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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很想让楚王出征。那些土蛮子虽然彪悍勇猛,但头脑简单,以区区地方之力就妄想与朝廷作对,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也就是说,这场仗肯定是会胜利的。区别只在于取胜的时间长短、付出的代价多寡罢了。
如果这个他心爱的儿子出征,他肯定会派出最好的兵将、给予最充足的粮草,上阵杀敌这种事肯定不会允许他亲力亲为,也就是说,挂个名而已,功劳是稳稳当当的!到时候他声势一涨,即便他要为他说什么,也更容易。
可这死小子不知为何,把郑裕推了出来,自己反倒不吱声!他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争执了半天也没个结果,皇帝听得头晕眼花,只得吩咐退朝,命朝臣们回去仔细想想清楚,明日再议!明日,务必要议出个结果来!
散朝之后,年东南直接回了年府,大门一闭谁也不见。
不是他不愿意主动请缨,而是昨晚议事之后,皇帝又特意将他留了下来,暗示了他几句。
此次战事主帅一职,皇帝属意楚王,让他不要争,他能说什么?
不过,有柏将军和东宫在,皇帝的心意也不那么轻易达成就是了!
东宫太子书房里,几位心腹正与太子商议着此事,不多会随从来报:永安侯有事,来不了!
众人无不失望,气愤无比。
“都什么时候了,永安侯怎么能这样!”
“唉,到底是在外头长大的,即便是年大将军的血脉又有何用?哪儿见过真刀真枪的大阵势!”
“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让郑裕那个老匹夫得逞,让楚王白白捡了这个便宜呀!”
“……”
“算了吧!”太子叹了口气,神色间甚是无奈,“孤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西南百姓受苦,明日上朝再议,你们都不必再有异议了,就让郑裕老将军出征吧!”
“这怎么可以!”冯御史当即叫道:“太子爷这是什么话!如若让郑裕那老匹夫打了胜仗回来,楚王那边的声势还有谁压得住?绝不能让楚王得偿所愿!”
“不然怎么办?”太子苦笑道:“众位大人难道有谁能领兵打仗吗?军情紧急,这件事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父皇也不会容许再拖下去!”
众人哑口无声,翰林院大学士廖英不由一掌拍在茶几上忿忿道:“永安侯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竟然一言不发!不行,就算他一言不发,咱们也得将他推上去,总比让郑裕得了便宜强!”
“说起来这事也有些奇怪!”吏部左侍郎容华略一思索,便道:“永安侯一言不发,柏将军、崔大人他们可没有谁保持沉默的,全都在极力争取,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古怪?”
“说起这个来就更气人!”冯御史冷笑道:“永安侯?哼,连普通将领都比不过,他还有什么脸面站在朝堂上!要不然,明日咱们索性推举柏将军好了,我看柏将军就不比他差!”
“万万不可!”容华吓了一跳,忙道:“那样的话,只怕柏将军也不好说什么了!会害得他里外不是人,毕竟,他是年大将军的心腹部将。”
“那要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这么算了?”冯御史忿忿道。
容华想了想,目光扫过众人,说道:“依我看,还是照样吧,推举永安侯!他没有开口说话,但却没有约束柏将军他们开口,所以,此事还是有转机的!也许——他在顾忌什么。实在不行,明日咱们想个法子逼他开口!”
容华的话可谓差一点就说到了点子上,皇帝暗示年东南别开口,但却没法让他给柏将军等人下命令也不开口,那样一来,牵涉到的人多了,秘密也就不成为秘密,迟早会有风声漏出去,查都没地儿查!到时候,他这个皇帝颜面何存?
再说了,若是年东南一个不开口,也就罢了,如果他手下那些将领们也全部都保持缄默,那不是明明白白的在告诉人这里头有猫腻吗?
皇帝只盼着年东南手下那些人懂些规矩,头领没吱声,就不要吱声,可武将跟文臣不一样,柏将军等一听说西南叛军的恶行,就差没血脉愤张了,怎么可能忍住不开口?
至于年东南没有开口,他们也没有东宫那些人那么多想法,只是单纯的觉得侯爷年轻,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毕竟,他们跟年东南相处的时间长,比东宫众人更加了解他的为人。在他们眼中,他绝不是一个没有本事和担当、贪生怕死之辈!
冯御史眼睛一亮,不觉抚掌喜道:“不错、不错!这法子不错!我就不信,只要用对了法子,不能逼得永安侯开口!”
众人又商量了半响,这才相继告辞,各自回去琢磨法子,养好精神,等着明天的最后一争。
长公主府后花园临湖的亭子中,长公主正靠站在栏杆上瞧着池子里蜂拥抢食搅得水面哗哗的各色锦鲤,淡淡道:“永安侯一言未发?”
“据可靠消息,的确如此?”一位身穿软甲的统领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回道。
“不能够啊,”长公主微微挑眉,低低说道:“太子和楚王不吱声倒说得过去,可永安侯怎么可能不出声呢?难道他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后果吗?”
他就不怕被人认作胆小,进而人心尽失吗?要知道他原本就是靠着年大将军的余威才能够坚持到今日,好不容易因训练军士一事获得了些名声,他手下那些人精神可正振奋着呢!这一瓢冷水泼下来,谁受的了?
人心要是涣散了,想要重新拾起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背后没有人说话,长公主也是在阐述自己的意见,并没有要人附和的意思。沉默片刻,她又说道:“听说,昨天晚上父皇召见众臣之后,特意留永安侯多说了两句话?”
