然不太妥。而牛又是反刍动物,让他将牛黄吐出来并不是做不到。
春霞便教了周叔和父亲如何按摩牛的胃部和胆囊部,让每天早晚弄些淡盐水给它喝,明日她再上山寻几种草药回来配了做药引,且过几日再看看。
“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春霞说道。世界上有两种人,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永远不会将话说死,一种是律师,另一种就是医生。
周叔、周婶相视一眼,也只有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