“是。这是人人都知晓的。”那人点点头。
长公主眸光闪了闪,片刻亦缓缓点头,“这就对了……”她朝身后挥挥手:“下去吧!”
长公主抬头向湖面望去,波光粼粼,银光跳跃,她轻轻一叹,喃喃道:“父皇的心,果然是偏到天边去了……”
下午,荀贵妃传见了儿子。其实不过是个借口,更主要的是皇帝要见楚王,只不过在这当口不便传他觐见只得借贵妃之口罢了。
“究竟怎么回事?”皇帝皱眉,说道:“从前遇上这样的事你是不会往后退缩的,怎么今日一言不发?”
楚王抬头望了父皇一眼,欲言又止,又垂下了头。
“说吧!”皇帝哼道:“朕恕你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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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真的有点忙,实在是抱歉哦,不然可以多更一点的~~~
第261章 出人意料的提议
“父皇,”楚王这才道:“儿臣身上的军功已经够多了,况且,父皇难道不想看看永安侯是否能当重任吗?”
皇帝一怔,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有些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儿子身上的军功的确够多了,若是再多一点儿身份又没有改变的话,恐怕许多朝臣就要上折子让自己下旨遣他就番了!他怎么舍得!
“这么说,你的意思,让永安侯挂帅出征?”皇帝反问。
“是,”楚王点点头说道:“儿臣相信永安侯有此担当!另外,儿臣还想跟父皇求一件差事。呻”
皇帝的目光有些沉,也有些闪烁,片刻缓缓说道:“你要什么差事?”
楚王笑道:“永安侯出征,朝廷少不得要设立专人调度粮草,嗯,儿臣就想要这件差事!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尽全力置办粮草军需,绝不会因粮草问题了延误了前线军机!”
皇帝愣住,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间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好。
“请父皇答应儿臣吧!”楚王抬头看了他一眼,叩首道铫。
望着儿子诚恳的神情,皇帝轻叹,心中顿时有些过意不去起来。难道,他就一点也不忌讳皇长孙拜了永安侯为师一事?他居然主动提出为永安侯筹集粮草!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吃力不讨好、很容易得罪人的差事。
而且,对他来说更甚。
因为永安侯与他一点也算不上亲近,若到时候战事上出了什么问题,永安侯一派硬要将原因往粮草上扯,声称因粮草延误而误事,他可是没有什么好辩解的。谁叫在立场上他就有“陷害”的嫌疑呢?
“你倒是一心为国!起来吧,朕准了!”皇帝轻轻一叹,对这个从小亲近疼惜的儿子,他就是格外的看重、格外的喜欢,没有道理。
“你怎么想的,明日朝堂上自己提出来吧!”皇帝道。他要叫众人都看看,他是否疼错了儿子,儿子公私分明,又这么懂事,他怎么就不能疼了?他是皇帝,同时也是个父亲。
“是,父皇!”楚王见皇帝答应,大喜谢恩。眼前不自觉便浮现出那张日思夜想的俏丽面孔和那双水汪汪活灵活现的眸子。
第二天上朝,所有人卯足了劲正准备来个更加激烈的唇枪舌战,不料,随着楚王堪称石破天惊的一席话,朝堂中一下子静悄悄的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太子和年东南。
“众卿可有异议?”皇帝不动声色,冷冷扫视众臣。
虽然这个,先前的准备都白费了;虽然这个结果来得有点意外,但这不正是想要的结果吗?东宫与柏将军等自然无异议的。而楚王一派的人当然也不可能反对自己的主子。
于是,昨天还争得你死我活的两拨人,意见出乎意料的立刻达成了一致。
楚王主动放弃的姿态令东宫众人也不好意思一点退步也不做,楚王自荐主持粮草军资一事,也就毫无悬念的通过了。
“永安侯,别叫朕失望!军情紧急,你们速速准备准备,三日之后开拔吧!”御座上的皇帝双眸炯炯盯向年东南。
“臣领旨!”年东南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忙出列跪下接旨。皇帝的意思,变得倒是快……
京城里各部衙门迅速的动了起来,兵部和户部更是人来人往进进出出个不停,人人神色严肃,气氛十分紧张,连着几个通宵都没熄了灯火。
年东南作为主帅,更半刻也停歇不得,当日下朝之后匆匆回府一趟,便索性住在了兵部。
长公主当日得知消息后,便打消了进宫的念头。虽然她也有些困惑,不知这位不是省油灯的皇弟究竟在闹什么名堂,但结果已经出来了,她没有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有所动作。
大不了,往后紧盯着粮草便是——其实用不着她盯,东宫那边自然会盯得更紧。
而同时,京城中某处阁楼中,隐在帐幕中的一人背对着外边,白衣翩翩,身形修长,清淡温润略显低沉的声音同样充满着困惑:“楚王主动推举永安侯挂帅出征?别是弄错了吧?”
“爷,错不了!千真万确。”帐幔外的人躬身回道。
“这就奇了!”帐内响起低低的笑声,笑问道:“那你说说,楚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帐外人想了想,试探着道:“楚王自荐筹备粮草,也许,是想在这上头做文章?”
帐内人摇摇头又笑道:“他可没那么傻,会干这种傻事!”
“那就是,”帐外人又道:“楚王料定永安侯不会得胜……”这就更不可能了,帐外人说完自己也摇起了头。
朝廷打